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上河图传奇-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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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举止异常,没有对他采取行动,很快禀报给帮主笑弥陀常乐天。当达路古进了杏林,出来时变成了道士时,常乐天觉得不同寻常,马上禀报了江湖把头。江世杰当机立断,不准打草惊蛇,严密监视此人,看他究竟要搞什么名堂。弄清来龙去脉,再作处置。
一连七天,金国使者在都亭驿吃喝玩乐,根本不提晋见皇帝的事,仿佛他这趟远涉重洋就是游山逛水似的,把所有关注他的动向的人都搞糊涂了。
这天黄昏,一个中年道士来到童府大门前,朝守门家丁稽首道:“烦请诸位通报童太师,贫道有要事求见。”
家丁连正眼也不看,喝道:“滚开,这里岂是你随意化缘的地方?”
中年道士低声道:“那就莫怪我无礼了!”说着径直往里闯。
四个家丁一声怪叫,肩并肩一字排开挡住大门,中年道士双臂一分,轻轻一扒拉,四个家丁便东倒西歪,他从容地从中间空隙闯进大门。
飞天鼠卞勇、翻江蛟石太听见门前喧哗,慌忙出来观看,恰好迎面碰上中年道人。卞勇见多识广,示意石太不要轻举妄动,近前盘问道:“何方道人?进府何事?”
道人昂然道:“贫道求见童太师,烦请通报。”
石太冷冷地说:“童太师亲口吩咐,近日概不会客,我们不敢造次。”
“童太师一定乐意会见贫道,决不会怪罪二位。”
卞勇试探道:“你有什么事,可否先告诉在下,让我斟酌一下是否值得通禀。”
“事关国家机密,只能对童太师一人面陈,任何人不得与闻。”
石太厉声道:“不过我们兄弟这一关,你休想见到童老爷!”
道士听到背后“嘎吱”一声,几个家丁把大门关严,似乎要来个关门打狗。本来童府就像龙潭虎穴,一般百姓宁愿绕绕路,也不愿打这经过,门前清静得很,大门一关,更不会惊动外面的人,正中道人下怀,口气也强硬起来:“我要是非见太师不可呢?”
卞勇、石太双双拔出兵刃挡住道路,意思是你试试看。
道士挥动袍袖,一股劲风迎面袭来。两个金刚心中一惊,方知来人功夫了得,再也不敢轻敌,一齐挥刀而上,左右夹攻。道士身姿矫健,赤手空拳,一对二仍然游刃有余。几个回合他便掂出了二人的斤两,不愿再纠缠下去浪费时间,虚晃一招,甩开对手,径直朝后宅飞奔而去。
这还得了,万一是个刺客,惊动了太师,四大金刚还有什么脸面在童府混下去?卞勇、石太挥动尖刀拼命追赶。那道人似乎对童府十分熟悉,穿堂过院,毫不迟疑。二人费尽吃奶的力气,和他始终相距一丈多远,眼看接近太师书房,忙打呼哨,招呼同伙戒备。
书房里,童贯正烦恼地来回踱步,自从金国使者住进都亭驿后,他就增派了禁军加强防卫,以确保贵宾的安全。同时派专人侍候,有求必应,然后稳坐钓鱼台,单等贵宾上门拜会,进行密谈。可是,金国使者每日只知吃喝玩乐,从不提出商谈国事,猜不透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童贯有点沉不住气了,正斟酌如何采取主动行动时,厅外忽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钻地龙丁闯、穿花豹王风闻警立即拔出佩剑,双双挺身上前护住童贯。
门“咚”地闪开,一个中年道士飘然而至。四大金刚刀剑并举,以泰山压顶之势,把他团团围在中间,单等童贯一声令下,就把他剁成肉泥。
道士不慌不忙,神情自若,施礼朗声道:“金国特使达路古参见童大人。”
童贯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异地喝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达路古奉金国皇帝陛下之命来东京商谈两国联盟大事。”
“有何为凭?”
