困魔渊-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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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脚刚刚踏上那青石铺就的小径，古寒眉头骤然一紧，脸色顿时潮红，一股绝强的力量猛然落在其肩头，直压的他双膝微屈，同时，脚下一股莫名的力量直袭脑海，产生极度的刺痛。
突然而来的力量，古寒一个踉跄，他强行站定，往脚下望去。一道道光线自脚底散出，中间一个个字符闪耀，却是有高人在山道间刻满了道纹。
“这便是学院试炼的最后一关，考验人的意志的天问路？果然厉害，刚开始便是这般，那到山顶又是何等恐怖？”
越是往上，肩上的重力越大，脚下的道纹越强，未上百阶，古寒已是汗流浃背。他抬手随意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继续往前走去。
“已经上去了几人？”古寒回头问那李天启。
“已上去了十四人了。”李天启脸色莫名，随即道。
“谢谢！”
“不用！”
“你的剑上为何没有玄力？”
“哦……也许我体内根本没有玄力呢，呵呵！”
石碑之处，李天启抬头望了一眼快要转过第一道弯的古寒，一股挫败感袭上心头，当初需要仰视自己的存在，现在却是需要自己仰视了，这种感觉旁人如何能够明白。他叹了口气，道：“我不如你！”
李天启抬脚迈入那青石阶，身形一顿，差点栽倒在地，勉力的稳住身形，老半天才迈出第二步。他努力的往前赶，想要赶上前面的那人，搬回刚才惨败的一局。
云遮雾罩的山顶，亭台楼阁，勾梁画栋，片片精妙的建筑繁如星点，在云雾的遮掩下，宛如仙境，美不似人间。
千丈悬崖之畔，一处玉台之中，一桌，一火，一壶，两茶杯。一老一少围桌而坐。那老者乃是一头发花白的老者，神采奕奕，面色红润如婴儿，当真是鹤发童颜。那少却是一位妙龄少女，白衣飘飘，黑发如墨，体态妖娆，柳眉弯弯，一双大眼星点含泪，忽闪忽闪似会说话。可惜面上一面纱遮盖，未能看清全貌，实在令人惋惜。
那老者嘴角带笑，面露慈祥，往哪少女的茶杯之中添满茶水，随眼望了一眼山下，笑道：“你觉得这几个新生如何？”
那女子轻挑柳眉，声如黄鹂，道：“放在一国之地倒是算得上出类拔萃，但是放在一域之地的话，那就只能入得末流。”
“哈哈哈……你这丫头，不愧是那地方来的人，眼界总是那么高。这么多的新生里面就没有一个你能稍微看得上眼的？”那老者调笑道。
那妙龄少女随意的望了一眼山下，似乎是透过那云雾弥漫的山腰，望到了那青石路上。突然，她眉头一皱，似是不喜之甚，随即面纱之下一抹羞红爬上鬓角，可惜无人得见。
“如何？”那老者见她眼神微变，似乎有何发现，急忙追问道。
那少女眼神微微慌乱，随即正色道：“哼！那人竟是公然抢劫他人财物，果然不是什么好人，下流坯子！”
“哦？”那老者古怪的望了一眼那少女，随即轻笑不语，将目光投到那青石小径之上。
老者道：“那当头一人你看如何？”
少女道：“三流之资，也算得上一个人才。”
“那第二人呢？”
“与第一人不相伯仲，亦属三流。”
老者又道：“那个后来居上，爬升得最快的那人呢？”
那少女一皱眉，咬牙切齿地道：“哼！这人最是不堪，与人争斗居然抢夺他人财物，人品卑劣、下流、粗俗，简直无礼至极……反正不是什么好人，活该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啊？有这么差么？”老者疑问的道。
“哼！他就有这么差！”
少女拂袖而去，老者莫名其妙。
“我好想是让她点评他们的资质的吧？还有，这是一向说话很文静的她么？”老者奇异的道。
李天启艰难的直起背来，望着前方空荡荡的青石小径，有些挫败。他努力的追赶着古寒，看着他在三百阶超过一人，五百阶再是超过一人，八百阶再过一人。然后他发现，自己已是不能望见那人的背影，他化成一个黑点，最后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
“啊…………”李天启发泄式的仰天长吼，声震九霄，可惜充满悲切。
