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烈长存-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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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士手握拧开盖的手榴弹。
“班长，是不是小日本鬼子上来了。”十班战士兴奋中略带紧张地问。
“不许说话。”十班长低声厉声制止，透过树隙向外观察。
道路上顿时空无一人……。
道路上连中央军的兵也全不见踪影……。
道路上只留下股股热浪在移动……。
道路旁的树丛里，副连长正在用望远镜观察……。
几名战士下马警戒……。
道路上扬起阵阵尘土，人在烟尘中若隐若现……。
路面上走着的是清一水的穿黄布军服的中央军，一支上千人的队伍。
队伍松松散散占据了整条道路。
人群中间加杂着牛车、驴车、马车，在路中央缓缓而行着。
沉重的翻毛皮鞋扬起地上阵阵浮土，将他们搞的个个灰头灰脸……。
三头牛拉的大车在队伍中异常醒目，它车体宽大，军毯上边仰面朝天躺着一巨胖身着黄呢子军服，脚上是乌黑发亮的马靴，腰里扎着宽宽牛皮武装带，腰间佩剑的军官。坦着胸露着大肚子，打着一把花哨的油布伞来遮挡烈阳，身子两侧和头枕着八口大牛皮皮箱，身体随车体颠簸摇晃着。
中央军士兵们则是全副武装。只是这群人中从臂章和胸章上可分辨出不是同一支部队的人马，一脸无奈，无声无息地稀稀拉拉的走着，个个如惊弓之鸟左顾右盼着。
中央军伤兵在互相搀扶走着，也有的挤坐在驴车上的、牛车上的或用担架抬着的。
“全是中央军。”六班付观察后，非常肯定的说。
“这么老多啊！不会有诈吧？”一战士谨慎的提醒。
“是中央军，没错儿副连长。”六班付又确认了一遍。
“胡老大，去叫连长他们上来吧。”副连长认真确定后，收起望远镜，关上枪保险。
“好嘞……。”胡老大从树杆上直接滑到马背上，提缰绳夹马肚子，战马一跃窜出矮树丛，奔上大路，低沉的马蹄伴着扬起的一溜烟黄尘。
战士们纷纷去拉自己的战马……。
战马长鸣一声……。
顿引起共鸣，几匹战马也一齐长鸣……。
战士上马，拍马跑出树林，跨上大路……。
远处隐隐传来沉闷的雷声……。
“日本人的骑兵……。”路上不知谁高声大叫。
顿时路上中央军大乱如炸开的蜂窝向四下奔逃……。
中央军在路中央相互推挤……
“日本人抄后路啦！”
乱跑之下扬起更重的尘土，把道路视野搞的更加模糊。
“我们被日本人包围了……。”
中央军士兵军官们顿时乱了方寸地四下奔逃。
不时有中央军士兵朝天鸣枪，已算抗击。
一时间牛车、驴车连同伤兵一起堵塞住整条道路。
大胖军官从牛车上滚下来，乌亮的马靴在黄土中艰难地迈着，跌跌跄跄地跑着，武装带吊在肩上，佩枪和佩剑在相互敲击……：“救命，救命……。”高声向同样奔逃的士兵们大喊。
雷声，马蹄声，枪声加剧他们惊恐，混乱中丢下包裹、枪支向山坡上，向废弃的窑洞里跑，向树丛杂草中钻……。
“这么乱，快，拦住他们。”副连长看着，又好气又好笑，率人赶出来。
“不要乱，不要乱是友军……。”六班付高声喊着。
哪有人听呀？在加上马蹄声一多一杂，更加使中央军官兵大乱。他们大呼小叫，以诈传诈地蔓延，四下躲避逃窜，扬起更大的黄尘，道路上拥挤混乱成了一团。
“不要乱，不要乱……是友军。”战士策马抄小路赶到后边，试图拦截住向后溃逃的中央军官兵。
牛车、驴车、独轮车横七竖八拦在路面上，中央军官兵在这相互绊倒，喊叫声加伴驴叫马嘶，同时还加入枪支的走火……。
副连长拍马追赶着大胖军官并朝他大喊。
中央军士兵们跑不动后就把一丢枪，往地上一跪，双手高高举起，连连求饶……。
扬尘中路上路基上到处是已经高高兴起双手的中央军官兵。
尘埃中来来回回如无头苍蝇奔跑的中央军官兵。
少数中央军士兵见真是友军，这才停止奔逃，喘着粗气，放开噪子叫喊着同伴。
大胖军官终于瘫倒在地，双手高高举起，边大口喘着粗气边连声高叫：“饶命，别，别……别杀我……。”
