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闻录之战国烽烟-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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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认同我的看法,稍做调整。前后四千米各有一队忍者在路旁负责警戒。撤掉第二伏击线。把四队忍者分布在战场四周一平方千米的范围内,负责捕杀落单的人。三十个女真骑兵的埋伏线稍微拉远,一队十五骑埋伏在道路右边,另外十五骑埋伏在距离他们两百米处的道路左边。
我本来以为骑兵的目标太显眼,很难在平地设伏,但是女真人似乎没有太大意见。阿克敦应了一声,按照恭迟尚的安排带领其余人去到指定的位置,各自在马头轻轻一按,马儿便驯服的跪下来,再侧躺在草地上,毫无难度可言。
骑兵藏身的地方位于几个连绵的土丘后边,草长的密实,不注意观察很难发现。
李彰冲阿克敦伸出大拇指称赞。他冲李彰憨憨一笑也不说话。
几分钟内幸好无人经过这段路,杀人虽然容易,但总会留下点蛛丝马迹,惊动田山义纲的话可就前功尽弃了。
等到他们全部埋伏好,我带着迎击的四十八人坐在路边休息,就像真正在路边歇脚的商队,大家有说有笑,见不到任何战前的紧张气氛。就连后来经过的几个旅人,也没有多看我们几眼。
看着他们的背影,李彰无奈的摇摇头,今天,特别是这段时间,在这条路上经过的任何人都得死,除非他们能在田山义纲到达之前走出我们的警戒圈。
我看着脚下,身体的影子缩成一小团,日已正午。
十分钟后,阿克敦、恭迟尚、加滕段藏几乎同时低声道:“来了。”两把汉声,一个日调。
李彰好奇道:“你们怎么知道?”
阿克敦道:“听声。大群马匹集体行走时会引起地面的震动。以前见过蒙古人用耳贴地,还能听出马匹的数量和速度,我是跟他们学来的。连现在都能轻微感觉到地动,不出半刻钟,肯定能看到马群。”
“看远处的烟尘,”恭迟尚指着远处的路,“那边的颜色有点发黄,是马蹄扬起的尘土,离我们大概有三四里。”
张宏站起来,望着前方的土丘,道:“不用问段藏,连我都看到在高处了望的忍者发出的信号了。”
只见正面向着我们的方向,有一幅蓝色的布不停挥动,在黄色的丘地和绿色草丛中显得很抢眼。
“段藏,你传信号给忍者,开始警戒。”
“哈!”
加藤段藏回来的时候,我们都已经看到模糊的人群。几十匹马小跑着从七尾方向缓慢的接近。
我振臂一挥,沉声道:“时候到了,大家跟我去迎接田山殿下。”
全体人员都牵着马,退到拐弯处停下来。
我们三人在前面领队,等蹄声清晰可闻,这才慢悠悠的的带着队伍迎上去,装出偶遇的样子。
田山队伍中打头的三匹马当先转弯,见我们在前边挡道,勒马大声喝问:“你们是什么人?”
我也大声喝道:“我是田山家天堂城城主铃木贺清,你们白日纵马而行,是谁家的武士?”
骑马的武士闻言放松警戒,其中一个笑道:“原来是铃木大人,我们是殿下的旗本马廻众,真是太巧了,今天殿下过来巡视轮岛。请大人领我们到城中歇息一会,这么热的天,人马都已经疲惫不堪了。”
李彰马鞭一指,态度强横。道:“胡说!我们得到可靠消息,殿下明明是后天才到达,怎么会是今天过来。你们肯定是细作!给我拿下来。”
旁边的锦衣卫借机抽出武器,刀锋对着那几个武士。女真骑兵也都张弓搭箭对准他们。
三个旗本互望几眼,一时间不知道该进还是退。后面又转出几匹马,见此情形,不得不勒马停下来。紧接着,后面的武士们也都赶到了,见到前面的阵仗,个个脸上露出警惕的目光,手都按在刀把上。
我大声喊道:“殿下在吗?请出来说话!”
人丛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贺清,是我。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武士们纷纷让在两旁,一骑越众而出,原来是饭川光诚。
饭川光诚虽然是田山家重臣,但还不能确定田山义纲是不是就在人群里,我也不敢冒然翻脸,只是语带不满的问道:“殿下不是说二十六号才到这里么?这可是土肥大人亲口告诉我的。难不成他哄我玩来着?”
