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闻录之战国烽烟-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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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真人显然秉承着游牧民族的传统习惯,步骑并不混编,所以骑兵的机动性才得以充分发挥。
孙英谔然回望:“你怎么知道?”
“刚才无聊,点了点人头。还不够二千五百两银子。”
恭迟尚笑道:“这些钱不太可能全部装入你们的口袋吧。”
阿克敦笑笑,没再出声。
第七十一章井川之战(上)
我看着己方不足四百人的部队,实在舍不得把有限的力量投到试探性攻击中去。更何况对方在木砦附近还有不少留守士兵,随时可以加入作战,冒然行动胜负难料。只要等张宏的援兵一到,就可以借兵力上的优势一举击垮对手。
孙英可能看出我的犹豫,提议道:“大人,不如由我率队试探,火铳可以及远,人员上应该不会有多大损失。”
我也正有这个打算,望了望另外两人,期待他们再给点意见。
恭迟尚对上我的目光,沉着脸也没吭声,指指小原健真背着的长弓。小原健真会意,取下弓连箭囊一起交给他。恭迟尚随手引满弓射出一箭,飞出不到一百米,力量竭落入河中。日本弓只能射这么远,只要我们保持一百米的距离,就不虞被弓箭攻击,这些小股敌人,想来也没有太多火枪。
旁边的女真人都指着那把日制木弓,哄然大笑。他们大多数身穿牛皮短甲,少数穿缀满铁片的棉布甲。没有一个人穿日本人风行的那种竹木制的具足,在人群中倒也是独树一帜。
阿克敦也看着恭迟尚手里的长弓,轻蔑的笑道:“这是什么破玩艺儿?八岁小孩玩的弹弓?大人,请允许女真儿郎打头阵,六十指之内我让他们再也吃不上晚饭。”
女真人听到阿克敦的话,都摸着身上的重兵器齐齐望向我,眼中发出炽热的光芒。对于这些人,人命就意味金钱。
我摇头笑道:“别急,好戏还刚开场,总会有你们的份。”说罢,也不再理女真人失望的眼光,问孙英:“我们的火铳能不能打到对岸?”
孙英看着敌军答道:“可以,只是距离太远,威力稍显不足。最好能把对方引到两百步内,这样比较拿得准。”
正当我们考虑怎么样才能引他们过来时,对岸大约有一百来人的敌兵已经压到河边,不知道是对刚才那一箭的回应,还是也想试探一下我们。真是从天上跌下来的活靶,不利岂不是可惜?
我手一挥,传令道:“各队后退一百步,让他们过来。铁炮队准备!”
三个百人队才停下脚步。敌兵前锋就已经开始渡河,紧随其后又有两三百人也推至河边作为接应。看着出对方将领也十分谨慎。
等敌人前锋全部过河后,和我军相隔大概两百米,我再次传令:再退一百步。
敌兵见我军后退,稍做迟疑,便缓慢跟进。后援部队也开始渡河。
就这样我退敌进,我再退敌再进,慢慢将敌兵诱近。我方退离河岸四百米时。敌方后援部队也全部上岸,对方见我们只是一味后退,警惕逐渐松懈下来,前锋和后援两队人马混合在一起,步伐逐渐加快。
孙英看着对方的反应,冷笑道:“大人,是时候了,看情形他们是想来一次冲锋。”
我点点头:“去吧,好好练习。”
孙英率百人队每人手持火铳,顶在最前方。以五个十人队为一排,分成两排,前排半蹲,后排站立。这些农民兵是第一次上阵,很多人握枪的手都有点发抖。果然不出他所料,我军刚列好阵。敌军便在前面一百多骑带领下,快速逼过来。
孙英举起手中的采配,前排士兵平举起火枪,将火绳引燃,后托抵在肩上。
如果刚才太早举枪,敌兵也未必会上这个当。火绳枪虽然有照门,但谈不上什么瞄准,充其量也就是把射出的弹丸砸得更准确一点。
敌军领头的武士看到我们有火枪,不退反进,大声指挥手下加速进攻。敌兵部队开始小跑起来。
两军相距一百五十多米时,孙英猛然挥下采配。
砰,砰,砰,阵前不断升起烟雾,几个骑马武士和十几个敌兵被击中,滚翻在地。敌军冲击的势头停了一停。为首一个武将高声叫道:“冲!再冲!他们没时间装药。”其他士兵听到这话,更是不要命的向我们冲来。
相比之下我方的农民兵就没这么勇悍。第一轮射击后,不少人被巨响吓得把手中的火枪抛到地下,更有些人不知所措的呱呱大叫起来。
孙英大喝道:“第一排,退后装药!第二排,顶上!”
