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权论-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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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外部。在后一种情况下,外来推动的源泉和特点以及所导致的变化,显然对世界有
着重要意义。斯拉夫式的、条顿式的或亚洲式的推动力所产生的结果是不同的。另外,
同样十分重要的是,本质上并无不同的一个种族的成员现在是生活在一个国家之内,还
是由于暂时的差异,分为了几个独立的国家乃至敌对的集团。由于答案远在我们的视野
之外,很难平静地想象中国的四亿居民能被收纳在一个有效的现代政治体制之内,并共
同生活于一块并不宽敞的国土之上。来自四面八方的对中国的影响将改变中华文明的特
性,而这又将对世界的未来产生深远影响。总之,外来影响对一个国家的作用不是最终
体现在物质发展上,而是在个人性格的变化以及由此而来的国民性格的变化上。
所以,未来发展方向对于亚洲国家至关重要。从此出发,外来竞争者的特性与相对
能力颇令人关注。这方面的差异决定着一段长期的历史进程将如何开始,而其归宿在很
大程度上正蕴含于开端之中。所以应该具备长期的眼光,不过现在尚根本无法预测结局。
不过,可以确切认为,由于影响未来的积极的或消极的因素是如此之多,所以必须耐心
观察、认真思索、并积极行动,以形成严谨的认识。这样才能保证不会有什么事情令人
措手不及,因为上述作法给我们赢得了时间,而时间的充分是处事稳妥的保证,它将变
化过程变为了有序的缓进。这个过程并不排斥其他种族特性的作用,而将曾一直单独存
在的它们溶入自身文明之中。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作为本质上不同的种族特性相互影响
的结果,条顿文明的一些因素通过渐近的过程而不是突然的变化注入了罗马文明之中。
这个至今依然使我们受益的历史结果可归功于恺撒的高瞻远瞩。不过,恺撒自己并没有
有意识地要造成上述结果,他只是看到了现实中隐藏的危险,从而想到应该推进罗马的
边界、巩固罗马国家的外围地区以阻滞敌人的进犯,为罗马建立一道可靠屏障,完全是
从防御目的出发的。
需要认识到,欧洲文明也已发展到了一个需要进行对外交流的重要时期。这个过程
已经开始,它将以本无共同之处的东西方文明的交汇而告终。尽管按大家所希望的,也
如拉丁人和条顿人已在做的,欧洲文明应保持它的独特性,但它也需要吸收新的因素,
尤其是在长期接触中一直受欧洲深刻影响的中国文明因素,它们间的更进一步融合将潜
移默化地产生应有影响。这些并不要求欧洲各国的特性趋于同一,但确实需要有一种共
同的精神,这是比物质进步更缓慢的过程的产物。当拉丁文明与条顿精神相碰撞之时,
拉丁的特色就体现在了罗马法和帝制思想上——教会集权是其自然衍变,而欧洲尽管有
许多国家,它们却有着一致的神圣基督教传统。这不是一成不变地从某一代那里继承下
来的,也不是一时的奇想,而是一套时刻发展的固有精神信念和代代相传的思想传统,
其完美的生命力已体现在世代沿袭之中。
我们已经和东方国家发生了接触,但它们对于我们的文明的内涵还是一窍不通,因
而把它们融进我们的文明之中是人类要解决的主要问题之一。不过,由于有着过去的经
验,我们不必对此心存疑问,更不用说恐惧了。在我们的世界中,拉丁文明和条顿文明
成功地相互融合,同时又未丧失各自的独特性及影响区域。这主要是因为一种精神渗入
了这两个不尽相同且长期疏远的文明的内心世界并成为它们共同的所有。两类文明打碎
了相互间的分隔之墙,消弥了相互问的长期对立,同时依然保持了各自的永恒。所以,
