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在四明大地-第2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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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贵法说完,大家都气得上去噼噼拍拍地打小阎王和矮子等暴徒们出气,由于祥荣等的阻止,才没让大家打死。
一会,民兵们把老林,小李等挟扶着,众人要来背祥荣,祥荣坚持着要自己走,但是他走了两步,只见他大颗大颗的汗珠从头上落下来,手扶护着胸脯痛得受不了。
“张连长,你别走了!你别走了!估计你内部也受伤了。赶快再弄付担架来,把张连长也抬的去。”马连长命令。
后来经医院检查,祥荣除了外伤,胸脯里的肋骨也叫大泥块砸断了五条。
因为没搜寻到黑无常,解放军和民兵们又在大坟滩里角角落落搜了两遍,还是没有搜到黑无常的影踪。后来问了阎金常和陈二妹等俘虏,他们也说不知道,祥荣和马连长等研究,认为这人已不在这坟滩里,可能早已逃到别地方去了。于是决定一面在这里继续设岗哨看守,一面到附近的各村各庄去搜捕。
一会,祥荣在担架上和马连长商量,由驻军和民兵押着已经抓住的阎金堂、陈二妹等十几个暴徒先押到城里的公安局去。
这时天已经亮了,沿路走过的各村方家沿、上升桥,望春桥等民兵和群众,闻讯都拿了锄头铁耙来助战,看见小阎王和陈二妹就要打。
“打死小阎王!”
“打死矮子二妹!”
“打死反革命份子!”有的检起泥块石子向被解放军押着的暴徒们乱扔,有的举起锄头铁耙乱打乱拷,吓得小阎王,陈二妹等暴徒一个个都抱头缩劲地躲避,若不是解放军民兵们劝阻和保护,他们这些人倾刻就会被群众砸碎成肉酱了。
把驻军马连长的部队送走后,继续派民兵在附近几个村庄搜索,一面祥荣叫小王等扶着召开紧急会议,研究罗震山究竟会逃到何处去?怎么派人继续去追赶。有人说罗震山肯定逃到城里去了,他城里有兄弟在;有人说莫非逃到江对岸慈溪去了,但大家一一作了分析,觉得不可能,因为夜里没有渡船;有人说可能逃到他附近的亲戚朋友家去了?但是知情的分析说也不可能,因为他一些至亲都在上海和宁波,附近没有什么至亲。那末是逃到城里去了,有人说夜里没有航船,但有人说没有航船有过路的脚划船。这个分析提醒了大家,很有可能。这时为父亲受伤跟母亲一起来的永芳说了一句:会不会逃到方家沿方永盛家躲藏起来了?他在小店的时候曾经看见过罗震山半夜到方永盛家的情况,而且方家有个可放东西的秘密洞穴。这句话提醒了祥荣,一礼拜前他挑动农民斗农民,叫陈二妹雇暴徒来打民兵干部和工作组,事情败露后到处抓不住他,那想他今晚突然又跑出来了,这说明他根本没逃到远处去,很可能在方永盛家躲藏着。那么现在会不会又躲回到老地方去了呢?
第二十三章 你们的末日到了:八
八
根据永芳给父亲说,方家沿方永盛家里隔墙里有个阴壁的情况,祥荣认为过去罗震山与方永盛关系密切,躲藏在方永盛家里有这个可能,于是祥荣立即派小王和翁阿狗到方家沿去。
小王和翁阿狗两人来到方家沿奔顶的找到方永盛家。
“开门!开门!开门!”翁阿狗和小王俩人捣开方永盛住家的门,方永盛睡眼朦胧地拉开门一看,见是乡工作组翁阿狗和另一个解放军工作组小王,先是吓了一跳,忙弯下腰来毕恭毕敬地说:
“啊,是翁同志和王同志,”他和翁阿狗原是很熟的,当年翁阿狗撑航船时,几乎天天碰面,但现在人家是工作组的付组长,等到于是副乡长,比当年一个保长还大呢,如今见了他未免自惭形秽:“两位同志大清早来寒舍有啥事情嘛?…”
“你做的事体自己知道,你老实交待!罗震山还在不在你家?”翁阿狗严声色厉地对他说。
“哦,什、什么事体,罗,罗震山?没,没有呀,从来没来过我家呀”
但是他们俩从他说话的语气和神色看出来了,罗震山肯定近期和他打过交道。
“罗震山到底来没来过你家?你要老实交待!否则对你没有好处!”翁阿狗目光炯炯地盯视着他。
方永盛知道他们奔丁到他家来查罗震山,决非偶然,知道他们一定有人已经知道了罗震山此前曾躲藏他家的缘故。他看到翁阿狗猛然想到永芳曾在他家当过徒弟,永芳也曾知道他家是有夹墙的,这线索说不定就是永芳提供的。看来罗震山的事情已经败露,他自知自己过去当过伪保长,罗震山本是伪乡长,刚被斗争过,又有新的罪行,自己再冒险保罗震山,这不是太愚蠢了嘛?于是他经过片刻的思想斗争终于低下头去交待:
“我,我交待,早两天他,他是来过我家躲过,我不让躲他一定要闯进来,我是拗不过他呀。可,可自从昨晚他去之后再没来过”
“你说的是实话?”
