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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夺宋 作者:浮沉-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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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敬武惊若寒蝉,枢密院事当面,他哪敢对驳?垂头下去,冷汗渗渗,高俅却不以为甚,表面上他对郑皇后和郑绅都很恭敬,其实也未必就放这二人在眼中,一方面自恃隆遇,一方面不看好郑皇后的将来,早听蔡京言道郑后十载无所出,后位朝不保夕,惧她做甚?冷宫已为郑氏虚席以待,哼,看你郑达夫能欢蹦几时?

    高俅的脸色阴沉的更厉害了,偏这刻蔡宏望他,高俅也就深深看了他一眼,蔡宏也是察颜观色的宦海老精,自能从高俅脸上读懂那层不屑,他亦知郑后中宫之位甚危,郑系分崩只在旦夕之间,此即正是为太师、太尉充当开言先锋的好机会,当下便道:“郑使相,馆驿之事6指挥使并无大错,下官也闻得是那安贞父子居然拔刃对抗亲军,且不论他们是否通敌,只此一节,便罪在不赦,还造成数十军士伤残,其行等同叛逆……”

    郑仕元却道:“蔡大人何来此说?想那安贞父子拼死护娘娘鸾驾出险地,忠贞之心可鉴,娘娘心感身受,倒是遇袭之际,不见6指挥和他的侍卫亲军护驾,一干人等居然望风而逃,如今无凭无据的诬陷安贞未通禀啸风口聚贼一节,岂不知本官早已将此情上达,欲入人罪,也必找个令人信服的由头,这番诬陷却令人齿冷。”

    6敬武闻言更是浑身抖,蔡宏却强辩道:“本官只究其抗军蔑上一节,其它不论,安氏父子其心当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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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替罪羊(求推荐票、收藏)

    蔡宏的辩言也非是无据,郑仕元一时倒辩他不过了,郑居中正欲开口时,却闻得茶碗掷地的轻脆碎声。

    众皆愕然,碎声传至垂幔之后,显然是里面的皇后娘娘把茶碗给摔了,果然,郑皇后的声音于这刻传了出来,“蔡大人好盛的官威呐……本宫的活命恩人你却说诛便诛了?要不要连本宫也一并拖出去诛了呢?”

    郑皇后冷森森的语调,说话没给蔡宏留余地,别说是蔡宏,就是高俅也没想到一惯贤慧通达的郑皇后有这般威仪,心下不由一凛,郑居中、郑仕元却是暗中叫好,他俩同时瞥了眼高俅,那高太尉却垂目没有动静。

    蔡宏却慌了,起身便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一般,“娘娘且息雷霆,微臣绝无此意,只是……只是……”

    “本宫自记得你蔡大人今日所言,实是欺人太甚,回京后自禀明官家与本宫作主,父亲替我送蔡大人……”

    郑皇后也无权捋了蔡宏的官职,但她所言却叫蔡宏亡魂大冒,差点没尿一裤子,忙偷眼朝高俅望过去。

    哪知太尉高殿帅却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好似一尊静佛,根本不理采他,蔡宏不由心中大恨……

    郑绅这刻板着脸出言了,“人来,与本王送蔡大人离府……蔡大人好走,日后你的帖子也不必递来本府。”言下绝决,却是与蔡宏划清了彼此界限,自已的女儿与这厮翻脸了,自已当然要表明立场,誓不与其两立。

    蔡宏哭丧着一张脸,面色灰白,自知这回可把皇后得罪到家了,他本以为高俅是来保6敬武的,哪知这高俅在观风向,倒是自已会错了意,强自出头惹了一场祸事,便是宗叔蔡太师也必要弃了自已与郑皇后修好。

    两个府卫也不客气,冷冰冰的就‘请’蔡宏出了金鸾殿去,殿上一片死寂,安敬始终一付从容模样,他对郑皇后强硬的态度表现也在意料之中,自已已呈明了厉害关系,郑系几个若不知晓厉害,异日灭顶也该。

    这刻高俅瞥了一眼地上更抖的6敬武,然后移目望了一眼安敬,心忖,郑系几人定是搭成了共识,自已的陷计怕是要落空了,这一次真给蔡京、童贯害惨了,他们明知自已出京保驾至河间,却不支会自已一声啸风口的凶险,那童道夫与辽人关系甚密,若说他不知晓啸风口突袭自已怎信?蔡、童这是借刀杀人之计。

    高俅越想心下越是不愤,自从蔡郑之争趋于明势,自已确也在观风,大该因此引来了蔡元长的不满吧。

    想到此又见一众人都望着自已,高俅道:“娘娘莫动气伤了凤体,侍卫马军都指挥使6敬武确应担责……”

    “呵……高太尉这般言说不失公允,当日啸风口遇袭之际,你我二人皆被这6敬武蒙蔽,愧见娘娘啊!”

