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远古的汉子-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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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命的地区，由内向外分别是卿大夫的采邑、小的封国、诸侯的封地。侯服以外五百里的地区为绥服，即受天子安抚，推行教化的地区，靠近侯服三百里以内视情况来推行礼乐法度、文章教化，往外二百里以内要振兴武威，保卫天子。绥服以外五百里的地区为要服，即受天子约束服从天子的地区：靠近绥服三百里以内要遵守教化，和平相处；往外二百里以内要遵守王法。要服以外五百里的地区为荒服，即为天子守卫远边的荒远地区：靠近要服三百里以内荒凉落后，那里的人来去不受限制；再往外二百里以内可以随意居处，不受约束。
什么叫天子气象？这才叫天子气象！
大禹的这么一招终于把天子从集体村长的位置上拯救出来，还严格划分了阶级，让人人都有自己的位置，使层级管理成为可能。不同身份的人居住在不同的区域，这样的方式经后世的周公推广，并由孔子及其弟子不断地鼓吹，终于在明成祖一代修建北京城的时候发扬光大。记得刘邦那个臭流氓得了天下之后一直跟那帮兄弟们在宫殿里瞎胡闹，喝高了就拔剑砍柱子，闹得乌烟瘴气。直到叔孙通帮他整顿了礼仪制度，这个流氓才情不自禁地发出了心声：“靠！今儿个才知道做皇帝的滋味啊！”拍马屁人人都会，但马屁拍到这份上，那也可谓是震古烁今了。东到大海，西至荒漠，天子的威仪终于能够抵达四海，臣服万民，估计当时舜的心情和后来刘邦的心情也差不多了，就甭提有多爽了，难免怎么看怎么也觉得大禹是个可人儿了。
于是舜赐给了禹一块代表水色的黑色圭玉，说是表彰他治水有功，当然这个赏赐的理由比较高尚一点。
第十话：禅让的真相
有天舜闲来无事，又组织开会了。看来中国人这喜欢开会的老毛病不是现在才有的，这总算找到根源了。
那天大概是禹、伯夷、皋陶这么几个人一起在舜帝面前谈话。由此可见大禹不容易，已经挤进领导决策层了。皋陶跟大禹聊起关于道德的事情，禹开始说了番很厉害的话：“如果能了解人那就是明智，就能给人安排合适的官职，任用他。如果能安抚民众，那就是仁惠，黎民百姓都会爱戴你。如果既能了解人，又能仁惠，还忧虑什么驩兜，何必流放有苗，何必害怕花言巧语伪善谄媚的小人呢？” 驩兜是谁流放的？舜。有苗是谁流放的？舜！如果是13年前大禹说这话，我当他是年轻气盛，今天说这话，恐怕就不那么简单了。
果然，皋陶马上接口说说：“对呀，就是这样。看一个人的行为要根据九种品德，看一个人的言论，也要看他是否有好的品德。” 紧接着大禹的话也发表了一番高论。皋陶何许人也？前面说过了，是帝国的三军统帅。在大禹刚刚发表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之后赶紧跳出来鼓掌欢呼，这真是其心昭昭啊。皋陶曾经是舜落难时候的制陶卖陶师傅，舜即位之后也没忘记过皋陶，把帝国最重要的部门交给他，这时候皋陶的背后一刀只怕插得舜心口还是有点疼的吧。
舜帝估计也看明白了形式，扭头微笑——苦笑？冷笑？皮笑肉不笑？——地对禹说：“你也详细说说你的好意见吧。”舜帝也是个明白人，看样子当年在尧身上干的那些事今天要在自己身上报应了。
禹谦恭地行了拜礼，说：“哦，我没什么说的！我只想每天勤勤恳恳地埋头办事。”
皋陶追问道：“怎样才叫勤恳努力？”现在明白相声是怎么说的了吧？什么叫逗哏什么叫捧哏明白了没？
禹说：“洪水滔天，浩浩荡荡，包围了高山，漫上了丘陵，老百姓都遭受着洪水的威胁。我在陆地上行走乘车，在水中行走乘船，在泥沼中行走乘木橇，在山路上行走就穿上带铁齿的鞋，翻山越岭，树立木桩，在山上作了标志。我和益一块，给黎民百姓稻粮和新鲜的肉食。疏导九条河道引入大海，又疏浚田间沟渠引入河道。和稷一起赈济吃粮困难的民众。粮食匮乏时，从粮食较多的地区调济给粮食欠缺的地区，或者叫百姓迁到有粮食的地区居住。民众安定下来了，各诸侯国也都治理好了。”你不是没什么说的吗？哪里冒出来的那么多话？这一表功确实让领导也无话可说，人家大禹的业绩那是实实在在干出来的，没半点虚假。再说人家这话也说得好呀，功劳不全是我的，还有益、稷一起干的。
