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恩仇录-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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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到响水滩有多远?”贾剥皮问。
“没有多远,顶多只三十里地。”
真糟糕!绕道三十里地,然后涉水。如果水深,或者是把转移的资料掉在河中咋办?
贾剥皮想了一会儿,觉得那儿不便,还是想办法乘三只皮 筏子过去。就凭这老头的几十年的经验,估计渡过河是没有什么问题。于是他改变了语气说:
“老头,过得去,还是过不去,就全靠你了。如果今天你不撑我们过去,你也只会死在这河边。”
“没有什么商量,我们必须渡河!”神父说。
看来遇上了这伙人,只得豁出命来了。老头想了一会儿说:“那好吧,我可是六十来岁的年纪了,既然你们不怕,我也没什么。不过,你们上皮筏之后,得配合。”
这老头似乎豁出命来了,他生气地爬上岸,从一个窝棚里抱出了七八只划皮筏子的桨,哗啦一声放在地上。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大声嚷道:
“长锁、根贵;把皮筏子推过来!”
光着脊梁的两个年轻的后生把皮筏推到岸边。
“上皮筏的人一人一支桨,大家要齐心协力。”老头说完,用皮绳连着皮筏,他要把三只皮筏拴在一起,以增加浮力,防止被浪冲翻。
“把马留在这儿,带东西上船!”贾剥皮向他的特别部队命令道。
七八名特别部队把马背上的东西搬上了皮筏,然后在老头的指点下依次坐好。
胡彪手中牵着一匹战马的缰绳,坐在皮筏的后边。
特别部队们手中的桨在老头的指挥下开始一齐划动,皮筏子离开了岸边,缓缓地向河中划去。
听见扑通扑通一阵响,贾剥皮向后一看,那十余匹马跳进水中跟着皮筏子游了过来。
原来,胡彪手中的那匹马是被打死的排长的战马,后面二十余匹马见领头的马已经下水,便也跟着跳进了黄河,在后面游着。
皮筏子划到河心时,便开始剧烈颤动,老头刚毅地指挥着,一会儿便慢慢地向右斜着,斜着……
在水中飘荡的皮筏,离对岸越来越近了……
四十三 小蚕急报 风声鹤呖
四十三小蚕急报风声鹤呖
奉雪狼之命,猩猩和三步倒在黄河东侧距岸边约十五华里的峡口小山坳稍事休息之后,沿婉蜒的黄色土路向黄河岸边走去。
他俩从绝密的小蚕计划实施以来,就一直担当“先遣”和“向导”,更为准确地说像是一具排雷扫描的探测器。
三步倒黝黑的脸上粘附着尘土,额头上沁倘着汗珠,眉毛已被汗水浸湿,眼眶内不时有苦涩的感觉。他轻快地迈动着那两条短腿,为了跟上猩猩,他近乎跳跃地行走。
从征战长白山白鹤岭以来,他几乎天天就这样走着,他作为十四K基地的一名神奇的编外特别队员,希望以他超人的毅力和过人的本事以及那奇特的矮小的身材和长相能在近代间谍史册上留下些什么。
他出生在崂山附近一间类似窝棚的农舍内。五岁时,父母见他身材奇特般地矮小,与另几名高大、健美的哥哥姐姐比起来,显得特别丑陋,鼻大、嘴厚、大脑袋、小身子、短腿杆,这令他的母亲时常伤心落泪。这个生命本不该来到人世,既然已来到了人世,就意味着他只能动物般地生存,而不能享有正常人的七情六欲,他前面的路是被人凌辱的白眼与讥讽、嘲笑……
他满五岁,仍然没有一丝儿变化,除牙齿开始换牙之外,就是腿杆长了些肌肉,身材一点没见长高。可他爬跳行走如常,天天一丝不挂地在屋中搬弄着板凳当马骑,见了母亲便张开厚实的嘴唇嘿嘿地笑着。他从不哭叫,就是他爸爸粗大的巴掌重重地落在他的屁股上,印出五根乌红的指印时,他只睁圆眼盯着发怒的父亲。
这个怪儿的命太薄了,他的母亲含着泪牵着他去了崂山。
