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红颜-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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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的,殿下,你一定会好的,不会错过每一年的花期。”花从中,以柔笑靥如花。
往事如暖流般淌过以柔的心间,景枫是如此的信任她,借清平王的口暗示她,自己已清醒,劝她离开险境。原来自已在这世间并非无人关怀,有如师如兄如友的景枫,有亲如小弟的景榕,象亲人般关怀着她,很窝心。
以柔微笑着:“你代我转告清平王,我希望终有一日能在天翼国的御花园看到火鹤花,所以要留下来种花。”
素秋点头道:“娘娘的意思,属下明白了,娘娘的话,属下一定带到。”
“明白就好,这宫中除了你,还有其他人吗?”
“就属下所知的,在这皇宫中包括属下共有三人可供娘娘驱使,属下在皇后宫中听差,另有一女子名叫念秋,在浣衣局中,她的身手很不错,娘娘可调她来身边使唤,还有一人负责宫内外消息的传递,属下也没见过他的真面目,只知他是个男子,称他为‘山鬼’,娘娘若要联络他,通过念秋即可。”
“清平王要我们做什么?”
“取得天翼国的边境兵防图。属上已四处打探过,无结果,看来要有劳娘娘从翼帝身上下手。”
以柔的脸隐在暗中,看不见表情,声音中带着淡淡的惆怅,“他并不怎么信任我,素秋,能做的我已经做了,为何要获得他的信任,就那么的难?”
“如果能让他迷恋上你,莫说是信任,你说的话就算是假的,也会变成真的了。”
“有皇后在,这可能吗?”以柔的笑带着淡淡的苦涩。
“娘娘,我们会帮你,想办法让翼帝不再相信那个女人,或者直接把那个女人除掉。”
“你可知蓝妤与我皇陛下的关系?”
“属下当年是皇上的近身侍卫之一,所有的事属下很清楚,所以那个女人更不能留,她会是我皇陛下唯一的弱点。”素秋的声音中带冷酷。
以柔打量着素秋,很平凡的一张脸,放在任何地方都不会引人注意,神情平淡,低眉顺目,易令人产生软弱无害的错觉。唯有眼中偶尔闪过的精光,令以柔感觉到她的不简单,强将手下无弱兵,清平王调教出的手下又岂会简单,仅凭她能在守卫森严的皇宫来去自如,就足以见她的身手之高。
“除掉她也不见得有用,先留着吧,她对我们还有用,只要让翼帝不再信任她即可。”以柔轻叹一声,又喃喃道:“这样对她是否太狠了点,毕竟她对我与景榕极好。”
素秋冷笑了一下:“他们翼国人在宣城屠城十日,尸首成山,血流成河,就不狠吗?何况一切都应以大局为重。”
“你很恨天翼国的人?”
“属下与娘娘一样,在宣城之战中失去了所有亲人,派到天翼国来的密使又有哪个不是身负血海深仇,自动请命而来的。”素月说着侧耳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属下告退,娘娘若有什么事,可让念秋来联络属下。”话音未落已不见人影。
一丝冷风透过窗隙吹入宫室,跳跃的烛火晃动了一下,一切湮没于黑暗,以柔静坐在暗中,一手支额:蓝妤,对不起了。
她曾说过,会把所有的痛加倍奉还给皓晨的,没有得到过,如何才能知道痛,就如他从小没拥有过亲情,所以他失去父母兄弟时,无所谓,不会象她那样痛彻心骨。
他所在乎的是什么?天下、他的女人与孩子。让他得到他想要的,再失去这一切,到那时,他就会明白她当年所承受的痛了。她就象是一把温柔的刀,一点点的伤着他,看着他痛,自已更痛,只有这样,她才能在血腥的恶梦中,透一口气。
离间
寒冬的夜;静得可以听见雪落的声音,恍惚间,蓝妤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一日,她跪在皓晨的脚下,“让我留下这个孩子吧,求求你。留他一条生路,蓝妤为奴为婢,无怨无悔” 她的泪不断涌出,怎么擦也不擦干。
“这个曦国的孽种只会让你蒙羞,也让朕蒙羞。”他冷酷的声音回旋在森冷的大殿上空。孽种,他说她的孩子是孽种,强行灌下了那碗药,结束了那幼小的生命。她是那样的无能,害得景枫国破家亡,连他的骨肉也保不住。
细碎的哭泣声惊醒了皓晨,借着映入锦罗帷帐的烛光,看见蓝妤蜷缩在床角,身子轻轻颤抖着,樱红的唇微微翁动着,“景枫,孩子。”
伸出的僵在半空,他的心绞痛起来,她是那样的残忍,残忍得不肯施舍一点快乐给他。多少年没见过她的泪水,自从他狠心的杀死她腹中的那个孩子后,她再也没有在他面前哭泣过。她的泪只在梦中,为另一个男人而落。她还在恨他,恨得不肯为他生育子嗣?
