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红颜-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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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妤甩开了他的手,冷冷的眼扫过他的脸,一转身,头也不回的向殿外走去。看着那冷漠的背影,皓晨心头一涩,曾经以为只要不择手段,就可以抢回自己失去的,实际上,从来就没有拥有过,何曾谈得上失去。
突然冷笑一声:“朕也不是非你不可,朕拥有整个天下,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一夜的风吹雨打,昨日还是繁花似锦的百花轩,今日百花纤弱花瓣、支离枝叶凋零破碎, 满目苍凉凌乱,一如以柔此刻的心情。
曦帝驾崩,昏迷中的景枫太子继位,宰相子修与清平王文涛辅政。曦国上书恳请翼帝准许太子妃与二皇子回国参加国丧,已被驳回。天翼国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景榕回国,至于她,是去还是留,在她的一念之间。
“以柔夫人,景榕公子来了。” 侍从宫人的声音响起。
以柔抬头,看见景榕站在一旁,冷冷看着她,近两年的人质生活,让昔日那个开朗气盛少年改变了不少。
“是皇后宣我入宫的,”声音冷淡平静,“她方才训斥了我一场,要我来向你道歉。”
昨日,以柔去看望景榕,本以为景榕会因丧父而伤心难过,岂知到了那里却看到他喝得烂醉如泥。一见到以柔,就大骂她不知廉耻,让她滚。
“不必了,”以柔涩涩一笑,“不知廉耻,在世人眼中我就是这样一个女子。”
景榕在侍从宫人离去后,随意来回踏了几步,眼望向前方,表情依然冷淡,“你我的一举一动皆在别人的眼中,我花天酒地、颓废糜烂是做给别人看,我对你痛恨蔑视,也是做给别人看。柔姐,委屈你了。”
“你——”以柔望着景榕,冷峻英挺的眉目,是自已疏忽了,原来那个爱意气用事,不懂隐忍的少年早已不复存在。。
“柔姐,你不必为我担心,父皇大行,我很难过,但我懂得该如何做。国破家亡,连为亲人哀悼的资格也没有。还有你也不必为大哥担心,有他在,曦国会重振。”
“你是说陛下他——,”以柔心一跳,胸中涌上喜悦之情,面上尽力保持平淡:“只是经天翼国盘剥,曦国国力匮乏,还有翻身之力吗?”
“别人做不到的事,大哥一定能做到。”景榕的声音中带自崇拜。
“天翼国是否已有人潜入,为什么没有人与我联络?”
“柔姐,听说天翼国已准你回国,曦国在这里早已布曙好一切,你不必留下来冒险。”
“可是只有我才能接近翼帝,不是吗?”
“柔姐,就算你愿意当西施,翼帝也不会是夫差呀。”景榕唇角一勾,带出点笑意,看向以柔,眼神出奇柔和,“那个女人对你不错,你去求她,务必早日离开。”
以柔正想再说什么,景榕神色一冷,高声道:“我已道过歉,告辞。”匆匆从她身边经过时,低声说了一句“保重”。
不远处一个侍从女官正走来,“以柔夫人,皇后娘娘有请。”
以柔随皇后宫内的侍从女官来到玉宸宫时,蓝妤正在花圃前亲自修剪着花枝,一身布帛衣服掩不住她娇好的身段,满头的乌发只用一支木笄随意盘住,几缕碎发落在雪白颈畔,别有一种风情。以柔一边打量着她,一边暗暗猜测她召见自已的目的。
“以柔,你在想什么呢?”蓝妤放下手中的剪子,温和的笑看着她。
“以柔在想皇后因何事传召。” 以柔恭顺一如既往。
蓝妤拉着以柔入宫室内坐下,“现在只有你我姐妹二人,你不必如此拘礼。前日在百花轩的事本宫已听说,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傻事。”
“以后再也不会了,皇后不必担心陛下,是以柔自不量力。”
“陛下是我的亲人,我固然不希望他有任何危险;可也不想你因此而丧命,何况陛下不会给你行刺的机会。”
“娘娘不想陛下有危险,那现在的曦帝景枫呢,陛下的存在不正是他最大的危险吗?”那个为她失去一切的人,她就忘了吗。
蓝妤神情一滞,转首向窗外望去,似在沉思,又似在追忆,以柔坐在对面看着她,似乎在瞬间,她整个人变得朦胧起来,那透骨绝望的忧郁扑面而来,“如果他有任何不测,我都会以命相陪。”
沉静片刻之后,她又恢复如常:“景枫已是曦国国君,你想回去么?”
“皇后怎么想?”
