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的那些破事-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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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变了。
李存孝本名安敬思，在归附李克用之后，深受李克用的赏识，将他收为义子，并赐名李存孝，让他在自己军中做骑兵先锋。李存孝每次出战都是勇猛异常，在一些小说传记里，更是将他称为“十三太保”，并扬言他双臂力量有二万五千斤，是五代第一猛将。这虽然是有些过了，但是李存孝确实是一位难得的猛将 ，史书记载说他作战的能力可比三国时期的张辽、甘宁。
但是李存孝个人脾气不好，十分孤傲，与人不和。又因为战功卓绝，常常招人忌恨，其中与李克用的另一个干儿子李存信的关系最不好。景福元年（公元892年）正月，王镕、李匡威合兵十余万攻尧山，李克用任命李存信为蕃、汉马步都指挥使，协同李存孝一同攻打王，李存孝、李存信二人互相猜疑忌恨，彼此逗留观望而不前进；李克用只有改派李嗣勋，大败幽州、镇州的军队，斩杀擒获三万人。
李存信可不是一个什么好人，回到李克用那里，就发表谗言说：“存孝有二心，常避赵不击。”于是李存孝心里不安，暗中联结梁（朱温）和赵，向朝廷上呈表章以邢州、州、磁州三州归顺朝廷，并请求赏赐给他节使度的旌旗节铽，以及会同各道军队讨伐李克用。昭宗颁发诏令，任命李存孝为邢州、州、磁州节度使，但不同意会合军队的举动，只命王镕前往救援。
二年（公元893年），李克用亲领大军出井陉，逼迫真定，而这是李存孝却去见了王镕商讨军机。李克用知道后大怒，七月出兵讨存孝，王镕先是遣兵救援邢州，被李克用在平山打败了，壬申（初六），李克用进击镇州。王镕十分惧怕，临阵易帜，要转投李克用。李克用许可了王镕的请求。李克用在栾城整训军队，会合王镕军队总共三万人在邢州东南的任县驻扎，李存信则在邢州龙冈县的琉璃陂驻扎。
九月，李存孝夜犯李存信营，虏奉诚军使孙考老，存信军大乱。李克用亲自率兵前往，掘沟堑以围城。李存孝出兵冲击，晋军无法筑成沟堑。河东牙将袁奉韬派人对李存孝说：“您所畏惧的只是晋王。晋王待沟堑筑成，一定会留兵围城自己退去，他手下诸将都不是您的对手，筑好了沟堑又有什么用？”结果李存孝同意了，于是任由晋军筑沟堑。（李存孝头脑也太简单了）沟堑筑成后，深沟高垒，无法靠近，李存孝非常被动。不久城中粮尽。
乾宁元年（公元894年）三月，存孝登上城楼，哭着对城下的李克用说道：“儿蒙王的大恩，位至将相，难道愿意舍父子的关系而投仇敌？这是由于存信诬陷的缘故。希望能活着见王，说一句话就死。”（儿蒙王深恩，位至将帅，苟非谗慝离间，曷欲舍父子之深恩，附仇雠之党！儿虽褊狭设计，实存信构陷至此，若得生见王面，一言而死，诚所甘心。）李克用很感伤，派刘夫人入城慰谕。刘夫人带着李存孝回来，他磕头请罪道：“儿于晋有功而无过，所以至此，是存信的缘故！”（原文：儿粗立微劳，存信逼儿，失图至此！）李克用呵斥道：“你写给朱全忠、王镕的信，大肆毁谤我，这也是李存信逼你干的吗？！”（原文：汝遗朱全忠、王镕书，毁我万端，亦存信教汝乎！）于是将他押回太原，以车裂之刑处死。李克用这一战打赢了，但是我相信他绝对是高兴不起来的，因为此战无论胜败，李克用他都已经输了。（但传说中说的就显得有些荒唐了。说由于他神力无边，行刑时，在他的双手双脚和脖子上拴上绳子用五头牛往开拉，硬是拉不死他。相反，他一发力，就能把五头牛都拽得倒回来。后来，还是李克用派人哄他说，他死了以后，天上玉皇大帝会给他一个很好的职务，比在地上强多啦。他才放松五体，从容赴死。当然这明显是假的）