在金碧辉煌的寺庙里,他的母亲带着他在观世音菩萨面前跪拜之后,尔后又牵着他走出殿堂,来到一尊石狮旁边。
“看,那狮子多好看啊,这是他的身子,那是他的牙齿。”母亲指着石狮对他说。
小三步倒似乎从未见过这张开大嘴、吐着长舌的石狮,感到有些害怕。可有母亲在身边,便大起胆子,用指头触摸了一下狮子的粗大的脚趾,见狮子并没有动弹一下,便拣起一块小石头朝狮子的头砸去。不偏不倚,小石头却飞进了狮子的口中。小三步倒怕狮子发怒,便后退几步,睁园眼睛看着狮子。狮子依然是那副神态,纹丝不动地坐在那儿。
小三步倒觉得庞然大物并不可怕,于是他想朝那石狮的头上爬去,要把手伸进狮子的嘴里摸一摸他的牙齿。小三步倒吃力地往石狮身上爬,经过几次努力,他的手终于摸到石狮的牙齿,便高兴地“嘿嘿嘿”笑了起来,他摇头晃脑,得意忘形地叫着他的妈妈。就在这时,他的腿一松,眼前一黑。跌在地上,“哇哇哇”地哭喊起来……然而他的母亲却含泪地离开了寺庙,下山走了。
小三步倒自然找不到回家的路……就这样,他被他的母亲遗弃给了寺庙。这是人生的不幸!然而,这却是他成为一名武林高手的契机。
崂山道长以慈悲为怀,收留了这个畸形的生命。小三步倒在暮鼓晨钟声中,沐浴着武林七彩流光、刀光剑影,使他进入了一个奇异的境地。
道长见小三步倒奇特的矮小,认为他要立足武林,必练就足下奇功。于是他从七岁起,就被强迫绕寺庙跑五圈,尔后又增至十圈、二十圈……他的腿杆肿了又红。红了又肿,到十五岁时,就可日行一百五十余里。这超强的训练,使小三步倒练就了脚下的超常的功夫,形成了他奇特的奔跑、跳跃步态……
十年后,他入选十四K基地,成为了国民党军统的一名高级特工。
三步倒这次未带绝密资料,仅肩挎着一只蓝色布袋,里面装着几块从偏关的一家店中买来的干牛肉,还有他最喜爱的崂山道士送给他的二只铜奔马。他不喜欢腰间别一支驳壳枪,认为那样反而碍事,不如他手上锋利的飞轮。当他和猩猩一前一后地沿土路刚翻上一座山垭时,他感触到这空气湿润了许多,显然已接近黄河岸了。
“猩猩,你脚下功夫如何?”三步倒走在猩猩的身后,看着他迈步时,小腿有些晃动,问道。
“我脚下的功夫是不及你,但可对付二十名武夫。”
“你老弟是否在偏关抖空了腿,二十几天未见女人就恨不得全吞了。”三步倒从他的步态分析,猩猩在那儿过了一个销魂之夜。
“小矮子,我对付女人有一套绝招,没有想到,那晚一摸进那妞的房间。就拴不住马了。”猩猩说。
“那妞是不是清水货?”三步倒问。
“他妈那鬼,那晚我连窜了三家,没有找到一个像样的娘们,心里痒了起来。当走到西边,飞身上墙,透过有光亮的墙壁,看见—个女人光着身子正同一个男子在屋中调情。推开门进去,—抬腿,那男的脑袋就破了。那娘们还未叫出声来,就被我按在地上……”猩猩说到这儿,便来了精神。
“那晚上,我没有闻到女人的味,钻了四个院子,见都是他妈的,刚走到街上,就听见了枪响。”
三步倒边走边说。
当他俩翻过这山垭时,便看见了黄河,那黄色的水流,连接着天际。
“这黄河好大啊!”三步倒把目光收回,朝山垭上看了看,见光秃秃的山兀立,似乎站在左侧的山顶上,可窥见这一带黄河的全貌。
“猩猩,到这山顶上去看看。” 三步倒说。
猩猩朝左侧望了望,要爬上那山顶得费不少气力。他说道:“算了,就在这儿。”
“你老兄,忘啦?这蒋委员长的绝密计划,就靠我俩在前边侦察,如果有所疏忽,那么,后边的行进队伍必然受挫。” 三步倒说。
猩猩警觉起来,他看了看周围的地形,见这儿下面是黄河,背后是山,如果发生意外,后果不堪想象。
“那好!”猩猩说完,就朝山顶上爬去。
猩猩、三步倒二人爬上山顶,果然见这儿是一个得天独厚的观测点,峡口那边的土路蜿蜒过来,黄河两岸一览无余。
黄河奔腾咆哮,东方的太阳斜射过来,江边略显平静地闪着粼粼波光。
偌大的黄河,渡口在哪儿?渡河的船又在哪儿?
