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在四明大地-第1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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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动起来，五年没见了不知道她如今是啥样子了？“阿秀，不知道你在不在家里，我上马上就好和你相见了。”他见前后左右没有什么行人，他立下来，又整了整棉军装，勒了勒皮带，还从裤袋里摸出一张纸来擦了擦鞋子上的灰尖。提起纲线袋又继续前进了。
当他走绕过村后大坟滩，走到芦苇漕村前时，站在村前的河漕头看了看，五年没来不知奶妈的家还在老地方吗，就问一个从河头埠提着一只水桶过来的老妇人：
“喂，婆婆，请问，我奶娘家还住在那面小屋子吗”
老妇人不是别人就是小根妈，她抬起头来看，见是一个解放军军官模样的人，仔细看看，这不就是当年常到老阿木家来的罗震海嘛？于是就高兴地说：“我道是谁呀，你还是阿海呀！你也当了解放军，我都认你不出来了。喔，你到你奶娘家来是嘛？喏，那个站在桥头边的不就是阿秀嘛”她大着声音喊：“阿秀，阿秀，震海来了！震海来了！你没有看到？你还站在桥头墩等呀！”
罗震海抬头向村前的小桥方向看去，果见有一个穿一件蓝色旧棉袄梳着长辫子的个子蛮高的妇女立在那里，似乎是在看闲景，又似乎是在等什么人。听得说，她扭过身来，一看是一个高大的解放军干部，不由的通通的奔过来，她急急忙忙的奔到罗震海前面激动地望了一望他，脸一直红到脖子根，竟又通通通地奔向村后到自己小屋里去了，边奔边向屋里叫：
“阿爹，阿爹，震海来了！震海来了！”
老阿木听得叫，赶快出来，“谁，震海来了？震海真的来了？”他抬头一望，果是罗震海来了，他高兴地说：“自从祥荣来过之后，我和阿秀是天天等你们来呢。今天你终于来了阿秀呢？阿秀，啊？你怎么跑到里面去了，快给阿海倒洗脸水呀”
“爹，我在这里呢，”这时阿秀已经端着洗脸水走了出来。
阿海看了已经长得高高的都认不出来了的阿秀，这才高兴地激动地抬起头来看她，她羞得得的低着头，悄悄的从侧面看看他，见和他的眼神相碰时，目光立刻避了开去，他的脸也红了。罗震海叫了她一声，她低低的应了一声“嗳”就赶快走进里面去了。阿海感到好有意思！过去在这里时她和他无话不说的人，怎么现在咋见了反而生疏起来了？他洗好脸就走进她那遮着一块花布的里间去。
原来，阿秀和震海五年前匆忙结婚的时候，她才虚岁十七岁，个子也没有长高，身体也是瘦怯怯的，经过五年，阿秀又长高了半个头，而且长得丰满了。所以咋一见，震海都认不出她来了。而且姑娘成熟了比较会害羞。自从祥荣回来听说她的罗震海也在宁波时，她就日日夜夜想着他盼着他，有时没事时，她就站在村前的小桥边望着，因为从宁波来的解放军都是从村前上升桥方向的河对岸抄近路来的，都从前面这条路上来。今天她做完家务事后，也在那里望着，不想阿海是从后头来的，所以阿海真来了她却没看见。
第十八章 回家：十三
十三
见阿秀正低着头坐在眠床边。阿海就蹭过去：
“阿秀，你在这里？”他默默地来到她身边。她红着脸说：“你肚子饿了吧，我给你去弄中饭去？”她又怕难为情地想避开他。
“我不饿。”罗震海说。又兴奋地上上下下地望望她，见她不但人长高了不少，而且也长得更加丰满更加好看了，他不胜高兴地望着阿秀说：
“阿秀，我看见你真一下子认不出你来了，刚刚你在桥头墩站着，不是小根妈给我讲，我怎么也想不到会是你！”
阿秀望望他羞得得的说：“我也认不得你了。”
震海说“我也变了吗？”
“你变得瘦了，也高了很多。”
“是吗？”几句话说过，他们觉得双方又熟悉了，阿海大胆地去拉阿秀的手，看着她的手说：“你手也长得大了，还有你的脚，好像也大了很多。”
