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闻录之战国烽烟-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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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信长哈哈一笑,脸上面部表情立刻多云转晴,摆摆手,“走,一起回城庆祝。”
路上,李彰对冲锋时那些骑马武士中箭而不落马的情形十分不解,他拿起一张足轻用弓仔细观看。原来日本的弓箭制造技术远远落后于当时其他国家,那些弓大多都是用树枝木条弯成弓胎,用麻绳简单扎成弓弦,能拉开的角度极小,能射出五十米远已经很了不起,箭通常也是用竹枝、细木条削尖头制成,而日本的具足又是多重型复合铠甲,里面是棉底或者皮底,好点的外面缀叠铁片,差点的覆盖木板竹片,对付那些箭枝自然绰绰有余,只要不射中要害是不会对骑兵造成威胁的。
清州城下町也像过节一样,酒屋里挤满了领民和足轻,高声谈论日间一战,赌场通宵营业,里面吆喝声不断,不断有足轻和武士出入,这也难怪,战场上割取一颗敌首即获赏五贯钱,穷惯了的足轻和下级武士平时那有这么多钱,今天让他们做起了暴发户难免得意忘形。领民也在互相庆祝,瓦解今川的攻势对他们来说又可以平静的生活下去,毕竟这是织田和今川交恶以来取得的前所未有的胜利,也是决定性的胜利。今川义元的人头被悬挂在清州城的南门,向领民展示。
清州城里的酒宴通宵举行,今川军的大将首级也被当作战利品清点出来送到席间负责清理战场的武士拿着名册,念道:“日间一战,今川势死亡人数确定为二千六百四十三人,被俘二百三十一人,我军阵亡人数为六百七十八人。今川治部大辅义元、三蒲左马介义就、庵原美作守元政、吉田武藏守氏好、葛山播磨守长嘉、江尻民部少辅亲氏、冈部甲斐守长定、藤枝伊贺守氏秋、朝比奈主计介秀诠、久能半内氏忠、浅井小四郎政敏等将领阵亡,庵原将监、富塚修理亮、由比美作守、关口越中守、石原康盛、井伊信浓守、嶋田左近将监、饭尾丰前守、泽田长门守、冈崎十郎兵卫、金井主马助、长濑兵卫、富永伯耆守等为世人所知的著名武士阵亡。”
织田信长大马金刀坐在上首位,大笑道:“哈哈哈,真是痛快,今川家的栋梁尽殁此役,骏河、远江两国人才空虚,已不值一提,今川的家督之位估计是传给氏真那个只会绘画唱歌小兔崽子,能成什么气候。我现在担心的只有大高城的松平元康和鸣海城的冈部元信两人。一溢!泷川一溢在吗?”一个将领回答到,“是。我在这里。”“你往后要特别注意松平元康的行动,有任何事情要赶快回来报告。”“是的,我明白了。”
信长转头看着我们,“今后你们有什么希奇古怪的东西就拿来我这里卖吧,我会特别优待的。现在我们最缺少的就是铁炮,那两百五十支我就收下了,以后还有货的话,有多少我要多少,钱不成问题。来人,拿一千贯出来给这些客人,权当是定金。”两个武士转身出去,抬着两口木箱进来。
我急忙回答道:“多谢殿下。”张宏在我旁边低声道:“尾张六十五万石高,到织田手上的不过十多万石,以一石换五贯计,也只有五十多万贯,除去军费支出和领地日常支出,这场仗后又要对部下封赏,估计这些就是织田的全部家当了,堂堂一国之主还不够道川三郎那个小商人富有。看来他还真是舍得。”李彰笑道:“舍得舍得,不舍哪有得。看来这个织田信长野心不小啊。”
第二十四章 选择
我们在清州城睡了一大觉,第二日下午动身返回敦贺町。
我们三人并辔而行,悠闲得像是郊游散心,沿途享受晚春的暖风,斜阳的暮光温柔的抚摸着道路两旁樱树上刚冒头的小樱桃,樱花盛开的季节已经匆匆过去,留不下半点云烟,就像昨天结束的战斗一样。不时有逃难的尾张平民从队伍旁边陆续经过,面色平静的返回自己的家园,真应了《山坡羊》中的一句话: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李彰时不时的打着呵欠:“终于可以闲下来了,太阳晒得真暖。”
“是啊,今天是来到这个时代后最轻松的一天,不用费心去想明天要去干掉哪个。”张宏在马背上伸个懒腰,接口说道。
“现在我们还没有站稳脚跟,送戚继光那船士兵返回之后,我们要尽快找到落脚地,不然他以后派来的那些募兵我们往哪藏啊。”看到他们两个一副天下无事的样子,我一瓢冷水泼下去。
张宏缩缩肩头,“这真是个问题,回到敦贺町的时候问问道川三郎,他应该知道一些拥有良港而且防备兵力较少的地方。”他转头望望后边的锦衣卫和吉田春一郎,确定他们都没有偷听的意图。轻声问道:“大哥,以后你打算怎么做?”
