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岳后传-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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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欣悦也道:
“大哥既是我胞弟的师兄,咱们就不是外人了!九春方才之言,也就是我弟兄肺腑之言!来,来来!……”
贺长星刚想解释岳霆与自己的关系,就见外面进来一位家人,在梅九春耳边低语了几句。梅九春一挥手,家人退出,他转身向贺长星笑道:
“师兄有我家兄陪伴,你可要多喝几杯。我外面来了个朋友,先去陪一会儿!师兄喝!喝!”
说着往外走去。
在待客厅里坐着两个人。一位老者,有五十多岁,头戴古铜色的员外中,身穿古铜色的员外氅;铁青色的脸膛,浓眉大眼,鼻直口方,五绺墨色长髯飘洒胸前。
在这个老者的下垂手,坐的是大内锦衣卫三品带刀校尉、展翅神雕云飞。
梅九春一看就认出来了。云飞、梅九春、风雷掌韩烈、夜游神徐靖与鬼煞星王伦,这五个人是结拜把交。梅九春急忙撩衣襟跪倒磕头,道:
“兄长,你怎么知道小弟搬到这儿来了?”
云飞用手相搀,微笑道:
“先不提这个。来,我给你引见一位朋友!”
用手指指上垂手坐着的那老者,又道:
“这位是大内锦衣卫二品校尉、当今鹰爪门的门长风流羽士夏侯清明!二弟上前见礼!”
梅九春抱腕当胸道:
“久仰老前辈的大名!今日一见,真乃三生有幸!正好,我书房中来了一位客人,薄酒素菜,一起招待,略表晚生敬意吧!”
云飞一挥手,示意梅九春坐下,又给他递个眼色。梅九春冲家人一挥手道:
“哎,你们先出去!用着你们的时候再召唤你们,不召唤不准进来!”
家人出去后,梅九春回身问云飞:
“大哥!有什么重要事情呀?”
云飞点了点头,马上问道:
“你师兄贺长星来了吗?”
“我方才不是就说了吗?书房中的那位朋友,就是指的我师兄!”
“可曾带一个六七岁的男孩儿?”云飞问话,步步紧逼,似乎刻不容缓。
“带着,也在书房中呢!云大哥,咱们是结义弟兄,贺长星是我师兄,今日来到我的府上,就算是他拐带了人口,玩儿了个把女人,看在为兄的分上,也得担待着点儿!这不是,又当着夏侯大人的面儿,我师兄之事,我全包了!金桥,银桥,没有过不去的桥!”
“你全包下了?你知道他所犯何罪?”
“左右还不是……”
“不是什么!他在黑虎岭杀了大内高手八名;他救走的那个孩子,正是叛臣岳飞逆子!这些,你能包得了吗?!”云飞唾沫星子一溅老高地说。
“我……”
“你什么!”夏侯清明此时也插言,他皮笑肉不笑地说,“念你与云大人一个头磕在地上,曾有旧日结拜之情,我们不连累你!告诉你一句实话吧:你们的家眷,我己命人看管了起来!”看看左右,接着说:“这是一包迷魂药,你把它下在贺长星的酒中,醉倒之后,我们把他和岳逆之子弄到没人之处一杀,将人头带回临安,保你全家没事!”
“我师兄生性聪明,恐怕……”
不等他说完,云飞“嗤”了一声,说:
“老二,我们在金刚寺把智明、宗潭的人头交给丞相以后,丞相大怒。我们去的人不但没功,反而挨了一顿训斥!丞相说,最重要的是要取下岳逆之子的人头!限我们三个月内一定把它拿回临安!二弟,你如若能将此事办好,我可在丞相面前保举你当四品带刀校尉!”
不等梅九春答话,夏侯清明一扫先前的倜傥气度,凶相毕露,又说:
“你和你大哥,在绍兴九年六月十四日,以保镖的身份,杀死江西御任知府洪大年全家三十几口人命,你弟兄拿人家的钱在这儿享福作乐,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嗯?”
梅九春的汗珠子刷地冒了出来,结结巴巴地道:
“我,我要是帮……帮你除掉了贺长星,那么,这……这件案子就……”
“我夏侯清明担保,一笔勾销!”
梅九春到厨房吩咐家人又添了四个菜,自己亲自烫了一壶酒,来到书房中,他满脸堆笑地对贺长星说:
“嘿嘿!师兄,我方才应酬从襄阳来的一个朋友。他和我借三千两银子,因大哥陪您喝酒,我也没通告家兄,就自作主张拿给他了!”
梅欣悦忙问道:“是谁?”
“襄阳裕兴隆的刘半城。”
“那还用商量!还得起!”
“我出去半晌,怠慢了师兄。来,咱们弟兄好好喝一顿!”