我们应明白,单单从商业利益的角度——这是围绕眼前利益的短期观点——来考察所面
临的如长期的隔离、相互理解的缺乏、不易实现最终的统一等问题是不够的。当然,短
期考虑也有助于针对近期需要采取措施,但这必须和正确的基本方向相一致,而这个方
向的确定是必须单独考虑的。对所有文中已提及或将提及的因素,不仅要根据眼前的得
失,也要参照长远的未来进行研究。未来的东方国家,尤其是中国,将具备权力意识并
为适当的欧洲方法所管理,它们能发挥与其大小相称的影响并分享普遍的利益。它们还
将认识到——不过我们对它们的责任要求我们现在就认识到,它们的发展对世界有着极
大的物质和精神意义,而且它们需要有充足的时间以吸纳我们这里的几个世纪基督教发
展的成果。
就赢得必要的时间而言,我们及我们的后代可以从现实中找到不少希望。我们当今
的世界由许多国家组成,而不是处于一个庞大的、统一的主宰权威之下。恺撒曾为这种
统治的建立奠定基础,这是因为罗马公民的个人主义倾向使早些时候的更英明的体制难
以重建。由于恺撒及其几位卓越的后继者的天才和智慧,他们以熟练的协调技巧使一种
体制在已长久地失去活力之后仍能得以维持。内部的变化——为人所知的是动乱,使该
结构在纷争中继续存在并且免于陷入僵滞与随之而来的衰亡之中。罗马时代的集权、一
统的世界就如同一座大厦,其稳定取决的不是基础的坚固,而是由一屋子卡片决定的平
衡。上述例子可以送给某些人,他们以国际组织的增加及随之国家的单个活动的减少为
理由,要把世界置于一个中央权威之下,实现某种要命的统一。其实我们的世界已经为
某种传统和规范所左右,在它之下,各种政治的或个人的行为是像分类架中的文件那样
被收集的。查理曼大帝的去世导致了中央集权的瓦解,从而破坏了国家的统一,将查理
曼帝国推入了混乱之中。可是,分裂的、战争频繁的欧洲社会却有能力击退阿拉伯人的
入侵,并逐步确立后来的社会秩序。在该秩序中,国家间的长久竞争带来了兴旺的活力。
对当代的文明国家以及文明本身来说,没有什么比企图凭借中央权威来解决疑难和
调节利益的作法更加致命,这和由政府操纵个人的‘家长式作风’异曲同工。和公民社
会一样,国家社会正常与否取决于个体成员的活力,而它很大程度上由成员的理性的自
我实现能力所决定。国家间的利益斗争及由此而起的激烈竞赛使各国间在种族特性和政
治方式上的明显差异长期化。而在冲突中产生并得以保持的强烈民族特性一方面会加强
亚洲国家的内在自觉,另一方面也会激起它们的反作用,以防范为外部所同化的局面的
出现。这种局面如果仅仅是形式而非本质的完美,其过早出现就令人忧虑了。
3·以中国为中心
当前的主要利益焦点是中国。它幅员广大又处于动荡之中;另外,在中国四周还
有其他陆上的或海上的富庶地区,它们构成了从爪哇到日本的东亚世界
源于中国动荡局势的愈演愈烈的国家间斗争已发展到了该给塑像揭幕的时刻。塑像
的存在并不是秘密,但层层外罩掩盖了它的轮廓,直至揭幕日这天,它不会为人过于注
意。过去到将来,事物一直处于变化之中。但只有在帐幕落下,长期被掩盖的事实一览
无遗时,我们才能根据经验知道已发生了多大的变化,它的影响又是如何。没有怎么移
动脚步,我们就已跨越了多年的变化。原先可被无限推迟的行动现在看来已被耽搁太久,
原先尚能抓住的机遇今天看来也一去不复返了。由于粗心大意或懒懒散散,我们已错过
了许多东西。不过,如前所说,争执地带也非仅有中国。只要稍作修改,对中国的评述
也可用在另一端的阿富汗、波斯以及亚洲土耳其身上。
在考虑如何行动之时,必须重申的是,应将对于亚洲国家民众的关注置于外部国家
利益之上。这不是对于根据国家自身利益而采取措施的掩饰或托词。自身利益是国家政
策不仅合理而且根本的缘由所在,对此不用做什么虚伪的遮掩。按自身利益行事作为一
个原则,一般地不需要任何证明,虽然针对具体事例或许需要如此。不过,从有备而来
的角度来说,为了正确处置主要问题,防范意外情况的出现——任何政府都不能不对此
