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闻录之战国烽烟-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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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谢城主大人。”孙英学着日本礼节双手伏地，大声回答。这两句日语说的字正腔圆，肯定是从川舟屋那边的人教他的。
“山下番头远路来此，想必已经疲乏之极，请到内屋休息。你的提议，请容我和家臣们商议后再做决定。”
跪在旁边伺候的棉谷云闻言，站起来带山下吉次郎和孙英两人进房休息。
土肥亲真看着礼单，两眼发直，语带颤音的说道：“大人，这可是个大买卖，千万不能拒绝他们啊，看看，看看，光是捐给殿下的钱就有三千贯，还有明国产丝绸十匹，瓷器十件，名茶器一套。给大人的礼物是钱千贯，丝绸五匹，茶具一套。还答应抽取两成税金的苛刻条件，就算是以前的轮岛，也没有多少商家能有这样的大手笔。天照大神庇佑，轮岛终于又见到曙光啦。”
我看着他兴奋的样子，心想，这些本来都是我们的货物，道川三郎拿来做人情，他当然舍得。你们白捡个便宜肯定开心啦。
张宏在看到那份礼单的时候神色变了一下，之后就一直板着脸，听完土肥亲真的话硬挤出一脸笑容，跟着敷衍道：“是啊，还真是一笔丰厚的礼物。”
李彰倒没什么大的反应，听到土肥亲真的话只是“哦”了一声，看来他的兴趣真的不在这方面，以后也得让他学着点，不然会吃大亏的。
我故意笑道：“哪有平白无端送过来这么一份大礼，不会又是什么圈套吧，土肥大人千万不要被眼前利益迷惑。”
“对方可是大名鼎鼎的川舟屋啊，他们的信誉可靠，绝不会是圈套。以前听说温井总贞曾经几次邀请川舟屋到轮岛开设分店，都被道川家
以时机不适为由拒绝，想不到现在他们自己送上门来。以川舟屋的贩路而言，要是他们在这里开设分店，我们每年可以凭空得到一大笔税收啊。”土肥亲真喜形于色，好像看到那些税收已经滚滚而来。
这么爽快答应最好，省的我再费一番口舌说服你们，要不是顾及你们两个监督目付，刚才在町上我马上就命令吉次郎他们销售货物了，哪还用得着在这里演戏。“如果没有大问题，那就请土肥大人到町里帮川舟屋规划开店用的土地和建材物资，让他们尽快把货物销售出去，我们才有税金可以收取。”
“哈！我这就去办。”土肥亲真兴冲冲走出去。
看着他走远，我们三人进入房间，向吉次郎和孙英询问这次运来的货物情况。
原来孙英他们前晚才到敦贺町，和周通详细谈后知道我们现在的情况，随后把货物运到川舟屋。刚巧道川三郎正准备向轮岛运送货物，就在敦贺町住了一晚，赶在昨天下午坐川舟屋的商船和吉次郎一起过来。这次的货物量比上次翻了几翻，生丝五百驮，丝绸千匹，花瓶碗碟等精美瓷器一千多件，宜兴制紫砂壶一百把，红茶、绿茶各两箱，淘汰火枪五百枝，火药五桶，快要把马船塞满了，真佩服戚继光的商业眼光，把不需要的物资全运到日本倾销了，也不见他运一两门加农火炮过来玩玩。
道川三郎收到这批货物非常高兴，马上把大部分留在敦贺町组织行商队四处贩卖，只让吉次郎把五十匹丝绸和一部分瓷器茶具连同两箱茶叶与其它本土货物一起运来轮岛。他已经到加贺和温井景隆会过面，信件礼物已经交到温井景隆手上，只是温井没有马上答复。其实吉次郎这次备有两份礼单，如果我觉得礼物太少，还可以将送给田山义纲的那份增加一倍。没想到土肥亲真看了第一份礼单就已经兴奋过头了，根本用不着再拿出第二份，这样倒给我们省下不少钱。
吉次郎和我们闲扯了一会，借口去散步走出房间，让我们单独和孙英交谈。
吉次郎刚一出门，张宏就抱怨起来：“不是自己家的东西不心痛啊，还准备了两份，要不是看在他们也算是一个东家的份上，我还真想把他们的货物抢过来自己卖。”
李彰安慰他道：“别这么在意啦，钱财乃身外之物，你有空还是学学我吧，多学点武功，对身体也有好处。”随后问孙英：“都快一个月时间了，弟兄们都还好吗？”