其实李克用本不想杀他，希望诸将为他求情，就此顺势免了他的罪，谁知诸将都妒忌他，没一个为他求情。李克用为此深恨诸将，但却没有谴责过李存信。李克用惋惜李存孝，为他十多天不理政事，兵势也逐渐转弱，而朱温的势力则开始变得越来越强大。
李存孝死后，李克用每次和诸将赌博，谈到李存孝都流泪不止。乾宁元年十月，昭义节度使康君立前赴晋阳拜见李克用。三十日，李克用会聚属下各位将领尽情饮酒，喝到兴头上，李克用谈起李存孝，泪水不停地往下流。康君立平时和李存信亲近友好，不慎一句话触怒了李克用，李克用拔出剑来就向康君立砍去，把他囚禁在马步司，不久就将他毒杀了。
如果说李存孝的背叛给了李克用沉重的打击，那么潞州的叛乱不止，则是李克用永远无法医好的心病。由于能否占领潞州一直都是李克用与朱温决定双方消涨的关键，于是潞州的地位就显得犹为重要。起初李克用在攻下潞州之后，是任命弟弟李克修为潞州留守的。李克修在李克用军中实在是一个相当当的人物，他冲锋陷阵，有勇有谋，屡屡击败敌军，战绩非常好，功劳也非常大。而且他这个人性情俭朴，不事华靡，不讲究吃穿，吃的穿的住的都十分简陋，潞州的军民都很拥护他。可能是朴素到了吝啬的地步吧，李克用有一次路过潞州，他也是用平常吃的东西拿来招待李克用。结果李克用很生气，对他又是打又是骂，使得李克修因气愤而发病，不久竟病逝了。
李克修死后，李克用又让另一个弟弟李克恭做潞州的留守。李克恭倒是不像李克修那样吝啬，相反他为人非常骄横，对百姓一点都不好，而且他对军事也是个门外汉，不会治军，根本无法管理好潞州，结果潞州人都很憎恨他。在一次李克用向潞州要兵员的时候，克恭派了后院五百精兵去支援李克用。军使安居受吝惜他的兵，不高兴。不高兴也得调走，但是率领五百精兵的裨校李元审、安建、纪纲、冯霸到了太原，行至铜鞮县，冯霸劫众谋叛，杀了都将刘杲、县令戴劳谦，循山而南，比及沁水，招到了三千多兵马，并且在打败了李克用派去的李元显。李元显兵败之兵退到了潞州与李克恭会合，又被安居受袭击，结果是李克恭、李元显都被杀了，潞州也就失陷，后来李克用又派李存孝攻下了潞州，任免了康君立为潞州留守，康君立可是从李克用起兵之初就跟随于李克用的人，在跟随李克用的多年中也是有战功的。但是康君立素来与李存信亲，而和李存孝不和，在不久之后就因为李存孝一事被李克用杀了。关于这一点我在上面已经说明了。
在康君立死后，又任命了薛志勤为潞州留守，薛志勤小字铁山，曾跟随过李克用的父亲李国昌，在云中起兵时就跟随了李克用，以后不管李克用到了哪里，他就一直跟随着李克用。比如曾随李克用流亡于达靼，随李克用出兵讨黄巢，在受到朱温暗算的那一次也有他在李克用身旁。可以说是李克用的亲信加死党。而且这个人的能力也很强，就是年岁大了一点，结果在光化元年十二月死在了潞州（年六十二岁）。
接下来的这个潞州留守，就实在不是什么好鸟。他的名字叫李罕之。
李罕之生性残暴，绰号“李摩云”。少年时当过和尚，因行为无赖，所至不容，曾乞食于河南滑州酸枣县，自早至晚，没人给他东西，李罕之发怒，掷钵于地，撕毁僧衣，投奔河阳节度使诸葛爽，入伍当了士兵。罕之，是他出家时的僧号，从此便以此为名。李罕之有勇力，与人相殴，致死方休，诸葛爽因此让他当了小校，后李罕之投奔了黄巢起义军。
879年，淮南节度使高骈派大将张璘南下，击败黄巢，李罕之与毕师铎等将领投降高骈，被任命为光州刺史。一年多后，光州受到蔡州节度使秦宗权的攻击，李罕之不得不再次依附河阳节度使诸葛爽，改任怀州刺史。诸葛爽当时奉诏攻击秦宗权，便上表任命李罕之为副招讨，但不能取胜。中和四年（884），诸葛爽命李罕之为河南尹和东都留守。此时，河东节度使李克用正与宣武节度使朱全忠翻脸，于是与李罕之相结。885年，秦宗权部将孙儒攻击洛阳，李罕之迎战，对垒数月，力不能敌，退保渑池，孙去后，李罕之复回洛阳。
