蹈刃-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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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着一声沉闷的声响,吴鞠掱老人身体像落水的磟碡,一下子就“噗通”落入井水,沉了下去。
吴鞠掱老人的叫骂声,也随之彻底地消失了。
而那些井水里本在惊慌失措着的青蛙们,也放佛随着吴鞠掱老人在井水里的消失迅即地沉入井底,不见了。
寂静,井水里出现了死一样的寂静。
然而,吴鞠掱老人被鬼子汉奸残忍沉入深井的一幕,使那些被鬼子汉奸强行抓来的聚集在井口围观的吴家胡同村的百姓们,彻底震怒了。
大伙在惊恐不安的氛围里,阵脚大乱。
就见大伙开始愤恨难耐地竞相挣脱着鬼子汉奸的阻拦,拼死就朝着井口冲去……
然而,就在这时,鬼子在井口架设的机枪响了起来,在场的百姓再也无法靠近。
而待鬼子汉奸离去后,当那在场的吴家胡同村的百姓再把吴鞠掱老人从深井打捞出水时,老人却早已冤去。
那天,庄镇其实也夹杂在被鬼子汉奸强抓去围观的人群里,因此,庄镇也切身感受了那撼魂、心颤的一幕。
当下,庄镇向刘二峰跟王大贵进行着的哭诉,让人揪心。
“不是人!这哪是人啊!也着实不算人啦!”王大贵听过庄镇的诉说,就耐不住拿家乡土话愤愤不平道:“二峰,我说二峰——照我看,你这就得带上咱特别战斗队的人走,咱连夜就去把山本屠跟瞎四那不是人的家伙拾掇啦!”
王大贵气愤地拿家乡土话骂道:“那些驴操的,也太灭绝人性啦!”
庄镇听王大贵这么一骂,就也哭求刘二峰说:“就是啊,小姑父,你可得替我那屈死的爷爷报仇啊!这仇不报,我爷爷吴鞠掱他可就死得着实冤啦!老人家就是死了,都不能瞑目啊!”
刘二峰听了,却没说话。不过,看上去,他的心情已经沉重、悲愤到了极点。
其实,就在刚才庄镇在诉说吴鞠掱老人的遭遇时,刘二峰的心里,就一直在翻江倒海,有说不出滋味儿地难受。
以致,刘二峰真想打断庄镇的话,不忍心再叫庄镇说下去。
因为,就从庄镇的表情、口气里,刘二峰似乎早已预测到了这种不祥的结果。然而,刘二峰想急于知道这种结果,却又害怕知道这种结果。因为这样的结果,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太大!
毕竟,那承受这种结果的吴鞠掱老人,就是自己妻子的父亲——正是自己的岳父啊!
所以,当刘二峰完全证实了这种结果后,就沉默了,久久而痛心地沉默了。
夜幕仍然昏暗着。此时,刘二峰独自沉默地望着吴鞠掱老人家似乎显得比以往倏然空旷、凄凉了许多的小院落,内心里禁不住怅芒一片。
不知沉默了多久,刘二峰却突然开口问庄镇道:“庄镇,我问你件事儿,你爷爷他走了、冤去了,可他家的大门儿上,为啥还挂着一把生锈了的大铁锁呢?!”
刘二峰如此突然的问话使庄镇有些蹊跷。
不过,庄镇还是立即解释道:“小姑夫,你快别问啦!”庄镇生气说:“那狗日的汉奸小队长瞎四,可真坏、真狠啊,他心狠手辣可真不是个物啊!”
庄镇说:“大铁锁是汉奸小队长瞎四叫人挂上去的,他那是想灭绝满门啊!”
接着,庄镇就告诉在场的刘二峰跟王大贵,说就在鬼子汉奸把吴鞠掱老人处死后,那瞎四就特意派汉奸来吴鞠掱老人家往院门儿上挂上去了一把大铁锁。瞎四的用意很显然,就是这家的人已经死尽灭绝了,谁也别再进,谁也别想进。
所以,就因为吴鞠掱老人家的院门儿上上了这把大铁锁,自从吴鞠掱老人死后,他家的院落里几乎就没有人再进来过,即使隔壁邻居家的庄镇怀念起吴鞠掱老人,也都是得爬墙过来。
其实,这夜刘二峰跟王大贵来吴鞠掱老人家,也因院门儿上上了大铁锁,也是翻墙进来的。
但在院门口儿,刘二峰望着那把大铁锁就好生奇怪,心想,莫非那自己岳父吴鞠掱走远亲去了不在家?或者,他是怕鬼子汉奸进家去搜查,才特别制造了这大门紧锁无人在家的假象不成吗?
