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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玉体横陈-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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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虽笑,旧人不哭。我一直默默忍受着寂寞。
为了怕蠕蠕公主嫉妒,我将近两年没有与夫君高欢见面。可叹,这位蠕蠕公主命不好,没能为夫君生下一儿半女。待我夫君薨逝后,倒是我大儿高澄蒸之{6},她这才产下一女,不久,即得产后风亡故。由此一来,这位蠕蠕公主最后倒变成我的儿媳。 
                  
十八 华年流水尽血腥(3)
蠕蠕公主,性情严毅,终世不肯华言。想当初她初嫁之时,夫君得重病待在府内调养,她便认为自己受到怠慢,愤恚大哭。听得蠕蠕公主使性子,夫君强撑病躯,扶病前往,才让她破涕为笑。不过,夫君薨逝后,我儿高澄蒸之,她倒没有什么强烈反抗,真大出我意料之外。稍后,听朝中老臣讲,蠕蠕等蛮族风俗,父死,儿子收取其诸母,乃是平常之事。知此,我恍然大悟。
有一瞬间,在听闻蠕蠕公主死亡的时刻,我鼻孔中似乎又闻到了她身上发出的那种奇特的醉人香气,那是一种我们中原所无的淡淡的西域香,是一种类似轻飘下来的春天落花一般撩人的香气。在这种香气氤氲之间,蠕蠕公主白皙的瓜子脸忽然清晰地展现在我的面前,然后,又忽然变得暗淡、模糊起来,最终飘散开去。
恍然间,我似乎看见,蠕蠕公主的灵魂,变成了一只美丽的蓝蝴蝶,在北国的雪原上振翅翩翩。曾经对我颇具威胁的异族女人,随着我夫君的薨逝,随着蠕蠕国家的衰落,她也变成了过去的烟尘。所有关于她的一些不连贯的、零碎的记忆,最终都黯淡了。不过,蠕蠕公主身上那种蛮夷儿女勃勃的高傲气质,让我长久无法忘怀。
高家子嗣,几乎个个都是色欲狂。我的儿子,包括日后化家为国的二儿子高洋,这个羯族粪奴的血脉,也是好色如狂。日后,我夫君高欢薨逝,大儿高澄继承渤海王王位,马上把郑大车纳入宫中,重温旧梦。不仅如此,他还曾经逼奸功臣高敖曹的弟弟高季式之妻李氏,差点酿成大祸。雄才大略如其父,荒淫好色也如其父。对于大儿高澄,我真不知道拿他怎么办才好。要知道,高敖曹、高季式的妹妹高冯娘,也是我夫君的侧室,她最早是魏朝的任城王妃,后来改嫁尔朱世隆。消灭尔朱家族后,我夫君把她也纳入室中,生下一个女孩{7}。我儿高澄逼奸的李氏,依礼还算是他的舅母。日后,他被人刺杀,肯定也与好色难脱干系。
我心中一直最怀疑的,就是大儿高澄被刺,乃我二儿高洋所为。不为别的,单单高澄曾经数次让高洋的正妻李氏入宫陪“嫂子”,就足以让他们兄弟之间大动杀机。高家爷们这种掩人耳目的事情,我不心知肚明吗?知子莫如母。他们兄弟之间做如此事,难免成仇。
不过,二儿高洋,我这块心病,在大儿高澄死后,出人意料的能干。数旬之内,他大定朝廷,着实让我惊讶不已。待他说要篡魏立国,我还是大吃一惊。当时,我还他说:“汝父如龙,汝兄如虎,还自屈为人臣。汝有何能,敢自立为帝?”二儿高洋丝毫不为我所动,与手下密谋,终于化家为国,建立大齐。
我能从王太妃变成皇太后,没有什么不好的。只是,二儿高洋,他并非高家血脉。粪奴石野猪,那个被我溺死在粪池里面的羯奴,竟然有福气冥冥之间能成为“太上皇”。
人世间的事情,真是难以预料啊!
我的儿,大齐皇帝高洋,比我的夫君和大儿高澄更能干。蠕蠕、突厥,北方强大的蛮族,竟然都被他打得俯首称臣。无论是前魏,西魏,还是我夫君在世时的东魏,都没有哪个帝王取得如此辉煌的功业。仅仅六七年间,我的儿,比前朝几百年的功业还盛大。不过,别忘了,南边有南朝,西边有取代西魏的周国,强邻虎视,怎能掉以轻心!
