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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蹈刃-第61章

小说: 蹈刃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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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说到二战时期的肉类罐头,其实美国功不可没——美国的霍梅尔跟斯帕姆两家罐头公司出产的罐头午餐肉,就曾成为二大战期间盟军作战的主要蛋白质来源。
然而,当时原上豹从那名小鬼子身上缴获的那一听牛肉罐头,实际并不是美国相关公司所生产。而是一听英国皇家军队伙食里不可或缺的那种大名鼎鼎的咸牛肉罐头。
却那一听咸牛肉罐头,就叫原上豹朝思暮想,追思良久。
所以,就当原上豹甩来腮帮子狼吞虎咽完那一听咸牛肉罐头之后,就开始馋瘾难抑,总心念着巴不得有朝一日再弄到一听同类能带来快感的咸牛肉罐头,满足食欲,大饱口福。
故而,由于原上豹当下事与愿违——并没再弄到牛肉罐头,就垂头丧气地冲刘二峰说道:“爷们儿,咱说实话吧,枪支弹药那玩意儿,我原上豹不稀罕啦!可我就是馋——就想弄一听上回儿吃过的牛肉罐头!”
原上豹说:“就因为我想再弄一听牛肉罐头,在得到一大队小鬼子得从那这一大片高粱地边儿路过时,就发誓得跟小鬼子干了,非干不可!”
原上豹说:“不过,此前,我也打听到那一大队小鬼子人不少,武器不赖歹。所以,怕干不过他们,我就特意去求了一个人,想叫他跟我一块儿干!”
“求人?谁?”
“国名党兵的一个连长,叫里谷。”
“里谷?”刘二峰睁大眼问。
“里谷。”
“里谷咋啦?”
“还能咋?人家说话挺油,不说干也不说不干,只推脱说还不是时候!”原上豹道:“里谷说,在没接到上头战令前,暂不能出兵!”
“哦。”刘二峰点头道:“那他也一定有不少难处吧?”
“谁知道唻!”原上豹说:“倒是可惜了他手里攥着的那些好家伙啦!”原上豹说:“里谷那小子手里的家伙可不赖歹!快枪手榴弹,啥都有!说是他用的都是老美的武器唻!”
此时,一块儿走着的王树军听了原上豹的话,也就想到了此前原上豹曾跟自己提到的那个里谷,才知道原上豹提到的里谷原来是国名党兵的一个连长。
“嗨嗨,人家里谷不干,我也只有带弟兄们单独跟小鬼子干啦!”原上豹说:“可说来说去,我原上豹手里人手少,家伙也不行啊!”
原上豹说:“这不,没干过小鬼子弄一听牛肉罐头解馋,还差点儿叫小鬼子把命要了!”
“小鬼子他娘的其实也挺厉害,真不大好对付!”原上豹说:“我看见小鬼子里那个头目,腿跑得比狗都快,追得我都喘不过气来!”
原上豹问刘二峰道:“爷们儿,你说说,那小子的腿脚咋还为啥那么利索唻?!”
这时,原上豹说的鬼子头目,却就是那个驯养过军犬的鬼子侦察兵出身的藤野制胜,那藤野制胜由于跟军犬打交道时间很长,腿脚的确非同寻常,灵巧得要命!
却目下原上豹在详知刘二峰率战斗小分队所执行的任务过后,就突然转移话题道:“我说爷们儿,你这次带人过来,要收拾山本屠,灭了胡大疤,我还真得跟你交实底——你得去找那里谷出来帮忙!”
原上豹说:“他不出来帮忙,你们成事儿可就难啦!你得去请他,无论如何都得去请他!”
原上豹说:“兴许爷们儿你面子大,能搬得动他!我不行,我原上豹没那个能耐,我原上豹不过是个土匪,我原上豹算个啥玩意儿啊?!”
听原上豹自暴自弃着这么一说,刘二峰就陷入沉思。然后,却信心十足道:“试试吧,听你这么一说,我倒还真想去试试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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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有枪声
更新时间2011…3…25 14:26:16  字数:3217

 “哈哈哈……弟兄们干,干,都给我干啊!”
只见原上豹喝得满脸红得像动物肝脏一样,大声说道:“干,弟兄们咱干,弟兄们咱今儿说啥都得喝个痛快,咱得喝个一醉方休才行、才是啊!”
原上豹这么高声吆喝着,手里却端着一个大大的黑瓷碗。碗底里有那高度的烧酒在逛荡、外溢,那洒落在地上的烧酒,蒸发着一股极其浓烈刺鼻的酒精味儿道。
一看四周无应答,原上豹就又眼球通红、醉态朦胧着,就冲周围的众匪大喝道:“弟兄们,今日,可是个大好的日子啊,可是答谢咱救命恩人的日子啊,你们各个有多大能耐就都给我使出来,都得把咱的救命恩人给陪熨帖啦咧!”