阿秀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说：“是呢，前年开始，我的鞋子穿着就不够大了。这些鞋都是阿姨给我新做的。衣服也不够长不够大了，都从新做过了。”他看她穿着那半新不旧的棉袄，还是紧绷绷的，显得小而且不合体，想着他给买来一套衣料是对了，他说“我给你买了一套做衣裳的布料来不知够不够？”说着他从纲线袋里把那块胡蓝色华达尼衣料拿了出来，打开包装纸给阿秀看。阿秀看了高兴地说：“这么厚这么好的布呀？做什么衣裳好呢？”
“给你做一套列宁装的。”
“你晓得我做一套衣裳须要多少布嘛？”
“我问过店家的，我说给一个大姑娘做一套列宁装的。你如今长得那么高大，恐怕不够的了。你比比看。”
阿秀拿了布与自己身体上上下下比了一下高兴地说：“够了。”看了看又说：“这么时新的布，我可穿不出去呀。”
“这有什么，又没有花在上面。做一套列宁装，你穿着准好看。”
“列宁装是工作同志穿的，我一个农家姑娘，也穿这种衣服？不给人家笑话？”
“没人敢笑你的，时代不同了嘛，老穿这种旧式衣裳，也该换换新的了。你穿起来一定会好看的。”
“是吗？”
“我还给你买了一双袜，你的脚这么大，不知道好不好穿？”说着罗震海又从纲线袋里摸出那双袜子来给阿秀。阿秀看看是一双带花纹的中统兰色线袜子，很是喜欢，说：“这种袜子我倒是还没穿过。于是她就坐在搁铺床上，脱了鞋子和旧袜子提起脚来试穿起这双新袜子来，穿上立身起来在地上站了一下，低头看看脚着新袜子的那只脚，说：“正好，正好，穿着很舒服。”。
震海靠得她那么近，闻着她头发的香气，罗震海的激动起来，乘这机会，从侧面双手放在阿秀的肩膀上说：“穿着好就好了不要再脱下来了！把哪一只也穿上去。下次来我再给你多买几双来。”说着他情不自禁地轻轻地去吻一下她的脸。
阿秀一舍不得穿把袜子脱下来。她一面面脱着袜子一面侧开脸来笑着望着他说：“当了几年兵变坏了！”
阿海说：“那怎么算坏呀！人家爱你嘛”说着把嘴又凑到她白析的长着软毛的头颈上去吻她说：“你是我爱人了嘛，怕什么！”
阿秀看一眼外面，见父亲不在屋里，门外也没有人，也不拒绝了，欢喜地任他护摸和拥抱着，嘴里说：“我是想你到城里，看了那么多的年轻女学生，把我忘了呢，所以人也不来信也不来。”
“怎么会忘呢！”阿海说深情地说：“这五年来我那一天不想着你呀！”
“那你来宁波这么久了怎么老不来家里呢？”
“我是老早就想来的，工作忘啊！到了宁波，我想不打仗了，总可以来看看你了，谁知到军管会更忙，一天到晚学习、开会，不开会时好又是打电话又是写总结也很忙，有时还要下乡去，总是忙过不了。想请个假也没功夫。”
说话间听得门外彩凤叫：“阿海呢阿海？”
“喔，是彩凤姐来了呀！”阿海赶快走出去迎接：“我在这里呢。”见后面跟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高兴地说：“这是永芳吧，喏，快来吃糖！快来吃糖！”说着从网线袋里拿出糖来。
阿秀跟出来说：“这不是永芳，是小芳，你去了五六年了，永芳不会大呀？永芳已经长得和我差不多了。”
“啊，永芳已经长得这么大啦？喔，这是小芳，怎么和他哥哥一模一样呀。永芳到哪里去了？出去了。我和祥荣阿哥出去的时候，他还没生出来呢。”他抓了一大把糖出给小芳。
小芳起初认生，不敢接他的糖，彩凤对他说：“叫叔叔，叔叔给你的糖，你就拿着吧！”小芳这才高兴地望望阿海说一声：“谢谢叔叔。”伸开双手来接阿海给他的大大的一把小糖。
彩凤看了看五年没见的罗震海说：“长高了，瘦了。人倒挺精神的。”问阿秀：“你弄点心了嘛？”
“没有。”
彩凤说：“阿秀，快去弄点心！你有没有蛋？有没有糖？没有到我家里去拿几个来。”
阿秀说：“蛋和糖都有，就是我不知道怎么煮。”
彩凤说：“这个容易，你把蛋和糖拿出来，我帮你煮。”说着走进阿秀屋里去张罗。
阿秀赶快去从一只菜厨里拿出蛋和糖来，她帮着阿秀的的得得忙开了。边忙边和阿海说着话：“阿海，你怎么也这晚来，阿秀是天天在村前等着盼着你。你们怎么出去了都大海洋洋洋忘记爹娘，不想家？小芳他爹是这样，你也是这样。”
阿海说：“忙啊”
彩凤说：“都一个腔调，再忙也不会连来家转转的功夫都会没有的。”
阿海对彩凤笑笑，说：“嫂嫂，祥荣阿哥这晌有来家过吗？”
