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之歌-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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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心悔很紧张这个年轻人呵。
当年,他错了,现在,他可以替外孙女达成心愿。
白老爷子轻咳一声。
“可是,我还是找不到理由,一定要帮助你呢,年轻人。除非——”
“除非什么?”流浪几乎同时和金银问出声。
白老爷自伸手*流浪的头顶,“傻孩子,看你比他还急。”
流浪大窘。
白老爷子转而对金银一正颜色。
“除非你做了我白彤举的外孙女婿,那自然就不同了。”
“爹爹!”一直站在一边默不作声,只是静静观望一切的白礼叫。
“外公?!”流浪则大骇。外公一言,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金银,却意外地沉默着,看着面前的老人。
白老爷子摆了摆手,制止儿子和流浪,只是坚定地望着金银。
“年轻人,你怎么说?我很欣赏你的勇气和决心,也十分喜欢你的聪明头脑。如果你做了我的外孙女婿,我不但可以让你使用白家的消息渠道,甚至,可以把整个白家的消息网交给你调派管理。你看如何?”
老人,笑眯眯地,抛出最后筹码。
“外公!”流浪闻言,几乎绝倒。
不是不窘迫的。
外公这是什么意思?
想用我的资源,可以,娶我孙女才行!
这无异于一种威逼要挟。
且,她任流浪固然喜欢金银,喜欢到不能自拔,却也从未有趁火打劫的心思。
被外公这样一说,她本来好心想助金银一臂之力,现在倒变成她籍机自荐枕席了。
金银看了一眼女孩子十分意外窘迫的表情,还有脸上一层艳过胭脂的绯红,还有上首白发老者眼里的狡黠光芒。
金银有片刻迟疑。
是的,迟疑。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结婚。
他的全副身心,在他能自主之前,已经统统牵系在那人身上。
或者只有死亡,才能获得解脱。
“我可以给你二十四小时时间考虑,过了二十四小时,这个提议便自动作废。”白老爷子捻了捻颌下一把胡子,顺手安抚地拍了拍流浪的手背。
“我……”流浪想出声拒绝。
“我同意!”不料,金银却掷地有声地朗然回道。
“哦?”白敬有些意外。
他当然看得出,金银对心悔的眼神,不是男人望向所爱女人的眼神。
“年轻人,你还有时间考虑,我不想将来你因为今日的事,亏待我的心悔。如若你不愿意,决没有人逼你。”
金银微笑,竟不见苦色。
“为了家姐能安然回来,也为了,流浪是个好女孩儿,我并不吃亏。”金银直直望进白老爷子眼里。“我不会亏待流浪。”
“好,好,好!”白敬连说三个好字,他是真的有些欣赏这个年轻人,直言不讳,肩有担当。心悔很有眼光。他也相信,假以时日,这个年轻人,会爱上他的心悔。
“爹爹!”白礼终于淡淡出声,“您还没问心悔和任家的意思。这么重要的事,不能单凭我们一时喜好。总得几家大人坐下来,交换生辰八字……”
流浪有些感激地看了这个她总有些距离赶的舅舅,大力点头。
“不妨!如此天造地设一双璧人,任远山同金二先生想必都乐见其成。”白敬越看这两个孩子,越觉得喜欢。
金银微微点头,“白老前辈,我已经二十岁,有能力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必再同家人商量。”
流浪已经颓然垮下肩来。
事已至此,她还能说什么?
但,任远山总是她的养父,无论如何,也要养父在场。
“外公,我希望父亲在场。”流浪站起身来,走到金银身旁,“这不是小事,我不能不告诉他。”
白敬点点头,这话合情合理。
“子谌,你去通知任远山,就说心悔在我这里,我有事请他来做见证。”
白礼深深看了流浪一眼,便走出去了。
大约过了四五十分钟的样子,白礼同任远山一齐走进门来。
看见同坐在下首的流浪与金银,任远山浓眉下的眼里掠过一道精光。
“白老先生。”任远山执子侄礼。
“亦诚别同我客气,你好歹同若岚子衡一起长大,这些年你为了若岚托付给你的这个孩子,同我们白家也疏远了。”白敬轻轻太息,复又朗朗一笑,“现在总算一切都过去了。我今日请你来,是想让你做个见证。”
“不知白老要晚辈见证什么?”任远山徐声问。
“喏,就是这两个孩子的婚事。”白敬一指安坐一旁的流浪和金银。
流浪毕竟同养父生活多年,所以几乎能读懂他眼睛里的那两个字:
荒唐!
