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随章侃-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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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进,已半年矣。情见势竭,必将有变,此用奇之时,不可失也。”
司空大人将荀之信反复看了几遍,心中却更是烦闷了,荀侍中将此处酣战比之楚汉对峙,然当年汉军众多,如今袁军人众,当年楚军乏粮,如今我军乏粮,当年正是人少乏粮的项羽兵败,如今我军人少乏粮,难道也要兵败不成?
只是文若也不知何时沾染了奉孝的坏毛病,说话也喜欢故弄玄虚,必将有变?有什么变?何时有变?用奇?如何用奇,若是来信的是他人,曹操早便撕了这信,只是文若每每言事必中,料事如神,乃是自己的左膀右臂,这番说话定有道理。
曹操定下心来,再仔细翻这信件,却觉出一些味道来,荀早年在袁绍处待过,在那结交不少,现在还有不少族人在那里待着,这几次屡劫粮草,都是得益于荀在邺城安插下的探子。想来这必将有变并非出语无由啊!曹操寻思要把公达找来,这些探子只有荀荀攸这叔侄两人才晓得,须得好好问上一问。正下榻穿履,却闻得帐外一阵喧哗。
“郭大人,司空大人已经睡了,可别进去,那是要死人的。”那些侍从说的是曹操那梦中杀人的故事,那被杀的人侍从倒也认识,前车在鉴,故而若不见里面召唤,便是灯火亮着也不敢让人进去。
“这侍从!”曹操冷晒一声,倒也不便说他些什么,只是喊道:“是奉孝吗?孤已醒了,进来吧!”
进来这人年少无须,面带病容,正是郭嘉郭奉孝,他这身体不好,这几日官渡酣战,他每日无休,身子便弱了下去,曹操见他面色比前几日又差了几分,便说道:“奉孝,你身体不好,正该养病,这深夜还不休息,病如何得好?”
郭嘉匆匆一躬,算是谢了曹操慰问,便急道:“明公,有大事,许攸许子远来投!”
“啊!”
曹操扶案而去,却是按上了一物,睁眼看去,却是荀来信,曹操正按上“必将有变”那四字。
“子远为何来投?”曹操这问得却不是郭嘉,而是荀攸荀公达,这荀攸得报后也赶到曹操处,与郭嘉只是前后脚的差距。虽说郭嘉手中也有些探子,但是这袁绍军中事,还是荀攸清楚些。
“邺城确有传来消息,据闻审配扣押许家人,每日拷打!”荀攸拱手道,他面容清雅,眉间却总带着一股愁意。
“看来许攸此来确有其因啊!”曹操捻须道。
“无论其因如何,主公终须接见一番。”荀攸续道:“许攸这般人物来投,袁营必是有变,主公正可探个究竟。”
曹操听得有变一词,心中一动,道:
“正是,孤速去见他!”
曹操正要出帐,郭嘉忽地说了一句:
“明公,若知其情,先骄其心!”
曹操一怔,随即会意,将履脱下,将头发搅乱,转身道:
“如何?”
郭嘉点头,曹操哈哈一笑:
“两卿且看孤如何会这位旧友!”
许攸端坐在席,心中却甚是不安,此番冒险出奔投曹,到得曹营,却不见曹操来见,便是一般的谋士也不得见,原本准备好的厚礼无处炫耀,便忐忑不安起来,不由得嘀咕这次投曹是否仓促了些,该先派人来投石问路方为妥当。正这想间,却听得帐门处一声响。
“子远,好久不见。”
许攸急急站起,来人他最熟悉不到,正是多年的好友,也是今日之前的敌对阵营之头目,大汉司空曹操。他仔细看去,这位往日好友,挟天子以令天下的大诸侯头冠散乱,脚上无履,心中一块石头不由便落了地,随手将身上的衣襟拉了一拉。
“子远,相隔多年,今日又见兄容,风采依旧啊!”曹操看了看许攸,那衣衫甚是华丽,倒不是象逃难而来,却是来拜官一般。
“阿……曹公相迎,攸实感动万分,袁氏欺我,还望曹公做主。”许攸“阿瞒”一语正欲脱口,却想到今番初来投奔,无得立功,还是收敛一些为好。
“本初不念旧友之情,实是可恼,子远,还记得当年……”曹操对许攸的话毫不在意,只是与许攸拉起当年家常,他说起往日故事或感慨,或豪笑,言语风流,可许攸却如如坐针毡,好不容易才截断话头:
“孟德,如今官渡对峙,袁氏强盛,不知孟德有何对策?”曹操既以旧友相称,许攸便呼曹操其字,以表亲近。
曹操笑道:“孤与本初对峙半年有余,本初以十倍之众却屡败,其势已竭,军心已乱,子远来投便是佐证,子远,你且放心,只需月余,孤便与你复被辱之仇。”
“真是如此?孟德,军以粮为最重,不知军粮可支几许?”许攸笑笑道,说到军粮之时,他已看到曹操眼角一动。
“孤军众少,这所需粮草也不尽多……”司空大人含糊其词。
“哦?那可支几许?”司空大人的表现使老友精神一振。
“一年有余。”
“攸闻许昌一带正闹灾荒,孟德其税又苛,仲德又四出捉人,以至流民四散,攸也有幸收留几人,难道是那刁民搬弄口舌?孟德可需好好教化才是!”