这时,原上豹满口的地方土话很浓,竟说舒服不说舒服了,说成了“熨帖”。
原上豹又拿土话道:“你们各个都得给我喝足喽,得给我把恩人们都给伺候恣咧哎!”
由于喝酒过量,加之着急,就见原上豹的舌头已经不听使唤,打弯儿都困难了。而且,说话也没有了逻辑,叫人听来絮絮叨叨,啰啰嗦嗦,颠三倒四。
于是,一看众土匪仍没回应他,原上豹就更急、更气了,那种出言不逊的本性开始暴露无遗起来。
就听原上豹突然拿地方土话冲众匪大骂道:“你们——你们这些婊子种、种啊!”酒一喝大,原上豹说话就开始不连贯了,磕巴得挺厉害。
原上豹又是破口大骂道:“你、你们的耳朵里都塞着驴、驴毛啦咋的啊?!”
当下,原上豹醉态百出的状态,看上去很恶狠、歹毒,只听原上豹嚷道:“你们——他娘的要、要是是爷们儿,就给老子喝,就都给老子往死里喝啊!”
原上豹说:“你们谁要是不给老子我喝,不给、给老子我往死里喝,那你们就、就、就都是他娘的王八羔子!你们就、就、啊——就都是、是大王八羔子!他娘的王、王八羔子!懂吗?王八羔子啊!”
说着,原上豹就大喷着满嘴的酒气,狂笑不止:“哈哈哈……”
原上豹一连串的骂话把众匪骂得眼神发愣、发直,各个怯怯地头足无措着,不知如何是好。
当下,在场的刘二峰看着原上豹醉态百出,言语粗鲁,虽是心里很不得劲儿,却也感到挺无奈——一时间真不知过去劝好还是任其恣肆下去更为妥帖。
刘二峰知道,像原上豹这种本就性格粗狂的醉酒之人,即使此时上前去阻拦、相劝,也无济于事了。因为,大凡粗狂的醉酒之人,多都满脑子里一根筋,是很难听得进别人劝说的。
其实,刘二峰也清楚,尽管原上豹眼下醉酒失态,但却原上豹一再恳求自己率战斗队小分队队员来他率匪盘踞的破砖窑来落脚、休整,也是好心——是处于对自己所率战斗小分队把他等土匪从鬼子手里救下后的一种盛情答谢。
不过,仅就当下推杯问盏着的气氛来看,似乎跟上次刘二峰带王大贵还有贞儿跟桂香去投奔八路军路上初到破砖窑时别无二致——
只见窑洞内四周的墙壁上,依然悬挂着多盏纸糊的灯笼,那些灯笼放着红中透黄的暗暗的光线。
而窑洞中央的空地上,却照样架起一口大铁锅,锅下的木柴还是“噼噼啪啪”烧得正旺。那锅内烧煮得热气腾腾的沸水里,依然漂浮着两只早已宰杀扒皮了的大山羊……
此时,整个窑洞内,都飘溢着一种蒸煮羊肉所发出的特有气息。如此气息,跟窑内的酒气、人声交混在一起,真就凸显出只有匪性十足的地方才独有的固有场景、气氛。
其实,到目下,刘二峰率领的战斗小分队队员,除刘二峰、王大贵还有那荷兰籍医生霍尔幔钦外,其余人也都带了不同程度的酒意。
而刘二峰等人所以喝酒少或没喝酒,是因为他们在酒桌之上,或打了一些埋伏,或推辞掉了一些劝酒。
也是由于喝酒少或压根就没喝酒,所以相比另外的战斗小分队队员,刘二峰等人就显得神志清醒了不少。
其实要论及喝酒,刘二峰酒量也不小。不过,就因为他自知目下身为战斗小分队的负责人,所以就强迫着自己必须得节酒,必须得始终保持冷静、清醒的头脑。
刘二峰深谙,在当下这兵荒马乱的境况之下,所有无法料及的意外随时都可能发生。若有不慎,极易耽误了整个战斗大局。
而王大贵喝酒少的原因,跟刘二峰却有区别。其一,是因王大贵本就不胜酒力,见了喝酒总是望而生畏。其二,就是王大贵在酒宴上耍了心眼儿,一见有土匪过来敬酒、劝酒,不是趁其不备提早抽身离开,就是谎称内急,说得去茅房里解手。
如此,王大贵的确躲酒躲得很成功。
另外就是,王大贵本对原上豹心存芥蒂,从内心里,王大贵就看不惯原上豹的土匪做派,故而就更没兴趣跟原上豹等人去拼酒。
于是,酒宴之上,王大贵就暗生嘀咕,心说:“原上豹啊,你就跟你那帮喽啰弟兄们玩命儿地喝吧!你们喝不死算侥幸。喝死了,那就只有算你们活该倒霉啦!”
