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烈长存-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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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汉子也顾不上搭腔,只是感激地点点头,一手拿贴饼子一手握水壶大口大口的迫不急待吃喝……。他身穿毛料西服,还算的衬衣还打着领结,同时脖子上吊着一双擦的发亮棕色皮鞋,确打着一双赤脚儿。脚边是用油布包裹的大纸箱和一只皮箱。一看就不是抓来的挑夫,而是逃避战乱的商人。
“慢慢吃,别急……。”战士在一旁安慰说。
“几天没吃了。”另一战士。
“谢谢,谢谢老总儿。”中年汉子终于缓过口气。
“客气啥啊。”战士爽朗的回答。
中年汉子小心翼翼问:“您在队伍上……。”
“连队旗手……。”老马自豪地挺起胸脯,手上拿着套着旗裤的红旗。
“我是号兵……。”战士一拍腰间闪闪发光的军号。
“哎嗨,老马呀,我可是闻着有药味儿了。”卫生员大刘扯着大嗓门儿走来。他才给中央军伤兵检查完,正往回走路过这……。
“过敏……。”老马抽抽鼻子什么也没有闻到。
“百分之百是这边的味。”大刘一边用鼻子四下寻找一边坐下休息。
“我说你不是叫抓的夫吧?瞧这身打扮儿咋和他们走一起了。”老马用毛巾给他拍掸西服上蒙着的尘土。
“鼻子不好使,这眼睛也不灵光呢?买卖人。”大刘用毛巾擦着脸上脖子上的汗。
“是,是,老总,兄弟在北平开小买卖儿。”中年汉子连连点头称是儿。
“老兄儿,咱儿这队伍不称老总的,叫同志。”老马纠正他说。
“瞧吧,我没猜错,买卖人打扮。”大刘摸出小烟袋。
“嗨,走到这一步,说来话长啊?我这买卖是咱儿云南白药。”中年汉子
“瞧,我没过敏吧。嗯,白药,好药儿。”大刘点头称赞着。
“兵荒马乱的,买卖可不好做吧?咋还出来了。”老马从口袋里掏出火链递给大刘。
“嗨,小鬼子一来什么全变啦,我说什么也不能在小鬼子统治下干事,平时就骑咱儿头上拉屎撒尿,受那洋奴气儿,这会儿又占城又占地,就更不拿咱儿中国人当人了,嗨,咱一平头老百姓儿,惹不起呀,可躲的起,走……。”中年汉子一拍大腿。
“背这老些东西跑几百里路,真难为你这买卖人。”老马不由刮目相看他了。
“干啥爱啥呀,舍命不舍药,家伙事儿一样没少全带着哪。白药是好药啊,沿路为咱儿这些伤兵上上药,也算积点德吧,同时也尽点国人义务,哎,当兵的命儿可真苦呀。”中年汉子手捂嘴打着嗝……。
“老兄儿急不急啊。”老马用手拍击他后背。
“云南白药,好药嘞,治枪伤还特效,尤其是里边止血丹,止血就是快,好药,好药。就是太贵了些,使用不太普及。”大刘抽了口烟,美美的从嘴里吐出烟儿,把小烟袋递给老马。
“手工操作,制作工艺难,质量好,原材料采集也不易呀?”中年汉子止住了嗝,继续大口吃着玉米饼子。
“这下一步怎么打算。”大刘打量他,关心的问。
“原来打算走走看,反正店也关张了。现在我想回去了,回家,全家老小半年多没我音信,也不知我死活,商行同仁也天天担心我们这些在外的职员。所以,回云南去,和全家老小团聚去。”中年汉子眼睛亮起来,激动的对老马和大刘说。
“别悲观啊,老兄,我们这不儿正和友军一起开赴前线共剿小日本鬼子,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回北平重开药行。”大刘开导地说。
“对呀。老兄坚强些,用不了多久我们中国人就能把小日本鬼子赶出咱们的国土的。”老马语气轻松,态度诚恳的说。
“谢谢。同志,我相信你们……。”中年汉子不禁眼解湿润了。
“云南是好地方,山美水美。老马,咱们长征时路过啊。”大刘回忆地说。
“嗯,物产丰富,民众热情。”老马吸着小烟袋连连点头。
“一晃好久了,我手上那点儿白药就是你们商行送的,挺管用的。”大刘边说边整理自己身上物品——调整背包带、扶正水壶、检查裹腿。