可是,流浪看了一眼身旁坐着的金银。
他看起来镇定如恒,可是他手背上隐隐浮现的青筋出卖了他内心的焦灼。
现时的每一分,每一秒,于他,都是煎熬罢?
“流浪,你自己怎么想?”任远山并不看金银。金家的二少爷的为人,他还是知道的。
流浪环视室内众人,终于淡淡羞涩一笑。
“竟然被外公看出来了,我喜欢金银,已经很久。”
任远山点了点头,没有追问。
“你自己想清楚就好,我不拦你。况且,金银也是极好的人选。”女儿早晚都是要嫁人的,与其嫁一个完全不知底细的,还不如是眼前这个男孩子。哪怕这件事有蹊跷,他也不会断然反对。
如果有一天,流浪为此受了伤,任家永远是她可以回来疗伤的地方。
这个世界,没有谁能真的保护谁,一辈子不受伤害,只有自己才能真的保护自己。
“那就这么定了,子衡,去请律师来拟婚书。”白老爷子抚掌而笑。
命运,就此纠缠。
流浪得了养父的应允,到外公家暂住。
虽然已经结婚,成为夫妻,然而流浪同金银在人前,仍维持点头之交的淡淡距离。
并非刻意,只是流浪下意识认为,金银此际,绝对不会把心思放在将他们的关系公之于众上。
流浪不想他分心。
所以流浪把这件事,深深埋在了心里。
金银把全副时间同精力,都用在派遣调度白家信息网络,以寻找他失踪的姐姐一事上。
流浪看着他不眠不休,看着他不放过任何细微的蛛丝马迹,看着他一此又一次失望却丝毫不肯稍歇……
他——很爱这个姐姐罢?
爱到,宁可放弃自己所爱,同一个不爱的女孩子结婚,以换取最快的信息网络。
流浪很想上前去,拥抱这个年轻男人。
可是,流浪只是静静地安坐一旁,在他累到极点,将要崩溃的时候,替他煮上一壶浓浓的咖啡,斟一杯,放在他的手边。或者,在深夜时分,为他端上一碟点心。
流浪与金银并没有履行夫妻义务,一则流浪毕竟只得十八岁,并没有做好为人妻的心理同*准备;二则流浪也无意在金银没有爱*的时候,要求他履行一个丈夫应尽的义务。
“有消息了。”白家拥有亚洲最大的地下情报组织,其规模之庞大,丝毫不逊色于国家情报机关。三天后,终于第一组确切消息由金钱失踪地点意大利小城维罗纳反馈回来。
“金小姐在维罗纳无意中目击一桩凶杀案,成为该案唯一的目击证人。受害人是意大利黑首党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而凶嫌则是另一黑帮头目的儿子。警方派人保护金小姐的安全,金小姐却被狙击手当街狙击。当时一片混乱,负责保护金小姐的女警官当场死亡,而金小姐则在混乱中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简短的消息,却不啻于青天霹雳。
失踪的时间越久,失踪者被寻回的的几率就越渺茫,这是常识。
而金钱的失踪,竟然还与黑帮凶杀有关,那么,她能活着被找到的可能——
流浪看着金银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忍不住轻轻上前,握住他的手。
他的手指冰凉,强自压抑着颤抖。
“金银——”
“请让我单独呆一会儿……”金银轻轻地,将自己的手从流浪的手里褪出,望着地面,低声说。
流浪看着金银,那么憔悴,只能太息一声,与情报员退出房间。
时间一天天过去,当很多人都已经放弃希望,以为绝对不可能找到金钱,或者找不到活着的金钱的时候,意大利海关有消息传来,金钱从罗马出境。
此时,距离金钱失踪,已经足足过去五个月。流浪已经*高三最后冲刺阶段,而金银则放弃菁英训练营的课程,将课余的所有时间都泡在白家的信息中心。
流浪在周末也会到外公家小住,顺便关心事件进展。
当这一消息送进起居室时,金银正在与流浪研究最近收集的资料。
金银接过写有消息的信笺,手微微发抖。
将那段并不长的文字,看了又看,直到可以完整无误地背出来了,金银才长出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出起居室,走进浴室,关上门,将自己反锁在里头。
流浪在外间,听见浴室里,传来男人嘶哑的痛哭,由低微压抑,逐渐到放声哭泣无法自己。
这一刻,流浪忽然明白,绝情对她说,绝对不要喜欢金银,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这个年轻的,温润俊雅如银般的男人,是那般绝望地爱着,那个叫金钱的女孩子呵。
