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远古的汉子-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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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我们已经反复说过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了，要打老婆前先想想惹不惹得起老丈人。周襄王没有想起这茬来，可太叔带替他想到了。太叔带就跑到翟国去跟国君描述了一下他闺女被周襄王废黜后的惨相，把翟君惹得大动肝火，想也不想就发兵赶跑了周襄王，解救了翟后。并且还拥立了太叔带为新天子，再亲自把翟后许配给太叔带，继续当她的皇后。
可怜的周襄王就这样因为管了下老婆，被这样莫名其妙地赶出了国都，赶下了天子之位，流亡到郑国的一个小城镇，四顾茫然，前途暗淡。在齐桓公还在的时候，能充分享受“尊王攘夷”带来的便利，有问题，找小白。可现在齐桓公小白已经死了，谁还愿意来理他这茬呢？
周襄王委屈地住在河南的襄城，向诸侯发号召，请他们发兵送自己回洛阳去。可诸侯有的派人送点吃的喝的去慰问下，有人派人送点钱粮，就是没一个愿意派兵帮他的。有人就对周襄王说：“看今天的天下诸侯，只有秦国和晋国才有那个实力，关键是有那个需求要送你回去的，你指望别的诸侯，那是不管用的。”
晋文公盘算再三，下决心要打这一仗，即便是刚刚复国，国力还不够强盛的时候也要咬牙打这一仗。这是向天下宣告自己存在，扩大自己影响力而必须打的一仗，这跟我们后来参加朝鲜战争的动机其实是一样的。晋文公也敏感地意识到秦穆公也在等这个机会，为了抢在穆公前面，他派了少量的军队奇袭了洛阳，擒杀了太叔带和翟后，送周襄王归位。秦穆公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扼腕长叹，深悔自己当年打错了算盘。
晋文公这一仗打出了气势，关键从道义上占了制高点，所以不提，但已隐隐有当年齐桓公“尊王攘夷”的意思了，大有天下霸主的风范了。其实霸主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在晋文公复国第3年上头，麻烦就来了。
公元前633年，宋襄公的儿子宋成公来找晋文公讨救兵，说楚国派大将成得臣率领楚、陈、蔡、郑、许五国兵马攻打宋国，请求晋文公支援，这已经是推尊霸主的强烈表示了。大臣们都说：“楚国老是欺负中原诸侯，主公要扶助有困难的国家，建立霸业，这可是时候啦。”
晋文公也不傻，知道这早就看出这是个确立霸主地位的机会，如果自己当缩头乌龟，只能一辈子是个二流诸侯国。要想当上中原霸主，就必须得打败楚国。他就扩充队伍，建立了三个军，浩浩荡荡去救宋国。
公元前632年，晋军打下了归附楚国的两个小国——曹国和卫国，把两国国君都俘虏了。楚成王本来并不想同晋文公交战，听到晋国出兵，立刻派人下命令叫成得臣退兵。可是成得臣以为宋国迟早可以拿下来，不肯半途而废。他派部将去对楚成王说：“我虽然不敢说一定打胜仗，也要拼一个死活。”楚成王很不痛快，心想你反了你，到底是你英明还是老子英明啊？于是只派了少量兵力归成得臣指挥。
成得臣先派人通知晋军，要他们释放卫、曹两国国君。晋文公却展开政治手腕，暗地通知这两国国君，答应恢复他们的君位，但是要他们先跟楚国断交。曹、卫两国真的按晋文公的意思办了。
说到玩政治，成得臣那里是晋文公的对手，听说曹、卫两国跟秦绝交的消息很是震怒。本来出兵的目的是想救这两个国家，不料他们倒先来跟楚国绝交。这一来，真气得他双脚直跳。他嚷着说：“这分明是重耳这个老贼逼他们做的。”他立即下令，催动全军赶到晋军驻扎的地方去。
楚军一进军，晋文公立刻命令往后撤。晋军中有些将士可想不开啦，说：“我们的统帅是国君，对方带兵的是臣子，哪有国君让臣子、老子让儿子的理儿？”