及时做好精神准备,我们所作的决定只有优先考虑了和其直接相关的国家的自然权利和
未来发展,才能称得上是正确、目光长远的。‘自然权利’这个词是用来形容那些生来
俱有的东西,和政治的、法律的权利不同,后者不是仅仅作为一个人就能自然享有的。
某一地区的人民的保有对其领土的绝对控制权的要求不仅和自然权利有关,也涉及政治
权利。政治权利体现为统治、管理和发展诸政治行为,它要求通过这些方式以保证整个
世界的自然权利,即资源应该被开发、利用以促进普遍利益,而不能被搁置、浪费。原
则上,如果做不到这点,外来强制就是正当的。当然,在具体情况中,应考虑形势是否
需要、时机是否适当。
无论是就形式还是相关的人而言,东方国家的大众的利益绝非必然与现今的或继任
的政府的利益相符合。因为后者不具代表性,它们不体现国民的意愿,也没有尽可能地
促进国民的福利。它们最多表明,人民不能自己管理自己,一个没有适当的反对派存在
的糟糕制度世代演化导致了种种缺陷。情况既是如此,不管时局如何需要,有必要结束
上述政府的存在,对它们根本用不着温柔客气。
事实上,正是上述政府的无能导致了当前的种种不安。如果情况相反,鉴于如今存
在着陆上强国与海上强国之间的均势,以,及后者的商业利益寄于和平的维持,海上强
国自然就能相对容易地防止践踏各国的普遍利益并危及它们的存在或独立的侵略的发生。
在现实情况下,相当地存在着现存政府的崩溃可能,其原因可内可外,不过还不知道具
体会是什么样子。为保护自身利益,其他国家或会利用现在的统治者,或会将他们取代。
不用说,这两种作法都是和美国的精神或传统相抵触的。美国或许希望在东方倡导一种
并非出于眼前利益的作法;但另一方面,美国的任何政府都不会容忍独占或势力范围制
度的扩展对其公民利益的明显伤害。
认识到了现存的问题,就应尝试着去解决之。在接受了外部干涉作法的情况下,问
题的成功解决依赖于求得外部力量的政治均衡局面,这既能防止任何国家或国家的联合
处于有害的主宰地位,同时也能以健康的发展为依托,促进东方国家的物质和精神进步。
这种令人向往的情形会更快出现,如果东方民众在保持他们的特色的同时,也能成功将
欧洲文明的因素植于自身。欧洲文明虽然也有不足,但已在促进其成员的个人的、社会
的和政治的福祉方面取得了大量成果。一旦东方国家发生了上述关键变化,新注入的因
素同样会发挥它们对于今天构成国际共同体的自我依赖和自我管理的人民所具有的功能。
在日本这么一个较小的国家,已经能看到上述变化,对此人们已述之甚详。而且,日本
的变化正揭示了这种可能:我们能够从国外的制度中吸收一些有形或无形的有益成份并
将其植入自身之中,与此同时还依然能保全本国的特性。尽管日本的确未曾象中国那样
经受政府的瘫痪之苦,但从感受到了外力的推动那时起,日本经历了一场制度革命,并
在近些年成为了国际尊严与权利的全面享有者。当然,这样的过程的长短显然在很大程
度上取决于国家的大小。在如中国这样大的国家,外部动力的影响强度与问题的多少、
所针对范围的大小具有相关性。暂且不论日本人民的适应能力——日本的成功很大程度
上归功于此,可以合理地认为日本较小的幅员、较少的人口便利于它的进步。与此相联
系,对外接触点的增加有利于中国这么一个广大得多的地区的发展,外来影响可以以这
些点为中心分布并发挥各自的作用。
许多国家的存在及其利益要求的差异趋向于促成这种分布的形成,并使平衡得以保
持。多个国家的介入会导致彼此有着不同特点的多种影响,这也不是没有益处的。在象
中国这么大的国家,影响的多样性本质上是有益的。即使这会促动政治分裂,这对中国
的内部管理及世界的总体政治均衡也未尝不是好事。如前所说,作为人类之很大一部分
的中国人仅仅为一种精神、一个人所驾驭并非理想之事。即使中国不会有多个政府,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