爱到,为了她的安危,可以放弃自我,放弃自己的幸福,放弃成为某个领域神一般人物的机会,仅仅为了,那一线渺茫希望。
流浪的心,从无一刻,似这一瞬间般,苦涩哀伤悲恸绝望……
原来,爱一个人,会是这样绝望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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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爱一章;到这里结束;之后基本上;要到几近结束的时候;小银才会再度登场。
因为宝宝生病,写得有些潦草,等我有时间会修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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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发烧到三十九度;才退了,如果这一段语无伦次,请大家原谅。
我有时间会改稿。
尽量不耽误更新。
正文 第十一章 Mr。G
意大利,西西里岛,巴勒莫。
一个黑发中掺杂有缕缕灰发的高大男子,着一身意式剪裁手工缝制西服,站在一幢安静建筑二楼临街的窗口,手里拿着一杯还散发着热气的咖啡,淡淡望着楼下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潮。
男子的身后,有同样穿着西服的男人,正手捧一份简报进行每日例行汇报。
各娱乐事业收入,餐饮业收入,灰色收入,公益事业支出,教育费用支出,医疗费用支出……
男子听完汇报,摆摆手,示意下属放下简报,可以自行离去。
“我出去做事了,G先生。”
男子只是继续望着窗外。
这是个美丽的岛屿,有着绵长的海岸线,特别是坐落在陶尔米纳圣维托角的卡斯特拉马雷湾,自然壮美,简直是天主赐予人世的瑰丽珠宝。而几个世纪以来不断向外喷涌岩浆的埃特纳火山,则造就了这座岛屿肥沃的土地,使在这里生长的作物都能得出充分的养分,结出丰硕甜美的果实,也造就了岛民热情洋溢而又火暴*的性格。
在这里,能体会天堂的自由光明,也能体会地狱的痛苦黑暗,每个人,都对她怀有双重感觉。
包括男子自己。
他对这座岛屿,以及岛上的人,岛上发生的事情,又爱又恨。
他爱这座美丽的岛屿,这岛屿上明媚的阳光和清新的空气已经爽朗好客的岛民,给他所爱的人,注入了生机与活力。然而,也是这座岛屿,束缚了他的人生,教他不得不接过他从来都不打算涉足的生意,在众人的觊觎质疑冷眼中,一步步走到今时今日。
未必是累,只是麻木和淡淡的厌烦。
如果不是……
男子转过身来,露出一张刀削斧凿般线条刚毅的脸。男子有双浓密挺直得近乎飞扬不羁的眉,略高的眉骨下是一双浓绿得近乎墨色的眼睛,嵌在微微凹陷眼眶里,仿佛两眼幽寒潭,望不到底。挺直的鼻梁衬着线条饱满的*,即使微微抿着,看上去也似在向女孩子邀吻般性感。
男子身上,带着一种飞扬不羁得近乎霸道的魅力,面对不同的异性,时而冷淡,时而火暴,时而温柔……
于很多西西里岛上,有幸能见到他,接触过他的女性而言,他是一个谜一样的男子,在八年前,忽然来到岛上。
然后,他成了一则西西里黑手党的传奇。
有人说他是个孤儿,靠心狠手辣,一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走到现在的位置;也有人说他是某任党魁的私生子,处心积虑构陷了其他继承人后{WRSHU},毫无窒碍地登上如今的高位;更有人说他是一个靠出卖身体来赚取现今所有成就的小白脸,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后替他出谋划策,撑腰护航……
传说有很多版本,很少有人真的会去考究哪一个是真的,哪一个又是假的,每个人在向另一个人讲述的时候,都神秘地,以一种耳语的方式,坚定地相信自己所说的,就是故事的真相。
男子偶尔坐在酒吧里,也曾经听过这样的故事。
当时他只是微笑,而陪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