皋陶说：“是啊，这些是您的丰功伟绩！”我也挺佩服皋陶的，人家站队就站对了的，不像当年那个倒霉的驩兜。
禹说：“啊，帝啊！请谨慎对待在位的诸位臣子吧，请稳稳当当地处理您的政务案板。辅佐的大臣有德行，天下人都会响应拥护您。您用清静之心奉行上帝的命令，上天会经常把美好的符瑞降临给您。”如果你要是不小心谨慎对待大臣的话，那是不是就要天降凶兆了？这话没说明白，话外之意谁都听得明白。
舜帝服软了：“啊，大臣呀，大臣呀！你们是我的臂膀和耳目。我不过就是想帮助天下民众，你们要辅助我。我想要效法古人衣服上的图像，按照日月星辰的天象制作锦绣服装，给你们按级别分发。我还要听各地的音乐，是雅正的还是靡靡之音来考察那里政教的情况，以便取舍各方的意见，你们都要给我仔细地听。我的言行如有不恰当的地方，你们都可以来纠正我。你们不要开会不说，会有乱说。我也会所有的辅佐大臣。至于那些搬弄是非的佞臣，只要君王的德政真正地得到施行，他们就会被清除了。”
禹说：“Good！您如果不这样做，好人坏人都分不清楚话，那是成不了大事的！”天哪！要不是白纸黑字写着，我真不敢相信这是一个臣子对天子说的话。看来大禹已经做好了一切布置，不出意外的话，舜现在是完全被控制住了。
舜帝说：“你们不要学丹朱那样骄横傲慢，死懒又好吃！成天就知道吃喝玩乐，还聚众在家里开淫乱大Party，以致于不能继承尧的帝位。对这种人我是绝对不能听之任之的。”哈，没记错的话，当年尧死了舜不是还装模做样要把天子位传给丹朱的嘛，现在火眼金睛了，早干嘛去了呀？当然啦，这也是舜表现天子骨气的时候。就算你们把局势都控制住了，老子不开心禅让给你，你们还不是得不到天子位，要不你们来硬的把我给杀了？哈！
禹赶紧说：“我娶涂山氏的女儿时，刚刚新婚四天啊，就离家上任了，生下启之后我也从来都没空抚育过他，全靠孩子他妈了。这样努力的工作，所以才有后来平治水土的功。我还帮助帝王您设置了五服，范围达到五千里，每州都用了差不多三万的劳动力，一直开辟到四方荒远的边境。我还每五个诸侯国就设立了一个首领，让他们各尽职守，都有功绩，只有三苗凶顽，没有做得好。这些事请，希望帝王您能牢牢地记得！”大禹有点急了，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我为你老人家做了那么多事，你都忘记了吗？良心让狗吃了啊？！
舜帝说：“凭我的道德来教化他们，在加上你的努力工作就会使他们归顺的！”舜想要的台阶得到了，就顺水推舟了。好吧好吧，你好好干吧，等我老人家百年后这位置就是你的了，现在那么着急做什么。
会议的结果就是皋陶命令天下都要以大禹为榜样，学习他爱戴他尊敬他膜拜他，对于个把不听话的老百姓，对不起，灭了你！一方面道德教化，一方面严刑侍侯。这大棒加胡萝卜的政策原来在那么久远的年代就已经很成熟了。因为舜还没有归西，大禹还不能称天子，不过这难不倒聪明勇敢的民众，他们尊大禹为“山川神主”。厉害啊！人间的主还没当上，到先当了高山河流的主子了！
舜也是个识相的，赶紧把大禹推荐成了自己的继承人，代行职权了。17年后，帝舜逝世，服完3年丧之后，大禹把帝位传给了舜的儿子商均，自己躲避到阳城。于是尧死后相似的一幕又上演了，天下诸侯都不去鸟商均而都来朝拜大禹。大禹被逼无奈之下这才继承了天子之位，这才南向而坐，正式接受天下诸侯的朝拜。
第十一话：禅让又回到世袭
大禹登基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马上立皋陶为继承人，并让皋陶行天子政。现在大家终于明白皋陶当初为什么会那么卖力了吧？不过皋陶这小子命不好，也不知道是高兴过度还是怎么着了，还没上位就死了。这一死总是让人觉得有点蹊跷，早不死晚不死，革命成功了分赃了，好日子就在前头了，结果他死了，这不是天都快亮了还尿床么，死得确实不太值。
