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恩仇录-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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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ll时许,炮营的一个连长孙厚文打来一道紧急电话,说他们连一个排的五辆卡车被军部的张副官开走,尔后在公路边的水沟内发现了驾车士兵和排长的尸体……张宏坤一听,不禁大吃一谅,居然有人冒他的名义胡作非为。他急忙下令查清楚这是一伙什么人。
挨到下午时分,炮营的电话来了,说这伙人有三十来人,都挑着行李,冒充他的人穿少将军服,这使他感到问题严重。显然日本特别部队已驾车从沙家店一带公路窜往西安方向去了。此时张宏坤猛然想起,叫詹湘龙立即向胡宗南禀报。
与此同时,张宏坤一道电话打到了重庆蒋介石的别墅。
张宏坤没有和蒋介石通上电话,接电话的是蒋介石的一个秘书。这头彩未能讨到,他感到心里闷闷不乐,便急急忙忙驾车返回西安。
吉普车沿着黄色的土路向西安古城飞奔,土路上卷起了一股股风尘。
张宏坤坐在车内,感到心里很不是滋味。去到詹湘龙师部,却传来有人冒充他驾走了炮营的五辆卡车,而到下午时分,弄清了系日本特别部队所为之后,向蒋介石打电话时,又未能和蒋介石通上话,看来今天出师不利。
太阳已抹去了最后一道余辉,土路上便呈现出一片茫茫的灰色。张宏坤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交叉着手臂抱在胸前,微闭着眼,他考虑得太多,打算养养神儿。
吉普车在土路上奔驰着。
夜幕降临了,星星点点的农舍有了一丝亮光。张宏坤已经入睡,仅汽车的马达永无休止地轰鸣。
驾车的是侍卫李永贵,他两眼注视着前方的公路,双手紧握方向盘。时速的指针已指到60,吉普车像一条奔腾的骏马在渭河平原的公路上狂奔。
当李永贵驾着车冲过一段笔直的公路之后,向左拐了一个弯,便驶上了去西安的公路。这儿距西安约二百五十华里。若照此速度行驶,估计到子夜时分能够赶到军部。
李永贵紧握方向盘,脚踩油门,加大马力向前。
公路上一团漆黑,雪亮的车灯光下,路旁的高大的白杨一晃而过。
突然,前方公路上出现了一团麻黑的影子,李永贵便减慢了速度。
车灯光下,公路边停着两辆卡车,卡车上坐着兵士,他们肩上都扛着枪。
吉普车减慢了速度,继续向前。公路上出现了两个军官,挥手拦车。
李永贵被迫将车停下。
两军官便急忙过来,闪身走到车门边。
“车上是什么人?”一提枪的军官操着重庆口音问。
“我们是军部的,你们无权过问。”李永贵借着车灯的光亮瞟了一眼把在他车门边的军官,便把头扭到一边,做着一副傲慢的神情说。
张宏坤见车戛然停下,睁开眼一看,此时一个军人模样的人已拉开了他的车门。
他估计是这一带的驻军在检查车辆。他显得很不耐烦,这检查车辆竟检查到他的车上,他是堂堂的军部副官!张宏坤不由得一阵火起,他厉声训斥道:
“干吗?我是军部的副官张宏坤!”
张宏坤以为,他亮出他胡宗南军部副官的牌子,就可以吓唬住这些拦车检查的兵士,继而马上给他敬礼,闪开道。
然而,他却估计错了。这那里是当地的驻军,而是货真价实的执行小蚕绝密计划的十四K基地的高级特别部队,是被蒋介石称为日本特务,而要他们全力围捕歼灭的一股神奇的武装!
这,张宏坤根本没有想到。
贾剥皮一听这坐在驾驶前排,戴宽边眼镜,穿军服的四十开外的军人是胡宗南军部的副官张宏坤,便凶狠地瞪着眼说:
“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我们是执行委座的特殊使命的,要用你的车,下来!”