我的儿,嗜酒如狂,太可怕了。他的勇敢,他在同蠕蠕、突厥作战时候疯狂的冒险和取得的巨大功业,看上去都要被嗜酒所毁掉。酒,令他大失常态,误入万劫不复的歧途。
闲来无事,他征工匠三十多万人,在邺城大修三台宫殿。三台大殿,最早乃从前三国时代曹操父子所营,台基广大。后来,羯族的石氏又在此地大兴土木。三台重修后,巍然壮观。直立构木,高达二十七丈。大殿之间的距离,相距二百多尺。营修之时,工匠危怯,他们做活的时候都在身上系绳自防。而我天天酒醉的皇帝儿子,每每登上殿梁,疾走如飞,没有丝毫怖畏。一次,我亲眼看到他在殿脊最高处,随着地面上都督刘桃枝的胡鼓鼓点,扬手踢腿,跳胡族舞蹈。当时,几乎把我吓死。没等我派人唤他,皇帝已经一溜飞跑,直接出溜到另外的殿脊之上。回宫途中,他在道上遇见邺城内一名鲜卑妇人,问人家:“天子何如?”那个鲜卑妇人知道我儿就是皇帝本人,回答说:“癫癫痴痴,成何天子!”如此直言妇人,话音未落,就被我儿一刀劈杀。真可怜见!
听我宫内的从人讲,我儿酒醉之后,肆行狂暴。他常常披发狂舞,尽日通宵不停;有时候他身穿胡服,斜披锦彩,由崔季舒或者刘桃枝背负着,在闹市中游荡;有时候,他浑身赤裸,把自己脸上涂满白粉,搽朱施黛,骑在没有鞍子的橐驼或者白象身上,在街道狂奔。无论盛夏、隆冬,我儿只要饮酒过后,往往脱衣拍马飞驰,从高坂之上急奔,直接跳入漳水中。 
                  
十八 华年流水尽血腥(4)
至于勋戚之第,我儿更是朝夕临幸。遇见人家有漂亮女人,无论是大臣妻女还是婢女下人,我儿都会马上奸污,人皆苦之。到了后来,高氏皇族的妇女,不问亲疏辈分,我儿均肆意奸淫,还常常让他周围的卫士对宗室妇女进行轮奸多方苦辱。
忍受如此凌辱,大家到我这里来诉苦,我这个做太后的,确实大感为难。
我儿高洋皇帝本人的正妻李氏,她的姐姐嫁给了前魏的乐安王元昂。为了霸占妻姐,我儿竟然把元昂召至宫中后当箭靶,以鸣镝射之百余,箭如集猬凝,流血遍地而死。元昂丧礼之上,我儿竟然以皇帝的身份前去“吊唁”。众目睽睽下,他把他的妻姐推倒在棺木上,当众奸污。然后,我儿把他倒霉的妻姐纳入后宫,封为昭仪。癫狂过后,他又去李皇后家去见丈母崔氏。刚刚见面,我儿忽然大骂:“朕酒醉,连太后都不认识,如此老婢,敢做帝王丈母!”劈头盖脸,对着崔氏用马鞭乱击一百多下。
既然我儿能把他姐夫魏朝的孝静帝和他三个儿子都弄死,他日后杀掉魏朝的乐安王而娶其妻,其实也没有让我多么惊讶。
男人心不狠,绝对不能成就大事。不过,我儿已取天下,如此行事癫狂,让我心中忧虑不已。
我夫君的侧妃尔朱氏,在我夫君薨逝后已经入寺为尼。因其有子,她还被封为彭城王太妃。她是前魏孝庄帝的皇后,又是我儿的庶母,但我儿依旧想强奸她。尔朱氏这个妇人刚烈,挣扎不从,竟被皇帝我儿手刃杀之,开膛破腹,惨不忍言。
说起尔朱家族的男子,他们个个长相俊美,十足的“人样子”,也个个人面兽心。我的夫君高欢击灭尔朱兆后,纳昔日魏孝庄帝皇后的大尔朱氏为侧妃。爱屋及乌,当时他待尔朱家族残存子弟甚厚。那个尔朱文畅,乃尔朱荣第四子。由于其姊得宠,尔朱文畅得拜肆州刺史。此人既然广富于财,终日四致宾客,穷极豪侈。相待如此,尔朱文畅依然想谋逆,企图趁一年正月十五日之夜打竹簇之戏的时候刺杀我的夫君。事发,我的夫君念大尔朱之情,只杀尔朱文畅一房。
而尔朱文畅的弟弟尔朱文略,依旧做他的梁郡王。这位尔朱小爷,聪明俊爽,多所通习。我儿高澄主持国政的时候,曾经让一个乐官在马上弹胡琵琶,演奏十余曲,然后,试让尔朱文略默写曲谱。不假思索,他立刻下笔,竟然能默记其中八首。当时,我儿高澄开玩笑说:“聪明人多不老寿,梁郡王你要小心啊!”尔朱文略聪明特达,拱手回答说:“我命之长短,皆在明公您一句话!”如此答言,竟使得我儿高澄为之泪下。想我夫君临死时,念尔朱氏之宠,遗令赐予铁券,恕尔朱文略十死。得恃于此,他日益骄横,多所凌忽。
我儿高洋建立北齐后,宗室平秦王高归彦家中有日行七百里的骏马,为尔朱文略看中,便携家中一个绝色美姬上门相赌。一掷,尔朱文略得胜,驱马而去。转天,平秦王高归彦想讨回骏马。不料,尔朱文略闭门不见,他亲自举刀,杀掉骏马和美姬。然后,他把马头和美姬头放在两个大银盘上,送归平秦王高归彦。
平秦王诉之于我儿、皇帝高洋,激使我儿大怒,下令把尔朱文略关押于京畿大狱。在狱中,尔朱文略自弹琵琶,吹横笛,歌唱谣咏,倦极之后,卧唱挽歌,若无其事。
被关押数月后,他忽然夺取监狱看守手中的弓矢,射杀数人,大喊道:“不干出这样的事情,皇上就不会理我!”