    郑居中打断了高俅的话,把这一节就推到了6敬武的头上去,高俅自听的明白,只是这刻他也只求脱责了,附合道:“郑枢密所言不虚,6敬武夸大贼势,不思保驾,却一心畏战贪生,着实令人不耻,唉……”

    6敬武这刻也明白了,自已没找到替罪的羊,此际却成了替罪的羊,尤其郑高二人的说话,等同判了他的死刑,不由面色惨变,“……太尉,小人追随多年,耿耿忠心,纵无功劳亦有苦劳,当日贼众势大也非虚言。”

    “闭了你的嘴……人来,先将这厮拖了出去,下至牢营容后过堂,临阵畏逃,扰乱军心,其罪当诛……”

    高俅也够心黑手辣的,一但定下了由谁替罪,他也就横了心,郑居中顺水推舟的道:“6敬武,尔身为马军都指挥,不思忠心报国,却临阵畏战先逃,可知大宋皇家的脸面因你而荡然无存?不诛尔天理不容……”

    这两个人一唱一合,安敬也看得的齿冷,这就是所侍非人的下场,到头来只充当替罪的棋子,实为可悲。

    早有几个府卫抢上来,不由分说就把6敬武捆绑起来押了下去,而无胆的6敬武早吓的如无骨虫般瘫掉。

    郑仕元至此才将一颗心放平,看了一眼安敬,微微的颌,高俅更于此时转头望着安敬道:“此子当是护驾有功的安贞之子吧?果是英才俊貌,我大宋军士皆如安子,国势何愁不昌?微臣肯请娘娘重赏安家父子…”

    他倒会做好人,先提出了这个由头,不过他这么一说倒真是合了郑皇后的心意,便是一直不做声的靖国素娇也暗赞高俅的圆滑……郑居中只是瞅着安敬有丝笑意,眼底却是冷了许多,之前他便从郑绅口中得知,这乐寿县安贞实是郑仕元的从妹夫,在河间,自已倒是个‘外人’,论势却也强过郑仕元,论财却远远不及。

    郑居中这些年虽也显贵,但没落到实缺,手头里并不富裕,比起坐拥一府的郑仕元可真差远了,尤其乐寿的富庶是北路皆知的,舟船局行商南北,日进数斗金,财源丰盛,实是河间财赋之所聚,府治亦眼馋的紧。

    他更知晓这郑仕元能攀上郑绅,靠的无非是厚财罢了,说到真实的亲属关系,那纯属是子虚乌有的……

    所以郑居中打心眼里排斥这个郑仕元,异日此人入朝,必与自已在郑皇后面前争宠,可谓心腹一患,是以在他眼中,安氏父子也就成了心腹一小患,不过眼下同仇敌忾,倒还须借助河间之力,待日后再计较不迟。

    郑绅也瞅着安敬顺眼,哈哈笑道:“太尉所言甚是,此子果然美风姿,有胆且有识,忠心尤可嘉……”

    听着众人的赞赏,安敬亦不为所动,只是半垂着头朝几位赫赫权贵连道‘谬赞’‘小可愧不敢当’等语。

    这时,幔帘内郑皇后的声音又道:“本宫也欲奖赏乐寿小郎和乐寿知县安德忠,两父子忠贞可用,望郑大人量才提携,若须本宫在官家面前美言,亦不吝啬……安家小郎年纪尚轻,若经多方励练,日后必成干才。”

    “娘娘所言极是,郑廷石必善待安氏父子,不负娘娘所托……”郑仕元忙起身应诺,并替安氏拉近关系。他提携这父子俩人,却道是受了皇后娘娘之托,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如此一来,安氏父子也就有了靠山。

    当然,这一靠隔着数重阻碍,没有郑仕元的话,他们又如何靠得住皇后?有起事来,谁为他们递言入禁中?只怕非郑仕元不可了,否则便有天大的冤枉,也难抵天听,有靠等若无靠,除非安氏父子能自创新局。

    安敬眼下倒也没想着利用这层关系去汴梁图谋展,他深知徽宗年这段历史,自已无职无势,入了汴梁又能如何?当务之急便是在民间积蓄自已的力量,展自已的班底,北宋末年也是英杰辈出的时期,辅宋也好,逆宋也罢,都需要民间的力量来支持,一待有了民间的班底,再入朝为仕可相辅相成,更可假公济私……