贺长星接过梅九春递过的热酒,刚要一饮而尽之时,突然从门外走进两个人,这杯酒没有喝下去。
“云南双侠!”贺长星喜出望外地放下酒杯,一把拉住了云南双侠的大爷、无形飞刀曹元化,说:“是哪阵香风,把你和二爷梅花九点杨再发给吹到这里来了?”
曹元化并没有回答贺长星的问话,二目射出剑一般的锐光,逼视着梅九春。
梅氏兄弟急忙赔笑。
“表哥,”梅九春说,“你今儿个怎么这么闲了?我们哥儿俩早就想上你了!”
“不错,”曹元化冷语答道,“我是你的表兄。不过,我要问你,我要不要喝你这杯迷魂酒?”
梅九春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吓得直哆嗦。
“表哥,”梅欣悦道,“你素来是不会开玩笑的,今天怎么和我们开了这么大的玩笑?”
“谁和你们开玩笑?”曹元化面目一沉,“我和再发已经来了老半天了!大内高手夏侯清明和云飞叫梅九春往酒里下迷魂药,要捉拿贺长星,难道这不是事实吗?!”
梅欣悦猛回头,怒视梅九春,问:
“表哥的话是真的吗?”
“是真的。”
门被踢开,由外面进来风流羽士夏侯清明和展翅神雕云飞。夏侯清明冲着曹元化、杨再发一抱拳道:
“大路通天,各走一边。希望二位不要凑这个热闹!”
话落后,一个飞身,直扑贺长星和岳霆。
曹元化使了个“流星赶月”的步法,用身子挡住了夏侯清明,抱腕当胸,道:
“夏侯大人,何必赶尽杀绝呢!”
“曹大侠,”夏侯清明后退一步,鄙夷地说,“我们是奉圣上旨意和秦丞相的相谕,来抓差办案的!你自己掂量着点儿,你有这个分儿来管这个事吗?哼!”
“管不了也得管!”杨再发一旁答道。
“杨再发,”云飞冷笑道,“你是岳飞旧部杨再兴的族弟,我家夏侯大人不逮捕你,已是对你莫大的恩德,你还来管这个事!还不快快滚开,想找死吗?”
梅欣悦在旁全听清楚了,紧走几步,来在风流羽士面前一抱拳道:
“夏侯大人,能不能赏给欣悦一个薄……”
“面”字没出口,夏侯清明突然出手,一个“猕猴摘桃”,梅欣悦的双目已被挖出,当时昏死过去。
手法之快,手腕之毒,令人瞠目结舌。
“呔!我和你拼了!”曹元化大吼一声,一个“蚊龙出海”,双掌齐出,连拍夏侯清明的华盖、中腕两道大穴。
二人格斗的当儿,杨再发凑到贺长星身边,说:
“贺仙长,我弟兄二人乃受人之托,前来保护于你。看今天的形势,凶多吉少,后果难测。你还不赶紧背上岳少帅,从后窗逃走,等待何时?”
杨再发的话音未落,后窗户已被人踢碎,从外面跃入四个蒙面人。其中一人道:
“尔等已入天罗地网,逃不了了!”
展翅神雕云飞乘机向杨再发连连攻了六掌三肘二腿。
书房本来不够大,又有一桌酒席摆在中间,加上这四个人各成两两相打之势,顿时将房内搅得乌烟瘴气,杯盘狼藉。只见碟碗盆勺乱飞,桌椅凳几乱撞。
在这种纷乱的厮打中,曹元化、杨再发已渐走下风。再要招架下去,二人势必有性命之忧。
这时,贺长星拉住岳霆,已躲在一个墙角心如火焚,左右难断。有心过去帮助曹元化或是杨再发,又怕别人过来杀了岳霆;呆在这儿吧,又怕曹杨二人时间长了,吃不消败下来,自己与岳霆也是难得活命。他牙关一咬,痛下决心,做出快刀斩乱麻的决策,看着岳霆泪眼汪汪。
“孩子,为了救你,我们三贤已经死了两个。我再不能眼看着云南二侠也死在这班恶徒手中!”提起了岳霆,他大吼一声:“住手!”
晚了!因为在他和岳霆说话的时候,又从外面进来四个蒙面之人,分作两伙,三个对一个,又向曹杨二人猛扑。曹元化和杨再发已受重伤,被擒拿住了。
云飞抹掉脸上的汗水,气喘吁吁地对夏侯清明道:
“把他二人杀掉算啦!”
啪啪!夏侯清明给了云飞两记耳光,骂道:
“混蛋!要杀还用你说!他俩是丐帮头子、巡行化外普渡十方、长江巨浪的爱徒,我们何必多树强敌!”