“红军,啊,家人信上常提到,文明之师,神勇之军,今儿相见果真如此,军纪严明,大敌当前忍辱负重,以国家为重,是救中华民族于水火的菩萨军啊!”中年汉子激动连声说,双手合实对两人连续作揖……。
“言过了……。老兄儿。”老马一手握小烟袋一手忙拉住他的手。
“说实话啊两位兄弟,咱儿这是真往前开拔……。”中年汉子压低声音问。
“大哥儿,对我们共产党八路军的行为还存在疑惑。”大刘反问。
“不不……不是这个意思。这小鬼子儿啊,个头儿小,但个个嗜血成性,心毒手黑,杀人如麻,每一仗儿下来,听说没有几个能生还的弟兄呀。”中年汉子无不担心的轻声说。
“早听说了,小日本鬼子欠下咱中国人民血债太多了。”老马咬牙切齿的回答。
“不只这儿,小日本鬼子地上有铁甲战车,无数重大炮,天上满是小飞机儿,听说能贴着电线杆头儿飞来飞去。还有就是一冲锋还没见小鬼子儿面,就大炮轰,小飞机更是那儿国军守军多就往那儿丢炸弹,嗨,听的太多啦!多少次了,咱儿的军队就这么溃败了,几万,几十万军队全如此,根本不顶事儿啊。”中年汉子摇头连连叹息着絮叨着。
“军队和军队不一样,人也就不同。只要是为国家我们个人不在乎流多少血的。”大刘笑着回答。
“中央军几十万人马,军晌足,武器棒,弹药多,可还是叫小日本给打的溃不成军,以至于现在闻声就自溃百里。”中年汉子连连摇头捶胸。
“抗击小日本鬼子要靠民族团结和舍身取义的精神。”老马安慰他说。
“武器好赖只是一方面,我们八路军全体指战员全动圆过了,以我们血肉之躯来弥补武器装备的劣势,发扬我军优良传统,紧密配合人民群众,就一定能取得最后胜利。”大刘激昂地挥舞着带着老茧的大手。
“八路军是以人民利益为出发,战斗里没有私心杂念,不会为保存个人实力而主动放弃战斗,去丢掉大片美好国土和广大民众,我们全体中华民族官兵是抱着必胜的信念开赴疆场的。”老马用力在地上磕着烟锅里的烟灰儿。
“佩服,不愧为神勇之师。佩服啊……。”中年汉子急忙跃起身,又一次双手抱拳冲他们连连作揖:“好人多保重……。”
“我们身后有四万万同胞的支持和鼓励,我们又占道义之峰,斗志上我们有满腔热情,正义终将压倒邪恶……。”大刘起身扶住他,神彩飞扬的说。
远处响起阵阵口号和掌声……。
集合的号声响了起来……。
“路还远呀?老兄,带着路上吃。”老马从自己不多的干粮中分给中年汉子几块玉米贴饼子:“拿着……。”硬塞到他手上。拿起背包扛起红旗。
“不……你们……。”中年汉子推让着,泪水终于从眼角涌出来。
“回到云南代问父老乡亲们好。”大刘在旁边说,边帮助老马系好背包。
“弟兄们,枪弹不长眼,多保重。”中年汉子双手合拢高高兴起深深地一揖儿……。
“老兄一路保重。”大刘边回答边帮老马系好系牢装具。
“愿菩萨永保红军将士……安康。”中年汉子高声念诵,向众战士深深鞠躬。
“听我们捷报吧。”大刘系好毛巾,整整军帽……。
“告诉后人,你看到的一切。”老马拉大刘向前跑……。
突然中年汉子想起什么,紧跑几步追上来,拉住大刘和老马:“兄弟儿,兄弟,大哥老啦,打不动仗儿了,后边还有一家老小拖累着,嗨,为国家民众也出不了什么力。现在是有钱出钱,有物出物,这些上好的云南白药和止血丸,你们拿去,可以多挽救几个为国家为民族出力兄弟的生命。收下,快收下。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我们云南制药人的一点心意,云南民众和我全家老小的一份真情。”中年汉子真心实意的说。
“太谢谢了。”大刘激动握住中年汉子的手一时不知该怎样儿表达自己心情。
“啥也别说,兄弟们,胜利见……我等着你们胜利的消息。”中年汉子挥泪颤抖着说着。
“胜利见。”老马坚定的回答。
“轻松多啦,又多了个无产者。”中年汉子兴高彩烈的说,亲手托起纸箱给大刘小心背上,把皮箱让老马拎上,叮嘱着:“有条件的话找些黄酒当引子,增加药效,实在没有白酒也成。”
“老兄啊!一路安康。”老马举手行个军礼,先追赶队伍了。
“记住我们,老兄,多年后为我们这些为国而去的弟兄们上上坟,培把新土。”大刘庄重地敬礼。转身而去。
队伍整齐的向前进……。
路旁站着的中央军官兵纷纷立正敬礼目送……。
