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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不是故事的故事-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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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者胃口大开,似乎十碗八碗也能吞下,真正吃上一碗,小肚皮就沉甸甸了。玄妙观的玩具摊头更是琳琅满目,笃信";阿弥陀佛";的寄娘总是给寄伲子买木鱼,念珠之类物件,亨元则坚持要木刀木枪。
经过一番软磨硬缠,寄娘最终总是掏了腰包。寄娘一生行孝积善,年轻时为医母病,效法二十四孝割股伺母,平时连对老鼠也不舍得杀生,可是在"文革"中却因不堪忍受凌辱,在龙生坟墓旁边的小浜里投河自尽。
转眼已至一九五四年的春夏之交。亨元面临初中毕业,学校发了一本介绍各中等专业学校的小册子,油墨未干,他翻来翻去仔细阅看,以至将这种特殊的气味深深地印在脑海里。
到底应该考哪个学校才能出风头?这是他考虑的首要问题。晚上,和围墙合被睡在一张棕绷陷下去的小床上,必须将前腹贴着这小子的屁股,围墙才感到惬意,否则,就嚷嚷着要"原什梗"(即照原来的方式睡觉!)
一天,天气十分闷热,他脑子里塞满了各种可以报考的学校,但志愿却只能填一个。多次的"原什梗"更使亨元烦恼不堪,故而半夜十二点还没有睡着。索性披衣起床,站在小天井发呆。
纳香人被大儿子的举动惊醒了,也起床陪他闲聊。据母亲的分析,最理想的是苏州医士学校:离家近,医生又很吃香。可惜亨元胆子很小,连打一个蚊子都不敢下手,岂能握手术刀。
另一个可以报考的是苏州建筑工程学校。哈哈的同学上一届毕业的刘珍就在那里。亨元却已有了自己的主意:
现在多数同学均报考南京电力学校,据说这个学校最难考,录取比例为十分之一,越是难考,说明这个学校越好,而且校址在南京,是大城市,从小世面见得很小的亨元,多么想到外头去闯闯呵。
结果,电力学校没有考上,倒考上了省内有名的苏高中。
第六回
    自恃名校俊生其实池中浮萍既属充数竽那堪课堂提问
阿判的大儿子在沾沾自喜之余,幻想着进了省中后如何像该校发来的录取通知和祝贺信中所说的那样:有机会选派为留苏预备生,若能到苏联去留学,则一生足矣。
 围墙看着长兄踌躇满志之态,颇为不满,坐在用两只长凳搁起来的门板上自编自演了一出评弹:"一江春水向东流,几家欢乐几家愁。
(此两句并非围墙创造,也不是这小子随手从唐诗中拈来,乃当时正在放映的一部电影的开首语)
手握弦子弹一曲,熏鱼耐听好勿要……走"。他一手佯握弦子一手佯弹曲调,双眼微闭,摇头晃脑。
在他的弹词中,以"不料他考取省中后"为排比句,刻意塑造了一个得中功名(考取省中)后对原配夫人(亨元幼稚班的同学董英)予以抛弃,另觅新欢的陈士美式的人物。享元听着听着,鼻孔冒了烟。
一九五四年金秋,阿判的大儿子带了行李铺盖前往苏州就学。开学尚早,暂住衙门场。这次在叔父、姑母家扎足了台型,大块头堂弟虽然也考取了高中,但他读的是市一中,毕竟比亨元低一个档次。
据堂弟解释,他报考第一志愿没有填省中,是怕考不取。言下之意,若我报了省中,肯定比你先录取。
大块头的不服气并没有抵销亨元的荣誉,特别是立立表哥的另眼相看,(他在省中对面的工专读书,并非凭真才实学进去,而是开了后门的)亨元想起两年前陪盆子来苏州考幼儿师范的情景……。
盆子因母亲生三弟一场重病而辍学,只读到初中一年级,且学业已荒废很久,要报考必须具备初中毕业资格的幼师如海中捞月。
此时,与她同龄的伟建虽然尚未参军,在省中读高二,但住宿在校;立立自恃这个大家庭里数他文化最高,热情为盆子进行考前辅导,无奈穷尽平凡之智力,盆子仍然一知半解,其结果是可以预料的。