经过上次的共处，孙英已经和我们相当熟悉，和李彰张宏他们闲扯了几句后，便转入正题。
第四十八章 和孙英的交谈
孙英已经积功升为百总。
这次船上装的货物量很多，戚继光为保险起见派了一局（注：112人）士兵护送，在海上航行时故意避开了上次交战的海域，先北上再转向朝鲜海峡，经由朝鲜海峡再到达敦贺。
张宏直接问道：“上次的利润是这样计算的，十份中川舟屋拿三份，我们和戚参将各拿三又二分之一份。请问孙百总，戚参将对这样的分成有什么不同意见吗？”
孙英道：“参将大人对上次的交易很满意，唯一感到遗憾的是铜钱在中原不能直接用于士兵饷银的发放。参将说日本是产银大国，现在我们缺少的就是白银，这次交易能不能直接在这里把铜钱换成银子再送回去？”
张宏“哦”了一声，继续道：“以前我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是我的失误。现在我们在领地内的开销很大，既又扩军备战，一旦开战又要自己掏腰包维持军饷，能登的局势不稳，内战一触即发。”
孙英面露疑惑的神情：“大人的意思是……”
张宏笑了笑，说道：“孙百总请放心，我们目前虽然有些困难，但还能维持下去。我只是想把轮岛的情况向你解释清楚。只有我们在内战中获胜后控制了能登全境，才能全力建造水师。等我们有了自己的海上力量后，才可以扼住对马海峡的五岛水军势力，成功后不单可以使日本输出的倭寇人数减少，还会尽最大可能保持货运航道的畅通。现在最重要的是先要获得能登这块根据地，然后再从日本本土海域开始清剿倭寇，这样才是治本之计，否则源源不断的倭寇加入王滶的海盗势力，而中原的沿岸海防线太长，实在是防不胜防。”
孙英连连点头，赞许道： “这是个好计划。我们这次随船来的只有百来人，不知道我们能帮上什么忙？”
李彰道：“现在领地内已经召集到数千精壮农民，现在离九月秋收还有一个多月，戚家军善于步战，我们想请孙百总带人在这段时间内帮训练他们。”
孙英露出为难的神情：“把平民变成训练有素的士兵需要的时间很长，让他们掌握一定的作战技巧快则半年，慢则一年，如果想训练出一支如臂使指的精锐，以我个人体会起码需要三年时间，期间还要通过大量的战斗积累实战经验，短短一个多月，恐怕难以成军。”。
“不用顾虑太多，现在日本的内战主力大都是农民，纪律组织性极差。只要把我们聚集起来的农民训练得能够遵从军令，就有很大把握战胜一倍于己的敌手。我们已经笼络到一批忍者，战争爆发时，这些人可以作为战斗主力部队。只是现在领地内还没有马匹建立骑兵，听说辽东那边的女真部落彪悍善战，我们打算在那边雇佣一些人。不知道孙百总对指挥骑兵作战有没有心得体会？”李彰把我们的计划说给孙英听的同时，还不忘取笑他一下，后面一句心得体会故意加重了语气。
孙英也不是傻瓜，听到“心得体会”时失声笑道：“大人，你以为我是神仙啊？我也不懂骑战，江南地方山多水多，骑兵根本没有用武之地，只有北方的戍边卫所为了压制蒙古、女真等少数民族所才大量配备。辽东出产的马匹身体高大，短程冲击力最佳，江浙两省的官员家中眷养的马都是出自那里。”
“价格怎么样？”张宏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孙英大概也看出来了，张宏无论提什么问题都跟钱脱不了干系，冲他笑笑，道：“大部分都是从辽东马市中用物品交换过来，价格我不清楚，不过台州那里马贩卖的大概是十五两银一匹，原产地可能会低点，说实话我也很想买一匹，可惜我的饷银实在太少，根本不敢问津。”
张宏落落大方的说道：“孙百总想要的话还不容易，等买来后我可以送你一匹。”
听完这话听上去让人有点难以置信，张宏这次应承得这么爽快，不会是想用一匹马笼络孙英吧。
孙英冲张宏拱拱手，道：“如此，在下谢过张大人。”
张宏哈哈一笑，拍拍他的肩膀，说道：“等大哥走后，这段时间就由我来管理轮岛町，到时候希望孙百总多多帮忙啊。”
这家伙打的果然是这个主意。
孙英也面带笑容的说道：“这个自然，到时还请代城主大人多多提携。”
随后两人对望一眼大笑起来，反倒把我和李彰晾在了一边。
