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与地狱-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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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吉也看见了巴顿。不过她在跟他的目光接触后迅速别转了脸，像没有看见他似的。
巴顿用鼻子“哼”了一声，继续往主席台中间望过去，他看见了特种部队南部总指挥斯隆。巴顿的嘴角立即浮起了一丝嘲笑，就是这个斯隆，在夏威夷举办的、美国防部组织的、全球高级军官培训班的第一次见面会上，他正在向全班同学介绍自己的军旅生涯，他说自己曾经驻扎在苏瑞海北部的巴拉湾岛，形容那是个天堂般的地方，就在他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巴拉湾岛的风景是多么美，民风是多么醇厚的时候，教室里的液晶显示屏滚动出一条实时新闻：巴拉湾岛附近的帕斯·；帕玛斯度假村发生了一起绑架案，正听着斯隆吹嘘的全班同学忍不住笑出声来，尴尬的斯隆走到液晶新闻显示屏前，当那条新闻重新滚动着跳进斯隆眼睛的时候，他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当他看见有20个度假的游客被绑架，其中有是3个美国人时，斯隆愤怒了，他的国字脸上的肌肉都僵硬了，然后令全体同学意想不到地一拳击打在钢化玻璃讲台上，几乎将现场每个坐着的人都吓得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斯隆也看见了巴顿。那个因为帕斯·；帕玛斯度假村绑架事件，跟自己一起从美国防部学习班提前结业的、常年驻扎太平洋海域的美海豹突击队队长。他甚至看见了他嘴角的嘲笑，巴顿的表情令他恼羞成怒，心里头的火“呼”地燃了起来窜出了喉咙，不过也只有一刹那的功夫，他咬住嘴巴强压下怒火，友好地跟巴顿点了点头。
巴顿的心情立即好了起来，他继续往斯隆的左手边看去，他的好心情一刹那就凝固了，他看见了曾经跟自己打过几次交道的、ａ国地方武装部队总指挥埃诺。巴顿感觉到埃诺正用他那双放射着寒光的眼睛扫过自己的脸，他浑身不自在地打了个冷战，“这个阴毒的家伙！”巴顿在心里暗暗地骂了一句。
埃诺正在观察斯隆，不料却被巴顿的目光捕捉上了，他立即让自己的目光变得空洞无物，以掩饰自己刚才观察斯隆的表情。可惜巴顿却不给他心理上的安慰，早就像躲瘟疫般躲开了他的目光。
这时琼斯已经对站在门口的凯莉做了个邀请的姿势，“凯莉小姐您好！麻烦您坐在第一排！”
凯莉看了看观众席第一排空无一人，说了声“谢谢！”往观众席走去。
琼斯这才微微弯着腰引着巴顿往主席台走。
巴顿上到主席台，琼斯伸手指着第一排请他就坐，“巴顿先生，请！”
巴顿看着琼斯的手指想：如果自己走进去，就一定要跟埃诺挨着坐了。巴顿这时近距离看着埃诺那一张刀削般的腊黄脸，那双似笑非笑的深陷的眼睛、和醒目地安放脸上的那个傲慢的鹰钩鼻子，他的腿就挪不动了，一屁股重重地坐在靠过道的第一个座位上。
琼斯再一次伸手指着里面说，“请！”
但是巴顿一动不动，他冲着琼斯眨了一下眼睛。
琼斯想到等会儿还有佳宾入席，巴顿这样堵着入口极不礼貌，因此心烦意乱，但又不能对他再说什么，只能怏怏地往回重新走向会议室门口。