后来继承人的头衔又落在了益的身上。这益就是当年跟大禹开仓放粮，一起整治河道，把九条大河引入大海的那位，说起来也是跟大禹是一个战壕里出来的战友了，老资格的同志了。再往前看的话，益是舜时代的22位重臣之一，主管山泽的官员。看来大禹的革命主要靠的还是舜身边的兄弟反水。
大禹虽然名义上把政权放给益，但是估计下面的工作没少做，他儿子启的势力也在飞速的成型。果然，10年后，大禹在巡视东方的时候死在会稽。大家伙又服了三年丧，本来该轮到益上位了，结果益干了件也不知道是聪明呢还是愚蠢的事，他自己到箕山之南去躲起来了，把帝位让禹的儿子启。从历史的经验来看，这时候上演的该是大家都不服气启，都跑到箕山去朝拜益，然后益被逼无奈，勉强出山当天子。问题是历史在这里掉了个个儿，大家都不鸟益了，都去朝拜启，纷纷流着眼泪表白：“啊，你可是我们尊敬的天帝禹的儿子啊！”于是乎，夏启就顺理成章地即位了。
这事到这里真有点好玩了，现在总算明白过来皋陶当时为什么必须死了。皋陶是掌握军队的官员，只怕不是那么听话任人摆布的主吧。考虑到皋陶的岁数应该比舜还大，估计不大可能活得过算是后辈的大禹，更加应该不至于还能跟启去争王位。可世界上的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尧还活了114岁呢，万一皋陶命大福大活到那岁数了呢？所以，皋陶必须死。当然，可能也是我以小人之心去度君子之腹了，皋陶可能就是正常老死的。对圣人大不敬，掌嘴掌嘴。
反正不管怎么说，管理山川河流的益起码是要比行伍出身的皋陶好对付得多了。估计这时候益在鸟不拉屎的箕山连死的心都有了，也真是的，天子位名正言顺是自个的呀，那就一屁股坐上去啊，谁也不好说什么，自己装什么那啥呀，别不学非要学原先的那几个糟老头子躲什么躲啊，简直是有毛病！所以从益的故事我们得到一个教训：位子放到屁股下面来了就一定要坐，你不坐多的是人要抢着坐的。
看到启当了天子，益不服气了。废话，这事放谁身上能服气？这里我有点看不起益了。愿赌服输好吧，既然让了就让了，只怪自己白痴。这时候再GGYY婆婆妈妈就是自己的不是了。结果这一GGYY就招来了杀身之祸。启亲率大军，到箕山捉拿益归案了。其实，益就算不GGYY照样会死的，谁叫你是我大禹老爹定的继承人呢？你不死，我启这天子之位能坐得安心吗？
益属于东夷部落的，这一部落也就是舜当年的部落。不过此一时，彼一时也，经过这么多年折腾，东夷估计也早没了当年的威风了。很轻松地就被夏启的军队打败了，益也去见了马克思，哦，那会还没马克思，那就去见了黄帝。至此，天下大定了。启就在在钧台——在今天河南禹州——召开诸侯大会，正式昭告天下，老子是第二代夏王！你们服气不服气？
诸侯纷纷表态：“小哥，我们都服气得很。你是我们老大大禹的后代，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你坐这位子我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启此时兵强马壮，也快活得很，与诸位叔叔伯伯们叫把酒言欢，难忘今宵。
但是快乐就是很快的乐一下而已，美好的时光总是很短暂的，偏偏有人这时候不懂事，跳出来指着启的鼻子辱骂：“小启子！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坐天子之位？这天下本来该是益的，是上任天子禹早就交代过的。你这孙子，活活跳出来叛乱，杀了当今天子，还厚颜无耻地开什么诸侯大会。开个屁！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不是你姒——补充说下，夏是国号，大禹这一家人其实都姓姒——家一家人的天下！你这样做简直是把你爹的老脸都给丢尽了！”
启气得浑身打颤，定睛一看。原来是有扈氏的代表。这有扈氏的地盘就在这开会地点的附近，大概在今天河南的原阳县一带，自家门前，自然是有恃无恐的了。这地盘原本也是启一直就想占领的，正发愁找不到打他的借口，这下还送上门来，不搞死他才奇怪了。但是刚才有扈氏的那番话对于军心的影响很大，所以，必须稳定军心。于是，历史上第一篇战斗动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