片刻，孙英止住笑声：“能登的地形我在海上时留心观察过，除了海就是成片的山脉，平地想必也不会太多，骑兵在这里作战是不是有点困难？”
李彰道：“能登山多是没错，但是交战的时候总不会选择在山上吧，只有在开阔地带才能把兵力展开，而且骑兵冲击力强、机动性高，没有骑兵的那一方在战术上很吃亏，所以我们才打算过辽东一趟看看情况。”
“李大人的看法还不够全面，两军交战时，优秀将领都会习惯选择对己方有的利地形，有时侯地形上的优势可以弥补兵力上的不足。我和倭寇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印象最深的就是他们最擅长利用地形，每次围剿时都被他们逃脱，在这点上我真的很佩服倭寇。蒙古和女真的骑兵都很强悍，正是因为蒙古草原和辽东大部分地方都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地带，骑兵在那里才能充分发挥出优势。像大明江南地区，战斗中的主力是步卒和水师，基本看不到骑兵，马匹都作为传递情报、运输物资之用。所以先查明地形，再正确选择兵种才是取胜之道。”
李彰听完孙英的分析不住的点头：“原来战争中还有这么多学问，看来我们还是要多经历磨练才不至于墨守成规。”
我道：“孙百总的话极有道理。但是战场上瞬息万变，交战时，如果对方出动骑兵，我方没有可以克制的兵种损失会很大。所以马匹是一定要买，有备无患。”其实我也在心里暗赞孙英的分析能力，不愧是戚继光亲手带出来的兵，相信那些村民在他的带领下过不了多久就能成为真正的军队。但是想归想，这个愿望短期内也没有实现的希望。
孙英赞成的说道：“大人的话也对。步卒的动作太慢，能在速度上有效克制骑兵的也只有骑兵。火器营固然厉害，但是火器装填耗时过长，他们唯一能够阻挡骑兵的办法就是分批在中远距离上进行密集射击，绝对不能让骑兵靠近自己方五十步内，如果骑兵冲到眼前的话也只有死路一条。”
“那么就请孙百总暂时留在这里训练这些农民，我们现在就出发去辽东。对了，你们的船呢？”事不疑迟，即然事情都已经交代清楚了，我们还是早点动身比较好。
“马船停在敦贺町的外海域，为了避免引人注目，我让周通带其他士兵分批从陆路进入能登。”
“这样就好，我和李彰带上加藤和六个锦衣卫从海路出发和马船汇合，船上的粮食清水还够我们用二十日吗？”
“大人请放心，再多十来人也没问题。”
张宏听到我只带这几个人同行，有点不放心的表情，想了想说道：“大哥，现在能登也实在抽不出太多人手随行，你就带上黛瑞丝和棉谷云吧，我们还有事需要黛瑞丝去办，这次就顺便带上她。百地三太夫既然让棉谷云保护我们，估计在危急时她也能帮上不少忙，而且又是个女人，各个方面都能想得周全点，也顺便让她和黛瑞丝做个伴。”
我点点头：“好，就这么定了。”随后叮嘱他道：“领地这边就全靠你一人周旋了，注意凡事不能太过重利，以大局为重。欲望太强很容易蒙蔽自己的双眼。”
张宏拍拍胸口答道：“大哥放心，我会注意的。”
孙英突然间好想起什么，面露喜色向我们说道：“还有件大事要告诉三位，是关于严家的。”
李彰和张宏齐齐问道：“快说来听听？”
孙英道：“锦衣卫方面把搜集到的物证都呈报了上去，所有的证据都指明严家和倭寇勾结，再加上朝臣大部分官员的联名奏折，天子龙颜大怒，即时罢免严嵩的官职令其返乡养老，严世藩、严绍庭父子被革职入狱，严世藩倒还挺识相，把所有的罪名自己一个人全扛了，我过来时，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司会审严世藩，不久就会知道结果，三司的主审官以往都和严党有过节，严家这次可以说是永无翻身之机。平民百姓得知这个消息后都额手称庆，齐赞天子圣明。请三位放心，以前的事，孙某人不敢有一字外露。”说完敬佩的望着我们。
看来戚继光已经把我们的来历告诉了孙英，但愿他别再乱讲给什么人听了，不然我们以后还怎么回明朝。
张宏见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