“他们这些人和你一样，即使来了也一样，每天都看不到人的。这已经有一个礼拜天没来了，那么近路，我也随他去了。”
说着话搬上来一碗酒冲蛋，给阿海，阿海说：“这点心实在不用的，当兵的那有点心吃呀！”
第十八章 回家：十四
十四
“当兵管当兵，家里是家里。喏，弄好了你就要吃！”彩凤说着塞到阿海手里。阿海只得搬过来吃。随后又搬来另一碗给阿秀：“阿秀，你陪陪他。”
阿秀说：“阿嫂，我又不是客人，给小芳吃吧。”
“你陪陪他嘛。要不他一个人吃冷静不冷静。”
阿秀说：“我不饿，给小芳吃。”
小芳嘴里含着糖顾不了吃这个了，他摇摇头说：“阿姑，我吃糖糖。”
阿秀自己吃了一个，剩下两个搬给了小芳。
一会，阿木叔从半里镇买了吓饭回来了，见彩凤在他家里忙着，高兴的说：
“这屋里实在太小了，都是东洋鬼子烧的，这么小地地方，螺丝壳里做道场怎么能招待客人？来个客人日里将就过，夜里就难办了。”他是愁晚上不好安排了。
彩凤说：“叔公，你不要愁，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晚上你到小根家去睡，这里让给他们小俩口睡。我已经给小根娘说好了。夜饭吃好你就过去好了。”
“嗯，嗯，好，好，还是你会调排呀。彩凤你想的真周到，这样就好，这样就好。”老阿木高兴的说：“阿海，你在这里好好住几天，这里是没你罗家好，就将就一下！反正你从小也在我家住惯了的唉，要是咬脐还在有多好呀！屋里热热闹闹的。你总算还有点良心，来看看我们爹俩。”
“阿爹，我当然要来了，这里也是我的家嘛，以后我会经常来的。”
“对，”彩凤听了好也应起说：“女婿本来就是半个儿子嘛，你就是要常来看看阿木叔公。”
罗震海点点头说：“阿嫂，我会来的！我会来的。我从小就在这家里的嘛，何况现在。”
听说罗震海来了，晚上村里熟悉他和阿木叔小根贵法阿二等邻居们都来了。
“阿海来了呀，阿海？”
“怎么，阿秀，女婿来了也不叫我们一声，让我们看看？”“阿木叔，你给新女婿吃什么呀？”
阿秀和罗震海忙出来应对。大家无非是为阿秀高兴，为老阿木高兴，问些罗震海在军管会的情况等等。阿秀客气地给大家分烟分糖，又倒茶给大家喝。闹了半夜才走。
第二天，罗震海带着阿秀去金村拜会了老师和当年人主婚人金士昌先生。也很高兴，只是聊到现在情况时，金士昌默默地不响了。罗震海说，现在有祥荣哥在这里当工作组长，我想他最了解你了，你不会吃亏的。金士昌说：“我晓得祥宽荣是个忠厚人，他绝不会弄松我，但下面农会的人就难说了。我过去得罪过一些人的，怕他们对我们会有意见。罗震海说到时候你就找祥荣哥嘛？金士昌说，祥荣他们听说民主改革好后就走了。到土改时会来新的人，新的领导人掌握政策怎么样哪就不知道了。最后罗震海对他说：有啥问题你可以找找区里，罗顺和和小魏现在在区里当领导。也可以来找我，军管会还有周区长在，他现在是军管会的副主任。金士昌摇摇头说：到时候再说吧。罗震海说，金老师，你要相信党和群众，像你这样过去帮助过三五支队的共党的朋友，党不会忘记你的。金士昌听了不住地点头。下午他又去了郭家弄工作组，和祥荣、林排长等聊了一会乡里的民主改革情况，吃夜饭时回到家里。打算明后天就回城里军管会去了。
可是这天傍晚吃夜饭前来了一个人，感到挺不高兴的。
那个人穿一套毛蓝布衫裤，袒着上衣，裤管卷得高高的，习惯地背一把锄头，来到老阿木家栅栏门口，低声地叫着：
“老阿木！老阿木！你在家嘛？”
“谁呀，找我爹干什么？”阿秀出来看原来是罗震山的作头陈二妹。阿秀歪着头看看他说：“你找我爹有事吗？”
“喔，不，不，没有什么事。听、听说小老板回来了，住在这里，老板知道了叫我来问一问。老板说，小老板回来了，什么时候叫小老板回家去看看？”
“这里没有什么小老板！”听陈二妹查问他的名字，阿海从里面走了出来：“哦，陈二妹，是你！你过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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