饭川光诚顿时口吃起来:“这、这个……”
一骑缓缓走到饭川身边,马背上的武士朗声道:“现在能登到处都是刺客细作,我只是谨慎行事。”
仔细看清那人,再加上熟悉的声音,确实是田山义纲无疑,并不是容貌相似的影武者。
我把脸上绷紧的肌肉松弛下来,笑道:“殿下,我正有要事禀报!关系到能登前途局势,还恳请殿下听我一言。”
饭川光诚喝道:“铃木大人,既然你知道是殿下,还不快下令让人把刀具弓箭放下来。实在是太无礼了。”
“说吧,快点,这里太热了。”田山义纲目光闪烁,看来是起疑心了。
“请借殿下首级一用!”我向田山义纲恭敬的最后一次行臣下之礼。
还没等对面的武士反应过来,三十枝劲箭闪电般从我背后飞出,大部分直取田山义纲。饭川光诚哼都没哼一声,马上变成了箭猪,他一时还没死透,手指着我,目光中充满怨恨,身体慢慢倾斜,“蓬”的一声,跌落马下。
田山义纲还真是命大,肩上插着一枝箭,急忙调转马头往回就跑。前面的武士冲到我们面前,组成人墙,用身体掩护田山义纲逃跑。
田山义纲这次出行看来是没料到会遇到大规模的袭击,二十多个武士没一个挂甲的。但是,他们反应却不慢,迅速将饭川光诚留下的空档补好,刚好轮到第二波箭飞来,地下又多出两具尸体。剩下补位的三个武士身手甚好,用手里的配刀格飞箭矢,其中一个回手一扬,向我打出两把手里剑。仔细一看,原来他们是田山义纲的贴身忍者。
棉谷云冷哼一声,抢到我前面把手里剑击落在地,左手甩动,四片苦无激飞而出,分袭三人。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棉谷云出手,也是首次看到忍者之间的斗争。那两把手里剑隐隐泛出蓝光,看样子上边涂着毒药。
周通在旁边大声喝彩,“好手法!”双手连扬,八枚铜钱连绵不断的射出。这段时间我禁止锦衣卫使用称手的暗器,周通见日本制钱很多,又不引人注目,遂改用钱镖。
两个忍者上半身一个后仰,苦无贴身飞过,刚挺直身体,钱镖却无法避开,都被击中咽喉软骨,顿时倒撞下马,周通随后又补了两枚钱镖,彻底结果了他们。
向我扔手里剑的忍者身手显然高出同伴一筹,手掌在鞍上一借力,滚落马背,避过当胸袭来的苦无,接着用刀把磕飞两枚钱镖。
阿克敦见两人发威,也不甘示弱,从箭囊中抽出四枝箭扣在右手指缝,拇指拉弦连珠箭发,箭速极快。箭分四路,分取忍者双目、左肋、
右腰。
忍者一个后翻跟斗,躲开射向双目的劲箭。借后跃之势,一脚踢飞另一枝箭。但最后一枝最终没能躲过,身体还在空中时,射向右腰的那只长箭便深深没入大腿肌肉,痛得他落地时一个踉呛,变成屈膝跪在地上。
耳边嗖嗖箭响,女真骑兵的第三波箭击接踵而至,分布在忍者身边两米的范围之内。那个忍者惨呼一声,身上至少中了七八箭,强横的箭
劲把他钉在地面上动弹不得。
前面已经没人再阻挡,马在主人落地后便向两旁的山上狂奔。
第六十六章伏击(下)
我拔出正宗,催马向前追去。阿克敦带着族人飞快的越过我身边。这些常年在马背上讨生活的轻骑,仅靠双腿就能控制坐骑,空出的双手都在连续不停的向前射发箭支。每箭必中一人,前边的武士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两三人被射落马下。那些旗本也够忠心,用自己的后背帮主人挡下尽可能多的箭矢,只要有一口气在,死也不肯摔下马。
眼看田山队伍已经进入了伏击网,我朝阿克敦做个手势。阿克敦掏出一个白色圆箭头,套在铁制箭簇上朝天射出,发出尖锐而凄厉的破空声。
前方道路两旁,女真人从埋伏的地方快速杀出。左边十五骑伏兵切入路中间,封死田山义纲的逃亡之路,右边的十五骑则在路旁向田山队放箭。箭雨再次集中在田山武士的身上,逃得最快的五六骑或透胸,或穿喉,均都中箭落地。
此时,田山队剩下不足十骑。面对拦路的女真骑兵,随即调整方向,三骑向左,三骑向右,分散逃窜。有两三个悍不畏死的旗本武士高举太刀朝前直冲过去,试图由正面杀出一条血路。
女真伏兵呈扇型展开队列,手中连珠箭发。那几个旗本武士还没来得及接近,就连人带马成了箭靶。
从不断传来的阵阵惨叫和马匹濒死前的悲鸣声看来,先前的忍者布置完全是多此一举,光凭女真人解决他们就绰绰有余。
我指着向左逃窜田山义纲,大声道:“谁能射下他,赏黄金百两。”
阿克敦吹声口哨,带领族人朝他追去。恭迟尚带着锦衣卫追赶右边的三骑。
分散的六骑突然同时摔倒在地,加藤段藏欢呼道:“逮住了,第一战功属于我们。”原来那些马匹被忍者设置在外围的绊马索和拒马菱角放翻。
旁边埋伏的两队忍者一拥而上,生擒剩余人员。阿克敦见状,回马割取先前射落的武士首级。
田山武士全军覆没,二十七骑战死二十一骑,田山义纲以下六人被俘,马匹也差不多尽数报废,仅余三匹马完好无缺。
我方无人员伤亡,只有两匹马擦伤。阿克敦帮着它们包扎后说并无大碍,过几天就可以康复。
田山义纲父子两人被押到面前。
田山义纲右手按着左肩伤口,箭尾犹自不停颤动。两人和我对望着,谁都没首先发话。
“大人,请交由我处置。”马涛一看到俘虏就有点心痒。
我摇摇头。痛声道:“殿下……”
田山义纲仰天一声长叹:“贺清,希望你以后能好好善待能登的领民。给我们父子一个武士的尊严吧。”
“殿下请放心!”