达路古从身上掏出一块玉佩,双手奉上,道:“这是我朝皇室标志,请太师验看。”
穿花豹王风当下接过玉佩转交给童贯。童贯仔细观看,见玉佩上面有一行类似蝌蚪的文字,他也曾听亲信赵良嗣说过,这种玉佩在金国只有皇帝和皇室宗族才能佩戴,不由半信半疑:“此种玉佩能工巧匠可以仿造,不足为凭。”
道士说道:“童太师见识果然高人一筹。玉佩可以仿造,人却不能仿造。请贵国朝金特使赵良嗣一见便知真假。”
童贯挥手道:“马上请赵良嗣秘密进府。”
“是。”穿花豹王风应声而去。其余三人不敢大意,虎视眈眈,兵刃指住道士的要害处,只要他敢图谋不轨,登时叫他去见阎王。达路古眼也不眨,只是冷笑,根本没有把这几个草包看在眼里,他要是心怀叵测,童贯早就没命了。
达路古近日一直躲藏在东京一座普通的道观里,等待指示行动。道教是神州土生土长的宗教,是地地道道的国粹,但由于佛教的传入逐渐退居次要地位。赵佶登基后,对佛教信仰的所谓四大皆空、因果报应不感兴趣,而道教倡导的养生之道,延年益寿更合脾胃。因此,他大力崇道抑佛,道观如雨后春笋遍布国中,道教信徒与日俱增。道教大师林灵素受他宠爱,封为国师,供奉内廷,可以自由出入皇宫。东京的道观也很多,数目已经超过佛寺,各地道士进京在任何道观都可以免费吃住,因此达路古扮做道士住在道观非常安全。昨天,他清扫庭院,回到住室却发现床头放有一个包裹,打开一看,上面是一块证明他身份的玉佩,下面是一封密信,言简意赅,缜密周到,介绍了宋朝君臣对联盟的基本态度和条件,指明他谈判的方法,还附了一张童府详尽的地图。有了这封信犹如胜券在握,今天便直闯童府。
一会儿,赵良嗣气喘吁吁地赶来。他自从投宋以后,为新主子效劳,不遗余力,冒着海上风浪,出使金国往返六七次,为两国结盟牵线搭桥。归来后,赵佶论功行赏,封他为龙图阁直学士,比他在辽国担任的光禄卿大夫高三级,俨然是朝廷中枢大员,可参与国家重大决策了。因此,他对童贯感激涕零,忠心耿耿,一见母相便慌忙跪拜道:“太师,卑职奉召来迟,还望恕罪!”
童贯朝道士一指,问:“你认识此人吗?”
达路古神秘地一笑,故作斯文地道:“赵大人,别来无恙乎?”
赵良嗣莫名其妙,连翻白眼。达路古缓缓摘下道冠,脱下道袍,冷冷地道:“赵老爷真是贵人多忘事,难道连我也不认识了吗?”
赵良嗣上下打量,恍然大悟,连连作揖道歉:“恕我眼拙,原来是大将军达路古光临,谢罪谢罪。”他忙转身向童贯介绍,“这位是大金国皇帝的御前侍卫达路古将军,卑职每次出使金国,都是他接待。”
童贯闻言态度大变,笑容可掬,立即吩咐看座献茶。达路古见他俩前倨后恭,毫无大国风度,心里便有三分瞧不起。
童贯吩咐四大金刚退出大厅在院内守卫,严禁闲杂人等接近大厅。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那个住在宾馆里的贵国特使是怎么回事呢?”
达路古不知其中内幕,很不自在,结结巴巴地道:“为了掩人耳目,那个特使可能是个假的。”
文武百官出城迎接,浩浩荡荡招摇过市,警卫森严,待如上宾,竟然是个西贝货,这真是开国际玩笑!让天下人知道了岂不笑掉大牙。童贯难堪地道:“这……这……这叫朝廷的脸面往哪里搁呵?”
赵良嗣忙打圆场:“此事只有我们三人知道,咱们不说谁知道呢?”他又附在童贯耳边悄声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希望太师不要斤斤计较。”
“叫我如何处置那假使者?”
