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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蒸笼爷儿父子的故事-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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讣告
夫曾光贵哀告
不孝女惠芳泣血稽颡
女婿大名泣顿首
曾老大看了,说:可以的。心想这说明家里主事的仍然是我,不是他们。还有,说了女儿女婿,并无半个孝男的字样,等于不承认原来的那一摊子事情。
他又说:唐先生,你将就再给我写一篇祭文,除了一般的话,后面要表示一个我还有接婆娘,续弦的意思,行不行?
唐先生说:祭文是现成的,抄一遍就行,后面的意思,添上一笔,明白无误就可以了。于是,爰笔立就。

中华民国十五年三月初十,宜祭之夕,夫曾光贵,谨以清酒庶羞,致祭于亡妻曾孙氏之灵前,曰,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树欲静而风不止,夫思爱而妻已逝,此无可如何之事也。亡妻生于巨室大户,深明大义,针黹烹调,无不精通,治家兴业,卓有成效。何期天不假寿,于四七之年而仙逝矣。致愚夫哀痛无极。呜呼,夫人之德,钟郝可方,夫人之誉,彤管莫扬,早为吾妇,相夫有光,及为人母,教女以方。待人以慈,内外皆康,持家以俭,巨细咸臧,何期大数,遂梦黄梁。幽冥阻隔,实为可伤,何以解忧,再讨婆娘,重振妻德,耀我膺扬。明智独断,勿庸商量。爰具牲鳢,祭奠于堂,仰我爱妻,是格是尝。呜呼哀哉,伏维
尚飨。
唐先生问:这样可以吧?
曾老大说:好就好在“明智独断,勿庸商量”、“何以解忧,再讨婆娘”这几句。这样吧!祭文你回去用黄表纸工整写出来,以便我初十晚上用。这些布告回去之后连夜写好去四城门去贴,而且,要一张大的张贴在我家门口。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大洋。
等大名、惠芳一干人把手续办好,死人用个架子车拉回,又穿寿衣入殓、进棺,一切事情办好时,天都亮了。
第二天,大家劈头看见的刚好是那一张已经对大名改了称谓的讣告。
于是,他连忙去找惠芳说:拐了台了,老爷子恐怕要搞怪事了。惠芳说:才死了妈,你怎么就说我爸要搞怪事呢?大名说:你去看外面张的那一个讣告,根本就没有说我是儿子,孝子那一档子事。
惠芳说:这好说呀!那你的名字上面写什么呢?不写女婿而写儿子,不是说我还没嫁吗?大名说:你是泣血稽颡,而我只是泣顿首,就不是一个资格嘛,你说呢?惠芳说:你太多心了,我想这没有什么问题的,你不是一天爸前爸后,把他叫得亲热吗?
大名说:中秋节那天,他说是不宜张杨,也许是老爷子埋的一个杀手锏呢?《增广》上说:不信直中直,须防仁不仁。可是没有办法,也只好走着瞧了。
惠芳问:你没有什么地方得罪他吧?我爸年纪一老,就难免老还小的,你想想。
大名说:应该没有。于今还是小心伺候为好。
惠芳问:你最近给他找的那个女人,表面朴素,可是看得出来,如果要妖精,她是很妖精的,不会受她的挑拨吧?
大名说:应该没有什么,要不,我给他另换一个。
惠芳说:哪有在办丧事期间说这些事的,莫把人笑坏了。我做不出来!
大名说:那今天一早你在我身上挨挨擦擦是什么意思?