第二排顶上去的只有三十多人,第一排撤下来也只有二十多人,其他人都懵了,根本不知道服从命令。
孙英这会也顾不上这么多,再次举起手中的采配:“准备!”
撤下来装药的士兵哆嗦着掏出火药瓶,朝枪口倒药。很多人连放都放不稳,火药都撒在地下。唯一保持镇定的只有混编的几个戚家军和足
轻,装完药后用铁条樁实内膛。
枪声再次响起,这次距离近了很多,敌兵的马匹已经冲到百米之内,虽然只有三十多支火枪齐射,但摔倒的敌人也有二十多个。向这样密集的冲锋队形射击,只要枪口不是抬起过高,发射出的弹丸十之八九能命中。
被吓懵的火枪兵大多都已经清醒过来,随着孙英的指挥,再次进行轮换。但是现在的时间也只够再发一弹,敌兵差不多要冲到面前了。
距离接近至五十米,我开始下肉搏命令:“小原队、恭迟尚队上前接应,准备短兵接战。骑兵部队弓箭射击。”
这个距离按照冲锋速度也就十多秒时间,如果不是马匹要和后面的步兵协调,恐怕早在第二轮射击前,敌骑就已经冲入我方火枪队中。
几骑敌兵开始脱离队伍,发力疾冲。
孙英当机立断,射完第三轮后马上下令后撤,潜入小原健真和恭迟尚的保护圈中。左右两个百人队已经列成五排挺枪迎敌。最先奔到的几骑敌兵在出刀砍劈之前,就已经连人带马被十多枝长枪刺翻。
恭迟尚手中长枪向前掷出,从一匹马前颈透入,连马带人串成一串。高声大笑:“杀得过瘾!”边说边拔出太刀,指挥本队作战。
两军进入交持状态,双方不断有人员阵亡倒地。一时间战场上哀号满地。
敌方胜在单兵素质上,他们刚才畏惧火枪,冲锋太急,无法形成作战阵型,只能靠单兵冲阵。我方士兵在素质上远远不如对手,但胜在已经列好阵型,一个倒下,后边的人员马上可以跟上来填补缺口。本来涨销相抵,应该是平手的局面,但是女真人参战后情况却发生急剧性的变化。
女真骑兵分成两队,在战阵的外侧迂回射击。箭枝不断落到敌兵身上,这些强弓硬箭既快又密,再加上近距离发射,每一枝都透入目标的具足,直没至羽。
大量的伤亡,让刚才那个命令冲锋的将领感觉到势头不对,太刀一挥,指着女真骑兵叫道:“拦住……”话没说完,一枝劲箭如流星般穿喉而入,箭势未消,从后颈穿出,带出一蓬鲜血。
几个武士见到那人阵亡,奋不顾身杀上前想抢回尸体。
我催马从阵中杀出,迎向那几骑武士。马匹交错,右手一刀将一个武士的头颅削飞,伏鞍避过左面砍来的一刀。马战和单打独斗不同,讲求的是一击必杀,马匹的速度极快,和对手接触的时间仅有零点几秒钟,而且身体固定马背,没有时间做多余动作,再加上冲击的惯性力量,要么杀人,要么被杀,没有其他选择。
我也不敢冒然勒马停下,在交战中把后背露给敌人是不明智的做法。只好扯紧缰绳将马匹带往左边,打算拐回本阵。几个敌兵看到我落单,齐齐迎着马头杀来。
第七十二章井川之战(下)
我暗叫糟糕,早知道就拼上背后挨几下直线回阵,一旦马匹被拦截,后果恐怕不会太妙。刚才一时热血上头只身犯险,实属不智。
斜里突然冲出一骑,从我身边擦过,朝那几个敌兵直撞过去。转头看时,原来是阿克敦。身躯高大雄壮的东北马接连冲翻两人,在一个敌兵身上踏过,鲜血从那人口中喷泉般标出来。那人也极强悍,临死前还抓起手边的长枪,奋力向上朝马腹刺出,阿克敦在马侧一弯身,手中的狼牙棒挥出,把地下的士兵半边脸砸凹下去。
几乎同时,左侧的女真骑兵开始反冲锋,从我身侧杀入敌阵。各种重兵器上下翻飞,每次击下必带走一条性命。弓箭铅弹这些远程杀伤武器只要没有命中要害,还可以多挨几下。锤、棒、斧、鞭则不同,被击中一下铁定必死无生。日本刀和长枪在重兵器面前跟本不堪一击,女真人所经之处通畅无阻,往往都是把敌人连人带兵器砸飞砍断,根本无视挡格动作。
我趁机拨转马头,返身和女真人一起再次杀入敌阵。
女真三十骑看起来似乎杂乱无章,但他们呈一个尖锥阵型,前边负责撕破敌人防线,后边的负责斩杀。右侧的三十骑没有加入冲击,远远的在旁边放箭杀人。
