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特色的犯罪-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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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我投入到紧张的教学工作中,上午政治学习和普及知识教育,下午个别辅导和训练。好在这些工作都没有超出我的专业,也是我平时比较关心的,所以可谓得心应手。
没有想到,政府换届也给我带来了工作和机遇,不过就是太忙,让我暂时忘记了其他的一切,包括答应帮人家民工子弟学校写文章募捐的事。
看起来,为政府换届紧张工作的不只我一人,在我X程安排最紧张的时候,黎海打来了电话。电话中他请我帮忙这两天送一下黎小明上学放学。我说太忙,他说忙什么,夜总会白天又不开门。我没好气地说:我在为十七大和政府换届做准备。
他听后好一会不说话,我问怎么了。他说,你真厉害,你怎么知道我在为政府换届忙。
他误会了,以为我在含沙射影说他,我并没有解释,只是反问:“你真在为政府换届忙?”
“哎——”他在电话里长长叹了口气,“如果只是忙也就算了,我担心我忙来忙去忙不出什么东西,最后还把自己忙坏了。”
我没有说话,他接着说:“每次政府换届都是这样,上面要求公安把所有积压的涉及公务员领导干部的案子都要尽快处理和了结,不能拖到政府换届后。可是哪里那么容易了结,何况还有新的案子不停涌出来,比平时多了好几倍……老同学,真希望你能够帮我一把……”
他是真情流露,声音里露出可怜,我打断他说:“算了,别说了,我就送吧,我再忙,也比不上你呀……”
第二天也就是“五朵金花”的特训进入第四天,老板娘计划要来初步验收。所以一早我就赶到黎海家,赶到时,家里除了保姆和黎小明外,他夫妇俩都去上班了。我带着黎小明上学。
停好车后,我急忙打开车门,牵着黎小明的小手朝学校走去。虽然我一路都在想今天的验收以及我最后三天要做的事,但接近东山小学时,我还是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异样。我先是从和我擦肩而过的家长脸上感觉到一种类似紧张和压抑的表情,再走近一些,发现今天校门口集中了黑压压一片人,马路上的车也堵塞了来往的交通,仔细看,发现都是送孩子上学的家长们。
我放慢脚步,走进这不同寻常的气氛里。那些车平时放下孩子,看到孩子消失在学校大门里也就疾驰而去,今天却有十几辆停在路上,完全不顾及这条路是不能停车下客的。再扫一眼身边的家长们,虽然都是一些熟悉的面孔,天气也不冷不热,但每一张面孔不是罩上一层寒霜,就是笼罩在一头冷汗里。而且,家长的人数远远超过了平常的规模,人群没有发出什么噪音,可是我却分明听到阵阵让人不安的惊惧和惶恐的呼吸和叹气。
学校出什么事了?还是昨天的新闻报道了什么?我开动脑筋,也没有想出所以然来。牵着黎小明好不容易挤到大门口,发现这里送孩子的家长好多都不愿意离去,甚至发生了推撞。我把黎小明送进大门,学校门卫点了点头,在本子上记录了一下。我本来也想多站一会,看看家长们说什么。但同平时吵吵嚷嚷相比,今天人数超过平时好几倍的家长显得异常安静——一种不祥的沉默。
看看手表,我发现不得不赶回“天上人间”。
赶到“天上人间”时,麦当娜、小红等五朵金花已经东倒西歪地等在那里。她们平时习惯夜生活,脱产学习期间,我规定她们过上正常的学生生活。虽然至今她们都能够九点以前勉强爬起来,但整个上午,都像鸦片烟瘾发作一样东倒西歪、呵欠连天。
我又简单地交代了一下,不久老板娘就带着她的香奈儿味道一阵风地冲了进来。她手里拿了厚厚一叠打印纸,挥了挥说,这是那些租客出的一些考题,如果这些题目都通不过,那就不用见面了。
然后五朵金花一个个进入老板娘的办公室。一个半小时后全部结束,小姐们一个个累得好像被轮奸过一样,这时老板娘叫我进去。
我看到老板娘脸上严肃的表情,心里直犯嘀咕。她把那些“考卷”推给我,我扫了一眼,有些不解。
“真有你的,几乎是满分!政治和时事一题都没有答错,其他的也只是少量错误。你可真厉害,我的这些小姐我是了解的,大多连西藏是哪个国家的都搞不清楚,经过你这一调教,竟然口若悬河,好像国务院发言人一样,哈哈……”
我忍不住暗暗得意。我靠,我是谁?如果我找对路子,又不走那么多弯路,早到中南海讲课了——不过我突然打住了,因为,老板娘脸上的表情还是很严肃,并没有分享我的得意。
我看着她。她抬头看看我,喃喃地说:“不过,我还有一个最大的担心,杨子作家,她们虽然通过了这些考题,而且谈吐也今非昔比,可是我刚刚也注意到,她们的行为举止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她们仍然是鸡!”
