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神兵--猎人-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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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趴在地上,努力扭头怒视偷袭他的猎豹。
“撑平了,你,你们都听着,不要怀疑任何一个作古的英雄,怀疑他们就是怀疑我们自己,我们头顶飘扬的八一军旗沾浸染着他们的鲜血。这个世界,没有一个人是为了自己去当英雄,都是为了祖国、为了人民,为了这片炎黄子孙赖以生存的疆土,他们无畏,并不是无所牵挂,他们牺牲,并不是不热爱生命,我们要尊重那些已经牺牲了的前辈。都给我记住了,任何言语攻击都是抽自己的嘴巴,猎猫,就凭刚才的表现,我完全可以把你踢出猎人部队!”
猎猫老实的平撑在地,耳旁想起“猎鸟队长发了火,神仙来了也难躲”,怪都怪自己那张破嘴巴,真是闲得欠抽啊,刚才听完故事要是不发言,那现在什么鸟事都没有。踢出猎人部队这是什么概念,若真要把他踢出这片火热的森林,他真会考虑寻找一棵树将自己悬挂。紧张畏惧中,他瞄见猎鸟捡起一个土块,“啪”地捏得粉碎,风吹微尘着实在猎猫的头顶扬洒,一滴汗珠摇动在猎猫的鼻尖,他抿起嘴唇吹了一下,汗珠倏地落入散发着芳香的土地。
“队长,我错了,你高抬贵手饶了我吧!”猎猫撅着高高的屁股央求道。
“现在知道错,晚了,我没让他们每人在你屁股蛋上踹一脚已给你留足了情面,瞧瞧、瞧瞧,撑在那里跟一座拱桥似的,俯卧撑三百个,猎鹰,你给我数。”
猎鹰蹲在猎猫的跟前,“老猫,做吧!”猎猫呼呼啦啦做起来,上下起伏的手臂像一只啄米的小鸡。
“猎鹰,你的标准要高一点,胳膊肘儿没有低于肩膀就不算,对,刚才那五个不算!”猎鸟说话间,猎人们兴致勃勃将猎猫包围,他们吆喝着加油,“一百三十八,一百三十九,一百四十……”猎鸟听着猎人们的齐吼,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猎鸟静静地钻进吉普车,不自觉地掏出一支烟点燃,袅袅飞升的烟雾模糊了他的视线,那天,父亲就是坐在吉普车里给他讲爷爷的故事——
敌人的飞机就像雷雨之前结队飞行的蜻蜓,嗡嗡嗡从我登陆部队的头顶飞过,羊拉屎一般投掷下来几百枚炸弹,搁浅在岸滩的战船全部被炸烂。
失去联系的各登陆部队,只好硬着头皮按照预先作战方案向敌纵深挺进。他们沿途打掉一个个地堡,一间间房屋。当时爷爷作为第一梯队的总指挥跟随三团作战,他试图令登陆部队集结后统一作战,无奈战线拉得太长,率先登陆的一个团已经强行撕开口子打进去了,为了收拢人员派出去的十几名通讯兵也无一人返还。
望着一群群蚂蚁似的敌人,爷爷从警卫员怀里夺过冲锋枪,对一团的官兵喊,“一团的兄弟,我们现在已是无路可退,今天不管是生是死都回不去了,过多的话我不想多说,枪膛里不要剩下一颗子弹,都狠狠地打,就是死也要把食指僵在扳机上。”
“杀杀杀!”一团的官兵高举枪支齐吼。队伍中突然传来嘤嘤的哭泣。爷爷拨开人群,只见一个小战士搂着步枪蹲在地上抹眼泪,依照战场纪律,爷爷完全可以掏出腰里的手枪把他毙了,意外的是爷爷慢慢蹲下来,伸出那双曾被弹片亲吻后留下点点疤痕的手,轻轻拭过小战士的脸。
小战士泪眼婆娑惊愕地望着爷爷,“我不是怕死,我是怕我死了之后没有人照顾我娘亲,她一个人忍饥挨饿将我养大,在地主家做长工的时候,经常把省下来的窝窝头给我吃,我曾经答应过她,等全国解放了就在乡下建一栋房子,娶一个媳妇,再为她生一个孙子。然后一家人开开心心的生活。首长,我现在不能为她老人家养老送终了。”小战士的眼泪哗哗流淌。
爷爷呼地站起,“一团的兄弟,爹妈生了咱们不光是为了养老送终,我想他们更多的是想让我们报效国家,现在他们正在后面看着我们,大家说我们是苟且偷生还是奋勇杀敌?”