“蓝妤”,把她抱入怀中,用自已的身体去温暖那微微发凉的身躯,“蓝妤,你别哭。”恍然间,似乎又回到年幼时,他在重病中,她在床前,柔和的小手为他拭去眼角的泪,“皓晨,你别哭。你还有我,还有我会一直陪着你。”
“蓝妤,你会陪我一辈子吗?”他问,父皇母后已弃他而去,任他自身自灭,只有她还在他身边,只有她,才是他最在乎的。
“会的,我会陪你一辈子。”她说会陪他一辈子,结果却还是要弃他而去。他该怎么做,他只想留住她,不管用什么方法。他要她,陪他一辈子,哪怕她痛苦、她伤心,他也要陪着她,一起痛苦,一起伤心。
蓝妤睁开眼,茫然看着面前的人,流水般的长发略有凌乱的散在枕席上,两颊带着薄薄的睡晕,泪水冲刷过的美眸波光涟涟,樱红唇微张,如醉海棠般姿态撩人。看得皓晨心中一动,凑首想去亲吻她。她侧首避开,挣脱出皓晨的怀抱,背对着他侧身躺下。
“蓝妤,”皓晨从身后抱住她,手轻抚着她因怀有四个月身孕而微微隆起的腹部,“朕自知有愧于你,但是你腹中的不仅是朕的骨肉,也是你的骨肉,朕求你,莫要伤他。”她的人就在他的怀中,他却总觉得她如轻烟般,随时会消散于他面前。只有这个孩子,才是实实在在的存在,是他与她共有的血脉,只有这样,他才能真真实实的拥有她。
他在求她,他曾求过她很多次,求她爱他,求她为他生一个孩子,她从没答应过。她说过的,永远不会为他生育子嗣。这一次,她无法拒绝,在她腹中的,不仅仅是他的子嗣,也是她的骨肉,她的声音虚无缥渺,“我不伤他,不会伤他的。”
皓晨如释重负,轻柔的吻沿着她的颈畔而上,不断的落在她的眉间,她的唇上。他的手纠缠在她的发间,他的气息包围着她。蓝妤本能的挣扎一下,眼中不甘愿的光茫,一闪而灭,一切归于波澜不兴的平静。心向绝望的虚空坠去,景枫说:蓝妤,我们是结发夫妻。皓晨说:染过色的白布,不管怎样都不会变白了。如今的她,算是什么?认命的合上眼,一滴泪从眼中沁出。
突如其来的粗暴弄痛了她,忍不住轻哼一声,睁开眼,正对上皓晨的双眼,黑色的双眸里有着竭斯底里的绝望与狂乱。最恨她认命无奈的顺从,既使在与他最亲密的时候,她的心仍想着另一个男人。是他把她抛入了绝望的深渊,他也陪着她一起坠入了深渊。如果你的幸福不是我所给予,我宁可你不幸福,而我的幸福就在你的手中。两滴泪偷偷落在了她的发间,是他的,很快无影无踪。“蓝妤,我有多爱你,你倒底何时才能知道。”埋首于她散发着幽香的长发,他的声音低哑痛楚。窗外突然刮起寒风,呜咽着,直至天明。
蓝妤醒来时,天已大亮,皓晨早就上朝去。寝殿外有人轻声交谈着,“谁在外面?”蓝妤问侍候她梳洗的侍女。
“回娘娘,是梦洁小姐一早就来向您请安。”
“哦。”梦洁的心思,蓝妤岂会不明白。自从她怀孕后,皓晨每日除了处理政务,其余时间都会在玉宸宫陪她,梦洁来得也就越发勤快了。想起昨夜皓晨的话:叫你那个堂妹没事不要在朕的面前乱晃,朕不会要她。蓝妤轻叹一声,向前殿走去,心中斟酌如何对梦洁说。
刚走出寝宫,梦洁就迎了上来:“见过姐姐。”
“妹妹,外面风雪连天,难为你每日还要入宫请安。”拉着梦洁来到偏殿的暖阁坐下。
梦洁招手让侍女端上一碗汤药,“姐姐前几日要的药材,妹妹已经带来了,都是从我们风家药铺中所选取的上乘药材,这碗安胎补身药是妹妹方才亲手所煎,姐姐趁热喝。”
蓝妤看着梦洁殷勤的样子,心中又一次叹息,身为天翼国第一世家风氏的女儿,尊贵如金枝玉叶,若非对皓晨情根深种,心高气傲的梦洁又怎么如此低声下气的讨好自己。只是皓晨连多看她一眼的兴趣都没有,自已该如何劝她死心?蓝妤暗忖着,随意接过梦洁递来的汤药,正要喝下,一旁的侍从女官秀宛叫道:“娘娘且慢。”
蓝妤与梦洁看向她,秀宛又道:“请娘娘准许奴婢验过之后才喝。”皓晨曾下令,皇后怀孕期间所有饮食必须经过严格检验。秀宛本是皓晨身边的侍从女官,因精通医理,被派来玉宸宫陪皇后养胎。
梦洁听到秀宛的话,不悦道:“这汤药从取材到煎送,都是我一手所为,你难道怀疑我?”