“她们本来就是鸡。”我没好气地说。
“可是我们要的是品学兼优的大学生,是纯情少女呀,怎么办,怎么办……”
“这——这、我可能无能为力。”我小声说。
“可是,如果连你也无能为力,我还能指望谁?”她说着,打开抽屉,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信封推给我。“辛苦了,杨子作家,这是一万元补助,你肯定有办法的,就是没有办法也得想办法,不但要纠正她们身上明显的鸡的动作、举止,而且还得提醒她们和那些老家伙睡觉时不要太放肆……”
难道还要让我指导她们房中术不成?我咽了口口水,到喉咙的唾沫和话也吞了回去。
“时间来不及,我全靠你了,杨子,你一定要再接再厉,再创辉煌。我真想不起还有谁可以帮我,我建议你今天可以带她们到一些大学和高级办公楼出入口实地观察学习一下。对了,我想起来了,本市最有风度和品位的二奶是工商局蔡局长分别从广州、长沙和江西老区带回来的三个情妇。她们的地址我都有,你不妨带我们的小姐到人家门口去等等,如果能够看到蔡局长的二奶出来散步,就好好学学人家的行为举止,那可是有口皆碑的。”
当天下午,冲着一万块钱,我开上公司的面包车,带着五朵金花到市区转悠。这不是我的专业,但时间紧迫,我不能袖手旁观。
我带他们到广海大学门口,她们盯着那些大学女生看,还冲她们乱招手,嘻嘻哈哈地,评头论足。看了一个多小时,连我自己也觉得这些大学女生太没有品味,于是开车到办公大楼。这里的白领丽人一个个窈窕淑女、目不斜视,高跟鞋把包得紧紧的屁股抬得老高,但稍微细看,她们那屁股一个也比不上我车上的这五位的有吸引力。最后我只好按照老板娘的指示,来到那位工商局长二奶居住的小区。但我知道能够碰上这些二奶的机会很渺茫。
没有想到的是当我们车子进入小区后情况起了变化,首先是李丽最先认出了这里,她说她来过这里,这里是“二奶村”,当然是绰号。随即车上另外几位也都七嘴八舌,原来她们都有认识的姐妹或早或晚光荣地进驻过这里,她们都很羡慕。
原来这里就是传说中的“二奶村”,我不觉放慢车速,仔细打量两边的景物和过往的行人。两边的店铺以小食店为主,走不到一百米,竟然有三个专门出售塑胶阳具的性用品商店,商店门口坐着很多无所事事的男女,男的个个英俊年轻,一看就知道是和塑胶阳具有同样功能的小白脸。再看那些女人,我这才大吃一惊,发现来对了地方。
我找到一个人流较多的路口停下来,转头招呼五位学员,开始以路上经过的优雅的二奶为例子,悉心指导她们留意修改自己的步态身姿……一开始她们还能够集中注意力,但不久我的评论就被呵欠声打断了。
我盯着打呵欠的李丽,其他几个也不甘示弱,麦当娜大喊一声,“哎呀,你们看,我脸上有一个小豆——”
随即她们几位都抛下了我,开始研究麦当娜脸上的青春痘,接着七嘴八舌地发起了牢骚。
“脱产学习,憋死了,能不长青春痘!”