“夺得整个天下。”我平淡的回答,“以现在的生产力和工具而论,这也算是非常难实现的一个目标吧,不过既然我们有幸返回这个时代,而且我们的任务也是为了收集人类欲望和战争的相关情报,索性就玩大一点,反正这副有性人的身体死亡之后我们就可以回去,对我们的本体也没什么损失。”
李彰吓了一跳,“大哥,你不是被昨天的雨淋傻了吧?还是宴席上灌了太多酒?能够成为一个国家的统治者,对很多人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满足。你说的天下是指日本国还是明国还是其他国家?如果一两个国家的话还大有可能,如果指的是整个世界嘛,恐怕是很实现。”
我侧头看着西沉的斜阳,感慨道:“就因为目标巨大,我才可以给自己更大的压力,不至于终日享乐倦怠。以前我真的很不明白有性人的欲望为什么会这么强烈,现在慢慢有点懂了,欲望才是他们生存下去的源动力,物欲、肉欲、食欲等等一切的欲望都推动了社会的进步,维持着这个不平等的世界。”
李彰赞同的点点头,又问道:“大哥,难道你想创造一个绝对和平,像我们中性人那种各司其职的世界?”
“不,只要人类还存在欲望,任何绝对平等的世界都是不可能实现的,我只是想创造一个能有效约束他们自我行为的世界。”
“但是,据我了解,一旦对有性人的行为作出强制性约束,他们的不满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爆发出来,就像资料库里面的大秦王朝,他们的强制性约束已经堪称完美,但到了最后还是被推翻。我一直都不知道原来大哥是法家学说的支持者。”张宏对我眨眨眼睛。
我笑着摇摇头,道:“现在的人类社会就像一盘散沙,自私自利,各为已谋,我们想要求生存谋发展,就必须形成一个强力的法制社会。我已经跟你说过,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是汰弱存强,存活着的物种无不在各显神通延续扩大自己的种族,人类先天就具有自私的心理,如果人类不自私的话就不可能让自己存活下去,所以法家认为人性本恶不无道理。”
李彰自言自语道:“法家学说强调‘法’‘术’‘势’,所谓法,就是法律、法令,是要求臣民必须遵守的条文;所谓术,就是权术,是君王控制驾驭臣民的手段和策略;所谓势,就是权势,包括地位和权利,是君临臣民的客观条件。法家提倡‘因时立法,因事制礼’,所以法家人物及各自的思想亦有别,管仲提倡社会分工,甚至鼓励奢糜的消费;而商鞅主张重农,抑制工商。又如韩非提倡君主专制,而管仲则反对独裁。 ”侧头望着我,“大哥,如果我没记错,大概是这样的吧。”
“完全正确。儒家重人,法家重法。儒家提倡仁政,可是纵观历史上的历代皇帝,哪个又能真正做到?儒家提倡的以德治人,以德服人,但是没有一个尺度标准,又怎能服人?统治者把孔孟之道定为规范,只是为了让别人去遵守,自己好肆意妄为。‘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不过是用来作为维护统治的精神工具。‘舆人成舆,则欲人之富贵;匠人成匠,则欲人之夭死’,‘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一旦利益冲突就会同室操戈手足相残,这才是人的本性,在利益面前,温情脉脉的儒家学说显得软弱无力,唯一能够把世人在利益面前的行为规范起来的只有法令律文。至于秦亡的原因有两个,第一,它的律法忘了一个度的问题,人的忍受能力是有限的,一旦超过了本身的忍耐限度,就会引起反弹,第二,秦朝虽然苛法,但是底子里仍然属于人治社会,并没有达到真正意义上的法治社会,人治人,必不服于人,所以秦朝二世而灭亡。”
“我要建立的世界,并不是要将法家学说贯彻到底,只是用‘法’,不提倡‘术’和‘势’。韩非所说的‘法欲显而术不欲见’其实就是倡导君主的人治方针,中国人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阳奉阴违、两面三刀,都来源于法家的‘术势’,当某个人的意志成为法律的主宰时就成了独裁政权,如果这个人的人格和意识非常完美,独裁政权理论上可以延续下去的,但实际上这不可能,没有人可以配得上‘完美’这两个字。”