田山义纲父子两人对视一下,仰天长笑,脸上尽是悲哀和无奈。
我心下不禁一酸,想到刚到七尾城时田山义纲父子对自己几人的好处,虽然明知他是利用我们,但毕竟没有将我们驱逐出能登,才有了施展手脚的机会。现在,我却要亲手处置他们,不免有几分伤感。但是,这也同时坚定了自己的决心,日后想要生存、壮大,就必须够狠够毒,决不能存妇人之仁,不然,田山义纲父子就是最好的榜样。
李彰走过来,和我并肩而立。他脸上也显现复杂的神情,大概和我的想法差不多。张宏在不远处兴高采烈的清点着那些收获来的战利品。不知道是不是在他心目中钱财大过一切。
加藤段藏从尸体上取过两把胁差,交到田山父子手上。我和李彰手持正宗分别站在他们身后,做好介错的准备。
田山义纲正姿跪下,抬起头望着天空,长声吟诵道:“落花如必灭,恨志终化空。欲乘浮云去,何处是归路。”吟罢,最后环顾一遍四周,凄凉一笑,双手用力将胁差刺入腹部,叫道:“贺清,动手!”
我凝神望着田山义纲,迅速挥刀,帮他结束痛苦。
田山德佑也跪下来:“天皇陛下,将军大人,永别了,田山家已不能再伺奉左右。”说罢,用胁差把胸肋划开,回转刀锋,横拉过腹部。
看他痛得额头冷汗直冒,李彰沉声问道:“需要帮忙吗?”
德佑表情痛苦的摇了摇头。但就算只是稍微动一下,脸上的肌肉都会产生连带性的抽搐。头上冷汗直流,大口喘着粗气,艰难的完成整个剖腹动作,鲜血顺着胁差流出来,染红了他的右手。
这就是武士们解脱的方式?不过是个好听的借口罢了。日本历史上还对这个大加赞赏,但实际看起来毫无美感。
女真人虽然天生强悍,但这种场面也没经历过,此时都面带惊讶又十分佩服的盯着德佑。锦衣卫倒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看了一眼后就去忙自己的事去了。棉谷云也早就跑去帮张宏的忙了,两人高声谈论着那堆战利品,不知道是不是想调节现场的压抑气氛。
德佑右手颤抖的拔出胁差,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像是要我记住自己说过的话般。
我沉重的点点头。
他艰难的咧了一下嘴角,做出一个看似笑容的微小动作。然后回刀猛然刺入心脏。脸上痛苦的表情瞬间停止,双眼合拢,手指慢慢松开、下垂,身体也向旁边歪倒。
我挥刀割下德佑的首级提在手里。冲着众人命令道:“打扫战场,把马匹和尸体处理干净。”
“段藏,”我向加藤招招手,把德佑首级递给他。说道:“你把田山父子和饭川的首级交给忍者带到七尾城,放入八代俊盛的卧室。”
如此一来,八代俊盛除了起兵谋叛,已经走投无路。解释?有谁会相信!
“哈!”加藤收齐三个首级,从一具尸体上扯下件衣服包裹好,朝一个忍者走去,在他耳边密语几句。那个忍者接过包袱,快马朝七尾方向弛去。
伏击计划顺利完成,再把这几个重要证据硬塞给八代俊盛,接下来就是等着浑水摸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