好在她考不取幼师并不失学在家,早就靠当区长的姐夫林茹推荐在同里粮库谋得一职。
亨元陪盆子到苏州考学校也有自己的打算,想转学到当地任何一个中学去读书,他没有考虑到吃饭和住宿问题。把这个计划谈出来后,衙门场的人竭力反对,亨元得不到支持,只好作罢。
当时,阿德的同事英礼和他夫人还住在墙门间后面的厢房里,这对小夫妻之间不够融洽,据说英礼的丈人是江苏无锡一位名医,英礼以前跟他学过医术。
名医重才不重貌,看中了矮个子又戴一付金丝眼镜的英礼,根本就不同女儿商量,就把他招为东床快婿。结婚多年没有生育。
英礼工作勤奋,转业来苏州成了阿德的上级,还不时作为视察到同里邮局查账。而名医千金却不甘寂寞,凭着自己有三分姿色,最好天天有男人陪她逛马路、看电影。
衙门场有两位已经逐渐成年的小伙子:伟建和立立,伟建为人清高,与英夫人接触不多;立立受父亲的指示,努力博取名医千金的欢心,以便让她在枕头旁向英礼为两个阿舅美言几句,饭碗头保得牢些。
读初一的亨元陪盆子到苏州考幼师,闲暇无事,他的大姑妈向名医千金推荐这位男童,可以暂时陪她白相几天。亨元不知所以然地由姑妈陪到前厅来,娘姨正在给英夫人梳头。
名医千金看着镜子里的男童问娘姨:"这孩子长得怎么样?";油头粉面的娘姨对英夫人说:"长得是蛮好,就是黑了点。"
当日,名医千金就安排了和亨元的活动计划:吃过午饭后到大华电影院看影戏。英夫人牵着亨元的手走了约二十分钟到影院门口,买了两张票入座。电影即将开映,片名是:《白衣天使》,周璇主演。
突然,一位挂着省中校徽的青年坐到名医千金右首的位置上,英夫人勃然动怒:"奈格人纳亨什梗勿识相,我走到啥地方,奈跟到啥地方?"边说边拉着亨元的手在楼座上另找一个地方坐下,臊得那位中学生满脸通红。
在电影放映过程中,她向流动小贩买了两只茶叶蛋,给男童一个。亨元学着英夫人的样子,剥了蛋壳,细细品尝,若按平日,早已三下二除一把它吞下去了。
出得电影院,英夫人带着男童到对面百货公司逛了逛,碰到熟悉的女售货员,谈起周璇在<;白衣天使>;中的演技,售货员告诉她一个消息:金嗓子由于感情问题受到刺激精神失常了。名医千金听了惊叹不已。
晚上,英夫人与立立等人在前厅闲聊,她报告了金嗓子精神失常的消息。亨元扯开话题自作聪明地把大华电影院的一幕当作新闻告诉众位堂、表弟兄,却反而遭到立立的呵斥:"小孩子懂啥,不要乱扯!"
 两年后再与立立相处,感到彼此都是高中生,可以平起平坐的时候,可惜,局长千金已经跟随他的丈夫搬出去了。
过了农历七月三十,大块头陪堂兄到省中办理入学手续。座落在三元坊的江苏省苏州高级中学不愧为名牌学校,绵长的围墙,占据了一整条马路,直至与孔庙相接。
办公大楼雄踞正中,前方一颗大柏树欢迎四方学子。新盖起的两幢教学楼在办公楼的右侧;学生宿舍则要绕过办公楼左侧的食堂由一条西北方向的走道而入。
亨元被编在高一(2)班;并按班级安排宿舍。宿舍一律是矮平房,房内摆六只双人床。他被派在上铺,从来没有睡过双人床的亨元,怕从床上摔下来,用铺盖绳在床的两头绕了几圈。
同宿舍有宜兴人强忠、沙洲人松仁、无锡人祖玉等,刚进校门的时候,他看到学生会办的黑板报上登着强忠的一篇文章:指责有些同学不能节约用水,洗碗、洗筷把水龙头开得哗哗响,或者人走了龙头不关,至使"小小的碗池竟也掀起了波澜。"
在宿舍前面有一口水井,旁设汲水用的杠杆装置。必须用力扳动手柄,才能使唧口喷出水来,这是供学生们洗衣服用的。
使亨元感到不习惯的是大便不能象在家里那样关起房门,一个人悠闲自得地坐在马桶上排泄。集体厕所内一排马桶圈,许多人排排坐,你看我,我看你,对他来说是极其难堪的。
开头几天,尽量熬着不去大便,肚皮胀得难受,出入宿舍经过厨房,那阵阵刺激食欲的饭菜香味,闻来更觉难受。后来他想出个办法:夜深人静时去大便,那时集体厕所人烟稀少,利于排便情绪的培养。
高一(1)班和高一(2)班是这一届五百名新生中年龄最轻的两个班级,几乎集中了所有拔尖学生。教语文的是教研组组长云文,用苏州普通话,自我介绍是光福镇人,上课条理清楚,对学生要求严格。
