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远古的汉子-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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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之前，启召集了六军的将领，亲自训话：“喂！我的将军们！我向你们宣誓！有扈氏蔑视仁、义、礼、智、信五常的规范，背离天、地、人的正道，因此上天要决定要他的命，今天，就由我奉天之命来亲自执行上天对他的惩罚。如果战车左边军队不斩杀左边的敌人，战车右边的军队不斩杀右边的敌人，那就是不听从上天的命令了。如果驭手不能使车马阵列整齐向前，那也是不听从命令。听从命令的，我将在祖先的牌位前奖赏他；谁不听从命令，我力马在社神前杀掉他，还要把他们的家属收为奴婢！”
这就是著名的《甘誓》。尽管比不上后来Hollywood出品的很多电影里的对白那么激动人心，不过胜在赏罚分明。一手拿糖一手拿刀，怎么选，你自己做主。还有什么说的呀，于是乎六军齐用命，三下五除儿，迅猛地把有扈氏给摆平了。于是这姒家的天下，才算是坐稳了！这世袭的制度就从此开始了，从公元前21世纪一直延续到公元20世纪初叶袁大头逼迫清帝退位，足足延绵了4000多年。
第十二话：时尚酷哥天子的幸福生活
大禹是个猛人。启也算是个猛人。比起神勇的爷爷和老爹，太康就太不是个玩意了。由此可见遗传学在很大程度上也是靠不住的，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的观念是唯心的，犯了唯出生论的错误。世袭的弊端马上就看出来了。
太康从老子启手里接替了皇位，马上做了件不可思议的大事：迁都。他执意把国都从河南禹县迁到河南巩义地区，大概在洛阳一带。从地图上我怎么也看不出这两个地区的差别在哪里。不过考虑洛阳地区有洛水环绕，想必在远古时代草木丰茂，多有野兽出没，再联想到太康一生最大的爱好，不难得出结论：这孙子迁都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狩猎方便。
狩猎那可是当年最流行最酷最in的运动了，这是今天那些只懂得打打高尔夫就很满足的社会精英们永远无法理解的。前段时间看到某本书上把运动分为几个层级，得出结论：凡是所需装备要求越高、动用人力越多、需要地盘越大、花银子越多的运动，那就是高级运动。按这个理论看，狩猎那可算是顶级运动了。难怪时尚酷哥天子太康乐此不疲了。
某天，我们这位史上第一个时尚酷哥天子太康就这样哼着小曲，扛着武器，带着人马沿着洛水往密林深处走，打猎去了。结果这一去，去了几个月都没回来。他的五个弟弟在洛水北岸等啊等啊，等了几个月都不回来，一气之下就编了一首流行歌曲辱骂他们的哥哥。《五子之歌》很快地就在洛阳地区流传开来，大家唱着唱着就流下了眼泪，都说：“是啊，太康这个王八蛋真不是东西啊！”由于迁都事件引发的民愤在这时终于爆发出来，官员百姓都头扎白布，上书“太康滚蛋”“我要回家”……
这里有人会有疑问，禹县到巩义也不远，都在河南境内，官员百姓们有什么好闹的。这事你将心比心试试就知道了，敢问您老住哪儿啊？灯市口大街？哟，不错嘿，那得算二环里了吧？叫您搬到大红门南路去，你去不？不去？干嘛不去啊？都是北京市里，不就四环边上嘛？打个车30来块钱不超过40也就到了。太康同志这一搬家，可不是从灯市口搬到大红门那么简单，那可是搬到房山了！你都不敢随便下楼遛弯，一不留神就溜到河北去了。就那感觉，明白了吧？
此时的时尚酷哥天子太康可对都城里这汹涌的倒版狂潮一无所知，估计下午刚打了头犀牛，正咧着嘴傻乐呢。也好，眼不见心不烦，就让太康继续沉浸在他快乐的狩猎世界里吧。这时候有一群人可没闲着，他们就是东夷的……等等，怎么又是东夷？自蚩尤始，这东夷就从来没让中原的老爷们省心过。跟后来中原的麻烦主要来自北方不同，当时的麻烦主要来自东方。其时这东夷的首领是个叫羿的家伙，此时他正闷声不响，埋头赶路。他的身后跟着武罗﹑伯姻﹑熊髡﹑龙圉四位猛人，还有一个叫做寒浞的副官带领着大队的人马，浩浩荡荡地就直扑这都城巩义而来。