“以柔,我希望你能回去,他长年昏迷,有你在他身边,他会安全许多。”
以柔淡笑:“我自然想回去,能回到自己的家国,总好过远在异国当人质。”
蓝妤从桌上拿起一本书递给她,“我知道你是有练武的,这本书上记载着上乘武学,或许对你会有所帮助。”接着又递过一个令牌,“你凭此牌你可随时出宫见景榕。”
以柔接过那两样东西,口中称谢,心中却想起了皓晨,如果他知道自已心爱的女人为另一个男人煞费苦心,该会如何?这世间最痛苦的事,不是被自己的敌人所伤,而是被自己心爱的人所伤害。
“皇后娘娘,已是午膳时分,是否传膳?”侍从女官的话语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以柔正欲起身告辞,蓝妤道:“以柔,留下一起用膳吧,等你回国之后,我们姐妹就再也没有机会一起用膳了。”
膳食依序送上,以柔看着满桌的食物,突然恶心呕吐不已。
蓝妤以一种探究的眼神看着她,亲自倒一杯清茶递给以柔,问以柔的贴身侍女:“夫人最近常这样吗?”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蓝妤轻叹一声:“以柔,看来你回不去了,你自已也该有所知觉吧?”
“皇后娘娘,”以柔双膝跪地,“已经两个月了,我本不想要,可是实在是狠不下心。”
蓝妤双手扶起以柔,“以后不要这样胡思乱想,对孩子不好,这件事交给我,你安心养胎便是,总之不会让你们母子受委屈。”
御书房,皓晨漠然的瞄了一眼应诏而来的以柔,看不出任何情绪,“听说你怀有身孕了。”
以柔凄然一笑:“我但愿自己没有怀孕。”
“是吗?”皓晨唇角浮起冷峭,“朕每次都人命人赐药,你若喝了怎么会怀孕?朕最讨厌玩心计的女子,你若以为用一个孩子就令朕受制于你,就大错特错了。”
以柔的脸瞬间惨白,“你——这样看我。”
皓晨从桌上拿起份诏书扔给以柔:“蓝妤已经让人到曦国取回休书,也让朕下了诏书,封你为柔贵妃。”顿了顿,又冷冷一笑,“朕真是小看了你,居然懂得利用蓝妤。”
以柔抓紧手中的诏书,身子微微颤抖着,努力展开一个笑颜,“臣妾是否该谢恩了——”话音未落,泪先落。把手中的诏书狠狠摔于地上,转身疾步向殿外走去。
“站住,”皓晨森冷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他离开御座,一步一步,沿阶而下,踱至以柔身前,指着地上的诏书:“去,捡起来。”
“你若不想要这个孩子,大可以赐一碗药,何必如此作态。”
“朕当然不想要,是她想要这个孩子,朕才会准你生下来。”皓晨冷冷的眼神扫过以柔苍白的脸,“还有,你记住,你不是她,没有在朕面前放肆的资格。你若不想试试抗旨的后果,就去把诏书捡起来。”
以柔垂眸,几滴泪溅落在冷冷的纹龙石板上,缓缓俯身捡起诏书,木然向殿门走去,走到殿门口,回首:“陛下曾说过此生只要皇后所生育的子嗣,臣妾恭祝陛下早日得偿所愿。”
夜,蓝妤带着几名侍从女官匆匆向仪和宫走去,一入宫门,不待以柔的近身侍婢行礼,就一把拉住她,急问:“柔贵妃怎么样了,倒底出了什么事?”
“回皇后娘娘,奴婢也不知道。今日柔贵妃回宫后就一直在落泪,说什么孩子不该来之类的话。夜里,奴婢听得和贵妃呻吟,入帐内察看,见到贵妃娘娘浑身是血。”
蓝妤闻言,正欲举步向殿走去,几名御医从内殿走出向她施礼。
“怎么样?”蓝妤关切问道。
“回皇后,柔贵妃小产,身体已无大碍,只是臣等无能,龙胎不保,而且柔贵妃再也无法生育子嗣。”
蓝妤轻轻步入内殿,站在床畔看了以柔片刻,轻轻叹道:“妹妹,你何苦!”
“姐姐,这样最好,这个孩子是不受欢迎的,也免得来到这世间受辱。”以柔把脸转向内侧,瞬间,枕畔湿成一片。
蓝妤黯然,无语退出内殿,吩咐在殿外的侍女和御医,“好好照顾柔贵妃。”
皓晨再见以柔时,已是深秋时分,以柔白衣胜雪,玉立于一簇怒放的金黄色菊花前,垂眸凝神,长发飘飘,人淡如菊。
察觉到皓晨走近,以柔俯身下拜,“参见陛下。”恭敬有礼,神态疏离。
“皇后说,朕把你迫逼得太苦了。”皓晨微微一笑,“你也这么想?”