“小姑父,你还是快拿主意吧!这个仇,咱不能不报啊!这个仇不报,也太便宜了那禽兽不如的鬼子汉奸啦!那我爷爷死得也着实冤啦!”只听庄镇在不停地催促刘二峰道。
“报!你放心,庄镇。这个仇,咱就不可能不报,这个仇,咱一定得报!”刘二峰听了庄镇的话,终于断下决心道:“庄镇,我仔细想过啦,咱要报这个仇,就先从那汉奸小队长瞎四身上下手!”
刘二峰解释说:“只要先弄掉瞎四,就不愁灭不了山本屠!”
“对,小姑夫,就先宰了那汉奸小队长瞎四!”庄镇叫好道。
“可,哎——对了庄镇,你可知道瞎四的一些行动线索吗?”刘二峰追问说。
“这个?这个嘛,我还知不道。”庄镇说。
“那你估计谁能知道呢?”
“啊?啊!对,对了,我表姨!”庄镇听后却突然惊喜道:“对,对,我表姨知道,我那个表姨她准知道!”
“你表姨?”刘二峰眉头紧皱道:“你表姨在哪里?”
“水桥,就是在水桥镇的我那个表姨!”
“噢。好!那咱这就尽快去找到你表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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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荒唐举
更新时间2011…4…10 8:17:36 字数:3794
庄镇提到的这个表姨,在那水桥镇上经营着一家客栈。
要说起那水桥镇的建筑规模、阵势,比起那声名遐迩的春满里县城是小了不少。
不过,如果拿该镇跟刘二峰家所住的刘家庄还有贞儿的娘家所在的吴家胡同那样的小庄作比,可真就气势、繁华、了不起了许多。
尤其在早,也就是在鬼子打来这一带之前,这水桥镇还有每年一度的庙会。当时,那庙会之上,真就车水马龙,人流熙攘,热闹非凡。
而且,在庙会之上,那名目繁多的土特产品,真就使人眼花缭乱,垂涎不已。
比如吃的,像糖瓜、冰糖葫芦、香脆麻花等等,在当时人们看来的珍惜食物,还真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而那玩儿的——如工匠现场捏造的泥人、大土台子上演的木偶戏、江湖艺人变的障眼魔术……着实吸引了不少看客眼球。
此情此景,尤其深受那些本就爱稀奇的孩童儿们的钟爱。于是,眼前每每出现了这般场景,那本手牵着孩童儿小手的大人们,却就怎么拽都拽不动,如何拉也拉不走了。
往往,这时的孩童儿们着迷得就像坚实地黏贴在了原地一样,不但眼馋得一动不动,而且还在不住地打着退堂鼓。
只听孩童儿们嘴里不停地叫喊:“不嘛,不走嘛,人家不走嘛,叫人家再看看嘛,再叫人家看看嘛!”
那时,水桥镇的镇街两旁,也坐落着大小不等星罗棋布的各式店铺,如饭庄、客栈、茶社和当铺等等,可谓人流进进出出,摩肩接踵,煞是繁荣。
然而,鬼子一打过来,就像倏忽刮过了一阵强台风,一下子就把水桥镇那种本有的繁荣景象给刮跑了——一下子就显得荡然无存,在劫不复了。
从此,水桥镇再不赶庙会。
不是人们不想再赶庙会,是没了兴致再赶庙会,是提心吊胆怕一旦遇到乱兵贼匪出危险,再不敢组织庙会。
不过,有人生存的地方似乎就有聚集。
于是,水桥镇的庙会是没人赶了,也无奈不敢赶下去了。但是,那每隔五天就有一次的集市,还是被乡民们自发地传承下来。
说来,相比赶大型庙会,人们赶集往往抛却了诸多的闲情雅致。
所以,若说人们赶庙会是为了消闲、赏玩儿,而赶集,就是迫于起码的生计需要了。
毕竟,人活着总得有个购品置物的场所、地方。但在当时物欲条件还很不丰足的乡下,人们是无法享有当下这种购品置物的优良环境的。
所以,在当时,集市作为一种简易的物质交换场所,自然赋予了其自身那种独特的顽强生命力。
其实,细究来,对那乡间经久不衰的集市,也不仅仅是从前,即使是现在,那不知道已经经历过多少朝代了的集市,仍然在屡经磨难中传承下来。
其间,不论历经过什么风风雨雨、灾难坎坷,而乡间的集市,却依旧那样传宗接代般地沿袭、繁衍着。
而对赶集,其实就在刘二峰跟贞儿参军离家前,从幼年到成年,他们也曾或跟着自家大人或独自经常去赶过水桥镇那“逢五排十”的每隔五天就有一次的水桥镇大集。