张宏坤见这少校军官口气不小,论级别他是上校,而他却遭到他的下级军官的训斥,他的脸一红,便唰地一下掏出手枪,他不能容忍他的下级对他人格的侮辱。
就在张宏坤掏出手枪的瞬间,贾剥皮一把拽着他掏枪的手,铮亮的勃郎宁手枪被缴了戒,接着,这个堂堂的军部副官被拖下了车。
几乎就在同时,驾车的李永贵亦被抓下了车。
车后排的参谋见状,吓得脸色铁青,龟缩在车上。
三名特别部队便提着枪钻进了车内,
只听见车上“砰”地一声枪响,反抗的参谋毙了命,随即被拖下车来。
驾车的副官已被黑鹰卡死。
张副官脸色惨白,他哆嗦着身子被搜去了身上所有证件之后,被贾剥皮用无声手枪击毙在路旁。
战场打扫干净之后,雪狼从贾剥皮手上接过缴获的军部副官张宏坤的黑色公文包,向站在身边的朱仁堂说:
“朱将军,从西安过去是很困难的,只有绕道向西,穿过宝鸡之后,进入甘肃,尔后再到达秦岭山下。
朱仁堂不语,他仅点了点头。他似乎从进入陕西境内的路上,发现了什么。然而他却没有说出来。
四十八 奇策 奇兵 奇袭
四十八奇策奇兵奇袭裂缝
胡宗南6师师长白光南站在秦岭北侧的山坳上,目光巡视着这一片黛青色的山地。巍巍的秦岭敞开着胸怀,企图拥抱着偌大的渭河平原。这儿的东北是一片开阔地,北侧是峻岭,南侧是峭壁,一条驿道穿过这片开阔地后,蜒蜒而上,消失在西南的峰谷之间。这就是通往四川的一条唯一的栈道,这儿是蜀道的咽喉,古往今来兵家的必争之地。
白光南在一块大石上久久地站着,俯瞰着山下,感叹世间的一切神奇莫过于大自然。他自然不明白,这是地壳的板块结构的若干亿年的变化,才造就成这儿奇特的山形。
半山腰上,淡淡的云雾缭绕,太阳的光直泻下来,那巨大的坚硬的岩石由于层叠的山岩的遮掩,形成了光线明暗的强烈反差。苍劲的松柏在悬崖上挺立着,山鹰在山谷中盘旋,丛林中不时有鸟的啼叫和窜飞,此外这儿是亘古的沉寂,人的血肉之躯在这儿显得异常渺小和可怜。冷峻的山岩巍然屹立着,挡住了通往蜀中的去路。谁能奈何它!只有绕道攀上岩,尔后穿行在峡谷之间。
“师座,你看在这里布防如何?”陪同白光南登上这山崖察看地形的团长魏彪问。
“当然可以,在这儿布防,就是日本特别部队会飞,也飞不过去。这儿是进入四川的唯一通道,你可要在这儿动点心思。”
白光南看着山下的灰白的驿道说。
“我打算在这儿摆一个营的兵力。一个连队在驿道的山坳上阻击,那儿居高临下,只需一挺机枪,就截断了通路,想从那儿通过,是万万不可能的。另一个连队就在我们站着的地方,用火力控制住下面的驿道。再一个连队就在对面的山上的丛林中布阵。这样三面火力夹击,可完全控制住山下的驿道。团长魏彪说。
“这当然可以,不过,你应防止日本特务不从这山经过,而从其它地方迂回到山谷中的驿道上去。”白光南提醒着他。
“我是这样考虑的,这儿摆一个营,在北坡下,摆一个营,在南坡摆一个营,南北两端摆好阵势,在这儿设下埋伏,当日本特务进入这儿的埋伏圈时,南北两端的部队包围过来,日本特务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冲不出去。就在这儿,定会把他们歼灭,届时,只需师座在宝鸡等着我们向你报喜。”
团长魏彪说完,白光南哈哈哈地笑了起来,他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朝这儿的四周瞟了瞟,这儿的地形确实太好了,估计日本特别部队将会葬身在这儿。
“好吧,我们下山吧。”白光南把目光收回,打算离开。
两名警卫立即过来,把白光南和魏彪从大石上扶下来。
在七八名兵士的一前一后的簇拥下,白光南和魏彪下到了山脚,尔后由两乘滑杆抬着沿古驿道向团部走去。
中午时分,两乘滑杆在一队兵士的护卫下,一前一后地被抬进了一幢泥砖院内。这就是国民党陕西胡宗南6师3团的团口。
两乘滑杆刚抬进院内,一个大胡子副官急忙走上前来报告:“军部胡宗南已打来了两次电话,要师座和他通话。”
白光南心里很不高兴,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
“胡宗南那样大的官,看得起我白光南?军部没有人,什么电话要打到这里来?”
“师座,你先进屋歇息,我把军部的电话摇通了叫你。”团长魏彪说完,便扶着白光南进了一接待宾客的房间。
几名警卫进屋忙碌着。白光南被扶在一张太师椅上坐定之后,警卫便为他端来糖果,沏上茶。
白光南坐在椅子上,思忖道,胡宗南打了两次电话来找他,不过是关于歼灭日本特别部队之事。这有蒋委员长的亲自指挥,还用得着他来安排?他呷了一口茶,心中说道:“不要理他,待他把电话打来再说。”
过了一会儿,魏彪过来了。他进屋就对白光南说:“师座,电话通了。”
白光南只好随魏彪一道去电话室。
白光南抓起话筒放到耳边,他故意问:
“喂,你是谁呀?”