    心中计较间,又闻听郑居中道:“啸风口一节,可见乐寿小郎颇具谋略,在州、县多方励练也是好的……”

    他是顺着皇后的话说,暂时不让河间的力量深入京师吧,能打压还是要打压的,郑仕元一系久必成患。

    又叙了几句闲话郑皇后便让几位大人退了,独留安敬说话,显是心感他父子救命之恩,几人也不疑有它。

    花蕊挑帘出来,亲自赐了锦墩让安敬坐,安敬也忙谢坐,花蕊媚眼凝着一丝笑,便吩咐宫女涣茶弄点了。

    郑皇后也在妹妹侍候下,披衣下了凤榻,须臾间,幔帘挑起,一对姐妹花就实实在在的出现在安敬面前。

    这一刻安敬看到了郑皇后的‘国色天香’,经过这些日的修养,郑皇后已然恢复过来,只是懒的接见哪个,今天破例出来见安敬,也算是异数了,其实她心中亦是欣赏这小郎,刚刚传来郑居中、郑仕元,后者秘禀安敬一番见地,由此让郑皇后进一步对安敬有了新的认识,此人年少,但其见识却深,自已倒想与之促膝一谈。

    后晌,安敬和高宠回到馆驿时,日头已渐渐西沉,在高宠看来,今天的‘祸’事也真够惊心动魄的,却不想会是这么一个收场,可是从始至终,安衙内都是那么淡定,这让他很是看不透这位摔坏了脑壳的衙内……

    在馆驿养伤的安贞,是事后才知晓情况的,等他想过问时,安敬等人早跟着去了郡王府,倒是有高莺美在一旁劝说,安贞却是垂腿不已,亲子是什么个性他一清二楚的,何曾有此胆大?莫不是真摔坏了脑壳吗?

    还好,在焦虑之中盼回了安敬和高宠两个人,安敬把金鸾殿上的情况一番转叙,安贞更是惊奇无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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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偶遇公孙胜(求推荐票、收藏)

    至于别人的死活,安敬也懒的过问,象蔡宏又或6敬武,今死又或明葬统统与他无干,他应关心或该关心的就是自已身周这几个人的现在和将来……那晚,安敬与‘父亲’安贞一直聊了许久,而高家兄妹也聊了许多话,接下来几日,却是相安无事,听说那6敬武给过堂之后就被打进囚车木笼,然后押赴东京待刑。

    四月,草长莺飞,春意尤胜,这一日,安贞赴府衙议事,他伤势已然复元,听闻近日郑皇后便欲启程南归京师,河间府又热闹了起来,府城南埠头数艘军舟泊于岸侧,盔明甲亮的禁卫军士全天候戒备在这里……

    从城南一路至埠头,道路两旁都满是行商的小贩,茶棚、酒肆比比皆是,杂耍卖艺的,算命医卜的,南来北往的,四处流串的,沿街乞讨的,骑驴的,坐轿的,赶车的,呦喝的,叫骂的,嘻笑的,闹成了一片……

    自河道开埠伊始商事频繁,北上莫州、雄州、霸州、清州、燕云的商舟汇于北埠,南下翼州、恩州、德州、薄州、大名府的商舟集于南埠,整个河间埠头在近两年的经营中已形成了颇大的规模,一派的盛世景象。

    接连几日,安敬就蹲在城南埠头最闹的南埠街看景,这里有一座称得上是南城外最完美的建筑,座西朝东,占地甚广,置身在三层高楼之上,可俯瞰方圆里余内河道、河面、埠头的景况,此楼东家乃河北大名府人士,姓徐名安,字定平,听说也是河北大名府有名望的富户员外,广做南北生意,丝绸、皮毛、畜马、油食、瓷器等,不过这些还是其次,最初使他声名鹊起的一项生意却是经营妓寮,因其经营妓户遍达天南海北,民间称其为‘花员外’……对这样一个在这种时代就搞出‘连锁店’的大商人,衙内安敬不由生出浓厚兴趣。

    负手于楼头,远眺近河繁华景象,安敬心下不无感慨,比起21世纪的那种海港,这里就是个土泥沟,但放在公元1113年,河间府的南埠却称得上是盛世‘大港’,必竟跨越了近9oo年的时空,天壤之别不为稀奇。

    “……衙内,小人回来了,都打探清楚了……”脚步声蹬蹬上楼,邓怀粗犷的声线把安敬的思绪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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