大胖军官军容整齐站在最前边……。望着滚滚尘埃泪水顺面颊淌下来。
中年汉子默默祈祷着……目送队伍消失在滚滚烟尘中……。
第三章
第三章
天上太阳把大地晒的起了层层热浪……。
天上没有一丝儿风,树叶儿低垂着一动不动。
大路转弯处,突出地地上支架着几挺轻重机关枪和崭新的迫击炮,边上还立着数十支步枪,成箱的子弹。
旁边是用黄土块压着三张写满字的纸牌,上边歪歪扭扭写着“重机枪五百大洋”,“轻机枪三百大洋”,“步枪五十大洋”,“迫击炮六百大洋白送炮弹十发”,“手枪一百大洋”,“子弹二十发十块大洋……。”
油布上几条军毯军被上堆压着——皮鞋、皮靴、皮护腿、雨衣、胶鞋、水壶、皮挎包等物品……。
十几匹军马在路边啃吃着草。
一辆大车斜歪在路沟里,车轴断裂,胶皮轱轳滚落在路中央,车箱边上散落着无数大大小小红红绿绿的包裹和衣物。
土坎下的窄狭的阴影里或躺或坐着十几名中央军的官兵,他们个个身穿黄呢子军服,穿高筒马靴,手中除了长短枪外,腰间还挎着长长的马刀。
此时他们无精打采,哈欠连天,正无可奈何地用生瓜野果充饥。
“这他娘的新军有病呀,一个劲地往前开……。”黑脸老兵终于蹩不住的开口。
“丧气透了,碰到这么支穷的叮当响地叫化子般的也能叫军队的军队,奶奶的,这些人里就连个带烟泡也没有,咱儿爷们现在是空有那么些现大洋呀?”中央军军官躺在黄土地上对着碧空发着牢骚。
“老八呀,瞧瞧,他们除了人还精神外,那什么军服呀,还背个什么烂枪,老子儿十几年前都不用的家伙么,他们还宝贝似的背着。”一脸菜色的中央军骑兵说。
“麻杆啊!少说几句风凉话吧?当初不就这些在南方俘虏过咱们四次的红军吗?这最后一次也就仗咱们马儿跑的快才没当第五次俘虏。当时回回败他们手里你也没说啥儿。”瘦高个儿嘴里干嚼着几片树叶幸灾乐祸的说。
“好汉不提当年勇,现在啥时候了,还当真儿去打日本人啦?”满脸菜色的骑兵依旧嘴硬。
“呸,争个屁,有劲儿去找点吃的喝的来,咱儿打不过日本人,也别挡别人的事和路,谁能谁就上。少操点心,多关心点自己那点儿现大洋呗。”中央军军官有气无力的说。
“这水沟的水这么臭啊!娘儿的,快轮到该喝马尿的份儿了,老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罪,要吃没吃,全他娘的三天了。想喝口水吧?哎,水全是臭的……。”留着八字胡的中央军骑兵高声用嘶哑的嗓音对周围人抱怨着。
“是儿,洋米洋面大鱼大肉以前天天吃的全倒了胃,就是愁袁大头少,现在怀装几万袁大头可连口水全喝不上。天怨啊!”用树枝轰赶蚊虫的骑兵长叹着。
“这她奶奶的鬼地方儿啊!没有烟泡没有酒也没有肉,也没有女人……。”满脸菜色的骑兵长叹着坐起身,双手柱马刀,下巴放在手背上,眼睛无神地望着路上走着的部队发呆。
“天怨呀,这就是报应……。”麻杆般的骑兵嘻皮笑脸的戏说。
“快刀儿,过去问问这帮穷兵,用不用咱儿卖些家伙么给他们打日本人去,这天也不早了,咱们也该上路啦。”一中央军骑兵儿想起时间了。
“你自己没长嘴吗?我今儿一上午就问六拔人啦,还卖给人家,白给人家全嫌脏手,咋就没点自知自明。”长一付长脸的骑兵忿忿的说。
“哈……。”这话引来十几个人一阵干笑。
“拿几条枪换点吃的总成吧?要不咱们可要饿死了。要不拿大洋买,我她奶奶的这有的是现大洋。”四脚八叉躺在太阳下的一个骑兵说。
“人家看咱儿是人渣,连正眼儿全不瞄咱们一下子,别说是现大洋,就拿金砖金条人家也不和咱儿换,就盼早点饿死咱们这些人类的渣子哪。”一骑兵有气无力的接着下茬。
“报应了吧……。”矮个子骑兵一脸坏笑着说。
“人要有先知啊,就该早积点德才好……。”满嘴全镶着金牙的骑兵吐着嚼烂的树叶儿说。
“这时候想的倒真好,你这孙子还少拆庙了是吧?奶奶的假充啥善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啥球玩儿。”一骑兵张嘴就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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