有司奏之,我儿皇帝大怒,亲自率人去监狱,手执硬弓,把尔朱文略当靶子,射成刺猬。然后下旨,尽诛残余的尔朱氏族人。
从此,尔朱家族,无遗类矣!
我儿醉狂,一天甚似一天。他在皇宫内院放置大锅、长锯、捣碓、刀锉等等东西,陈列于庭,每次酒醉,必以杀人为戏乐。杀人后,他还往往把被杀者的尸体肢解剁碎,投入火中焚烧,然后,再把骨灰抛入水中,观之嬉笑。
为了防止我儿胡乱杀人太甚,大臣杨愔,乃从邺城监狱中拣选死囚犯人,预先关在宫内特制的笼子里面,名之为“供御囚”。每逢我儿酒醉欲杀,杨愔就从笼子里面提出这些死刑犯让他杀。如果这些死囚熬过三月不被杀,就会被赦免放归。
杨愔,我们高家女婿,做我儿手下大臣,殊为不易。他身为宰相,常常在内宫中跪地向我儿递送厕筹,穷遭苦辱。我儿酒醉,总会以马鞭抽打他,每见他流血浃袍。最危险的一次,我儿醉后,用小刀想剖开杨愔的肚子,幸亏崔季舒手快,掣刀去之。还有一次,我儿又把杨愔放在一个巨大的棺材里面,准备活埋。还好,他酒醉后,忘记下达填土的命令,杨愔躲过一劫。
北齐大事,均委政杨愔。幸亏有杨愔在,总摄机务,发旨修敕,所以我大北齐虽然皇帝醉狂,政治却算清明。 
                  
十八 华年流水尽血腥(5)
即使如此,我儿还是杀了不少大臣。最过分的,他常持槊走马,让左丞相斛律金站立在校场正中间,三次举槊欲刺其胸。难得老英雄挺立不动,也不讨饶。我儿狂中有细,最终没对这位老臣下手。酒醒后,他赐斛律金锦帛千段。斛律金不仅是我大北齐的功臣宿将,还与我们高家是亲家。他的两个女儿,分别与我的六儿和九儿的儿子定下娃娃亲。
斛律金好运,别人就没有这么好运气。汉人大臣、典御丞李集,是个性格执拗的人。面对我儿如此凶暴的皇帝,他当面直谏,把我儿说成是桀、纣之君。我儿当时清醒,虽然发怒,没有立刻对李集加以杀害。
他命令卫士把李集绑起来,投入漳水,浸灌许久,复令引出,再问:“我和桀、纣相比,到底如何?”李集回答:“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此四次,李集根本不改口。最后,惹得我儿仰天大笑:“天下有如此痴人,方知龙逄、比干未是俊物!”马上命令释放他。结果,李集换了一身干衣服,重新入宫,刚要有所谏劝,恰逢我儿大醉发怒,让卫士在当地把他腰斩。
如此下去,国将不国。老身作为国母皇太后,不能不对我儿加以劝告。
入得皇宫,我看见我儿正昏昏睡着。
大北齐的皇帝,我的儿,光着膀子,一件胡服塞垫在他的腰下,正在呼呼酣睡。他左肘撑着地,斜躺在宫殿冰凉的石头地面上。他睡得真香啊,不知道在他邪恶的梦中,是否还能回忆起他遥远的童年时代我们母子温情的某个场景。长久以来,几个儿女中,我对他最薄。只要看到他,我就想起自己的罪孽,我就回忆起那个粪奴石野猪。
宫内,乐工们演奏的轻柔的乐声,随风飘荡。我看着睡在地上的我儿,恍然回到了二十多年前怀朔军镇的粪坑边上。那个时候,天上的星星都被粪奴的打夯一样的节奏弄得乱散了,似乎它们更高了,黑暗也更浓重了。怀朔军镇的寒夜,地上所升起的寒雾,吞没了粪奴石野猪亢奋的、扭曲的大肉脸。变啊变,变成我这儿高洋。当今的大齐皇帝,与他的生父一个姿势,斜躺在天子皇宫的石板地上。
我的儿,他的眼睛鼓努着,半闭半睁,粗肥的脸蛋真的难看,比起我大儿高澄、六儿高演和七儿高湛,他太丑陋,太像他的生父粪奴石野猪。对于这个孩子,我内心中难以做到问心无愧。我当时那么激烈地反对他做皇帝,就是因为,他不是高家的骨血啊。
我的儿,你睡梦中,是否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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