张宏点点头,道:“那么大哥想建立的就是民主制社会了。只是由人来执行法律,会不会出现不公正现象?这个时代的人满脑子都是君主思想,能不能接受民主也值得商榷。而且民主制也有弊端,就是机构人员臃肿,反应迟钝,监督机构也是个问题,怎么能保证监督人员不和执行人员互相勾结,中饱私曩。”
“法制社会中的法律确实需要人来执行,但是执行人只是执行法律本身条文,并非执行某个人的意志,如果监督机构认真办事的话,并不会出现不公正现象。至于思想接受这方面,还是得从孩童时代培养起来,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成年人已经有自己的思维定式,要他们转变过来十分困难,尤其在封建思想根深蒂固的时代,”我回头望向那些锦衣卫,“我打算建立一支像他们那样的密探队伍对监督机构人员进行再监督,尽量减少以权谋私的情况发生。在前期,我打算建立一个军政合一、兵民合一的临时性独裁政权,减少机构人员的臃肿节省开支,当我们的民主制度深入民心时再合理扩展机构,成为一部完整的国家机器。当国家利益升华为国民的利益时,相信没有什么人会蠢到和自己过不去的。”
我叹了口气,接着道:“战国时百家争鸣的盛况现在已经看不到了,儒家、法家研究的核心是人,所以也能一直流传下去。相反,以研究发展科学为己任的墨家,以逻辑闻名的名家和研究阴阳五行的阴阳家,在秦王嬴政统一六国后逐渐式微,甚至成为异端邪说,如果中国历代统治者不是用儒家思想将人的思维束缚得这么麻木,说不定早就统一世界了,哪还沦落到师夷长技以制夷的程度。今后我们要走的路还很长啊。”
张李二人听了这话,也都各自低头沉思。
我接着又道:“其实我选日本作为落脚地,并不是一个无奈的选择。抛开中日种族世仇不谈,日本地处亚洲的侧翼,外接太平洋,具有天然的海洋优势,拥有富裕的渔业资源。资料中的世界历史也证实,由各国所处的自然地理环境所决定的地缘政治,对各国影响甚大,以二十世纪为例,对欧洲而言,英国、俄国为地处侧翼的大国,而法国、德国、意大利、波兰为地处中心的国家。就世界范围内而言,俄国、美国才是地处侧翼的大国,尤其是美国为地处两洋之间的侧翼大国,利用它的国力和侧翼的优势影响和控制着世界事务。现在这个时代中的各国还没有这么全面的战略层次考虑,1492年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离现在还不到七十年时间,1519年麦哲伦环球旅行离现在也只有三十一年,只要我们将重点放在发展海上力量,我很有自信可以开创出一个全新的局面。”
“大哥说得不错,英国的地理条件和日本差不多,也是跟欧洲大陆的几个大国打了几个世纪,他们尚且可以称为日不落帝国,我们在日本这个孤岛上也可以做到。呵呵,说来也好笑,以前我们根本就没有国家这个词的概念,现在不但要接受,还要亲自动手建立起一个国家,甚至以它为根基将全世界的其他国家消灭,不得不说是对历史的一个极大的讽刺。”李彰笑着道。
“怕就怕他们不愿意我们将全世界统一起来。要是全世界统一了,他们的行为就应该算是对一个拥有完整主权的星球的入侵。”张宏用手指了指天空。
我和李彰都明白张宏指的是什么。我笑道:“站稳脚跟再说吧,现在我们只有这么十九人,说这些也是痴人说梦而已。”
一路无事,我们平平安安回到敦贺町。
来到道川三郎的住所,他连忙把我们引入内室。大家入屋坐好,张宏向他说了我们的经历,听得他又敬又佩,最后知道我们成为织田家的御用商人时,面露羡慕道:“各位此行真是收获不浅啊,如果织田信长肯把御用商人这个称号给我的话,我年送给他一万贯的供奉也值了。”
张宏从怀里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