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生化危机同人小说-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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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凯特尔上校跑了过来，同时过来的还有一个沃尔夫想去见的人，可是为什么会出现在在这儿，而且穿着和他一样的迷彩作战服，又一阵刀剜般的疼痛象电流一样涌上头顶，沃尔夫眼前慢慢的黑了下来，这一次他真的要睡过去了……
1998年10月1日，0点35分。
两架“海鹰”救援直升机载着救援的陆战队队员和重伤的FORCERECON队员沃尔夫、里德，阵亡队员科奇的尸体，缓缓地离开了莱肯市货运港口的地面，朝沉沉夜空飞去。
身后，一片烈焰升腾，浓烟与烈火把这个罪恶的地方团团笼罩。
凯特尔坐在机舱里，静静的注视着两名昏迷的FORCERECON队员，医护人员正在忙着对他们的进行抢救，在另一边，查纳·；安博士，象任何一个父亲一样，心急如焚的看着自己苦战余生的儿子被人团团簇拥。
凯特尔转过了头，最后看一眼翼下的莱肯城，最后看一眼士兵们为之流血牺牲的城市。沉沉的夜色中，城市零落的灯火在发着幽幽亮光，显示着这儿曾经有一群生命鲜活过，但现在，这灯火已经不再代表任何的生命与希望了。
远方的机场上，B…1轰炸机的飞行员已经进入驾驶舱，地勤人员正在清空跑道，B…1轰炸机，缓缓地滑向起飞跑道，它的目标，美国西部俄勒岗州莱肯市。
第十三章　永不结束
　　　　“我们不得不发布这一则沉痛的消息，由于致命病毒的感染，大多数俄勒岗州莱肯市市民的生存受到巨大威胁，为了平息这一场危机，总统和联邦议会决定投入军队进行作战，此次作战将会把莱肯市从地面上抹去，预计死亡人数达十万人……”
所有对莱肯市的作战与伤亡都被浓缩成了这短短几句话，士兵们的牺牲变成了政客嘴里轻浮飞溅的唾沫星子。
沃尔夫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电视里播出的这则消息，他不知道自己和队友们做的是对还是错的，他们抢回了T病毒和G病毒，就象把恶魔之卵带到了人间，政府会拿这个东西来做什么，父亲和弗兰克会拿这个来做什么，他一无所知，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至少他们可以得到有效的疫苗，但莱肯的悲剧，谁能够保证不再发生吗？
尼尔，不，应该是杰里·；塞伯，在沃尔夫的报告下成了叛徒，不过他本来就是无耻的叛徒，人们从来都极其痛恨没有信仰意志不坚出卖一切的叛徒，沃尔夫对此也不例外。他没有告诉特别委员会关于FORCE　RECON与雇佣兵们之间发生过的事，他很清楚如果给特别委员会知道FORCE　RECON和雇佣兵之间的事情，那么FORCE　RECON所付出的牺牲就会白白浪费，而那些自以为是的官僚们会为此否定他们在这场危机中所做的一切，他们不会得到荣誉，并且不被军方承认，甚至有可能被军事法庭追究，罪名就是对上级隐瞒。于是沃尔夫撒了个谎，但他是为了自己的队友，政客们可以毫不顾忌的编造理由让他们去牺牲，他也可以用谎言来保证自己的队友获得荣誉，因为那是以生命换来的，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剥夺，沃尔夫要保证他们能得到军队的葬礼，覆盖着国旗的葬礼，尽管这对死去的人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但是至少是对他们的牺牲作一个肯定，因为沃尔夫还活着，他无法容忍那些让他们出征的人忽视或者亵渎FORCE　RECON队员们的牺牲，所以，这种无意义的形式对他，对死去的士兵们，都是如同生命般重要。
绵绵的秋雨，和着萧瑟的冷风，洒过大地的每一个角落。
绿色的草地，白色的墓碑，肃立的士兵。
FORCE　RECON阵亡官兵的葬礼在绵绵秋雨中如期举行。
七具覆盖着星条旗的棺木整齐的列在那儿，里面有六具是空的。
“砰！”
礼兵手中的枪响起一阵震耳悲扬的枪声。
沃尔夫穿着笔挺的陆战队礼服站在那儿，白色军帽下是他炯炯有神的眼睛，左胸口，厚厚的一排勋章代表着他的荣誉，一枚紫心勋章和一枚银星勋章刚刚挂上，这是对他在这场与丧尸怪物战争中英勇作战的肯定。
“士兵一生只会站在三个地方，军营，战场，墓地。今天我与你们一样怀着巨大的悲痛站在这儿，站在这儿致一段人生最痛苦的词，只因为我和躺在这七具棺木里的士兵有一个约定，无论谁活着，无论他是什么信仰，无论他来自何方，都将站在这儿，为生死与共的兄弟诵读这最后的悼词，令他们的灵魂能得到安息。对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来说，这绿草与墓碑是他们的家，所有的一切都不能抚平我们的哀痛，因为再没有亲人开心的笑容让我们目睹，再没有兄弟爽朗的笑声让我们聆听，再没有孩子温暖的脸庞让我们抚摸，我们唯一能与他们相见的，只有是在心中，或者是在梦里。有人说过，士兵是没有梦想的，但这正是我们勇气的源泉，因为我们承受着人们无法体会到的最凄厉的痛苦，能承受这痛苦的人必定不是弱者。我们会在心中永远记着对方，布鲁斯，福特，丹尼，安德鲁，乔，科奇，乔纳森，在和风与细雨中安眠吧！”
……
午后的斜阳中，还是在那个街心公园。
沃尔夫静静的坐在对面，对面，父亲象十一年前一样坐在那儿，所不同的是，他穿的是准将军衔的军服。