“秀宛不敢,职责所在,请梦洁小姐见谅。”
梦洁正要发脾气,蓝妤已开口道:“秀宛,放心吧,自家妹子不会害本宫的。”正要喝手中的汤药,面前人影一闪,那碗汤药已落在刚进门的皓晨手中,他的样子似乎刚刚下朝,朝服尚未换下。他把手中的碗递给秀宛,扶起蓝妤,微笑道:“还是验一验的好,这样朕才放心。”说完,不理会满屋跪拜的人,径直走入内殿更衣。
皓晨换过便服后,来到前殿,秀宛迎上前,轻轻说几句话,皓晨点一点头。秀宛与两名宫女拿起梦洁送来的药材匆匆离去。偏殿暖阁内,蓝妤斜倚在锦榻与梦洁闲话,见皓晨进来正要起身相迎。皓晨伸手阻止,柔声道:“你怀有身孕,就不必讲究那么虚礼了。”就势在她身边坐下,执起宫女奉上的茶盏,微抿一口,漫不经心道:“蓝妤,你可有话要对朕讲?”
“啊?”蓝妤莫名的看着他,一时弄不懂他话中的意思。
“陛下,”锦帘外秀宛的声音响起,“何太医与李太医有事禀报。”
“说。”皓晨的声音平淡无波。
“启禀陛下,”太医的声音通过重重帘幕传达入,“臣等在方才那碗汤药中发现有羊苋草和附子两味药,另在风家小姐送来的药材中也有此两味药在内。”
“那又如何,这两味药又不是毒药。”梦洁忍不住插口。
“这两味药各自使用当然无害,若混在一起,其药性极烈,怀有身孕者服用,必定会小产。”
梦洁闻言,脸色顿时惨白,双腿一软,语无伦次:“陛下,我、我、不关我事,我也不懂呀。”
皓晨冷冷的看着面色苍白梦洁,“贱婢,竟敢对朕的嫡子心怀不轨,拖出去杖毙。”
“姐姐,救我。”梦洁在几名宫的挟持下,挣扎着哭喊,“我什么也不知道呀,我是按姐姐给我的药方取药的呀。”
“够了,”一直沉默不语的蓝妤终于开口:“放了她,不关她的事。”
“不关她的事,那么皇后认为关谁的事?”皓晨锐利的眼盯着蓝妤。
蓝妤一脸的坦然:“臣妾不知关何人的事,但是梦洁没这个胆量,而且这样做,于她于风氏家族,都没有好处。”
皓晨眼神复杂的盯着蓝妤半晌,才一指梦洁,下令道:“轰出宫去,从此不得再入宫门,否则杀无敕。”
片刻间,房内所有人都已退去,皓晨拿出一张纸扔给蓝妤,“这样的事,朕不希望有第二次。”
蓝妤拿起一看,原来是一张药方,上面的字迹是她的,但她没写过这样的药方,嗤笑一声,道:“原来你心中早就认定了是我,即然如此,何必作这么久的戏。”
“你不想为自己辩解一下吗?”
“你若信我,假的也会变成真的;你若不信我,真的也会变假的。”
“这是你那个好妹妹昨日为你抓药时落下的,御药库内什么药没用,何必去你们风氏家族的药铺取药。风蓝妤,你够狠,曦国的那个孽种是你的亲骨肉,你腹中的这个就不是你的亲骨肉了吗!”皓晨切齿道。
蓝妤冷冷一笑,道:“陛下在我风氏家族中果然安插了眼线。你从来就信不过风氏,也信不过我。”
“朕也想相信你,可是你叫朕如何才能信你。”
“我曾说过,不会伤这个孩子,就一定不会伤他,他也是我的孩儿。”蓝妤似自言自语呢喃,有些疲倦的闭了闭眼。
“你也曾说过,非我不嫁,结果呢?”皓晨凝视着蓝妤,蓝妤回视着他,在久久的对视中,两人的眼渐渐有些湿润,终于蓝妤一侧首,不再看他。年幼时,无意的一句话,却成了此生此世,彼此间剪不断、理不清的纠葛。
那一年,他十三岁,她十一岁,先皇为三弟与她赐婚,皇上圣旨,无人敢反驳,只有磕头谢恩的份。只有她,傲然而立:“我不答应,宁死也不答应。”父皇面色阴沉,同样年届十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