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抬头-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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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诺点点头笑笑:“不客气。”
艾尔兹问:“许先生,你刚才说来我这有两件事,另一件是什么?”
许诺笑笑:“这件事是顺便,我和焦场长想参观参观你们的霸王集团。”
艾尔兹一犹豫:“没问题,没问题。我看不着急,请高总先给你们安排住处,晚上我请客,明天参观不迟。”
“我想我们很快回去。”许诺说,“方便的话,我们现在就参观参观。”
高新浪说:“既然董事长这么热情,就住下吧。再者说,他乡遇故知,我也该请一顿,我弟弟不争气,让你们操心了。”
“请给个方便。”许诺对高新浪说,“好在你也曾是北大荒人,就别说这些了,既然和艾尔兹老板合作了,就好好做事。我还是看看就走,不给你们添更多的麻烦了。”
艾尔兹笑笑:“你们中国有句老话,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许诺笑笑,表示感谢艾尔兹的理解,四人走出门,高新浪故意后退一步拉住艾尔兹:“董事长,我看不能让他们看紧要的地方。”
艾尔兹说:“就是让他们看,他们也看不懂。”
艾尔兹领路,来到了加工车间门口,站住说:“这是精加工车间,进去需要全面消毒,太麻烦了。”
高新浪在旁边说:“其实呢,进去看也看不到别的,就是机器在转,在响,都是电脑控制。”
许诺听着四处打量着,点着头,无所谓的样子:“董事长,这厂区设计得很美观,很大方,很有创意呀。”
高新浪接话:“这是我们公司的设计师搞的,如果许场长需要帮忙,我们可以全力以赴。”
艾尔兹说:“高总的开发中心有一支很具实力的施工队伍。”
许诺说:“谢谢了,需要的时候,一定打招呼。”
艾尔兹用手指指前边说:“走,咱们到成品库看看去。”
四人慢悠悠地走着,许诺四处打量着。
艾尔兹说:“许先生,我们美国人来中国办企业,特别是办和你们相同的企业,你有什么感觉?”
许诺笑笑,不以为然的样子:“欢迎,非常欢迎啊。”
艾尔兹站住,不解的样子:“为什么?”
许诺说:“董事长知道,我们国家长期处于计划经济状态,没有经过资本主义社会的过渡阶段,直接进入了市场经济。你们来了,我们的紧迫感和压力感就有了;同时也可以学到你们一些先进的管理方法和经营方法,所以说非常欢迎,非常欢迎!”
艾尔兹笑着点点头:“好,好,讲得太好了。许场长,你作为中国的一名企业家能这样宽宏大度,这与我没来中国之前研究中国共产党人时的感觉是一样的。大度,海纳百川的大度呀。”
高新浪在一旁说:“我这老乡精明过人,艾尔兹先生定会越来越有所领教的。”
许诺侧过脸:“高新浪,你这是奉承我还是挖苦我呢?”
高新浪有点儿尴尬:“都不是,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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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抬头》第十二章(1)
…
1
麦芒隐住进这个小旅店后简直是度日如年,压抑和沉闷紧紧包裹着她,她实在憋忍不住了,早早起来,处处躲着迎面的来人,溜到小旅店不远的一个小早市上。她买了一些吃的便往回走,路过一个报摊,一名报童怀里抱着,手上抖着一张《法院报》在大喊:“新闻,新闻,霸王赚大钱,麦芒倒卖大豆期货坑人逃跑……”麦芒听了一愣,报童又传来更响的叫卖声:“场长丈夫许诺公告离婚……”
麦芒四处撒摸一眼,见没有熟人,塞给报童五毛钱,拿走一张报纸,急匆匆离去。这时,不远处,五六个人从一个小饭馆吃完饭出来,其中一个走在前头的看到了麦芒的侧脸,手一指说:“好像是麦芒。”
那几个人一听,一窝蜂似的追了上去。
麦芒拐进一胡同进了小旅店。
麦芒慌慌张张跑回小旅店,进了房间,锁好门,把买的东西往小床头柜上一扔,一行巨大的黑体标题映入了她的眼帘:“离婚起诉公示送达”她又往下看下去,“雁窝岛农场许诺向北大荒法院起诉,与麦芒离婚,请麦芒于两个月内来本院应诉,逾期不到,法院自行判决。”
麦芒怕看错,又看了一遍,咬咬牙自言自语地说:“许诺呀许诺,你好狠心呀,看来你真的要蹬掉老娘了。”她懒洋洋往床上仰脸一躺闭上了眼睛,眼泪禁不住从闭着的眼角处溢了出来。
麦芒躺了一会儿,坐起来掏出手机摁完键子,听到对方声音后说:“喂——,红妹呀,我是你麦姐,你给我送点钱来吧。”
牛红一听是麦芒,溜出送许诺的人群,躲到一边酸溜溜地说:“我说麦姐呀,我虽然手头不紧,可是这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呀。才给你钱几天呀,你也得省点儿花吧……”
麦芒忍不住了说:“我不要你的,你——你——你不是说卖的期货里有我的份子吗?我不是要你的,是要我那份儿呀!”