曹操苦笑道:“子远不必笑我,孤这军粮是有些困难,一年只是估算,其实军中之粮只有半年可支。”
许攸勃然作色道:“孟德莫非不欲破本初?尽以虚言弄我!”
“子远,何必动怒,孤观汝远来心急,故而戏言一二,孤与你相交多年,何必作色呢?实则军粮只能支取一月而已。”
许攸起身叹道:“攸本想孟德多年好友,故来投,本想成就一番大事,没想孟德以虚言弄我,也罢,我便归隐田园,不问世事,还望孟德成全。”
曹操观许攸身着华服,心中暗想,这等名利之人也会归隐?嘴上却劝道:“子远何必如此,我与你多年未见,一时不知如何,故而虚言,也罢,我便实话说你,我军中粮草只有一旬而已。”
许攸哈哈一笑:“孟德啊孟德,汝可真是如当年一般,汝军中粮草只能支出三日吧!”
“啊!”
曹操长身而立,拔剑怒道:
“子远,孤本想你乃多年知交,特来见你,没想你刺探孤军情,如何还留得你在!”
许攸一惊,顺即大笑:“孟德,何必如此作态,汝之军情,实乃探子侦得,只怕本初也晓得了,不过现有一大功德我欲献你,却看你要不要!”
曹操看了许攸半响,收剑坐下,笑道:
“子远胆色过人,孤试之而不变色,大丈夫也!敢请子远教我!”
“公孤军独守,外无救援而粮谷已尽,此危急之日也。今袁氏辎重有万余乘,在故市、乌巢,屯军无严备;今以轻兵袭之,不意而至,燔其积聚,不过三日,袁氏自败也。”
“当真?”
“当真!”
曹操离席一拜:
“子远此来,吾事济矣!”
第二章 将计(中)
将计(中)
“诸卿,如何看此事?”
曹操端坐中军大帐之上,右首顺序是荀攸,郭嘉,贾诩,刘晔;左首则是夏侯渊,曹洪,乐进,看得此时曹操不由心中一伤,袁绍势大,自军虽屡胜之,伤亡也是不小,曹仁于禁都在劫抄粮道时负得重伤,卧床不起,徐晃率军劫粮,这几日不知下落,却也不知是祸是福,往日那许多亲信重将,现今只剩下几人可入事机密了。
“主公!”右首站出一人,打断了曹操的遐想,一眼看去,却是淮南名士刘晔。“此事必然有诈!”
“哦?子扬何出此言?”
“袁营戒备森严,许攸一文士,如何能安然出入之而不察,此其一也;乌巢乃是袁军粮草重地,如此机密之事,若是袁绍对许攸不满又如何能使其知,此其二也;若是袁绍恶许攸,为泄机密,为何不禁许攸?此其三也;许攸来投,袁绍必已察觉,一旦乌巢派驻大军,我军岂不是自投罗网。此其四也。”
刘晔入幕不久,不日前才得重用,得入军机,此番正要表现,这四条说的头头是道。曹操点了点头,却不置可否。左首夏侯渊曹洪却双双站出,赞同刘晔之意见,认为此事必然有诈!曹洪更是恨恨道:“这许攸少时便是多诈,此番又是来诈我军,吾去一刀砍了他!”作势便要往外冲去,他这如此恨许攸,倒象是之前与许攸有什么过节,不过说到多诈时,曹操却是面上一红,喝道:
“子廉,不得无礼!”
曹操喝止曹虹,眼角一转,看到那郭嘉正想着什么,便问道:“奉孝,你觉此事如何?”
“明公,嘉也认为此事背后大有蹊跷,太过离奇了些!”
曹操点了点头,心有所动,随口问道:
“公达,文和,你两意见如何?”
“主公,攸认为许攸此来,乃是我军之大好时机!”荀攸此言一出,满帐皆惊。
“哦?公达请说?”
