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上河图传奇-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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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择端心想不如说点实话,如能引起一场狗咬狗两嘴毛的好戏,也很有意思,便道:“一点不错,我天热难眠,随处遛跶,不知怎么就逛到这里来了。”
童贯一听此话,觉得事态比想象得还要严重复杂,必须认真对付,厉声喝道:“你夜入本府,非奸即盗,以为打出蔡京的招牌,我就不敢惩办你吗?来人呀,先把该犯押入水牢,听候处置!”
原来童府不仅私设公堂,还有秘密水牢,专门处置政敌及奴婢。张择端被卞勇、石太押走后,童贯在床前来回踱步,紧张思索。易储是他多年来的一桩头等心事。太子赵桓长成后,和他格格不入,貌合神离。一朝天子一朝臣,一旦赵桓登基,就会把他罢官撤职。为确保子孙富贵,他早就暗中策划改换储君。几经筛选,他看中了赵佶宠妃司娘娘不满周岁的皇子,乳臭未干,将来便于掌握。作为拥立小皇帝的定策国老,便可独霸朝纲。司娘娘求之不得,一拍即合,枕头风越刮越劲,赵佶被她的迷魂汤灌迷糊了,吐口要在适当茬口更换太子。童贯计划征辽夺回幽云十六州后,说话更有份量,便要公开上表易储。蔡京另起炉灶,打算拥立郑皇后的儿子,他根本没有放在眼里,孤立无援的赵桓就更不在话下了。今夜一连串的怪事使他受到极大的震动,各种迹象表明,蔡京和赵桓已经结成同盟,两股势力纠集在一起反对自己,倒不可不防。
童仲见他不发话,憋不住道:“爹,这有什么作难的,把姓张的小子乱棍打死,扒坑一埋不就拉倒了!”
童贯瞪他一眼,道:“杀了他就像捏死个蚂蚁。事情不这么简单,其中大有名堂。我要查清内幕,追出后台。”
飞天鼠卞勇进来禀报:“老爷,少爷,听说刚才隔壁也出了乱子,说是闯进两个黑衣蒙面人,劫走了明姬帝姬的绘画教习张某人。”
“唔,竟有此事?”童贯刚才也听到蔡府传来的喧嚣之声,冷笑道,“蔡京老谋深算,诡计多端。如今人落在我的手心里,他就编出这种鬼话来。”
“爹,老蔡、小蔡可不是省油的灯,他们是想把水搅浑,倒打一耙!”
太子忍痛割爱献美人,颜玉洁身藏凶器怀杀机,政敌之婿张择端潜入内宅,这一连串事件互相关联,在童贯脑海里逐渐明朗,形成了一个有组织有计划的针对他的暗杀行动。赵桓居心叵测,施展美人计,派冰美人伺机行刺,蔡京则派张择端进府接应。现在阴谋败露,又贼喊捉贼,推卸责任!赵桓呵,赵桓!蔡京呵,蔡京!本帅眼里可容不得沙子,你有初一,我有十五,你掏我的心肝,我要你的五脏!他心中有了主意,阴森森地从牙缝里迸出话来:“来人呀,马上将勾结太行群盗,刺杀本帅的杀手张择端押送开封府发落!”
“爹,赵桓和老蔡合穿连裆裤,你这不是放虎归山吗?”