886年冬，诸葛爽病死，子诸葛仲方年幼，大将刘经掌权，镇守洛阳，李罕之与大将张全义奉诸葛仲方攻击刘经，不胜，退保怀州，秦宗权的大将孙儒趁机又攻陷了河阳。李罕之向盟友李克用求助，得到沙陀军帮助后收复河阳，李克用任命李罕之为河阳节度使，同平章事，张全义为河南尹，东都留守。李罕之既得河阳，不可一世，经常向据守洛阳的张全义勒索。888年春天，张全义出动洛阳全部民军突袭河阳，将毫无防备的李罕之打得大败而逃，李罕之只身奔太原，被李克用任命为泽州刺史，仍遥领河阳节度使，并派大将李存孝助其一臂之力，张全义敌不过李克用的沙陀兵，求助于朱全忠，李存孝惧而退还，李罕之走保泽州。
由于天下大乱，粮草不足，生性残暴的李罕之纵兵为祸，以活人为食，每天派兵抄怀孟、晋、绛诸州，杀人无数，数百里内郡无长吏，里无居民。河内百姓，纷纷相结屯寨，反抗暴政，但都被李罕之派兵消灭。蒲、绛二州之间有座摩云山，有数万百姓立栅于上以避乱兵骚扰，远近流寇皆不能犯，却被李罕之以精兵百人攻克，时人称李罕之为“李摩云”。
894年，李克用动员全部兵力讨伐凤翔节度使李茂贞和河中节度使王行瑜，李罕之时任邠州行营副都统，率军随李存孝一起征战，屡获胜利，等到王行瑜被杀后，李罕之被任命为检校太尉，他想代替王行瑜镇守河中，但李克用不同意，并且说：“克用于罕之，岂惜一镇；吾有罕之，亦如董卓之有吕布，雄则雄矣，鹰鸟之性，饱则飏去，实惧翻覆毒余也。”李罕之为此非常不满。898年12月，李克用属下的昭义节度使薜志勤去世，城内无主，李罕之从泽州率兵突入潞州，自称留后。
李克用由此大怒，遣大将李嗣昭讨之，双方彻底翻脸，李罕之求救于朱全忠，朱全忠派大将丁会来救。虽然潞州最终还是被李嗣昭攻陷，但是李克用却又任免了另外一个庸才孟迁为潞州节度使。
顺便说一下，899年，朱全忠命李罕之移镇河阳，李罕之于道中病卒，时年58岁。这个家伙病死得还算合时宜，否则如此反复之人，可能会死得更惨。
在不久之后，孟迁手中的潞州再次失守于粱军，而从此李克用的事业也开始一步步地走了下坡路。
而那位曾经受李克用保举的幽州留守刘仁恭也是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刘仁恭，深州（今河北深州）人，唐末曾任卢龙节度使。本为原卢龙节度使李可举旗下将领，唐僖宗光启元年（885年）在卢龙攻易州的一场战役中，以挖地道进城的方法攻陷城池，因此军中号曰“刘窟头”。
唐昭宗景福二年（893年），当时的卢龙节度使李匡威为其弟李匡筹所逐，适巧刘仁恭所率部队已过轮调期日而未还，士兵由於想念家乡，遂兵变，以刘仁恭为领袖，回师攻卢龙都城幽州（今北京市），然为李匡筹军所败，因此逃往河东归附李克用，李克用待之甚厚。刘仁恭至河东後，不断透过李克用智囊盖寓游说李克用攻击卢龙。乾宁元年（894年），李克用攻陷幽州。明年（895年），李克用表刘仁恭为卢龙留後，不久，唐政府追认刘仁恭为卢龙节度使。
但是刘仁恭任卢龙节度使後，就开始想着如何独立背离李克用了。乾宁四年（897年），唐昭宗为镇国节度使韩建挟持於华州，李克用将欲勤王，向刘仁恭调兵，而刘仁恭以北方要抵御契丹等理由搪塞，而且还把李克用派去的使节给逮了，还把李克用原先在幽州的人也都拉拢到了自己这一边。于是李克用大怒，亲征幽州，可能是因为太轻敌了，李克用喝了一点酒，结果大败而还，刘仁恭也因此摆脱了李克用的控制。周旋于晋梁之间，对于这个人，我以后还会说到。
七、生死攸关的太原保卫战
唐王朝虽然在经过几次大的动乱之后，总算还是中央政权。在“马球皇帝”僖宗死后，昭宗李晔即位了。李晔这个人他一即位，就是在接收一个大的烂摊子，各地的藩镇大多不买他的帐，而朝中的一些权臣也不愿买他的帐。他这个皇帝当得连汉朝的汉献帝都不如，他可以说是一个悲剧性的皇帝，昭宗嗣位时二十一岁，是一个聪明而又有才能的年轻人，他充分了解阻碍恢复唐朝力量和权威的形势，并发誓自己要复兴王朝。
在昭宗即位的第一年，主要政治问题仍然是宦官控制朝政的问题，此时的宦官头目正是力排众议拥立昭宗即位的杨复恭。昭宗这个人从来没有像他哥哥僖宗依赖田令孜那样依赖杨复恭。在即位之后，昭宗立即向宰相们表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