俄文教师朝星,苏北人,杨州师专毕业生,与他人合译的苏联小说:《马的故事》陈列在办公楼二层的走廊墙壁上,使亨元对他增强了敬意。
地理教师是一位慈祥的中年人,一口宜兴土话,在教苏联地名时,把译音说得抑扬顿挫。如"马格尼托戈尔斯克",他要读成"马—格尼托—戈尔斯克"。
许多课程上课前老师都要抽查一、二个学生的复习情况,采用口试形式,并当场以五级分制评定成绩。每个学生都有一本记分册,无论课堂提问、小测验、考试成绩都一览无余。
班主任要求学生每星期拿回家给家长过目签字,亨元是寄宿生,按规定,班主任担负了督促、检查他们的责任。
入学一个月来,亨元给大家的印象是头发卷曲,鼻子高高,象个印度人,故取绰号为"小洋人"。小洋人在新的环境里学习和生活,很不适应,尤其是没有评上助学金,更使他有一种失落感。
家里经常闹收支不平,每月顶多只能挤出10元钱给他,缴了9元钱的伙食费仅1元钱作零用。尽管如此,挂着苏高中的校徽,亨元仍旧感到很光彩。
他渐渐感到目力不济,碰到阴雨天。黑板上的数目字看不清,数理化成绩本来就跟不上其他小秀才们,现在更是一落千丈。
班主任是山东人,在周末特意找亨元谈话:"你怎么啦?一星期儿开了三只红灯儿?"礼拜天到衙门场打牙祭,亨元露出一付愁眉不展的样子。
咸菜好婆毕竟还是很关心这位长房长孙的,追问之下,他哇地一声哭了,原来眼睛近视,看不清黑板上的字,引起学习成绩下降。直性子的二姑妈笑着说;
"不就是配一付眼镜吗,这孩子为什么不早讲,你没有钱,我们可以支援嘛。"小洋人佯装不太情愿配眼镜,说:
"戴了眼镜,面孔难看死了。"其实,班级里很多同学戴眼镜,他并不认为难看而很羡慕。下午,由二姑妈带着,到观前街明光眼镜商店,配了一付250度的赛珞璐近视眼镜,内侄破涕为笑。
但是,学习成绩并不因为戴了付眼镜而有所提高,尤为糟糕的是到高一下半学期,两门功课使他头痛非凡。一门是立体几何,其中的三角函数公式全凭抽象记忆能力。
亨元头脑扁平,从小就缺乏记性,因而当老师课堂提问点到思想在开小差的这个后进学生时,他乱说一通,出尽洋相,老师当堂给他打了一分,创造了全班最低分数记录。
另一门是机械制图课,鸭嘴笔里灌着的那一口黑墨水,一不小心就滴在图纸上,弄得一塌糊涂。
看看别的同学有条不紊地依靠园规、三角板、量角器、丁字尺等仪器画出充满美感的各种几何图形,真是佩服。而自己化了九牛二虎之力画出的图纸,许多地方被橡皮擦得已快洞穿,而且东一块西一块沾上了墨汁。 高中一的下学期,真是个倒霉的学期,暑假也过得很不开心。在粮库工作的盆子有一张镇工会图书馆借书卡,平常总是她借了小说拿回家给大家分享。
有一天,盆子要上夜班,没时间到设在任家花园的镇工会去借书。大兄弟自告奋勇与停学在家的三姐一起去任家花园借书,不料工作人员认人不认证,硬是不让姐弟俩进图书馆。
小洋人据理力争了几句,就被扣上了无理取闹的帽子,甚至要用绳子将他捆绑起来,事情闹得很大,二姐也从开会的地方赶来了。经过她的说明,才给亨元和哈哈解了围。
回到家里,小洋人气得发了一场寒热。病中,一个问题总是盘旋在脑际,折磨着他:为什么堂堂的省高中学生会辩论不过店员出身的小干部?
暑假后不久,根据阿判的要求,上级把他调离同里去五十公里之外的震泽镇工作,全家也从同里谢家桥堍下的崇本堂搬迁到震泽藕河街的观莲小筑居住。
高中二上半学期,亨元极为思念身体衰弱而又经常受精神刺激的纳香人、升入初中正在学拉胡琴的围墙、已经进幼儿园读书而改回男装的陈三。
学生宿舍的床铺作了调整,小洋人从上铺搬到了下铺,他的正上方和左、右上方被祖玉等三位公子哥儿包围。
夜自修回来,三公子在上头嘁嘁促促说笑话,吃零食,听矿石收音机,闹个不停,影响了小洋人的睡眠。虽屡提抗议,无济于事。他想如果自己也有个矿石收音机,不仅可排除干扰,听听确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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