“他们想捂着盖着,我偏要公诸于世,最后闹到官家那里,看他们这出戏怎么往下唱。”
童贯的伤指又疼痛起来,更激起了他的刻骨仇恨,决心利用这一事件把所有的政敌一网打尽。
蔡府大厅里的丑剧,被急骤的梆子声和“抓强盗”的吼叫打断,美人们大哭小叫,乱成一团。蔡京学狗爬,累瘫在地上像条断了脊梁骨的死狗,丑态百出。勾魂凤郑珠娘心中有数,连声叫苦,以为是张择端逃跑被人发现,因为府中大多数人从没有见过他,误把他当成强盗来抓,使她一片心血付诸东流。
为了今晚配合张择端出逃,郑珠娘真是煞费苦心。她先缠着蔡京出面为她做寿,又串连要好姐妹大造声势。蔡府男仆女婢近千人,分工极细,端尿盆的不倒马桶,切葱丝的不管剥葱。举办这场盛大的祝寿宴会,绝大多数人都得动起来,投入操作。她又精心设计,为负责夜晚巡逻的大管家牵线,勾搭上蔡京的如夫人,今晚演出《鹊桥会》。又让两个姐妹缠着在花园院门值夜的家丁推了一天牌九,白天不睡觉,到半夜准熬不住。这都给张择端出逃创造了良好的条件。谁知,这个书生气十足的公子命运这么不济,还是被人发现了。
郑珠娘连连搓手,苦想补救的办法。她见大厅乱得鳖翻潭似的,心想必须掌握住左右局势的主动权,才好见机行事,连忙把蔡京搀扶在正中太师椅上坐定,朝众人大声喝道:“大家别怕,个把蟊贼成不了气候,都听我的!”
蔡京见她临危不惧,指挥若定,不由刮目相视,喘着气道:“对,全听珠娘的。”
“蟊贼进府,不外乎想发点小财。姐妹们快回自己房内看看,丢了什么没有。”
她的话比啥都灵,美人们一哄而散。大厅安静下来。她又对一个仆人喝道:“快去请小公子和大管家来,禀报相爷,是否惊动了帝姬?是否捉到了蟊贼?”
勾魂凤办事全办到点子上。这是蔡京最关心的两件事,他连连点头称赞。
一会儿,玉面狐蔡肖和大管家进来请安。蔡京缓过劲来,又端起了架子,慢吞吞地问:“帝姬受惊了吗?”
“回父亲大人,她安然无恙,又安睡了。”
“府中究意出了什么事?”
大管家趋前道:“一个黑衣蒙面人闯入府中,被两个更夫发现。”
蔡京大惊:“莫非是那位夜闯皇宫的鬼剃头?”
蔡肖道:“爹,鬼剃头一向独来独往,神秘莫测。据家丁说,今夜发现两个黑衣蒙面人,他俩是一伙的,可以断定不是鬼剃头。”
“伤了什么人没有?丢失了什么贵重物品没有?”
大管家陪着小心道:“人员无伤亡,财物没丢失,只是劫持走一个人。”
蔡京顿时有种预感,问:“谁?”
“现已查明,是怡情院中相爷请来的贵客。”
郑珠娘越听越放心,心中一块石头落地,见他们不注意,悄悄转过屏风,离开大厅回房歇息。
“那么说,客人是情愿和他们走的?”
“不,客人像是昏迷的样子,被一个强盗扛在肩上逃出府去。哑奴也叫不醒,用凉水激才醒过来。小人听说强盗惯使什么迷魂香。”
蔡京挥退大管家,目视蔡肖道:“肖儿,你怎么看?”
玉面狐蔡肖朝童府方向一呶嘴,道:“除了他们还有谁?他家豢养的四大金刚就是纵横江淮、打家劫舍的江洋大盗。听说一个月前,有两个忽然失踪,不知搞的什么鬼名堂。剩下这两个也会飞檐走壁,今夜的事莫非是他俩干的?”
“童家父子对张择端视若寇雠,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他们什么事全干得出来,张择端落入他们手中必定凶多吉少。”
蔡肖连连点头,正要说话,看守大门的头目拉着哑奴进厅禀报,说童府刚抓到一个刺客,童仲亲自带人将他押送开封府惩办,还在府前大肆张扬。哑奴焦急地比比划划,意思是他亲眼看见童府押送的刺客就是张择端。
“老夫料事如神,果然如此。”蔡京大动肝火,道,“他们把人劫走,又诬陷为刺客,用心何其毒也!”
“我看其中还有更大的阴谋。我们废尽心机,为官家笼络人才,他们破坏了父亲的全盘计划不说,还要往你老人家脸上抹黑,真是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
蔡京思索有顷:“你拿我的帖子去拜会太子殿下,为张择端说情,看他如何处置。”
蔡京和童贯的矛盾终于借助张择端事件公开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