冲锋的女真骑兵的速度极快,半分钟的时间就已经从战场的左侧杀至右侧。和原来停在右侧的骑兵交换位置。阿克敦他们收起兵器,取弓搭箭朝敌兵发射。右侧骑兵则收起弓箭,操起武器再度发起冲击,铁犁般扫过战场,在我方阵前扬起满天尘土。
我的马匹被夹在阿克敦骑兵的内侧,相对安全得多。向刚冲出来的战场望去,只见满地尸体,还有不少伤员在地下爬来爬去,夹杂在阵阵马匹临死前的悲鸣声。
刚才和我交锋的那几个武士只剩下两人,正把那个将领的尸体搬到马背。阿克敦见状接连两箭,透入他们后颈。
我方的两个百人队在小原健真和恭迟尚的率领下缓慢推进,不过看来这些士兵还没适应战阵,人员的前后步伐错乱,不时出现碰撞现象。才训练一个月,初阵竟然没人逃跑,这也算是很难得了。
剩下的三百多敌兵已开始后退,几个武士高声约束本部士兵,但收效甚微,后退的势子根本阻止不了。
我方的士兵大声欢呼,好像打了场真正的胜仗。我看着这情景暗自摇头。这不过是一场小规模接触战,真正的硬仗还在后头。
女真骑兵也没有再发起冲锋,紧跟在敌兵两侧漫射,只要敌人停下来集结,马上就是一轮劲箭集中过去。
起初敌兵还努力按照武士的命令集中,被打散几次后再也不听号令,一窝蜂朝木砦奔去。单凭武士的约束也无力回天,无奈之下他们也不再徒劳,纵马撤离。
这时两侧的女真骑兵突然急进,从背后向逃跑的敌兵掩杀过去,河水拖慢了士兵撤离的速度,但对追击骑兵够不成难题。女真人追入河中,马匹踢起层层水花,直至离木砦四百米左右的距离才停下来。一路上零星躺满敌兵尸体,少说也有七八十具。
我从本阵中抽出两个十人队清理战场,其他人渡过井川,和女真人汇合再次列队。小原健真和恭迟尚清点完人数后向我报告伤亡,阵亡十四人,重伤十七人,于大局无损。轻伤人员都已经集中置于阵后包扎,重伤员由一个十人对照顾。敌方估计阵亡二百人,其中一大半是由女真骑兵包办。问起阿克敦女真人的情况,他笑笑说声:轻伤三人。
过了十来分钟,砦中传出一阵沉闷的法螺声。木门跟着打开,从里面奔出五百来人,在离我们两百米远的地方列好阵型。估计是为同袍雪耻来了。这些人再加上刚才接触战的四百多人,应该就是长氏集结在边界的全部兵力。
一个将领单枪匹马从敌阵中驰出,在离我们一百米的距离上指着我们叫骂起来。
我好奇的问小原健真:“他在干什么?不要命了吗?现在可是铁炮的射击范围内。”
小原健真有点尴尬的回答我:“大人,按照武士的习惯,对方这是要求一骑打。如果我们将他射杀或者不应战,就会有辱武家的尊严,以后我们就不用再抬头做人了。”他的吞吞吐吐,可能是考虑到我是海贼出身,不明白这些武家的最大荣耀。
原来是一骑打,日本现在还搞这一套?是不是三国的书籍看多了,总是想两个人用身体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负。也许在没有职业兵制和火器的情况下这样做能将伤亡减到最低。但随着火器的精确化,这无疑是一种骄傲的自杀行为。算了,打就打,刚才一战,我军士气已经大幅度上涨,没必要给他们泼冷水,再说单打独斗我们也不缺乏人手。
几个女真人看到有这么个傻瓜自个送上来,已经在舔着嘴唇搭上箭支瞄准中。我连忙出声喝止:“他想单打独斗,不要放箭。”
“我来。”恭迟尚眼中精光爆闪。
“我来!”阿克敦也不甘示弱。
我对阿克敦道:“这次是恭迟尚先开口。下次有机会你再上。”
阿克敦不甘心的点点头。
恭迟尚听到我的话,取过一枝长枪催马出阵,在离对方二十米处停下。双方士兵高声叫喊着,为自己的将领加油打气,声浪一波高过一波。
“来者报上名号!”敌将大喝一声,中气充沛之极,压过了士兵的加油声。
“铃木大人手下番头恭迟尚!”恭迟尚一挥长枪,轻描淡写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