一团连吼了三声奋勇杀敌。
“谁都想做一个爹娘膝下的好儿子,可是当祖国和人民需要的时候,我们这些好儿子就得站出来,就得扛起来,现在敌人就在前面,就让我们拿起手中的武器杀得他们哭爹喊娘吧,一团的兄弟,‘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青照汉青’。我们今天誓死一战,血洒疆场,马革裹尸,这是我们军人最好的归宿、最高的荣誉!精忠报国,不论尸骨粉碎在何处,我们兄弟的魂都将牢牢抱在一起,下辈子还来当兵,下辈子还要并肩战斗。”
爷爷的战斗动员让海里的鱼虾都想蹿出来撕咬敌人,更何况那些铮铮铁骨热血男儿,他们就像一支支点燃的炮,红着眼睛将愤怒的子弹射向围堵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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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八章 宁死不屈
更新时间2011…4…25 9:47:19 字数:3850
一颗子弹擦着爷爷的肩膀飞过,那旋转的热度瞬间铬出一条**子,警卫员大叫一声“师长”便将爷爷扑倒在地,爷爷推翻警卫员,“妈哩咯巴子,快给老子让开!”
就在他起身之时,看见一个敌人据枪瞄准警卫员,生死攸关之即,爷爷用头将警卫员撞倒,同时点出两颗子弹。敌人的子弹打中爷爷的小腿,爷爷的子弹打中敌人的胸膛。
爷爷左腿一软跪在地上,警卫员急切地喊:“师长,你怎么啦?师长,我对不起你!”他的泪水几乎从眼眶里流出来,慌张靠上去抚摸汩汩冒着血的枪洞。
爷爷微微一笑,咬牙切齿站立起来。“师长,你受伤了,现在需要处理包扎,陈军医,陈军医,师长他受伤了,你快点过来啊!”
“等一下,我马上过去。”距离三十米远的陈军医正在给一个士兵做战场手术,那个士兵肩部被子弹击中,因为来不及麻醉,就直接拿镊子取没入肉里的弹头,他嘴里咬着枪背带,整个上半身都泡在血污里,镊子伸进黑乎乎的弹洞,疼啊!疼啊!可是士兵没有嗷叫,只是狠狠咬着枪背带,上下两排牙齿几乎叠加在一起。
“陈军医,你在磨蹭什么啊,快点过来,过来!”警卫员拿手捂盖住爷爷流血的弹洞,爷爷抬腿欲挣脱却被牢牢抱住。
“小李,你快把手放开,这点小伤死不了大爷,想当初跟那小日本鬼子拼刺刀的时候,身中七刀都没有鸟事,今天这个小洞算得了什么。”爷爷说话期间,又点射出两颗子弹。
陈军医满身是血的跑过来,将警卫员吓了一跳,以为他也中弹了,“陈军医,你没有事吧?”
陈军医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士兵。警卫员哦了一下,愣神之间,爷爷已拖着腿冲出去。陈军医追上爷爷,强行为他包扎处理,爷爷用冲锋枪支撑着身体,“来吧,动作快点,简单包扎一下就行。”
陈军医想让爷爷躺下,爷爷火了,“哪那么多毛病,不包我走啦!”爷爷就这样站着让陈军医包扎,为了防止流血,纱布缠了一圈又一圈。一颗炸弹呼啸着落在三个人的身边,爷爷喊了一声“卧倒!”伸开双臂扑向军医和警卫员。
“嘣——”飞起的碎土掉落在爷爷的后背,被爷爷压住的警卫员先动弹了一下,即后陈军医的手臂动了一下。“师长,师长,你醒醒,你醒醒!”两个人喊。
爷爷的眉毛皱了皱,闭着眼睛说:“想炸死老子,你们还嫩了点,警卫员!扶我起来!”
一路拼杀,一路倒下敌人和我们的人,完整的、半个的、碎裂的都有,爷爷压进最后一个弹匣,含泪扫视尸横遍野,吼道:“一团长!”
一团长应了一声“到!”从战士中间跑过来。
“我们不能让自己的兄弟这样上路,虽然尸骨带不回去,但是不能无葬身之所,传令下去,活着的把死了的埋了。”
“师长,我们没有带工兵的锹镐,况且战斗那么激烈,反正死了什么也不知道了——”
“混蛋,没有锹镐就用枪刺挖坑,没有枪刺就用手来挖,不要深,只要把他们埋没就行。”爷爷的声音有点哽咽。
一团长吼一声“是!”便转身想要跑进战斗的队伍。
“等一下!”一团长停步回头,“师长,你还有什么指示?”