凯莉往观众席走去。她看着孤零零的观众席第一排，又望望坐了很多士兵的观众席后排，恼羞成怒地想，自己真幼稚！居然对巴顿说艾伦进不了会场！现在那些特种兵都进来了，而且跟自己的待遇也差不多！难怪她说那句话时巴顿理都没理她！“唉！”她重重地叹息一声，走到第一排正中间的位置，因为弯腰往下坐时回望了一下会议室门口，一眼就看见艾伦正在门口站着。
艾伦与贝尔特站在门口好一会儿了。因为琼斯不在，所以他们俩没有冒然走进会议室，他一直注视着主席台，看见了主席台上所有人不同的表情，眼光转主席台下扫过的时候正好碰上凯莉的目光。
艾伦的目光一闪而过，他可不想沾一丝凯莉的目光碰过的空气。
琼斯从主席台上走到了艾伦身边，他指着第一排对艾伦说，“你来了艾伦！快坐在这儿！”
艾伦没动，他看着贝尔特。
琼斯立即对贝尔特说，“你坐到后排去吧。”
艾伦跟贝尔特挥挥手，朝第一排走去。
凯莉高兴得不得了，她做出一副刚看见他的表情，从座位上欠身朝他招着手。
艾伦假装没看见，他就在靠门口的第一个座位上坐下了。
凯莉的手僵在半空，不过她很快就假装自己只是在整理相机，掩饰了尴尬。
贝尔特往后排走去，他看见自己的队员与穿地方武装部队制服的士兵并排坐着。愤愤不平地想：为什么地方武装部队的人也来了？难道还有一个特别行动队吗？
第七章　联席会议（二）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节奏感极强的、一下下坚定地敲击着木地板的高跟鞋清脆的声音，会议室里立即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门口，紧接着，萨默高大威武的身体填满了大半个门口，他走进会议室，跨前两步，立正，然后转身、侧身，站在门口，伸出右手做出请的姿势，接着，一个矮小、挽着高高发鬏、穿着一套黑色西裙的50多岁的女人在前，一个穿着黑西装、白衬衣，系着红领带的中年高个西方男人在后，走进了会议室，琼斯一路退着在前领着他们往主席台上走，萨默跟在后面，经过观众席第一排座位时，萨默一眼就看见了艾伦，萨默指着艾伦问道，“你怎么坐在这里？跟我上主席台来！”
艾伦在一瞬间就认出了阿尔玛，认出了自己在帕斯·；帕玛斯度假村受伤，住进尼加医院时见到的那个被萨默介绍在安全部工作的女人。她那张严肃得近乎冷酷的脸，看起来就像一成不变的一幅画。他沉浸在对阿尔玛的揣想中，听见萨默叫他，立即站了起来，可他的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脖子根，使劲对萨默摆着双手。
萨默站着说，“走啊！还楞着干什么？”
艾伦迈步远远地跟在萨默的后面，他听见了身后凯莉发出的嘘声，又看见主席台上的人已经全体起立，大家肃然迎候着阿尔玛与那个男人。
最可怜的是巴顿，他早就站起来退到了第二排，他心里十分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无论埃诺多么讨厌，都比自己现在不得不给阿尔玛让位尴尬！
不过，更让巴顿气愤的是，琼斯不客气地从自己面前走过，向第二排座位的中间跑过去，伸手拉开放在第一排正中的座椅，（作者：大地上的砂子）做出恭请的姿势。巴顿在心里愤愤地骂着琼斯：“不就是一个安全部长与一个美国大使吗？用得着这样大阵仗地摆谱吗？”
可看都没看巴顿一眼。他一直招呼着萨默也坐下了，才又从巴顿面前退出来。
一直盯着琼斯的巴顿，不由得想起这一天来，从在餐厅被玛吉抢白开始，到刚才琼斯对自己的不敬，都因艾伦而起！他心里不由得迁怒起艾伦来，也不管艾伦就坐在自己身后，用袖子狠狠地拂了拂座位，看见艾伦往后仰靠着座椅躲避着自己飞舞的衣袖，才解了一口气，重新坐了下去，他宽大的上半身正好将坐在他后面的艾伦挡了个严严实实。