惠芳说:你真坏!说着就不好意思的走了。
蒸笼爷儿父子的故事(二三)
——苍髯老贼
在一派鼓乐声中,惠芳在那儿做着跪拜还礼行礼的事情,大名忙于招呼应酬,曾老大却是满脸的阴霾四合,对大名问事总是一副哼哼哈哈的样子。大名也不知究竟。至于张妈倒是得了曾老大的一点钱,说是多亏帮忙,其实现今要走也可以走的,张妈笑哈哈的说,那我就走了。曾老大说,这里有几件大老爷娘子的衣服,料子都满好的,样式也可以,留着无益无用,你一并拿去,送人自用随你了。张妈更是道谢不迭的走了。赵玉珍几乎不露面,到是潜心思考怎么使曾老大离她不得,于是,外面的哀乐一停,她就扶曾老大进屋去奏喜乐了,把个曾老大倒是觉得人世不定、喜乐无常是真的,于是就筹划七七之后的事情,还有一系列的动作呢。
初七的晚上叮叮当当的道场法事已经做完,就进入到最后一个仪式,念诵祭文。按照一般情况,这是祭祀中的最后一个高潮,祭文完毕,灵柩就可以移动,次日一早风雨无阻就要送死人上山了。当时,无非是有人端灵,有人持引魂幡,由端公在前面开路,就去葬地。葬坑是早挖好的,不过是按时由端公把手中的罗盘拿出对正,在规定的时辰吉时入土就行了,至于坟墓的修建,那是可以等的。
在法事基本做完,祭文尚未开始的时候,曾老大就开了一个会,除去大名惠芳、大老爷娘子家的两个侄儿,还有曾家张大姑妈一干人参加。曾老大说了道谢帮忙一干话之后,就说事情大体已办完,我们还是闹闹热热送她上山的。明天的事情是这样,惠芳是孝女,当然是头上孝布全身孝服,把你妈的灵位牌端好,一直奉送上山入土。大名是女婿,就手持引魂幡,走在前面,其他的招呼灵柩的临时放置,撒买路钱,放火炮一类事,就拜托两个侄儿了。我呢,腿脚不便也就不去了。大姑年事高,把灵柩送出大门就行了。
这一番安排,明眼人一下就懂了,首先是再一次确定大名的地位,确实只是女婿,而不是儿子,所以只是拿着引魂幡引路,孝子是由女儿惠芳来披麻带孝端灵牌的。其二就是配偶故去送不送上山,是一种还要不要婚嫁的表示,不送上山,就可能今后还有这方面的动作。另外,把大姑留在家里休息,总是这两姊妹还要商量一些什么名堂的。所以,当着大家一安排,惠芳和大名对视了一下,也开口不得。
及至晚上读祭文时,当那位唐先生拖声嗲气的念道“何以解忧,再接婆娘”、“明智独断、勿庸商量”时,还跪在地下的惠芳就差一点要跳起来。但一到“呜呼哀哉,伏维尚飨。”时,曾老大就由赵玉珍扶进屋子紧闭房门不露面了。
于是大名和惠芳就去找大姑母。大姑母说,你爸做事情是个有决断的人,他定的事,我这个当老姐子的,一般也不好干涉。这份家产,倒是他一人挣出来的,我出嫁的时候,他还在当学徒工,我们对他的帮助不大,倒是他还拉扯了我们不少。我看,他年岁大一点,不过还不满六十,讨一门续弦,说不定还是会生个一男半女来。俗话说,不怕天干,只怕水旱,六十得子的人也多。另外,他对惠芳好,你们又住在一块,女婿也是半个子嘛,如果三年五载还不成,当时他是要回心转意的。当然了,明天我还是要劝他的。劝不转,我也要他去找一个本分人家的子女,怕的就是找一个刁钻古怪的人来,一天要兴风作浪就麻烦了,家和万事兴嘛。我想在附近找一个农民的大姑娘,样子也不要什么好看的,你们觉得怎么样。
大名说,大姑,你不大知道,去年中秋的时候,爹是当着当煮饭的李妈,还有温师傅说好,连名字都说找八字先生讲好了,说我姓曾名朝,号大名的,而且,说明是上门女婿同时是抱给他当儿子的。
大姑母说,当时搞那个请人作中打保,写好“抱约”没有,还有请了什么客人没有?
惠芳说,这些到没有办,爸说,不必张扬。
大姑母就没有再开腔,于是惠芳和大名告退,转去商量对策了。
大名说,别说你爹能干,我倒有一个办法,明天我两个给他来个不来气,不理采,看他咋办。惠芳忙说,不行不行,听端公说,误了这个时辰,将祸及子孙的,说不定会妨碍我们,还有肚子的孩子的。大名说,那怎么办?