狐偃解释说：“打仗一要理直气壮，名正言顺。当初楚王曾经帮助过主公，主公在楚王面前答应过：要是两国交战，晋国情愿退避三舍。今天后撤，就是为了实现这个诺言啊。要是我们对楚国失了信，那么我们就理亏了。我们退了兵，如果他们还不罢休，步步进逼，那就是他们输了理，我们再跟他们交手还不迟。”
晋军一口气后撤了三舍的距离，也就是大概九十里，一直退到了城濮，也就是今天的山东鄄城西南才停下来，布置好了阵势。
楚国有些将军见晋军后撤，想停止进攻。因为稍有军事常识的人都知道，晋军的后撤不是你秦军打出来 ，他这是不战而退，是在战略转移中寻求战机，可是成得臣却不答应，一步盯一步地追到城濮，跟晋军遥遥相对。
成得臣还派人向晋文公下战书，措词十分傲慢。成得臣当年在楚国的时候就看晋文公不顺眼啦，难怪如此紧逼了。晋文公也派人回答说：“贵国的恩惠，我们从来都不敢忘记，所以退让到这儿。现在既然你们不肯谅解，那末只好在战场上比个高低啦。”双方在城濮才一交手，晋国的将军用两面大旗，指挥军队向后败退。他们还在战车后面拖着伐下的树枝，战车后退时，地下扬起一阵阵的尘土，显出十分慌乱的模样。看过《杨家将》、《说岳》的偶知道，这接下来的就该是杀回马枪了。
可成得臣一向是个没文化的粗人，没看过《杨家将》、《说岳》这些经典小人书，再加上自己骄傲自大，不把晋文公当初那个流亡公子放在眼里。他不顾前后地直追上去，结果就正中了晋军的埋伏。晋军的中军精锐，猛冲过来，把成得臣的军队拦腰切断。原来假装败退的晋军又回过头来，前后夹击，把楚军杀得七零八落。
晋文公也还记得楚成王的好，连忙下令，吩咐将士们只要把楚军赶跑就是了，不再追杀。成得臣带了败兵残将回到半路上，自己觉得没法向楚成王交代，就自杀了。晋军占领了楚国营地。把楚军遗弃下来的粮食吃了三天，才凯旋回国。
晋国打败楚国的消息传到周都洛邑，周襄王和大臣都认为晋文公立了大功，把河内、阳樊等地区赏赐给了晋国，周襄王还亲自到践土慰劳晋军。晋文公是个给个梯子一定要上树的主，趁此机会，干脆在践土给天子造了一座新宫，还约了各国诸侯开个大会，订立盟约。这样，晋文公就当上了中原的霸主。晋国的霸权正式确立。
晋文公重耳在位仅9年，但是晋国的强盛却几乎一直未曾中断过，这跟晋文公重用功臣形成的统治集团是分不开的。由6大家族构成的“六卿”，一直稳定地存在着，把持着晋国的国家发展方向，维持着晋国持续强盛的局面。
第四十一话：屡败屡战的投资专家秦穆公
秦国的始祖，是颛顼帝的后代孙女，一个名叫女修的，织布的时候吃了颗燕子蛋生出秦的祖先来了。从都是吃燕子蛋这点看，秦和殷商那肯定是亲戚。当然，我们知道这都是扯淡的。
秦的第一次发迹是因为周穆王，我们都知道周穆王是个喜欢旅游的天子，要旅游就要有交通工具，秦的部落里有个叫造父的，是当时的造车能手，做出来的车比现在的什么劳斯莱斯要NB多了，所以深得周穆王的喜爱，赐予了他一块封地。后来几经周折，秦终于等来了第二次发迹的机会。周平王迁都洛阳，秦襄公带兵护送了周平王。周平王感激之余封襄公为诸侯，赐给他岐山以西的土地，当然，主要是让秦帮他抵挡西戎部落的。但有付出就有回报，秦在这时候好歹正式成为一个诸侯国被大家所承认。因为秦的发迹来历有点不清不楚的，不比别的诸侯国都是周开国有功而立的，所以看秦就有点贵族看暴发户的味道；再加上秦地靠近西戎，在中原诸侯看来那是蛮夷之地，也带了点种族偏见，所以秦国长期以来都不怎么受中原诸侯的待见，被视为异类。