赵良嗣在金国上京,接受人家大量礼物,受人钱财,与人消灾,便轻描淡写地道:“假的就按假的对待,过几天把他撵走就行了。”
达路古自知理亏,心神不定,生怕对方抓住真假使者纠缠不放,偷眼瞧见童贯连连点头,面色和缓,一件难题迎刃而解,心里反而对他俩有五分瞧不起。
三个人密谈了一夜。黎明前,一顶遮得严严实实的小轿,在四大金刚的严密护卫下,悄悄抬进了皇宫大内。
高升客栈被辽国使团包租之后,所有客人都被赶了出来。连日来,耶律大石、耶律津从早到晚,马不停蹄地走访了所有朝中重臣,赠送了厚礼,游说他们支持援辽抗金。重点是蔡京、童贯、梁师成、王将明、李彦、朱等可以左右皇帝决策的六个大臣,也就是被宋朝百姓看做是祸国殃民的六贼,一一登门拜访。他们的态度都很友善,都表示愿意和辽国永远友好,结为兄弟之邦,特别是童贯信誓旦旦决不会抛弃老朋友,背弃盟约,勾结金国。由阴阳脸贾仁牵线介绍,他们还走访了朝中二三流的官员,联络感情,普遍都对宋辽现状表示满意,耶律大石焦灼不安的心才得到一些宽慰。只是他们屡次请求晋见皇帝,都以龙体欠安为由遭到婉言谢绝。
有关都亭驿里金国使者的情报每天都准时传来,详细到他说的每句话,吃的每道菜。原来,驿长早就被辽国重金收买成为奸细,耶律津暗中和他联络上,要他每天都把金国使者的一举一动传递到高升客栈。耶律大石本来打算让驿长暗中下毒,毒死金国使者,制造金宋两国纠纷,彻底破坏两国结盟。但是,由于驿长贪生怕死,出卖情报捞一把可以,拎着脑袋杀人却不划算,不敢接受此命。再者,童贯派亲信凌云率精兵护卫,饭菜都有专人检查,驿长也没有下毒的机会,这个毒辣的计谋便流产了。
每天传来的情报都说金国使者如何荒唐,如何享乐,听歌舞,玩女人,却从来不提会见宋朝君臣的正事。耶律大石起初以为使者是个没有见过世面的酒色之徒,乍一到东京这个花花世界,鬼迷心窍,忘乎所以。后来,他逐渐起了疑心,完颜阿骨打乃一代枭雄,慧眼识人,量才使用,怎么会派这么一个不中用的酒囊饭袋担负出使宋朝的重任呢?今天驿长传来的情报说负责安全的禁军将领凌云忽然率兵撤出驿馆,供金国使者享乐的几个官妓也全被召回教坊司,只留下几个丫鬟仆人应付差事。金国使者备受冷落,驿馆变得冷冷清清。耶律大石一颗心忽悠悬了起来,莫非自己中了敌手的圈套?难道宋朝君臣当面叫哥哥,背后下家伙?他和耶律津关在房内密谋良久,决定今夜分头行动。耶律津劝阻道:“大石兄,夜探驿馆太危险了,如果是他们明松暗紧、欲擒故纵的诡计,无异于自投罗网,还是由我去吧。”
“不,此行事关成败,我一定要亲自弄清事情真象,方好决策。如果我天亮前不能回来,你就率使团马上回国。”
耶律津流泪道:“辽国可以没有耶律津,却不能没有大石兄,还是让我去吧。我要是中了埋伏,就自毁面容,决不给国家丢脸。”
“你相信我也会这样做的。”耶律大石神态坚毅,“我意已决,不必多言。再说你肩负的使命也很重要,今夜一定要见到西夏王子李廷俊。他身为人质,处境微妙,万万不可使人家为难。”
“小弟明白,决不给王子殿下添麻烦。”
夜深人静,二人换上夜行衣靠,黑纱蒙面,跃上房顶,见周围没有动静,互相做了个手势,朝相反的方向飞身而去。
耶律大石多次出使东京,对这里地形很熟悉,蹿房越脊,很快来到都亭驿,只见灯笼高挂,大门紧闭,果然和昨天岗哨林立的情景大不相同。他翻过院墙,前院漆黑一团,看来都休息了,便蹑手蹑脚朝亮着灯光的后院走去。
厢房里,几个丫鬟疲惫不堪,东倒西歪酣然入梦了。只有正厅里灯光摇曳,那位金国使者两眼通红,自斟自饮,口中念念有词:“今日有酒今日醉,管他明朝无处睡。”
耶律大石一个箭步窜进正厅,将宝剑架在金使脖颈上,低声喝道:“不准出声,老实说你是什么人?”
金使醉眼朦胧,气势汹汹地吼道:“我乃堂堂金国贵宾,你敢拿我怎么样?”
耶律大石用女真语叽哩咕噜说了一句,金使莫名其妙的模样使他断定这是个冒牌货,便用寒光闪闪的剑锋在他面前晃了晃,厉声说:“你连女真话都不懂,充的什么使者?说实话,你是什么人?若有半句谎话,我就宰了你!”
金国使者见眼前这个黑衣蒙面人动了真格的,便像泄了气的皮球,喃喃道:“我就知道这出戏该收场了。好吧,我对你实话实说。”
原来这个所谓金使是山东济南府的一个戏子,他所属的戏班是当地一个豪绅豢养的。他嗓子好,扮相俊,专演风流倜傥的小生,是戏班里的台柱子。去年,他和豪绅的爱妾勾搭成奸,经常幽会。不料,前些日子奸情败露,他被老员外毒打一顿,逐出戏班。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他又倒了嗓子,没有一个戏班愿意收留他,便流落到一座破庙里,食不果腹,衣不遮体。正当他备受煎熬,奄奄一息时,忽然有一个骑马的商贾和两个随从路过破庙歇脚,发现了他。那商人问清了他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