“我要是再隐藏他,寻出来你们把我跟他一样处理好了。”
“你知道他如今到什么地方去了?”
方永盛摇摇头说:“这我可不知道了,他没有对我讲。”
“他既然在你家躲这么长时间,他什么不会和你说?昨晚他给你说他准备去什么地方?”
“他没有给我讲”
见他犹豫不决迟迟不肯讲,翁陈阿狗进一步他对他说:
“罗震山现在是现行反革命。昨晚他纠集一伙暴徒抓打我们解放军我作组和民兵干部,把我们工作组和民兵干部抓去活埋,他已经是现行反革命了!你再不老实交待,那末你就是包庇现行反革命!你知道这个行为的罪状嘛?”
方永盛一听吓得大震失色,忙说:“我确实不知道!不过我早两天听他说起过他想到上海去避一避的话,他会不会逃到上海去?”
翁阿狗和小王听了方永盛的提醒,他们立即奔向城里方向去,根据翁阿狗熟悉的水路情况,这里夜里没有航船,可是过路的绍兴人的小乌蓬脚划船或小渔船经常有路过塘河的,只要招呼一声给钱他们就会把你载到随便什么地方去。
于是他带着小王先奔到航船埠头,在航船埠头查问了一下,据航船埠头售票处的人说没见有脚划船来过。翁阿狗又带着小王来到西门口、大青桥拦截,在那里也没有拦到。
翁阿狗根据方永盛提供的罗震山在城里他弟弟开的葆和堂药店的情况,又奔丁的奔到葆和堂药店。他弟弟罗震国说,他哥哥上几天托人带信来是要来他处躲避过,他没有答应,所以他没有来过。他们从罗震山的弟弟说话沉静的语气上和神色上相信他说的是实话。
那末罗震山可能宿到别处去了,尽管没有亲戚好住,但他身边有钱,找个另时住处不会找不到的。
这时天快亮了,小王说:“罗震山会不会已经从宁波跑去上海了。”翁阿狗说:“不会。这人还在宁波的。因为他逃走时当天的轮船已经没有了,下一班的轮船要等到明天下午五点钟开,再没有别的船到上海了。他会等明天下午轮船开前到轮船码头来的。他还在城里的,我们现在先买点东西吃,然后找个地方宿一下。”
小王说,:“好,你说的有道理,你在这里撑过航船,我相信你的判断,咱们现在先找个吃饭地方去。”
罗震山果真还在宁波,他是昨晚离开俞家大坟滩的。当他听到从城里方向传来枪声的时候,他知道乡工作组刚才被逃出去的那个小北佬已经把援兵带来了。当时他叫小阎王、陈二妹等的暴徒们“快,快,赶快铲土的时候。”心里已经明白,他们已经来不及把这个坑填满了,也就是说不可能把这些人都埋死了。
他们的救兵一来,让他们抓住,那下去意味着什么,于是他又喊两声“快,快。”之后,便悄悄的溜了。再不走不但等解放军来了会把他抓走,就是没抓去想跑也跑不了了。因为他事先约着的那只小划船说不定听到枪声吓跑了。那只小划船,是在傍晚的时候,他叫人到半里镇讨好的。半里镇有好几只这种脚划船,都是绍兴人,他们也认得罗震山。叫他把罗老板划到西门外,五元大洋,这价钱比平常高十倍,对那划小乌蓬船的那个戴乌毯帽的绍兴老倌讲好,船事先靠在罗家桥河对岸的大柳树下,等晚上八九点钟看见有人在河对岸拍掌招呼他时,脚划船即刻就划过去。
现在他一看形势不对,赶快拔脚就跑,等他摸黑踢脚步绊手地奔到家里,推开门,叫一声老婆,赶快把他事先准备好的那只藤荚拿来。
“死蟹“见他要跑,哭哭啼啼的提着藤荚不让走,他一把夺过藤荚说声“你还不快点,一会他们就要来抓我了!”