艾伦坐在最后面，希望所有的人都忘记他。虽然巴顿挡住了他，可他还是隐隐约约地感到不安。幸好，会议开始了。艾伦看见萨默站了起来。
萨默手上拿着的麦克风“嗡嗡”地响着，他站着扫视了一遍台上台下，然后看着阿尔玛。见阿尔玛点头。他对着话筒说：“各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你们好！我们今天在这里开一个我国安全部、特种部队、地方武装部队与美国大使馆、美国特种部队、美国中央情报局多方代表组成的联席会议，商讨如何拯救5月27日在我国苏瑞海的帕斯·；帕玛斯度假村被绑架的20名人质，包括其中3名美国公民，当然，现在据不准确的消息，人质数已经上升到29名。绑匪是一伙苏瑞海南部巴巴拉岛土生土长的海盗、臭名昭著的阿巴沙巴集团分子，他们想以手中的美国人质要挟我国政府与美国政府，索要巨额赎金，我们今天开这个会，就是讨论如何协同作战，救出人质，歼灭绑匪。现在我先为大家介绍一下……”说到这儿萨默停了下来，他伸出右手指着阿尔玛说，“这位是国家安全部部长阿尔玛。”
阿尔玛站了起来，台上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阿尔玛微微弯腰表示感谢，然后坐了下去。
萨默指着紧挨阿尔玛坐着的那位西方中年男子，“这位是美国大使罗杰斯先生。”
罗杰斯站起来鞠躬表示感谢，台上台下又报以热烈的掌声。
接着萨默介绍了特种部队南部总指挥斯隆、地方武装部队总指挥埃诺、美海豹突击队队长巴顿、美中央情报局特工玛吉，他们一个个在萨默介绍到自己时都站了起来，向观众亮相，观众们每次都报以热烈的掌声。当萨默转着头到处寻找艾伦的时候，艾伦正藏在巴顿背后，萨默倾斜着上半身终于看见了艾伦，他高兴地笑了。
萨默站起来用手指着后排大声说：“我最后给大家介绍的是我们特别行动队的队长，也是这次行动最主要的直接责任人，年轻的特种兵艾伦。”
艾伦站了起来，他深深地弯下腰向大家鞠躬致谢，台上台下一片寂静，艾伦心慌意乱地抬起头来，他不敢坐下，仍然挺直腰杆立正站着。他看见玛吉、埃诺、巴顿等人都转过身来望着自己，他甚至以为自己看见了远处观众席上，贝尔特以及所有队员怀疑的目光，他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躲起来。
会议室越来越静，仿佛每个人为了倾听艾伦紧张不安的心跳，而屏住了自己的呼吸。
艾伦感觉到自己的衣服都湿透了，贴在背上。他攥紧了拳头。
阿尔玛站了起来，“啪、啪、啪……”她带头拍起了手掌，在寂静的会议室里，她单调的掌声十分清脆悦耳。
在艾伦听来，这清脆的掌声不亚于枪炮声，阿尔玛部长这是逼着自己冲锋陷阵哪！他更加不安地低下了头，用脚趾头紧紧抠着鞋底下的木地板。
罗杰斯跟着站起来鼓掌。
掌声渐渐地热烈起来。
艾伦再次弯腰表示感谢。
就在艾伦抬起头来的时候，他听见贝尔特大声喊道，“弟兄们，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艾伦当我们的队长，好吗？”
贝尔特的话音刚落，只听见一片椅子的哗拉声，（作者：大地上的砂子）30名特种兵全体起立，高喊着，“好！好！太好了！”一时间掌声雷动，接着，坐在观众席最里面的地方武装部队士兵也全体起立鼓掌，欢呼声与掌声几乎将会场周围的窗帘布都掀动了。
艾伦望着台下黑压压站着的士兵们，忍不住热泪盈眶，再次鞠躬表示感谢。
凯莉不失时机地抓着照相机连拍着这一幕。闪光灯在台上台下“咔嚓咔嚓”地响着，混合在欢呼声与掌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