牛红横里横气地说:“有合同吗?”
麦芒一听火了:“牛红,你太坑人了吧?”
牛红反问:“你说什么?!麦姐呀,话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对你够仁至义尽的了吧!”
麦芒愤慨起来:“我——我——,牛红,我的家庭,我的浸油厂都断送在你的手里了。我,我要告你!”她有些声嘶力竭地了,“我要——告——你——”
牛红冷静下来说:“麦姐,你——冷静一点,等有时间,我和你细谈。”
这时,外面传来咚咚咚敲门声,掺杂着五六个人的狂喊声:“麦芒,开门!开门!我们看见你了!”
麦芒一愣,一颤抖,手机掉到了地上。
门外喊声更响了:“麦芒,你不用躲,跑不了了,我们看见你了!快开门!”
门外喊声:“你骗我们买期货,快开门——”
门外喊声:“你要是领我们能找到艾尔兹,就没你的事儿了!”
门口这五六个人这么又敲又喊,把小小旅店吵得像翻了天似的。女服务员走来说:“你们干什么?要是找人小点声不行吗,影响别人呀!”
刚敲完门的人说:“服务员同志,给我们开门吧,里边住的麦芒是个大骗子。”
女服务员奇怪地问:“大骗子?你们有什么证据,住在我这里就是我们的客人,我们有义务保护!”
那人抖抖手里的报纸说:“你看!”
女服务员扫一眼说:“不行,这不足为证。你们找公安局来吧。”
麦芒在屋里,耳朵贴着门,紧张地侧身听着。
那人气愤地说:“找就找,我们到雁窝岛农场去了,那里公安局正派人到处抓她呢。不光这个,她还制造车祸有意陷害伤人……”
五六个人竟一起又敲门:“麦芒,你躲不过去了,开开门咱们好说好商量。临海市政府说管不了,你陪我们找美国老板要钱去——”
麦芒耳边响起了牛红的声音:“你有合同吗?”
麦芒犹豫着,刚想伸手开门,又缩了回去,他们连敲带撞门,看样子服务员是制止不住了。
女服务员急了:“把门撞坏了,要赔的!”
大个子说:“我们的老本都搭进去了,还怕你们这一个门!”
麦芒颤抖起来,镇静一下,从小包里掏出一小瓶前几天就准备好的敌敌畏药水,咕噜噜喝了进去,躺在了地上。
外面继续撞门,敲门,大呼大叫。女服务员无可奈何地说:“停,停,来,我先给你们说说。”
女服务员这么一说,他们才停了下来。女服务员对着门说:“麦女士,我是服务员,你就开开吧。真像他们说的,你躲也躲不了了,想个办法,听他们这么一说,况且也不是你的事情,你就陪他们找去嘛……”女服务员停停,静静地,没有回音,女服务员说,“我要开门了,你和他们好好说说吧,怎么样?”
里边还是没有应声,女服务员又喊:“麦女士,怎么样?你倒说话呀!”
女服务员开门,一幅可怕的惨景出现了:麦芒躺在地上,嘴里吐白沫。敌敌畏瓶子在地上扔着。
女服务员惊慌地大喊:“不——好——了——”她慌忙跑走,到柜台摸起电话:“110——110——110——”
大个子上去摸摸麦芒的脉:“快,快打电话,要急救车,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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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抬头》第十二章(2)
…
女服务员已经打通了牛红的手机,慌慌张张地说:“牛总,你介绍来的客人服毒了,救护车拉到市医院了。”
牛红好像知道麦芒服毒,习以为常的样子,不冷不热地说:“我去又能管什么用啊?”
女服务员不高兴了:“话怎么能这么说呢。你介绍来的客人,说要在这里多住一段,房费早就不够了。你不去,谁也不认识这个麦芒呀,住院需要交押金的。”
牛红说:“押金,我们也不怎么熟悉,我没这个义务吧!”