但论距离,刘二峰家住的刘家庄跟贞儿家住的吴家胡同距水桥镇都差不多,也就七、八里路的样子吧。
而目下,那庄镇跟刘二峰提到的他那表姨在水桥镇所开的客栈,却自打鬼子打来后,似乎跟水桥镇庙会遭遇的命运如出一辙。
虽然客栈没有关门大吉,销声匿迹,然而,即使勉强维系、生存下来,但却已经是门可罗雀,萧条得远非从前了。
目下,庄镇的表姨所开的客栈,充其量也只有在水桥镇遇有集市时,才偶有那远道来赶集的生意人来此落脚、小住,再也无法看到客栈昔日那种繁荣热闹的可喜景象了。
细说来,那庄镇跟刘二峰提起的那个在水桥镇开客栈的表姨,却本是庄镇的母亲的姨表姊妹。论他们二人年龄,倘使目下庄镇的母亲还健在,得比庄镇的这个表姨大了不少。
庄镇的这个表姨本姓凌,名凤娇。
要说,这个凌凤娇人是相当地要好、爱美。
平日里,凌凤娇常是染指描眉涂粉,老是对着镜子照了又照,总生怕自己的美貌无法招人眼帘。
而凌凤娇的这一偏好,即使在这一带十里八乡的乡间女性里,也属屈指可数,凤毛麟角。
所幸的是,这生性爱美的凌凤娇,还真有一个辅助他爱美的好命运——就当凌凤娇步入谈婚论嫁的年龄后,经人介绍,凌凤娇就如愿以偿地嫁给了当时在水桥镇声名显赫的一大户人家的公子。
所以,由于凌凤娇所嫁人家家大业大,条件优裕,就愈加使得凌凤娇的爱美习惯得以充分施展——凌凤娇的的确确成为当时在水桥镇令众目惊艳的新婚少妇,貌美女子。
然而,不幸的却是,这凌凤娇却命途多舛——也就在鬼子打来的前一年,凌凤娇的丈夫就因突发心脏疾患,抢救不果,英年早逝了。
不过,丈夫死后,却给凌凤娇遗下了一个偌大的基业——也就是凌凤娇目下仍在勉强经营着的这个由二层砖木结构组成的拥有二层小楼的客栈。
说来,该客栈传承至今,真就凝聚着凌凤娇婆家几代人不懈努力的血汗。
却在凌凤娇的丈夫的爷爷在世时,该客栈就兴办起来了。
后来,虽屡经星移斗转——当凌凤娇的丈夫的爷爷去世后,就把客栈传给了凌凤娇的丈夫的父亲——也就是凌凤娇的老公公。而在凌凤娇的公公辞世后,却又显得很是理所当然地把客栈传给了凌凤娇的丈夫。
那一切的一切,就像运动场上的运动员传送接力棒模式一模一样。
而丈夫死后,客栈的主人就成了凌凤娇。
不过,由于鬼子打来后的时局动荡,兵荒马乱,加之这凌凤娇也自知是妇道人家,于是,凌凤娇怕抛头露面多了遭遇不测,就干脆把客栈内几乎所有的大小事务,都托付给了在店面跑堂的一名她认为可靠的店小二来全权主掌。
要说,这凌凤娇如此刻意疏于露面的戒备也并非多余。
因为这凌凤娇的确具有招人眼帘的先决条件。
却别看这凌凤娇此时已人入中年,但却由于天生丽质,加之平素善事装扮,就愈加显得丰腴白皙,风韵犹存,颇具风尘女子那独具的魅力。
所以,凌凤娇十分清楚,像自己这等女人,倘使遇上那好色之徒,必将会难解纠缠,终遭厄运。
然而,对于人,越是最担心的事情却往往最容易发生。
这天,又适逢水桥镇赶集。
于是,就当那赶集的人群陆续散尽后,就有那家远路遥的人,来了凌凤娇经营的客栈内来食宿。
也就在掌灯时分,客栈一层的厅堂内,却突然闯进来了两名不速之客。
看装扮,那进来的二人中,一人头戴了一顶破礼帽,上身穿着藏青色的大夹袄,下身穿着灯笼裤,脚上穿着粗布牛鼻子鞋。
只见该男人敞着怀,没穿内衣,露着满胸的胸毛。
只见该男人手拎着一把大匣子枪,看上去杀气腾腾的样子。
而尾随进来的另一个男人,却戴着一顶脏兮兮的鸭舌帽,身穿的其他衣物、鞋袜,跟那手拎着一把大匣子枪的男人相仿。不过,该男人却肩背着一杆长杆子大枪。
只见这两人大摇大摆着进得厅堂后,就顺势朝跟前的一张饭桌跟前前后狠力一站。
随后,就见其中那名手持大匣子枪的人高声招呼过来了店小二,然后,就盛气凌人道:“来盘驴肉!”
“驴肉?”店小二听了,就惊奇地满脸堆笑着解释道:“客官爷,真不好意思,咱店里没有驴肉,倒有狗肉。”。
“放屁!老子要的是驴肉,不是狗肉!”只见那提大匣子枪的人听后,就恼羞成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