惠芳叹了一口气,我看这样,一个是我们要尽孝道一些,不要把他得罪了,免得旁人、三亲六眷有话说,天下没有不对的父母,只有不对的子女的,而且,你来说话更不好。二个是,我们在他讨女人这事上,大姑说得对,一定要找个本分人家的黄花闺女的,这样,我不信他就耗得过我们,再说,他也是快六十岁的人了。大名说,只好这样。你考虑得周到。于是,又开始动手动脚了。惠芳说,今天明天是啥日子,你不能安静一点。大名说,说不定老爷正在赵玉珍的肚皮上出大气呢,不管大家都不管。惠芳说,你放屁,就是旁的不管,我肚子的儿子你也不管。大名只好叹气翻过身去睡了。
果真如大名估计的,曾老大因为铺排了明天的事情,又叫唐先生读了祭文,觉得基本上是按计划办好了,一高兴,就不免和赵玉珍胡闹起来,赵玉珍说后面的事,你可筹划好了,反正两件大事,一个要分开,你是你,你是你,鸭子不和鸡打伙,要这两个搬出去,以免大家不顺眼。这第二,当然是要用花轿把我抬进门的。那时,我才有名有义,天天把你伺候到家。曾老大说,当然是这样,他们如果不依教,老子跟他们毛起,让他们扫地出门,现在到处都兴讨小,不说接一个,两个三个,谁把我有办法。
赵玉珍心里一惊,连忙把老大紧紧抱住,说你这个吃不饱的,噎死你,噎死你,于是两人就悉悉索索的做起功夫来。
不知怎么,曾老大又去扳动赵玉珍的头。
赵玉珍说,你这个老骚棒的精神还好,还没吃饱呀。
曾老大说,你说什么屁话,我想问你,你究竟开过怀没有,起码打过胎没有。
赵玉珍说,你懂得过屁,其实,我这种青楼女子,是相当贞洁的,说不定比多少良好妇女还强,其实,这种生意我还没有几年,而且,我也挑剔得很,不是那一个人休想占到我的便宜的。
曾老大说,没有怀上,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赵玉珍说,你才有毛病,我们是经常要服一种药的。
曾老大说,什么药。
赵玉珍说,我只知道药引子是要那种青蛙蛋的。
曾老大说,你说人贞洁,我问你,你的花样这样多,不是老嫖客过身,你怎么做。
赵玉珍说,你也是一个老骚棒老嫖客了,你教过我什么,告诉你,我是有院妈妈教的,她是在书上学的,我们是有素女真经的,比你们的孔夫子的道行还大呢。
曾老大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过一两天,我去找过医生给你开几付药吃,说不准就要怀上的。你生了儿子,什么大名、惠芳统统不在话下。赵玉珍悄悄笑了,你也去找点药吃,一齐努力。曾老大有点不安逸,你是不是觉得我年纪大了,有点不行对不对?赵玉珍说,打什么狗屁,那一次你不是把我折磨得给你说好话,我其实巴不得你注意休息,你倒像一个吃不饱的狗呢。于是商量决定,等事情稍微空一点,就去找医生的。
曾老大想到当地的一句俗话,钱是人的胆,衣是人的脸。他想,我是因为二姨太逃了,女儿的婚退了,地盘有人来侵蚀了,票子被二表姑骗了,感到在住于兴隆场,没有发展,没有脸面,才运作这新的计划。缩小经营规模,招赘大名为婿,搬迁于城里,把主人的地位移交给女儿,以为一切都做得合乎天理,顺乎自然,还得到了应有的面子和名正言顺的声誉。没有想到这一切都顺理成章之后,他似乎一下子就蔫了。
既没有人反馈兴隆场人对他的评价,在城里也没有人因之对他恭维,曾经呼风唤雨的本领一点没有了。不但此也,作事用钱还得看女儿女婿的脸色。甚至找什么女人玩,仿佛也要经人批准。于是就不时哼两句川剧词:我好比笼中鸟,我好比龙困浅水,我好比寇落平川……,当然是一副无可奈何之样,但是,善于掌握对抗火候的曾老大知道,失一棋而满盘皆输。自己原就不是甘属人下的人,现在这个地位,无论如何也不适应自己。因此,要等待时机。
天不负人愿,终于两个时机成熟了,第一,原配夫人已经去了,自己的自由就多了许多,目前不再是讨小,而叫续弦,名正言顺。第二,也是更主要的,是老娘子为自己公然留了这一大笔遗产,而且,这件事连女儿也不知道,何况大名。有了钱,胆子就壮实了起来。我曾老大要重振雄风,要不受制于人,要继续当家作主,要呼风有风,唤雨得雨。
如同做生意要小心一样,这做人也要小心。要有人为你谋利,要有人为你心腹跑腿。要利用好机会,还要注意一定不能操之过急,也不能当断不断。
他突然想起了一位座落在街这的有着虾米胡子的代人写诉讼和书信的唐先生,他突然无师自通的想到了“大隐隐于市”的古语,市井之中能人多呀。他又想起了眼前这位赵玉珍,不管曾经如何,今后怎样,但是,对于跛子来说,她是当前最好的一柄拐棍。蒸笼爷儿父子的故事(二四)
——苍髯老贼
在一切丧事都办规矩之后,大名和惠芳一方面窥探曾老大的举动,一面小心的伺候着。不过,曾老大仍然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没有人事一样。每天照吃照活,大名有时去报一下锅铺经营的情况,曾老大也并不十分关心,只说,你经营已经有些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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