女服务员大喊:“牛总,牛——总——”
牛红不耐烦地说:“我告诉你个手机号,你找她丈夫,13902184579。”
牛红说完,把手机关了。
女服务员拨打牛红给的手机号,对方关机。这个号确实是许诺的,许诺正在浸油厂旁那边荒地上主持北大荒豆业集团新厂址开工仪式。女服务员生气地一摔电话,气呼呼进了经理室里说:“经理,你让我找牛红,牛红让我找这个麦芒的丈夫。可是,怎么打也打不通,他们是不是都是怕花钱躲着呀。那样,我们也不管了,爱怎么的就怎么的。”
经理说:“别着急,不会没人管,人命关天,我们先把住院费垫上,实在不行,还有民政嘛。”
牛红关了手机,来到了艾尔兹的办公室,艾尔兹正伏案精心地看一份资料。
牛红走到跟前说:“董事长,总是这么忙。”
艾尔兹抬起头:“我的牛副总,不忙怎么行啊。你们国家农垦部出台了大豆振兴计划,大大地支持雁窝岛浸油厂改造、扩建,要向我针锋相对地挑战了,我有压力呀——”
牛红笑笑,用冷蔑的口气说:“董事长,不管是实力还是科学技术,以及经营之道,他们怎么能挑战得过你呢?”
艾尔兹站起来,摇摇头,耸耸肩说:“不对,不对,我打电话咨询美国的中国问题专家了,他们告诫我千万不可忽视中国人的力量。美国官方对我这样的企业进入中国市场当然会给予支持,不过那是有限的,因为这是我个人的资本。共产党支持雁窝岛浸油厂是无量的,它的实力是共产党的社会主义呀!这是我决定来投资时,一直犹豫的,担心的问题,终于要发生了。”
牛红说:“董事长,你不是常说,你有国际市场嘛,深加工,附加值高。那雁窝岛我知道,不过是出点豆粕和豆油。”
艾尔兹说:“你说的倒是我的一个重要优势。他们既然这么大力度,提出要建新型的大豆深加工龙头企业,也不会想不到大豆深加工,所以我要成立尖端科研所!”
牛红说:“董事长说的太鼓舞人心了,这方面他们肯定不是你的个儿。董事长,有一个问题,你先帮我招架招架。那个麦芒一服毒,那些要买期货的可能都来闹我,怎么办呢?”
艾尔兹不耐烦地说:“找你你就管吗,快快快,让他们去找麦芒,你让我冷静冷静……”
牛红说:“董事长,麦芒不是服毒了嘛!”
艾尔兹说:“你和我不要谈这个问题,我正在读一份大豆深加工的资料,让我清静一点儿。”
牛红只好讪讪地走了。
2
夜深人静,小雪躺在床上,昏暗的灯光下,她翻来覆去怎么也不能入睡。一会儿她又辗转仰卧,索性不睡了,头枕着相扣的双手,紧闭着双眼,回忆着一件件往事。
与此同时,草根在旁边卧室里也翻来覆去没有入睡。他悄悄起身打开门,悄悄走到小雪卧室门口,贴耳听听,没有动静,又悄悄回到卧室,打开灯,坐在桌前写起来:
小雪姐:我有些心里话,几次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因为我是一个在爱情上经受不住当面被拒绝的人,只能写在纸上,请你原谅。这些天,我的心情又高兴,又矛盾。高兴的是,魏思来告诉我,许诺绝不会打你的主意,按我的感觉和判断,你的爱情也应该属于我;一次次新的感觉又在冲击着我,给我的感觉,你仍然眷恋着许诺……
小雪突然一骨碌坐起来,穿双浅红色拖鞋下地,对照镜子理理头发,穿着三角裤衩,只戴乳罩,大步走到草根卧室门前。
门被推开了。草根惊呆了:“小雪姐,你——”
“愣着干什么,”小雪瞧着草根说,“草根,来,躺下,我有话和你说!”她说完,自己先躺进了草根的被窝,草根还是不动。小雪有点急了,“草根,来,来呀。”
草根仍是愣愣地站着。这时,随着大门钥匙碰锁声,杨坚石在夏柳陪同下进屋了。夏柳把手提包往沙发上放去,杨坚石见小雪卧室门敞着,便喊了一声:“小雪——”
没有回应。杨坚石进了屋,见床是空的,打开电灯,发现小雪的外衣在衣挂上挂着,意识到不妙,一眼看到草根门口放着的粉红色拖鞋,大声喊起来:“小雪,小雪!”
小雪和草根惊慌成一团。
杨坚石见屋里没有回声,急咧咧地声音更大了:“小雪!小雪!”
他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