“对!夏侯大人倒是个有远见之人。”贺长星泰然自若地说:“只要夏侯大人肯放了曹杨二侠,我贺长星和岳霆,就完全听命于你!”
“那好。”夏侯清明转身对梅九春说,“梅九春,你过去把你师兄的脑袋拉下来,然后再把那个小畜生的也拉下,就算是我夏侯清明饶了你此事办得不利的罪过!再说你哥哥已经死了,这份偌大的家业全归你一人所有,你还有什么不快意的吗?”
“是!我就照夏侯大人的吩咐去做!”梅九春一个“燕子投林”,手中明晃晃的匕首,直刺夏侯清明。
夏侯清明不动声色,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你找死!”
左手一钩,只见梅九春的匕首已经不知不觉地落在夏侯清明的手中;同时,右手一个“推倒泰山”,掌风呼啸,真有千钧之力,着实打在梅九春的华盖穴上。梅九春身不由己地像死鸟坠地一样,飞了起来,又落在贺长星的脚下,口喷鲜血。
贺长星放声悲呼道:
“师弟呀,为兄连累你了!”
“这怎么能说是你连累了他呢?是他卖友求荣的下场!”不知从哪里飘过来一个人的抢白。
夏侯清明一震,好熟悉的声音呀!原来是丐帮三老的三爷、除暴安良的疯丐袁明。
贺长星一看从天而降的花子,心中吃惊非小,怎不暗喜!说话的人正是在黑虎岭斗跑无名道长,留下四句话的那位花子。
夏侯清明极不悦,道:
“怎么?袁三爷也要膛这个浑水?”
“胡说八道!我要饭的管你们这些闲事,那还有个头儿吗?”
“那么三爷,你这是……”
“快把我们的人放了!”
夏侯清明这才明白,云南双侠是丐帮帮主叶无光之徒,当然也是丐帮的人了。他一挥手,说:
“把云南双侠放了!”
四个蒙面壮汉解开双侠的绑绳,云飞又解开双侠的穴道。
曹元化和杨再发带着伤,急忙过来,满面含羞地跪在花子面前,说:
“元化、再发给五叔叩头!”
老花子给他俩一人抽四记耳光,打得他们口角流血,面红耳赤,无地自容。怒道:
“这武功怎么学的?这么几头烂蒜都对付不了!要是五叔我也这样,要饭的时候出来一窝狗,还不叫它们给吃了!”
“袁明,”夏侯清明不悦道,“你这是怎么说的?你认为我风流羽士惧怕你吗?”
“这不全是废话吗!堂堂大内高手,丞相的心腹杀手,御前二品带刀校尉,怎么能怕一个花子呢?”老花子不无讥讽地回敬道。
“你知道这一点就行!再告诉你个底儿,放云南二侠,不是冲你袁明!”
“哦?不冲我袁明,那又是冲谁呀?”
“冲你们帮主!”
“既然冲我们帮主,那又为何把他二人打成此状,还绑起来呢?”
“给你们点颜色看看!叫那些不识抬举的东西,今后少管闲事!”
“夏侯大人,你要是不这么说,也还罢了:既是这么说了,那我还真要管管这个闲事不可!”
“怕你是管不了,心想着,肚挡着呢!”
“管了管不了,管着看吧!”
“你打算怎么个管法?”
“我把贺长星和小孩儿,全给带走!”
“好大的胃口!他们是皇上点名要的人!”
“皇上和你要人,和我可要不着!”
“既然如此,我夏侯清明可要得罪你了!”
“你先等等!我画了道道,你敢走吗?”
“画吧!”
“屋子里地方大小,外面地方宽敞。我袁明一个人,你们只管随便来!只要你们之中有人赢了我,贺长星的闲事,我非但不管,别人要管,我还帮助你!你看怎么样?”
“当然欢迎啦!”
“不过,我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吧!”
“在我们格斗之时,你不准派人对他二人暗下毒手!”
“我夏侯清明,是堂堂之人,岂是那等人物!”
“元化!再发!”
“五叔,有何吩咐!”
“伤势如何?”
“还能支持。”
“那好!你二人去保护着小孩儿,我老朽与夏大人学几招儿!”
六月将过,阳光灼热。梅花坞里正的院子里,聚着四十多名汉子。这里,除了花子、双侠、贺长星和岳霆外,其余的全是大内锦衣卫。
云飞仔细地打量一下花子:酱紫色的员外巾开花裂瓣,古铜色的员外氅补丁绽线,灯笼褂、白裤子丝丝缕缕,赤脚穿一双洒鞋,露着“鸭蛋”和“蒜瓣儿”。
云飞不由倒抽口凉气。此人虽然看似其貌不扬,衣帽不整,可也掩盖不了他内在的神气。黑黝黝的脸膛焕发着光彩,黑中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