猩猩站在山顶上,俯瞰着山下的黄河。当他的目光从山下沿弯弯曲曲的河岸向南延伸时,他发现,紧靠山岩的江边路上,有一支马队奔了过来。
“三步倒,你看!”猩猩用手指着山岩边那支隐约的人马。
三步倒手搭凉棚,沿猩猩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一队人马如波浪般地行进在高低不平的山岩边。这队人马的运动速度很快,近乎在坑洼不平的河边狂奔。
“这是一支骑兵!”三步倒说。
猩猩仔细地看着这支蠕动的人马,觉得奇怪,心中思索着,骑兵为什么出现在黄河岸边?他不得而知。从他们行进的速度判定,估计他们向前追击着什么。
“猩猩,那是哪儿的部队?”三步倒问。
“我看这是胡宗南的骑兵。”猩猩说。
“不是日本人吧?”三步倒问。
“不像。”猩猩答。
显然,这是一支国民党的部队,他俩认为,这对他们执行蒋介石亲自签发的小蚕绝密计划不会有什么危险,况这队骑兵已由南向北沿江边朝前奔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从峡口通往黄河边的土路上,出现了隐隐约约的三三两两的人影。
“他们来了!”猩猩高兴地说。
“这路上没有什么问题,何必那样慢腾腾地。”三步倒见转移着绝密资料的特别部队的行进速度缓慢,而且是长麻掉线地走着,他埋怨起来。
“你老弟不懂,这关系着党国的核心机密。岂能掉以轻心,万一遇上日本鬼子的飞机不就完了!”猩猩说。
这支三三两两的队伍,正是贾剥皮带领的转运绝密资料的特别部队。当他们转过一个山垭时,他们的身影被一馒头似的山遮挡住了。
就在这时,后面山垭下边过来一路骑兵,飞也似地朝山垭这边追来。
“猩猩,快看!”三步倒焦急地说。
猩猩定睛一看,这儿又出现了一股骑兵。
“这不像是日本人,用不着担心。”猩猩说。
三步倒紧张的心略为松弛了一下。一会儿,这支骑兵便又转过山垭,山挡住了他们的行踪。
突然,一阵激烈的枪声骤然响起,猩猩、三步倒即刻紧张起来。然而急促的枪声之后,却没有听见任何声响。
一会儿,一队人马从那馒头似的山遮挡着的土路上奔了过来。他们都穿着黄色的军装,马背上驮着黑乎乎的包裹。
“啊!原来是这样!”三步倒发现了,那骑在前边、穿着军服的是贾剥皮,身后的七八匹马上是胡彪、神父等特别队员,被转移的绝密资料就驮在马背上。
“猩猩,贾剥皮这一着高!”三步倒说。
“骑兵倒是给干掉了,往后走就有麻烦。”猩猩说。
“怕什么?我们是执行的小蚕绝密计划,只要不是日本人,就没有什么麻烦。”三步倒说。
猩猩不做声,他站在山上,望着峡口通往黄河的土路,等待雪狼带着大队人马顺利地从这条路上通过,渡过黄河。
三步倒见贾剥皮已劫获了一批马匹,带着七八名特别部队骑着马,缓慢地顺着山坡向黄河岸边走去,便对猩猩说:
“走,我们跟着贾剥皮一路渡河。”
“别急,雪狼他们还未过来。如果他们遇到不测,我们还可在这山上,居高临下地解决些问题。如果这一带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我俩就同雪狼一道渡过黄河。”猩猩说。
三步倒心想,这也是,何必性急呢。
于是,他坐在身边的一块大石上,警惕地看着下边的黄河岸。
贾剥皮已带人马走到岸边,同撑皮筏的人商量了好一阵后,带着特别部队上了皮筏。三只皮筏慢慢地向河中划去,二十多匹马便跟在皮筏的后边向河的对岸游去。
皮筏被黄河水流冲出好远,像三只黑点顺流飘出了近五华里之后,才慢慢地斜向对岸靠近。
一个时辰之后,贾剥皮便带着人牵着马爬上西岸的河滩,尔后便消失了。
可三只皮筏却未撑过来,三步倒有些着急。如果雪狼带人过来,又怎样渡河?于是他的目光便在黄河的东岸细细地搜寻着,希望能发现渡河的皮筏,或者船。然而黄河的东岸却没有任何船只,三步倒感到茫然。
冷冷的太阳当头照着,己到中午时分,峡口通往黄河岸的土路上仍然没有出现一个人影。莫非雪狼已带人改变了方向?
“猩猩,我估计雪狼已带人从另一条路赶到了黄河边,不然,怎么在这儿等了半天不见人过来。”
“我估计有这种可能。”猩猩说。
“走,我们渡过黄河再说。”
于是,二人摸索着从陡峭的羊肠小路下到黄河边。
猩猩在江边一窝棚内找来三条羊皮口袋,他从小在黄河边长大,自然知道黄河的水性。他用嘴把羊皮袋吹胀,尔后拴牢,连在一起,放入河中,二人便扑在羊皮口袋上向河的对岸游去……
夜幕笼罩下的黄河两岸,一片荒凉,河水无休止地咆哮,发出“哗哗哗”的声响,空气中夹带浓烈的泥土味,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