副连长跳下马，站在他身后听他不断求饶。等他喘过气来，才压住笑声：“杀什么杀，回头看看，是友军，杀你干什么。”
大胖军官全身在颤抖，嘴里唠叨许久……，才小心翼翼转头斜视。
“你好，长官。”副连长立正，举手冲他敬个标准军礼。
“啊啊啊，嗨……。”大胖军官终于在几名士兵相扶下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喘口气，就冲自己人大吼道：“快快，快去把车上那八口大皮箱拿这来，快把我的命根子拿过来。”见有士兵跑去了，这才捂腰缓口气：“免了吧！老弟，全什么时候了还敬礼，免了吧，我的精神全快崩溃了，让这马儿一叫魂全飞回姥姥家了，寻思这日本人跑的还真快，又赶我前头里了，谁能想到还真是老弟呀。”摇头打量他后疑惑的问：“老弟呀，你这是迷路呀，还是后卫部队呀。”
“不，我们是八路军，抗日先遣队的尖兵，正在开赴前线。”副连长认真的说。
“什么，什么，老弟，你在说什么，尖兵，那你们这是在向前开啦。”大胖军官连声音全发了颤。
“正是。”见连队开上来了，副连长忙又朝大胖军官敬礼，转身跑向自己连队，和连长指导员低语几句。
连长命令部队原地休息。
副连长则继续率人骑马前进。
连长和指导员一齐来到大胖军官面前，立正，举手朝这位领章上有金星的军官敬礼。
“快……快免了吧。老弟，全啥了时候还讲这礼儿啊，说真心话，别看这里有千把儿人，可是是几个中央军师的弟兄凑成的，是这些弟兄瞧的起大哥，跟着走，相互有个照应。”突然他顿足捶胸：“嗨，我那几千弟兄和几十门大炮同日本人头一仗就垮掉了一半，这第二仗刚修好工事，上峰就开溜，几十万人马也不用命令，就一窝蜂儿地全跟着跑呀，拦都拦不住呀，没办法了，什么全丢干净了，这里现在官儿比兵还多好几个，这仗没法子打下去，两位老弟呀，就你们这一点儿人马，就是以一当十，在加上整个八路军儿也才几万人马，正面小鬼子也是几万人，可那些全是训练多年，又有飞机大炮支援的，咱儿几十万人装备精良中央军全闻风自撤千里，你们就更不是他们对手啦？听大哥一句，快撤吧？”
“开弓没有回头箭，长官。”连长解下水壶递过去。
“这是我们共产党人和全体八路军将士向全国人民发出的誓言，我们一定要打败日本帝国主义，解救人民于水火之中。”指导员从挎包里拿出略带余温的贴饼子。
大胖军官一通牛饮后，半抢半夺地从指导员手里抓过贴饼子，顾不上官长斯文形象，大口咬嚼：“不瞒两位。”拍拍腰间的手枪：“这枪哪，还是半年前擦的，至今未放一枪，可军马以叫我累死六匹了，不是我不想抗日打日本人，真是日本人太强大了，利害透了，咱们几万人对付人家千把来人，还没冲锋，那日本人大炮儿就打的惊天动地，小飞机擦着你头顶飞，还打什么打呀，跑吧？不过哪，这军晌还是照发。”用手拍拍那八口皮箱，感到特别满足，继续大口吃着贴饼子。
几名中央军军官围在周围默默听着……。
“正面小日本鬼子有多少。”连长急于想了解些有用情报。
“问我，不知道，连和日本人照面全没打我就又撤出上千里了，还不知道撤到哪里算一站哪？”大胖军官边吃边说。
“长官，弟兄们几天没吃东西了。”指导员看看周围，忙转了话题。
“奶奶的，这儿有什么长官呀？叫老兄好了，三天了，好在是夏天，还能吃点树叶打个野味，现在有钱全他奶奶的买不到东西，可苦了我这班兄弟了。”大胖军官唉声叹气的说。
指导员叹气后解下自己的干粮袋：“路还远哪，长官，这一带庄户人家不多，地也不富裕，请长官和弟兄们讲讲，别在打扰他们了。”
“你们真的是铁了心，要朝前去。”大胖军官瞪大了眼睛，停住嘴也不在吃那喷喷香的玉米饼子了。
“对，我们全准备好了，随时为国家和民众贡献我们的一切。”指导员微笑着回答。
“我们以做好同小日本鬼子随时打遭遇战的准备。”连长信心十足的对他讲。
“老弟呀，这可是日本人呀！日本军队可不是中央军那么容易打，想想，打从古至今咱儿打胜过那拔洋鬼子哪？”大胖军营也认真起来说。
“对的，但是我们是共产党人，我们共产党人就要干前无古人，后有来人之先河的事，共产党人绝不失信于民，请在场的所有兄弟们，见证我们的行动。”指导员提高声音让周围其他官兵都能听清楚他的话。