以柔神情淡然:“是臣妾在逼迫自己,你杀了我父亲,我杀了你的孩儿,扯平了,而且,陛下再也不必担心臣妾会用怀孕来玩弄心计。”
“你对自己如此决绝就是为了向朕证明你的无辜吗?”
“不,”以柔摇首,“我一点也不无辜,更不想证明什么,我接近陛下,迎奉陛下,原本是想为父报仇。本是逢场作戏,却——”以柔声音一凝,自嘲一笑,眼中似有泪光,“总之我这不孝之人已愧对先父,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为仇人生育子嗣。既使陛下不说那番话,我也不会让这个孩子出生。”
皓晨默然看着以柔,眼中有怜惜之色,伸手把她拥入怀中,“是朕看错了你,朕以后会好好待你,以补偿之前对你的伤害。”
“陛下不怕我再起报仇之心吗?不如杀了我或遣返我回国,这样,对陛下而方是一个安全的举措,对我而言却是一种解脱。”
“以柔,朕很喜欢你的温柔,如果有你的陪伴,朕以后的日子或许不再那么寂寞。”皓晨难得温柔的笑着:“以前朕要你,只因为你是景枫名正言顺的妻子;从此以后你只是朕的柔贵妃,朕会好好疼惜你。”
“陛下有皇后,还会寂寞吗?”
“以柔,你是如此的诚实,朕也该对你诚实些,以前的蓝妤令朕感到温暖,现在的蓝妤令朕心痛,但是朕却怎么也无法放下她。所以朕可以宠你,却无法爱你。”
以柔的心象被针刺了下,面色却如常:“或许等皇后为陛下生育子嗣后,就会象以前一样对待陛下。”
皓晨轻轻一笑,带着一丝苦涩,“她不会,你不是一直在为她煎送‘无子汤’吗?朕不说,不等于不知道。只是装作不知,免得自找闲气罢了。”
以柔自嘲而短促的一笑:“我曾以为自己可以刺杀成功,就想为陛下留有一系血脉,借为皇后煎药之名,自作主张的把‘无子汤’换成了味道相同的补汤。想必是自已有一次也阴差阳错的喝错了,才会——”
皓晨牵起以柔的双手,握于掌心,微笑:“以柔,你是除蓝妤之外,唯一令朕感到温暖的女人。”
以柔凝视着皓晨,似有动容,低头,唇角掠过一丝淡笑,情爱果真会令人变得愚蠢,变得软弱。睿智如景枫、精明如皓晨,皆不能免俗,唯有忘情绝爱才是上上之策。以柔用眼角的余光睨一眼皓晨俊朗的眉目,心中突如其来一阵茫然,只想到‘情不自禁’四个字。
斗智
曦国,朝堂之上御座已经空置了半年之久,盘踞于御座两侧的描金雕龙早已失去王者的神采。满朝文武相顾暗黯然,曦国往日的强盛与繁华如一场绮丽的梦,弹指一挥间,烟消云散。殿外漫天雪花飞舞,冷冷的寒风偶尔回旋在这个无主的大殿上,带来冷彻心骨的清凄。半年前,先帝驾崩,景枫太子在昏迷中继位,从未上朝理事,不是他不想,是力不从心。在天翼国监国使的扶持下,好色的清平王文涛与胆小懦弱的宰相子修把持着朝政,天翼国监国使无疑成了曦国的太上皇。
自二年前曦国战败,向天翼国称臣之后,天翼国只允许曦国保留二万御林军、三万各州府镇守军,边关及帝京由天翼国派精兵十万驻守。监国使四名,由文官与武将各两名组成,四人各司其职,不分高低,相互牵制,受翼帝直接管制,每两年,换一任监国使,此刻满朝文武正在等候新的监国使来临。
天翼国四名监国使在清平王文涛的引领之下走入大殿,领先的监国使陈宣看一眼空空的御座,又一扫满朝文武的不甘愿,傲据一笑,“我等四人初到贵国,理应先拜会曦王,各位大人以为如何”
因二年前,曦国向天翼国称臣之时,天翼国曾下令曦国君主不得再称帝,封其为曦王,故陈宣呼景枫为曦王,而非皇上。朝中众多大臣面露忿忿之色。陈宣不以为意,不过是一群亡国奴罢了,能奈他何。其三名监国使冷眼旁观着。
宰相子修小心谨慎的斟词琢句:“四位大人远道而来,辛苦了,等各项事宜交接之后,本官送各位大人回府稍作歇息,晚间再设宴,为各位大人洗尘,可否?”
陈宣脸色一变,正欲开口,另一监国使何延抢先道:“多谢大人,于情于理,我等应当先拜会贵国君主,请大人引领我等前去拜会曦王后,我等再回府。”
虽说是商量的口气,但其意已不容子修反驳,唯于点头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