而相比刘二峰跟王大贵喝酒少或不喝酒的原因,那荷兰籍的霍尔幔钦医生,酒宴之上滴酒没沾,却有着其得天独厚的“回避”条件。
原因很简单,就因为荷兰籍的霍尔幔钦本是医生,对酗酒给身体造成的危害一清二楚,所以他从不嗜酒,甚至是滴酒不沾。
更重要的,还是在当下原上豹盛请刘二峰等战斗小分队队员的这个酒宴上,霍尔幔钦医生身为外籍人这个先决条件,使不管性情何等粗糙的原上豹,也丧失了诸多向人家劝酒的威风。
所以,即使原上豹再具劝酒的本领,人家霍尔幔钦医生都有足够的优势可以得过且过,搪塞过去。
其实,原上豹也会因为清楚人家是外国人,就不便拉下脸来无所顾忌地往死里向人家劝酒。
然而,相比刘二峰、王大贵还有霍尔幔钦医生,那原外号黑泥鳅的王树军还有依尔卢维奇跟绮丽莎娃一对情侣以及马丁金,饮酒的境况和数量等,就大不相同了。
其实,这夜王树军喝酒不少。不过,由于他先天的身体优势,显得酒量超大。
况且,这夜王树军是来了自己昔日曾在此处做过二窑主的破砖窑里,就更具备了多喝酒的内、外在理由。
事实上,从原上豹到其他土匪,就都清楚王树军曾经的酒量。所以,王树军想不喝都难。他如果杀死不喝,别说原上豹饶不了他,就是昔日那帮很了解他的窑内弟兄,也会各个虎视眈眈,放不过他。
因此,刘二峰也考虑王树军特情,尽管自己没有放量喝,却特别准允王树军不要顾及,只要注意把握好度,可以尽情地放开量喝。
所以,当下论喝酒多少,其实王树军远超过了原上豹。
不过,虽然王树军喝酒多,却表现正常,不见醉态。看表情,王树军绝不像原上豹那样已经失去控制,醉酒失态。
以致,就在原上豹因大酒在平白无故地狂骂着众土匪时,刘二峰还特别给王树军递过去眼色,叫他立即把原上豹劝回独住的窑内小洞里睡觉。
王树军在理解刘二峰眼色后,就在其他土匪还在长时间发傻、打愣间,王树军就猛地展开双臂,过去就朝原上豹身上使劲儿一搂。
于是,原上豹就被王树军结结实实地搂在怀里动弹不得了。
随后,就听王树军说:“大窑主,你喝多啦,还是早点儿回去歇息吧!”
“歇息?那你、你是谁呀?”原上豹大睁着一双失神了的醉眼,懵懵怔怔地问道。
“我?我是王树军。啊,不,我是泥鳅,我是旧日的二窑主啊!”王树军反复解释说。
“黑泥鳅,二窑主?哦。二窑主,哈哈哈哈,二窑主!”看上去,原上豹已经醉酒醉得近乎成了白痴。说起话来,也像旧式耩地楼在播种粮食——听上去沥沥拉拉,缺乏干脆、力度。
却突然,原上豹竟仿佛一下子神智大清,猛说道:“不,不不不,你——你不是黑泥鳅,你不再是二窑主!你——你是八路军,你是八路军啦!”
原上豹此话,却又应验了那句老俗话——醉人不醉心。大酒后的原上豹,好像还保持了一份清醒。
王树军一看原上豹已经醉若烂泥,胡话连篇,知道再跟他说什么都是白费口舌了,于是,就干脆伸出宽大的肩膀却猛力一扛,“呼”就把原上豹给驮到肩上去了。
随后,王树军就冲窑内众土匪喊道:“弟兄们啊,二窑主眼下他是喝大了,咱大伙还是快护送大窑主回洞内睡觉去吧!”
说着说着,王树军就把原上豹驮在肩上,阔步朝着原上豹所住的那个小洞走开了。
此时,就见原上豹趴伏在王树军肩上,嘴角上垂涎着唾液跟酒水交混在一起的液体,拉着老长的液线,沿着下巴颏子上的圆圈胡子下淌着……
众匪见此情景,就“呼啦啦”簇拥着王树军而去。
“呯呯——啾啾……”煞那间,就听得破砖窑外,竟突然传过来莫名其妙又急促的枪响。
枪声传来,就使得本喝酒不少、且正肩驮着原上豹朝小洞走着的王树军,心里使劲儿一“咯噔”。
于是,情急中,王树军就像在撂一根装满粮食的大口袋一样,差点儿就把原上豹给撂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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