“子扬适才所说,确实不无道理,只是据攸所知,袁营内争加剧,袁绍二子各结朋党,许家也被牵连,许攸此来并非是假,许攸之祸才是今日之事,之前许攸尚是袁绍谋士,知这乌巢之事自非难事,袁绍优柔寡断,许攸连夜逃出,一时必无所察,便有所察,也必智迟,若今夜发兵于乌巢,可奏奇功,若是误了今日之机,只怕我军再无此等机会了。”
“恩……”曹操低首捻须,迟疑不定,那帐下却吵成一团,多是驳斥荀攸之词,正吵间,贾诩从一边站出:
“主公,诩有一言!”
“文和请讲!”
“公明胜绍,勇胜绍,用人胜绍,决机胜绍,有此四胜而半年不定者,但顾万全故也。必决其机,须臾可定也。”
满帐无语,皆看曹操,半响,曹操猛一站起: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虽说曹军训练有素,只是深夜出击,又是曹公亲领,也不免让各路军将手忙脚乱,不过曹军不愧为精兵,虽然事情繁多,但是忙而有序。
“孟德,此番事让吾去便是,何须亲自犯险!”说话的正是督军校尉夏侯渊,他与曹操多年相交,又是亲属,故而私下说话颇为亲近。只是此时却有不满。
“妙才,我知你出击甚速,只是今日乃大事,成败在此一举,成则无敌,败则尸首无存,如此,孤宁战死沙场,也不愿坐营中死!”
夏侯渊正待再劝,曹操止道:“妙才,无须多言,你速下去点兵!”
夏侯渊出得帐,曹操便转首对侧立一旁的曹洪说道:
“子廉,此番你驻守大营,可是重任在肩,须得小心从事,今夜并不太平,有多少人正蠢蠢欲动。”
曹洪拱手道:“洪晓得了,只是孟德既知此番有事,为何不亲领在营?”
曹操哼了一声,“若是我不出去,岂能寻出他们!你……”
片刻后,曹洪听得曹操所言,不觉汗已全身。
“孟德,此事如此凶险,你可要小心!”
曹操一笑,道:“放心罢,子廉,当日董贼都不承追得我们去,何况今日!子廉,当日你授马救我,此番又要辛苦你了!”
曹洪听得此言,不觉胸中翻腾,郎声道:
“公且放心,洪在!既营在!”
大营前,曹军精选五千人马已齐聚,改用袁军旗帜,静悄悄的等待出发之令。远处来得一骑,到得阵前,翻身下马。
“前方探得无袁军兵马!”
曹操正欲令军出发,却侧目看得在不远处张辽一部正在留守军中,心中一动,挥手召过一人,耳语几句。片刻后,张辽便来得军前。
“文远,且随孤一同出兵!”
“是!张辽应道,黑夜间却看不清他面目模样。
一路上倒也顺利,遇到少许袁绍探马,便就杀了,遇到多了,便以虚令骗得过去,在天微明时,曹军已到得乌巢,曹操在马上望去,那乌巢守兵看来已晓得了,营中一片混乱,营门已经紧闭,曹操扬鞭笑道:
“此等破营,在孤囊中矣!众将士,冲!”
袁军大营中军帐,袁军袁谭,沮授,郭图,张,高览等将士谋臣齐聚,袁绍见得众人到齐,郎声道:
“诸卿,乌巢急报,曹军袭我乌巢!”
第二章 将计(下)
将计(下)
张急急站出:“主公,乌巢乃是我军粮重地,万不可失,请领兵增援。”
袁绍点了点头,却不说话,另一边沮授也上前道:
“张将军所言甚是,乌巢乃我军粮草重地,淳于琼好酒,只怕误事,应速速遣军救之!”
袁绍怒道:
“淳于乃孤之旧人,用兵老矣,你如何敢辱孤之大将!”
满帐哑然,半响,郭图才站出道:
“主公,监军与张将军所言甚是……”郭图抬眼瞅得袁绍脸色已变,又赶紧道:“只是略显保守,依图看来,乌巢救是要救,遣一轻骑便可,而曹操袭我乌巢,大营必然空虚!正是我军破敌的大好时机!”
“恩…。。”袁绍不由有些心动。
“主公,万万不可,公则,我且问你,你如何可知袭我乌巢乃曹操大部,若只是一部偏师,大军仍在大营,届时曹营不得破,乌巢却失,我军又该如何?
郭图哈哈一笑:“监军,你可忘了昨日许攸潜逃一事,我军粮驻在何处,无几人可知,只是许攸正是其中之一,昨日许攸逃脱,今日曹军就来袭,此非偶然。必是许攸逃至曹营而道我军机密,如此一来,袭我乌巢者必是曹操大军。非他,曹军军粮告急,计穷之,孤注一掷也。且,如曹军一部来,乌巢之军守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