周围所有中央军官兵以热烈掌声作为回应。
大胖军官无奈地摇摇头，眼前这些身着有补丁军服，手持五花八门杂牌枪支的部队：“只有一腔热血是赶不走小日本鬼子的。”
“谢谢提醒，我们会在战斗中不断壮大自己，以我们人力优势拖住他们，在用敌人武器来武装我们，依靠自己力量而不用巧立明目向广大百姓征收各种税赋，给百姓增添负担，我们只要求百姓支持和为我们鼓劲，不当日本帝国主义的走卒帮凶，历史会为我们作证，中国抗击外来侵略历史也会为我们留下光辉的一笔，最终胜利属于中国人民。”指导员振臂清清楚楚一字一句的说出来。
“请在大后方等我们八路军的捷报吧。”连长紧跟上一句。
周围中央军官兵又一次爆以热烈的掌声作为回应。
“长官，我部送贵军一部分粮食，够你们尽快到达太原之用！”连长诚恳的对大胖军官说。
“另外，还送长官一匹战马，也可以把您的牛车让给受伤挂彩的兄弟们坐，长官，别丢弁他们。”指导员真诚地对大胖军官说。
大胖军官又一次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真不可思议呀？你们在这种关口还为别人，为伤兵和我着想……。为什么……。”
“我们都是中国人。”指导员和连长齐声回答。
“可是我们原来是水火不相溶的对头……。”一中央军的军官失言说。
“曾经是，但是中国人不打中国人，现在我们团结起来了，为了明天，为了中华民族利益我们又携起手来一致对外了。”连长情绪激动的对所有在场的中央军官兵说。
“好，好样的老弟，说的好啊！我的亲兄弟。痛快呀。”大胖军官连连抱拳作揖：“来人，拿两皮箱大洋来，老弟拿去赏给弟兄们……。”
“长官。您误解啦？这是您手下几千兄弟的血汗钱，到太原长官收庞旧部还得用。共产党的军队是人民的军队，不占人民一分一厘的恩惠，不多拿百姓一针一线，两袖清风，官兵同苦同乐。长官的心意我代全体指战员领了。”指导员拱手向周围中央军官兵致意。
中央军官兵闻言除了热烈鼓掌外，还发出阵阵欢呼声。
“说的好啊！老弟。有咱们中国人骨气儿。”大胖军官万分感慨，搓手沉思许久后，猛然一挥手：“全体集合。”
在场所有中央军官兵略迟疑下后，迅速列队，队伍呈四列队形，沿道路排出老远……。
“刚才两位老弟的话，兄弟们全听清楚了，也看真儿啦，八路军对咱儿爷们够意思，够义气，患难之时见真情呀！给吃给喝，讲道理，还帮助咱儿伤兵治疗，还不要咱儿一文钱酬劳，我们也是中国人，我们拿什么来支援八路军兄弟去打击日本侵略者哪。”大胖军官手用力一拍腰间武器：“拿它……，弟兄们，把手上新配的七九步枪和子弹拿出来……。”
连长和指导员默默地注视……。
战士们渐渐围拢上来，惊奇地瞧着……。
中央军士兵们闻言自觉地把新枪拿出来，支架在队伍前……。
中央军士兵从子弹袋内取出成排子弹，放在枪旁铺展开的油布上……。
中央军士兵把一枚枚长柄手榴弹整齐摆在路面上……。
全连指战员围在武器装备边，发出阵阵惊叹声。
队伍前支架着数十支步枪，几支手枪，两、三挺机关枪，成排手榴弹和堆积成小山般金光闪闪的子弹。
“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望老弟笑讷，算是我们这些不中用的中国官兵为抗日尽的一点良心义务吧，也为吾等儿这些无用之辈放上几枪，更替那些死不暝目的兄弟们多杀几个日本鬼子……。”大胖军官说着不禁动容流泪。
“为死去的父老乡亲兄弟姐妹报仇……。”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中华民族大团结万岁……。”中央军官兵同八路军指战员一齐高呼口号。
口号声打破道路上的寂静……。
响彻在大地原野上……。
“嘿，这老些人里就你最好认。”一战士把水壶递给正狼吞虎咽吃贴饼子的穿西服的中年汉子。
中年汉子也顾不上搭腔，只是感激地点点头，一手拿贴饼子一手握水壶大口大口的迫不急待吃喝……。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