斜阳，绿草，石椅，公园还是十一年前的公园，而人似乎已经不再是十一年前的人了。
“孩子，对不起。”
熟悉的汉语传入耳朵，一种久违的感觉升起在沃尔夫的心中，但那只是一瞬间就消逝了。
“对不起，瞒了你这么久，瞒了你母亲和妹妹这么久。”
查纳·；安准将，不，此时他是安中国，毫不掩盖的坦露出脸上愧疚的神色。
“不要提起她们。”
沃尔夫也以纯正的汉语说道，难以置信，十一年了，他仍然说得这么的流利。
“我本来想在那事情结束之后来看您，但是没想到您倒是先来看我了，爸爸。”
沃尔夫仍然感到说出“爸爸”这个词时的心中的那股生涩，在最初，他无法相信父亲居然是从事病毒研究的高级研究员，他一直以为父亲是个医生，是个非常忙碌的医生，但他没想到父亲是研究病毒的生化专家，并且还早于他加入了军队，官至准将。假如在十一年前遇到这样的情形，他是不会与父亲再次对话的，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被人欺骗，尤其是来自最亲近的人的欺骗。但是现在过去了十一年，他也老了十一岁，他不想再与父亲争吵，哪怕是为了这件事。
“我本打算在事情结束之后，回家，并且和您解开这心中郁积的结，但我从来没想到您在从事这样的工作，您不是医生，根本不是。您从事杀人的工作，我也一样，我用子弹杀人，您用病毒杀人，但是我仍然感到无法置信的震惊和极度的恶心，您欺骗了我们二十多年，就是为了制造这些东西，十数万人死在和您一样的人手里，对此，你们称之为‘科学’。”
沃尔夫仍然是那么平静的说着，但是父亲安中国已经能从他平静的语气里感觉到他深深的愤怒，这是他的儿子，尽管父亲看到他的次数还没有比实验室里的试管一半多，因为这是他的儿子，他能感觉到沃尔夫潜藏的一部分自己的影子。
“孩子，这……这只是一份工作而已。”
安中国无奈的摇了摇头。
“是的，您说的一点没错，只是一份工作，但是您热爱它，这就不同了！”
沃尔夫的声音高了几分，但没有发火，现在的他已经不会再象十一年前那么的冲动和无法自我控制。
“孩子，这不是我的错，即使没有我，别人也会去做！”
安中国显然对儿子接近于审判的话语感到不满，这世上不是他一个人研究病毒，也不是他一个人研究生化武器。
“就象安布雷拉做的一样？”
沃尔夫冷冷的反问道。
“我们和他们不一样！”
安中国的声音也高了起来，他对儿子将他所做的事与安布雷拉对比感到恼火。
“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同，难道就因为他们是私人出资而你们是政府支持吗？爸爸，您所说的不一样只不过是在你们手下还没有杀死十万人罢了，但你们将来会那么做！我说的不对吗？”
沃尔夫毫不留情的点出了实质，他说的没有错，不管在谁手里，生化兵器永远都是恶魔。
“既然你那么的憎恨它们，你为何还要将它们带回来？”
现在到安中国反问自己的儿子了。
沃尔夫听到这话的时候抬起了头，他定定的注视着父亲的双眸，眉毛紧紧的皱了起来，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绝对不是为了你们的研究而带回来的，因为我知道这东西也是能救人的。”
“你能认识到这一点就好！孩子。”
安中国似乎感觉到自己在这场辩论中占上风了。
“不，但你们不是拿来救人的，你们所做的一切我都清楚，这个东西绝对绝对不是为了救人而制造出来的，它的首要目的就是为了杀人！”
沃尔夫并没有让他的父亲占到上风。
“这种挖肉补疮的做法根本不是解决的办法，它们完全不应该被制造出来，就象人类发明了核武器，转过头却要去研究弹道导弹防御系统一样！”
争论在沃尔夫的这一番话之后戛然而止，父子俩又一次静静的坐在斜阳下，如同一组雕塑。
“爸爸，您就不能不再干了吗？”
在这句话说出的一瞬间，沃尔夫感到情形和十一年前是惊人的相似，只不过，这回发问的是沃尔夫，回答问题的是父亲安中国。
时间在静静的等待中一分一秒的过去，沃尔夫仍然在等待父亲的回答，他的职业使他有非常富余的耐心等下去。
安中国紧紧的攥着拳头，又缓缓的松开，一次又一次的重复这个单调的动作，脸上的肌肉轻轻的抽动着，眼镜后面苍老的双眼也在急速的转动，那里面传递出的是剧烈思考的神色。
“……孩子，你知道，即使这样，有人还是会接替我的工作，我……”
安中国心底对这份工作也是不舍放弃的，但是他知道儿子对他的这个要求中有什么样的深刻含意，如果不想再次失去儿子，那么他就得做出儿子想要的决定。
“我知道，但这至少是个开始！”
沃尔夫紧紧的追问着父亲，对他来说，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父亲还是没有回答他，在热爱的工作与仅存的亲人中进行选择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情。
沃尔夫轻轻地站了起来，整了整自己的军服，戴上了帽子，黄昏的阳光投射在他的身上，给他染上了一层冷冷的金色。
“爸爸，我不会逼你做决定，有些事情不是你我可以左右的，但我们应该尝试着去阻止，不要让人性的良知在麻木中流走，这世上有很多的不幸，大都是由于善良的人没有有所作为而造成的。”
身后，残阳如血，沃尔夫长长的影子铺在宽阔的大路上，他一个人静静的走着，前方的路途是那么的遥远，仿佛永远没有尽头，未来谁也不知道会怎样，至少沃尔夫觉得自己想不出来，但是未来的确是在自己的脚下，是绝望还是希望，那就是取决于迈出步伐的人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