爷爷的嘴角抽动,欲言又止,淡淡地说:“能把兄弟们埋在一起就埋在一起,路上他们也好有个照应。”一团长没有吭声,抹着眼睛跑进队伍。
亲手埋葬曾一起并肩战斗的兄弟无疑是一种对心灵的摧残,那场面、那体会是不可能想像出来的,没有哭喊、甚至没有眼泪,所有的痛全部深藏于心底。谁也不知道下一个被埋葬的是谁,谁也不知道先牺牲是一种上天的眷顾还是倒霉,那个时候的他们没有现代人的花花肠子,他们全都是一根筋,挖坑的时候,放入尸体的时候,填土的时候,只想到两个字:报仇。
杀红眼睛的人是不怕死的,嗅着兄弟的血,整个身体就像燃烧了一样,他们吼叫着抠动扳机,完全将生死置之度外,那些呼啸着飞来的子弹、炮弹都是他妈的狗屁。
残阳泣血,硝烟凝结的乌云遮蔽最后一缕光芒,条条火舌舔舐着油墨一样的夜幕,时至深夜,枪声就像春节来临之前,故乡某个胡同里偶尔绽放的鞭炮,零星意味着存活的生命,同时也意味着死去的生命。
四十年后,据一位经历了那场战斗的老人说:“当时我们真的不想再打了,双方撕咬了一天,说实话手臂都累得端不动枪了,我们只好躲藏在地堡里靠着墙壁射击,以我们的兵力,你们是不可能打胜的,就算我们站出来让你们枪毙,你们的子弹都不够。我们喊话只要放下武器就会留下一条活路,毕竟大家身体里都流着一样的血,可是你们像疯子一样的猛打猛冲,唉!非要战死不可,子弹打光了,就拿石块砸我们,石块拿砸过子弹吗?结果几乎全部阵亡,我们为了留下活口,获知未来的作战情报,就释放了毒气,我们的手段是很卑鄙,但毕竟让几十人活了下来。”
猎鸟的爷爷就是被毒气“救”下来的其中一个。他们醒来时已被五花大绑的关进阴暗潮湿的黑屋子,黑屋子没有窗户,只有一面单扇小铁门,里面连一张稻草床铺都没有。
他们想到集体咬舌自尽,是爷爷阻止了此念,因为里面有那个哭泣的小战士,可小战士却冷静的说:“大丈夫死有何惧,砍头只不过脖子留下碗口一块疤瘌,我孙铁柱有幸跟各位哥哥一起上路,真是三生有幸。来吧,打了一天仗我还真是有点饿了,刚好这点舌头可以当作上路的饭菜。哈哈哈……”他发出超越年龄的狂笑。
铁门突然打开,闯进来十几个敌人,推着外圈的几个战士就往外走,骚乱之中,那几个战士跳着吼道:“兄弟们,哥几个先行一步了,我们会在奈何桥等你们一起打小鬼,啊——!”
“不要推老子,老子自己会走——”
“咣!”铁门重重关闭,外面传来轻微的呜呜声,黑屋子里嚷嚷地乱得厉害,尤其是那个小战士依然如故坚持咬舌自尽。爷爷喊:“大家都不要吵了,现在都老实呆着,我不让你们死你们谁都不能死,争取活下来,争取把今天的一切带回去。”
“我们宁死不当俘虏,我们宁死不当俘虏!”众人齐吼。
爷爷满意的轻笑,“谁说我们要当俘虏,在我们军队的字典里就没有俘虏这两个字,如果狗日的没有使出下三烂的招数,这会儿兄弟们恐怕已在阴曹地府集合,老人们说大难不死,必有厚福,我想老天爷留下我们的命是为了将来索取他们的命,所以大家都要好好的活下去,倘若有一天我们出去了,一定要让他们为今天没有杀掉我们而后悔的腿肚子抽筋。”
众人哄笑。黑屋子很快安静下来,他们紧紧的拥挤在一起疲惫地睡着了。天快亮时,几个战士被尿憋醒,纷纷拿脚踹向铁门,一边踹一边骂。
“给老子松绑,老子要排一下污水!”
“开门开门,大爷要嘘嘘,哈哈,专为你们这些狗腿子制造的上等好茶!”
两分钟过去,铁门依然没有打开,那几个踹门的战士急得夹紧双腿直蹦,“憋不住了呀,真得憋不住了呀,小时候尿裤子也就算了,现在再尿真是丢人。”“好不容易暖干的裤子要被尿湿了!”
爷爷苦笑着说道:“你们都是傻蛋,亏得还在这里叫唤,那手给绑僵了,不是还有牙齿吗!”几个被尿憋得直叫的战士兴奋的说着“对呀对呀,怎么就没有想到用牙齿解裤子呢!”
几个战士背绑着手对着墙壁一阵狂射,黑屋子顿时弥漫起浓浓的尿臊味。
铁门突然打开,过来两个敌人拉起爷爷就走,战士们围上来阻拦,爷爷让他们散开,警卫员冲过来用牙咬住爷爷的衣角,两个敌人拿脚蹬警卫员,警卫员就是不松口,那布料还真是结实,硬是扯得警卫员满嘴是血。爷爷还是在大家的泪眼中被拉走了。
爷爷坐在一张椅子上,身旁站着押解他过来的那两个敌人。煞白的灯光在爷爷的头顶打亮,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