这时尚酷哥天子太康玩累了，带着疲惫不堪的狩猎部队，满载着大车的野兽尸体回到自己都城巩义，却见城门紧锁。这孩子当下就急了，猛然拍门：“妈的！搞什么搞！不知道今天是大爷我回来的日子吗？红地毯呢？鼓乐队呢？仪仗队的？献花的小朋友呢？怎么不列队欢呼‘姒哥哥，你回家了！’？”
这时城头上出现了武罗﹑伯姻﹑熊髡﹑龙圉这四个猛人，个个不怀好意的样子。羿也出现在城头，展开一卷树皮，大声地宣读着对太康的判罚：“喂！我的将军们！我向你们宣誓！姒太康蔑视仁、义、礼、智、信五常的规范，背离天、地、人的正道，因此上天要决定要他的命，今天，就由我奉天之命来亲自执行上天对他的惩罚……”这话怎么听着那么耳熟？没错，东夷没什么文化，一时间也找不到好的文章，于是就把太康的老子启讨伐有扈氏时的动员令《甘誓》拿来用了。这可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果然是皇帝轮流坐今年到我家。启要是地下有知，估计要气得吐血的。
这时尚酷哥天子太康到觉得没什么。流放是吧？不就是不让回家么？没关系，向我们这样的专业猎人，哪里有猎物，哪里就是家。不当天子更好啊，省得天天有人在耳边拿所谓国家大事来烦我，正好一刀斩断烦恼丝，当一个自由快活的猎人去。Bye bye了您哪！太康在城下集合了队伍，对羿代他处理国政表示了最真诚的感谢，开拔向东而去。走了大概200多公里，横穿了整个河南，到一个野兽众多的地方安营扎寨，筑了个土围子，定居了。这地方就是今天河南的太康县。他在这个地方过着幸福快乐的猎人生活，直至老死。
太康的这个表现让羿有点摸不着头脑，这小子是真缺心眼还是装的缺心眼啊？不管他了，反正这天下从今后是我的了。当然，羿是个有头脑的政治家，不可能自己去坐天子那个烫屁股的热板凳，于是从太康的弟弟中间找了个叫中康的来当傀儡天子，自己当上了轻松惬意的摄政王。
第十三话：自古猛人多薄命
不管这个摄政王羿是不是传说中射下了九个太阳的后羿，但不可否认的人，他绝对是个猛人。巧的是这个羿也是以善射得名。在没有火器的年代，弓箭是最卑鄙也可怕的武器，再强的勇士，被弓箭一击之后也只能静静等死。善射羿绝对是当时单挑的第一人。
一个人要猛到了一定份上，总会创下一份成绩的，就像后来的项羽猛得差点就得了天下。有了点成绩之后，就越发地看得起自己。看得起自己之后，就越发地觉得别人都是白痴，难免就要独断专行起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大家伙都笨，总得有人出来带领他们向前进啊。而羿恰好又是这么个做出了一定成绩的猛人。
说实话，羿当时真把自己当天子了。中康是谁？一个傀儡而已。说白了，今天高兴把你放在这位子上给我暖座，改天不高兴了就把你给踹下去。羿以这样的态度对夏家的天子，就引起了部分人的不满。当初有扈氏说得对，这天下绝不止是姒家的天下，姒家做天子代表的绝对不仅是一家人的利益，因为他代表一个圈子，一个阶层，几个大氏族大部落的的利益。羿你看不起姒中康，就是看不起我们这个圈子，看不起我们这个阶层，看不起我们氏族我们部落，所以我们必须跟你斗争到底。而当时的两个亲夏的大部落羲氏、和氏就相继跳出来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开表示对羿的不满，敦促羿“坐到会议桌前来，以谈判的方式和平解决双边争端”。
可羿是谁啊？羿是当时的单挑第一人，是当世第一猛人。和谈？和谈个屁！打丫的！于是派名将胤去灭了他们。值得一提的是羿已经从当年斥责太康的举动中得到了甜头，知道名不正言不顺的道理，知道师出必须有名才能得到民众的拥护。于是在出征前派人做了首著名的《胤征》，斥责羲氏、和氏不务正业，天天沉湎于酒色之中，耽误了本职工作，把春耕秋收的日子都搞混乱了，所以必须教训他们一下才是。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啊。堂而皇之的旗号下掩藏着羿的真实用心。难怪后世有人感慨：“正义，有多少罪恶假汝之名。”从这时候开始，远古的淳朴彪悍之风开始逐渐离我们远去，所有的战争都打着正义的旗号进行着，再也听不到原始的“老子饿了，当然要抢吃的！”这样淳朴的话语了。文明的进步，总是以道德的堕落为代价的，可怕的是它还笼罩着一层伪善的面纱。