秦就在诸侯的白眼里茁壮地成长着，转眼就到了秦穆公年代。秦穆公是个精明强干的主，成天就琢磨怎么富国强兵。21世纪最重要的是人才，其实在公元前6世纪，最重要的也还是人才。秦穆公不知道从那里听说了一个叫百里奚的大爷是个人才，就赶紧派人去找来。这一打听才知道，敢情这百里奚原来还曾经在自己的秦国呆过，不过当时是作为晋候女儿的陪嫁努力一起带过来的，后来这百里奚觉得当奴隶是种耻辱，就偷偷跑了，结果在边境地带被楚国拿获了。其实这是百里奚的不对了，想当年伊尹为了实现自己的远大革命理想，不惜做陪嫁奴隶去接近成汤，最后也成为一代名相。怎么到了你百里奚这里就容不的一点委屈了呢？就那么金贵？可见那时候封建礼教的余毒开始在侵蚀社会了，人们的脸皮都变薄了，实在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这秦穆公就动开脑筋了，得想个法子把这百里奚给弄回来啊。对于这样重要的人才，秦穆公开始想的是花大价钱，给楚王百金，总该放人了吧。可转念一想，不对啊，楚国也不缺这百金，要是开这么大价钱反倒要引起楚王的警觉，反倒会搞出点不必要的麻烦。于是秦穆公就派人去给楚国交涉了：“我们有个奴隶听说被你们的人给抓着了？谢谢你们啊，可我们自己的奴隶还是要我们来教训的，这样吧，我们出5张黑山羊皮把他赎回来，由我们来教训他。”就这样，5张黑山羊皮就为秦穆公换回了一个大夫。
这时，百里奚已经七十多岁了。穆公亲自解开了他身上禁锢着的枷锁，跟他谈论国家大事。百里奚推辞说：“我是亡国之臣，哪里值得您来询问？”穆公说：“虞国国君不任用您，所以亡国了。这不是您的罪过。”
穆公坚决地不耻下问，跟百里奚探讨国家大事，两人谈了三天三夜。这百里奚也是个大喷子，把秦穆公喷得非常高兴，就把国家政事交给了他，号称五羖大夫。羖，就是羊皮的意思。百里傒谦让说：“我比不上我的朋友蹇叔，蹇叔有才能，可是世人没有人知道。我曾外出游学求官，被困在齐国讨饭吃，是蹇叔收留了我。我因而想事奉齐国国君姜无知，蹇叔阻止了我，我才得以躲过了齐国发生政变的那场灾难，于是到了周朝。周王子穨喜爱牛，我凭着养牛的本领求取禄位，穨想任用我时，蹇叔劝阻我，我离开了穨，才没有跟穨一起被杀。事奉虞君时，蹇叔也劝阻过我。我虽知道虞君不能重用我，但实在是心里喜欢利禄和爵位，就暂时留下了。我两次听了蹇叔的话，都得以逃脱险境；一次没听，就遇上了这次因虞君亡国而遭擒的灾难：因此我知道蹇叔才是有才能的人啊。”于是穆公派人带着厚重的礼物去迎请蹇叔，让他当了上大夫。
在穆公的英明领导下，在百里奚和蹇叔夜以继日的精心打造下，秦国，很快成为了诸侯国中一支不可小觎的力量。
秦国的历史封地是在岐山山以西，后来几经扩张，势力始终达不到黄河流域。所以面对中原诸侯，秦国只能偏安一隅，始终处于战略守势，这是秦国几代国君的心病。要想东进中原，挡在他面前的就是晋国这座大山，要称霸中原，就必须控制晋国。所以，穆公对于晋国的局势一直很重视，时刻想投资晋国。当然，他的三次投资都是失败的。
晋国内乱，公子夷吾为了让秦军护送他回国登基，开出了河西之地五座城池的价码。对于秦穆公来说，这简直就是瞌睡遇到了枕头，梦寐以求的河西之地就在眼前，慌忙答应下来。结果当公子夷吾成为晋惠公之后，就压根不认这事了。秦穆公很想发作，又考虑到晋国的传统实力，不敢轻举妄动，生生地把怒气压了下去。这对晋的第一次投资，是失败了。
后来晋国大旱，派人来请秦国支援点粮食，秦穆公怒气未消，原本不想给的，但是在百里奚的劝告下把目光放长远了一点，就给了。结果没想到过了两年轮到秦国饥荒的时候，晋非但不援助，还派兵攻打秦。秦穆公气得直哆嗦，心里怒骂这中原人民太不靠谱了，一边发兵攻晋。
这一仗打得非常漂亮，把那个忘恩负义的晋惠公给俘虏了。秦穆公回国后下了命令：“人人斋戒独宿，我将用晋君祭祀上帝！”这就是传说中的人牲了，大概这晋惠公是免不点了要被天灯什么的了。这时候秦穆公的老婆，晋惠公的姐姐慌忙来求老公放过弟弟了，老婆的面子秦穆公其实也是不想给的，偏巧这时候周天子发话了：“这晋惠公可是跟我同姓的哦！”这话就颇费思量了。秦穆公这才醒悟过来，这人，是杀不得的了。杀了的话，自己不但得不到河西之地，还要被中原诸侯打着周天子的旗号围剿。说到地，在周天子眼里，自己也终究还只是个蛮族啊。秦穆公灰心的摆摆手，把晋惠公给放了。不过放人前也逼迫他交出了自己梦寐以求的河西5城，还把晋太子圉羁押在秦做人质，这时候，秦的势力终于能够达到黄河了。
尽管打过一次大胜仗，但秦对于晋的实力还是有几分忌惮的，因此秦穆公又着力对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