听闻那一声悲鸣，古寒得意的一笑：“哼！手下败将，以为爬梯子就能爬过我不成？小爷练过！”
然后他苦笑着望向前方，那里一道背影，佝偻这身躯，艰难的往前走去。
“还好，又找到一个目标，没目标走的真累啊！”
“这该死的山道。”古寒怒骂一声，埋头往前走去。一步步重如山岳，有时半晌才迈出一步。
前方的那道身影越来越近，古寒微微欣喜，直到与那人并列，古寒努力的龇牙咧嘴，摆出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对着身旁的那老兄道：“大哥，你好啊！”
那青年艰难的将双眼从脚上移开，望着古寒道：“滚蛋！”
“咦！这么不文明！”古寒吃惊的道。
“你妈……噗……啊……”那人暴怒，刚欲开口大骂，结果一口鲜血吐出，咕噜噜的往下滚去。
“我没滚蛋，你你滚蛋了！”古寒幸灾乐祸的道。
此时，山顶之处的一座凉亭之中，一双美目正狠狠的盯着古寒，正望见他幸灾乐祸的奸笑，顿时大怒，寒声道：“无耻小人！下流坯子！你若进入内院，定让你好看，以报那……哼！”
那女子说到一半，似是触及什么羞恼之事，顿时化作了一声冷哼。
第二十七章 道茫茫
阶梯一层层的被古寒踩到脚下，从暮色苍茫到繁星点点，从笔直的身体，到佝偻的身躯，古寒一步步的走来，每一步倾尽全身的能量。
半山处，他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将重力压弯的腰杆挺直，望着眼前的一层浓雾。
“这应该是半山腰了吧！不知这迷雾会不会有什么古怪。”明知此处必有古怪，古寒还是来了一句这种废话，他需要想些无聊事，以好冲淡心底的那浓浓的疲惫之感。
他抬脚往上走去，直至没入那迷雾之中。
“咯吱吱……咯……吱吱……”
背后传来一阵诡异的响动，阴森而恐怖，古寒急忙转身过去，背后空空一片什么也没有，他猛然回归身来，却发现自己处身于一片迷雾森林之中，周围只有漆黑的山石，看上去显得有些灰白的古木。
“迷雾森林！”古寒惊呼，他小心翼翼的前行一段，四周一片死寂，化不开的浓雾，浓郁如浆的死气。
“不错！真是那浓雾森林。”
他又回到那阴森恐怖如同地狱的迷雾森林，他脊背发寒，汗毛根根直立，彷徨不安袭上心头，下意识的提起手中那被当做灯笼的指骨，往前照去。
“不可能！怎么没了？”
古寒大惊，那节枯枝之前，那根青翠的古藤上什么也没有。他在那迷雾森林之中时给以他支撑的便是那节指骨，它伴着他走出那七十二柱魔神的石柱群，游过那条漂着腐尸的血河，穿越了那片火海，爬过了那尸骨堆积的高山。这节指骨是他走出那片迷雾的信心，是他战胜恐惧的力量的源泉。那东西比他的命重要！
“去哪里了？怎么会没有，它掉到哪里去了。”古寒惊慌失措的扒开地上的覆盖的青草植被。
“没有……没有……怎么会没有？”
“一定找得到的！一定找得到的！下一刻我便会在草丛中发现它，它将照耀着我走出这片地狱。”
古寒顺着记忆中的路线往回，一直找！一直找！可是，灰白的草地上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古寒怕了，真的怕了。
“你到底去了哪里？去了哪里？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根青藤刀劈斧凿不断，那根枯枝坚如钢铁，怎么会丢了？怎么会丢了？”
古寒失魂落魄的扒开一簇簇的草丛，一次次的失望。他状若疯狂，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趴于地上，一寸寸的往前找去。
“咯吱吱……咯……吱吱……”
一阵吱呀之声自前方传来，带起的风中漂浮着浓郁的腐朽之味，仿佛三伏天腐烂生蛆的泡在水中的死猪散发的味道一般。
古寒瞬间从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清醒过来，倾听着前方那吱吱呀呀的怪声，顿时浑身发寒，一股不好的预感萦绕心头，他猛然抬头。
“该死的！果然如此。”古寒一声惊呼，眼前的景象让他有种肝胆俱裂的感觉。