电话中胡宗南显得有些焦急,大声说:“我是胡宗南,今天打了两道电话找你,说你在三团,你是怎么搞的,电话竟找不到你,嗯?”
胡宗南在电话中把“嗯”字拖得很长,以显示他的威严,这使白光南心里非常反感。胡宗南算什么?我和他在蒋介石心目中比起来,蒋介石器重我得多。昨天晚上,我还接到了蒋介石亲自打来的电话!他一想到这儿,便抬高了嗓门说:
“报告军座,追剿日本特别部队是你下达的命令,我白光南岂敢违抗!昨天我去了二团部署防务,今天又专程赶到三团,此时刚下山。”
“白老弟,军部已经出了问题。昨天,在詹湘龙3师的防区,炮营的五辆卡车被劫走,今天军部张宏坤又失踪。昨天夜里蒋介石打来了电话,询问追捕日本特别部队的情况。看来在我的防区内,出现了日本特别部队,弄得我惶恐不安罗!”胡宗南在电话中有些哀叹。
“委座有何指示?”白光南一听说蒋介石向他打了电话,便想了解电话的内容,以掂量出他和胡宗南在蒋介石心目中的轻重,于是他问。
“仍然老生常谈,要我竭尽全力捕捉。我想蒋介石既然对日本特别部队如此之感兴趣,他有那么多嫡系部队,为什么不派来围剿,而要我胡宗南全军出动?见他妈的鬼!”
胡宗南对白光南是器重的,在粮饷的发放方面,每年每月,不管多少总还是给了点,而有的师一年到头,连一分钱的粮饷都没有得到。可尽管这样,白光南对胡宗南仍然存有戒心。虽然他归胡宗南的第6师,可他对胡宗南并不遵从,时常背着胡宗南发牢骚。这当然是胡宗南不可能知道的。
白光南一听胡宗南在电话中发着牢骚,便想挑起胡宗南和蒋介石之间的矛盾,说:
“军座,此事你何必认真呢。既然蒋介石不派他的嫡系部队围剿日本特务,你也不参与就是了。几个日本特务算什么?他要到西安来,就让他来吧,只要你的金库不被盗,不就得了。”
“白老弟,你不要把事情看得太简单!日本特务窜到我防区,横冲直闯,把我几万军队弄得精疲力竭,张副官已经失踪了,你知道吗?”胡宗南是要提醒白光南引起警觉。
“这怎么可能呢?张副官是个精明能干的人!”白光南以讥讽的口吻说。
“精明能干个屁!他不给我打招呼跑到铜川,至今没有回来。而詹湘龙说,他已于昨日下午返回军部。可至今没见着人,估计他已失踪了。”
白光南不语,他感到事态严重。军部的副官已经失踪了,难怪这抓日本特务引起了蒋委员长的高度重视。
“为了稳定局势,我今天向几个师的师长通了电话,也向你打个招呼。你要严加防范,尤其是要加强师团部的警卫,师团长不要轻易离开营区,如果再出现一两个师长失踪,军队就乱了……”
白光南接完胡宗南的电话,心里紧张起来。他回想起昨天晚上蒋介石向他打来的一道电话。
当时,他已经睡觉,案头的电话猛然响起,他以为是陈麻子又来电话说些无聊的事儿。便躺在床上不予理睬。五姨太见电话一个劲地响着,便下炕去接。仅穿一件红花睡衣的五姨太的手一拿起电话听筒,就听见听筒里传来一个重庆口音:“叫白光南接电话。”
五姨太把听筒拿在手上,娇滴滴地嚷道:“快点,接电话。”
“你问一问是哪儿打来的。”白光南侧过脸来问了一句之后,又把头侧向炕里。
“你是谁?”五姨太拿起听筒问。
“我是重庆国防部,蒋委员长要和白光南通话。”对方说。
“重庆的,是蒋委员长。”五姨太的语音刚落,白光南猛地从炕上翻身跃进,仅穿着裤衩就赤条条地跳下炕。这可是蒋委员长打来的电话,他接电话的语气和神态,都关系着他的仕途。
白光南光着身子从五姨太手中抓过话筒,他满脸堆笑,语气十分乖驯地问:“你是蒋委员长吗?我是白光南。”
对方的电话中传来一句:“委座,电话通了。”
显然,白光南这一句问得早了。
一会儿,电话里传来一个浓重的、嘶哑的声音:
“你是白光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