“我真受不了,昨天晚上我都自摸了……”
“哦,老娘五年都不用自摸一次,可是这次也受不了,真烦——”
“不知道还要学习多久,真想今天……”
……
最后她们几人都转向我,我不知道如何是好。最后小红代表她们提建议了:“杨子作家,杨老师,不如今天晚上放假,让我们回夜总会陪一下客人吧,难受死了,不收钱我们也愿意,五天都没有人搞了……”
“不行,”我大声说,“就是我同意,老板娘也绝对不答应,除非你们不想干了。”
她们一听,都安静下来,但每个人眼里都有失望和责怪,嘴巴都翘得高高的。我只好解释:“你们的任务非常重要,你们下个星期就要奔赴重要的工作岗位,你们跟的那些人都是有品味的高级领导干部,我好不容易让你们脱离了夜总会的低级生活,才五天你们就受不了了?现在把你们放回去,和那些寻花问柳的男人混一晚上,保准你们把这几天所学忘得一干二净,我不是前功尽弃。”
“那不如——对了,不如你搞我们吧……”
“嘻嘻,这可是好主意,杨子老师,老板娘不是说你也要教我们床上的礼仪吗?”
“今天晚上的学习就改成你来操我们吧,也好当场指导,嘻嘻……”
这些小姐,一边说一边把手伸了过来,我满脸通红,连连推开她们乱摸的手。
“咿,我知道了,杨老师哪里看得上我们这些残花败柳,人家呀,最喜欢的是——”小红说着就用手一指后排座位,“小娇!”
小娇很少参加她们的胡闹,这次被小红一指,竟然粉红了脸,看得我一阵春心荡漾,不知道是这小女孩天生丽质,还是我这几天“知荣知耻”的教育在她身上起了作用。
就在我稍微一走神、一犹豫之下,那四个淘气的女孩子竟然把小娇硬是抬起来推到了我的身上,小娇半推半就就落到了方向盘下我的大腿上,我浑身一抖。小娇也跳了起来,不过我敢肯定她感觉了我的坚挺,她满面通红,竟然不自觉地流露出处女的娇羞。
“杨哥,这么硬,都碰疼我的脸了……”
自从十年前在路上被一位孩子叫了声“大叔”之后,“杨哥”这个称呼就渐渐成为我的历史,到今天我已经四十的时候,又听到了几成绝响的“杨哥”,而且是一个十七岁少女娇声娇气的呼喊。十分钟后,我握方向盘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1 楼' | IP:203。51。109。64 | Posted: 2006…09…03 0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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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送五朵金花回到“天上人间”时已经四点半了,我得赶紧去接黎小明放学。路上我才想起今天早上在学校感觉到的那种气氛,心里觉得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下班时候路上车辆很多,我把车停到人大大院时,放学已经十分钟了。我一路小跑,老远,我就看到出事了,黑压压的人群头顶上有警灯闪烁……
一口气跑到大门口时,我清楚听到一声高似一声的女人的凄厉尖叫声。我冲过去。由家长组成的人群还是相对沉默,只是脸上都明显露出了恐惧的表情。我好不容易挤到大门口,发现尖锐的叫声来自铁门里一个躺在地上打滚的女人,她的打扮好像农村民工,脸上被鼻涕和眼泪弄得一团模糊,但声音却一声高似一声:“我的儿呀——我的亲儿呀,你在哪里?妈妈在找你,妈妈借到钱了,妈妈不会舍不得钱的……”
这声音让我想起了家乡农村的哭丧声,我感到一阵不寒而栗,随即起了身鸡皮疙瘩。这时我看见了还在大门里篮球场上等我接的黎小明,我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当我想进入大门时,一名警察拦住了我,我解释是来接孩子的,他让我出示了身份证。进入大门后,我快速走向小黎小明,牵到孩子的小手时,我感到了他内心的害怕。也是的,这个女人放学时间在校园里大喊大叫,不但让家长紧张,包不准孩子们也个个怕得手心冰凉吧。我想找机会向处理此事的警察提出自己的看法,但被他们挥挥手,不耐烦地赶走了。
走出大门回头看,我才注意到,离开这位女人不远处的围墙边站着几个警察,肩膀上的星表示他们都是有一定资格的警督。他们正在和一位坐在地上的男人说话,那男人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边回答警察的问题边擦眼泪。
在我准备离开时我又瞟了一眼,这才赫然发现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几个星期前认识的农民工康伟!我停住了脚步,开始留意围着大门迟迟不肯离开的家长和越聚越多的路人们的议论——
“真可怜,他们唯一的儿子。”
“昨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