前方十丈之外，一大群白骨骷髅，有些身上尚有些残留的血肉，一滴滴的黄黑色液体滴落地面，恶心至极。这大群的骷髅有成千上万之多，个个人立，双眼各有一团幽蓝的光芒跳跃，只剩下白骨的手上捏着一把骨刀。此时，正那一大群的骷髅正愣愣的望着古寒，眼中火光跳动。
当初古寒初来咋到之时，他曾观察过那些白骨形成的骨堆，那些白骨没有丝毫的陷入泥土之中，有的甚至压着刚刚新鲜折断的树枝。所有的白骨皆是如同刚刚被人放在草地上的一般。当时古寒曾猜测这些东西可能是活的，不过随即便是将这荒诞不经的想法抛之脑后。直到他接触了修行，见到了妖兽，见到了那些天地奇物，见到了有人能飞天遁地。之后，他信了。
“逃！”
古寒想都不想，转身便逃。他不动还好，这一动，那一大群的骷髅顿时如发现老鼠的狗，有了毁灭的目标，那群骷髅纷纷举起手中的骨刀，轰隆隆的立马狂追古寒而去，根根骨矛直往古寒之处甩出。
“咻！”、“咻”、“咻”……
古寒身旁一根根骨矛飞过，那骨矛飞出，直有半数没入那山石之中。
“咄！”
“啊……”古寒大腿一阵剧烈的疼痛，被一根丈余的骨矛穿透大腿，直钉入地上，血流如注。
望着已到身后的那群如地狱中爬出的死尸，古寒抓起那骨矛，从大腿中抽出。
“咯吱吱……嘎吱！”筋骨卡着那骨矛吱吱作响，一股钻心的刺疼令古寒几欲昏阙。
“啊！”
骨矛被拔出，古寒发出一声痛彻心扉的惨叫，然后翻身而起，慌不择路的往前跑去。
“嘭！”
没走出几步，古寒一头撞在一片石壁之上，直撞的头破血流。
“路呢？我的路呢？”
古寒不信邪的拍打着眼前的石壁，这里刚才明明还是一条小道，则么会瞬间便是成了绝壁？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古寒一拳拳打在那青黑石壁之上，想要轰破眼前的壁障，怎奈只能发出一声声无力的脆响，那石壁不曾动摇半分，连碎石渣滓都是没能震落半片。
“啊……”
白做无用功的古寒，失魂落魄的扶着跟前的石壁，仰天长啸。他转过身来，望着那奔走如飞，带着浓郁煞气的骷髅大军，朝自己杀来。眼中绝望之色闪过，此时的他，更像一只卑微的爬虫，面对那成千上万的邪魔，他无能为力，他丢失了他的信念与信仰的所在。
骷髅大军发出那种吱吱呀呀，令人牙根发满的关节摩擦之声，轰隆隆的杀将过来。
古寒眼底死灰，有些麻木的望着那带着恶心的臭味扑杀而来的大军。他强悍的武力没了，他寻找光明的指骨没了，想走出这片密林根本不可能。此时，自己像一只老鼠一样，被人漫山遍野的追打，前方绝壁更是生机已绝，断没有活路了。他茫然的望着前方，眼中毫无焦距。
猛然，他的眼睛一亮，似有惊天之喜。
“指骨！指骨！喂，站住，那指骨是我的，还我！”
古寒猛然站起，惊喜的望着骷髅大军中一个衣衫褴褛的背影大喝。那道背影背对着他，一个枯枝掉着一节发光的指骨，照着向前走去。周围的骷髅大军冲杀之时很自然的避过了他，如同穿梭在两个世界一般。
“喂！你给我站住！喂……”
任凭古寒如何大喝，那道身影依旧往前，对身旁的一切不闻不问，眨眼间便是走出好长。
古寒大急，顾不得周围的一切，提起那不知何时存在于手中的长剑往前追去。
“站住！你给我站住！”
古寒一边劈飞一根飞来的骨矛，一边对着那人大喊，怎奈骷髅大军已至跟前，拦着他的前路。
“滚开！都给我滚开！”
古寒对着跟前的无尽骷髅大喝，心中的急切化成无以伦比的强大力量与勇气，他一剑剑的劈砍在跟前的骷髅之上，直砍得骨屑飞溅，一具具的骷髅倒在他的剑下。
“杀！”不知何时，这么一个字重复在古寒的口中。他机械的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双眼通红的盯着远处的那道背影。
“咔吱……”古寒一剑斩断最后一只骷髅的腰椎，一脚将之踢飞。他转过头去，一双通红的双眼，如同毒蛇猛兽般盯着前方那佝偻的身影，觉得他似是有些熟悉，又是有些陌生。
“站住！”古寒对着那背影喝了一声，那人依旧不紧不慢的缓缓前行。
古寒眼中杀意如潮，几步疾飞过去，一把抓住那人的肩膀，猛力将之拽回。
“我让你站住，你没听见吗？”古寒对着那人一声爆喝，随即，他的眼神突变，瞬间便是惊呆了。
“我？”古寒目瞪口呆的看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