羿掌握实权之后，也渐渐迷上了狩猎。晕……看来这狩猎果然是远古第一游戏了，应该比今天的WOW好玩得多了吧。看见羿喜欢狩猎，身边的臣子们着急了，生怕羿也跟被他流放的太康一样沉湎其中而丢了朝政：“老大啊，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兄弟们想想啊。大家伙跟着你不就是为了吃香喝辣的嘛！你要有个不慎被人给搞了，叫兄弟们怎么办？跟着你吃风喝屁去啊？” 可羿是猛人啊，心下大怒。你们这帮孙子，老子是谁？你们居然拿我跟太康那个亡国之君比较。成，你们都给我滚蛋吧！叫你们现在就吃风喝屁去！于是武罗、伯困、龙圉等当年跟随他打进都城的猛人都相继被疏远被撤职被查办。
这时候副官寒浞出现了，从革命样板戏里我们得知所有的副官都不是好人，可问题是羿那会没得革命样板戏看啊，不明白这一点啊。这也是伟大猛人的历史局限性。寒浞的手段很老套，不就是“谄媚于上，施赂于外”，说白了就是拼命劝羿：“革命成功了，你也该歇歇了，别成天埋头政事，这些小事交给我们小臣办理就是了。您就该没事去打个猎跑个马啥的，也活动活动筋骨，您的健康长寿才是我们臣子最大幸福。”再去贿赂别的握有实权的大臣，大搞钱权交易，营造起自己的势力网……我都懒得写了，这么两招太简单了，自此以后几乎所有的奸臣都是用的这两招。可纵观我们5000年来的历史，有多少帝王就这么简单地中招了啊，唉……
趁羿出去打猎的时候——打猎，又是打猎，看来玩物丧志的说法是有道理的！看来我的戒掉WOW了——寒浞发动了宫廷政变，把羿的家人给一股脑给杀了，霸占了羿的妻室。当然，这里羿的妻室不大可能是月球上的嫦娥，不过想必也是天姿国色了，要不寒浞动不了这念头。这杀父夺妻之仇羿能不报？不过那时候通讯不发达，羿估计还在外头快活着呢，没得到线报，这就给了寒浞充分的准备时间。等到羿兴致勃勃地返回都城的时候，寒浞发动早已勾结好的羿的家臣一起出手，将羿给拿下。估计当时那场面也跟韦公小宝大人力擒鳌拜的场面有点像，乌龟拳王八拳一起上，打死不论。俗话说板砖破武术，这羿固然生猛，也架不住这么多只板砖条凳菜刀面前飞舞，远战无敌的神射手羿就这样被一群蛮子给拿下了。
这故事告诉我们几个道理：第一，做人不要太生猛，不然会招人嫉恨的；第二，如果有人叫你去玩游戏，那肯定是处心积虑想毁了你；第三，一定要小心身边的家臣，古龙说过，真正能杀你的，一定是你最亲近的人。
第十四话：王子复仇记
要说呢，少康这孩子也真是一地地道道的苦出生。少康的曾爷爷太康扔下家国不顾，自个跑到东边去打猎去了；少康的爷爷中康是个地道的傀儡天子，上个厕所也得请示主子羿；少康的爹相倒还算个人物，趁寒浞和羿争夺政权的混乱之机抽个冷子溜了，跑到帝丘——今天的河南濮阳西南——去找到了两个小部落，斟灌氏和斟寻氏，在那里舒舒服服地当起了土皇帝。
等寒浞发动完政变一看，哟，啥时候相跑了呀？一打听，不得了啊，还复国了。当下马上命令他的儿子奡带领大军去灭了相。那两个小部落哪里经打啊，三下两下就溃败了，相东奔西跑也没藏得了，被揪出来被迫自杀了。按常人理解，这相也是脑子进水了，好容易跑掉了就藏起来，隐姓埋名过你的安生日子吧，可他倒好，还公然复国，这不是自己找死吗？可没办法呀，谁叫你相是王室呢，还是顺位的王位继承人，你要当了缩头乌龟，那就是辱没了神一样的大禹，伟大的启，潇洒的太康，忍辱负重的中康等王族成员的威名啊。命和名相较，命只是自己的，名却是整个家族的，不得不舍命取名。这也是王室成员至今也无法摆脱的悲哀，必须在家族显赫声名的笼罩下小心谨慎地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