他也管不得老婆在后头嘤嘤啼哭,赶快提了藤荚来到事先约定的罗家桥河塘边,向对面那个黑越越的大柳树,拍了三下掌,只听水声唿嗟一响,一只低低的乌蓬脚划船就划了过来。小划船一靠岸边,坐在船头的船佬大就来打开中间一道乌蓬,让罗震山跳下船放下藤荚去,然后绍兴佬大把夹在胳肢窝里的那支舵仗往岸边一推,小划船就向河心滑去,他就坐在船头用脚划动长划浆,小划船就哗嗟哗嗟地划向九龙河方向而去。
第二十三章 你们的末日到了:九
九
这段时期,沿路巡逻的民兵们查岗已不是查得那么紧,对路过水上的船只,民兵们更没有去查问他们。所以小划船划出了九龙河,很顺利的就向宁波方向划去。罗震山上了小划船后,又一个劲的催那划船佬大“快!快!我再加你一元洋钱。”那佬大听了使劲划得更快。
到了西郊航船埠头,划船佬大想要靠岸,罗震山叫他一直划进去,再给他加一元洋钱,绍兴佬大说声“好来!”便继续往里划,一直划到湖西河,船没法进去了,才让他靠岸上去。
罗震山给了洋钱,没等小划船划开,他就急不可待地跳上岸去。
上去这地方已经是大青桥,那时候这里还算繁华,这时候大概是夜里十点钟左右,街头边竟还有黄包车待着。他讨了一辆黄包车,叫他直奔江北岸,他在轮船码头附近的一个旅社边停下,看看前后左右没有人认识他,就放心地走了进去。接待他的老板娘是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
“先生,你要什么房间?”
“我要楼上最好的房间。”
“嗳,好咧!”那妇女就帮他提藤夹。她把他的行李提到楼上的一个房间之后,对他说:“先生,明天早上要叫你吗?”
“不用,什么时候起来要洗脸了我会叫你的。”
“哦,好的。”
他在楼上洗了脸洗了脚,准备要睡觉的时候,闹腾了半夜觉得肚子有点饿了,又叫老板娘上来,给她一元洋钱,请她去买点心来吃。老板娘替他买来一碗馄饨和一客小笼包饱子,他吃了以后就擦擦嘴巴准备上床睡觉了。
“这下子应该追我不及了。”他此刻仍不免提心吊胆的想。刚在在家乡他所作的一幕,此刻仍让他惊心动魄。他估计,在坑底的几个人可能已经死了,坑底是张祥荣和张贵法。这两个家伙躺在坑底再也爬不起来了!总算为我侄子振兴报了仇,为自己出了一口气。
“哼!谁叫你们对我这么狠呀,把我像犯人一样捉去斗,还要让我罚三万斤谷子,弄得我倾家荡产。今天也叫你张祥荣尝尝弄人的味道,也让你知道我的厉害!”他得意地想。
“但是他们一定会来追我的,我刚才已经暴露身份了。他们一定会来抓我。他们可能会查到方永盛家去,我对方永盛说过要去上海的打算,万一方永盛告诉了他们,他们一定会到轮船埠头来查的。这轮船埠头就这么几家旅社。”
想到这里他觉得住在这里太危险了。他立刻把东西整整,提着箱子走了下来,
“老板娘,你这房间住着不舒服,我想去再找个好些的。”
“什么,你想心事呀!怎么住进来了,又要退房,不能退!”老板娘发起脾气来。
“我给你一元洋钱做手续费总可以了吧!”
“哼!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人!一会儿进来,一会儿出去。我们这里就这么些旅社,还有什么好的旅社!”
但给了她一元洋钱,她也就算了。只得让他走。
罗震山提着藤夹小心翼翼在门口张望了一下才走出来。他立即在门口讨了一辆黄包车。叫他拉到东门口去。然后住进一家大旅社,并且请旅社给他买一张明天去上海的轮船票。
“工作组和九龙乡民兵他们一定到江北岸旅社去查,决不会想到我会来这里的。”他这才安心了些。
但是人是不能做亏心事的,做了亏心事的人,即使到了安全的地方,他还是不会觉得安全的。罗震山想着万一要是查到这里来呢?万一事情已经通报市军管会公安局,公安局来个全市所有旅社大搜查呢?那还是逃不过呀!他活埋了五个解放军和农会干部,这事情不小呀,一定会震动市军管会。市军管会知道一定会发动全市的解放军和警察来查。万一叫他们查着,那他的性命就完啦!所以虽然在高级旅社高级房间里住着,床上的被子又非常软和,可他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一面睡着,耳朵侧着总是听外面的声音。几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