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明天下-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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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彦,对陆千户道:“如此害民之贼,勿得轻纵,本府希望今后不要再发生类似的事了,”
说完,便携李世彦等人打道回府。
至于那什长,单是一个让陆千户差点下不了台的罪名,下场就可想而知了,这且按过不提。
且说祝知府携李世彦等人回到府上,说不得摆上酒宴,一众年轻人见过礼后,祝知府便问道:“前久刚听闻贤契卧病,不知今日如何到这青州城来?”
李世彦站起躬身一礼道:“学生年前身染微恙,令恩师牵挂,甚是惶恐,然当今天下大乱,北方鞑子虎视眈眈,意图窃据我大明天下,黄河泛滥,导致饥民纷纷聚集反叛,京师振荡,正是我等为国出力之际,故而与弟等相约前往京师,看是否能为天下尽力。”
祝知府不由捋髯微笑:“贤契有此抱负,正是后生可畏,然汝等打算,却不可行。”
李世彦道:“愿听恩师教诲”
祝知府道:“去岁皇上诛了袁崇焕,此事虽明眼人一看便知其中必有蹊跷,但袁崇焕恃宠而骄,擅自诛杀了皮岛总兵毛文龙,这也怪不得皇上,然袁去后,辽东无一人可以总领政经,这可是大大的隐患,天幸皇上启用了孙承宗以兵部尚书兼领辽东军略,孙承宗极富谋略,又擅守坚城,如果朝廷里能够给予适当的配合,北边,暂时应该没事,但陕西,河南一带的闯军就不好办了,须知‘攘外必先安内’,如果朝廷不能够尽快的平息高迎祥和李自成这一路叛军,唯恐贼众延关中而出,北可威胁京师,南则江南动荡。而这两个地方都是国之根本,唉~”
李世彦道:“恩师不必忧心,既然朝廷能断然启用孙大帅,必不至于拖后脚,倒是恩师所说西边的闯军则不得不防,方今天下动荡,黄河又水患连连,以至民众流离失所,无法存活,以至依附贼众。依学生看来,处置此事,须得两手准备,一方面调动各路驻军,严防关隘,以免闯军四处烧杀,困守于一地,则对朝廷的破坏则可减至最低,另一方面,则可实行釜底抽薪之计,闯军兵员多来自流民,如果朝廷能恩抚百姓,使百姓能够饱食,则愿意跟随造反的必是少数亡命之徒,多数百姓只不过是希图能混口饭吃而已,如此,则可断闯军之后路,何愁叛军不灭焉。”
祝知府闻言大喜:“我早知贤契非常人,日前孙承宗大帅曾有信来,言语中颇为郁郁,我当时就想举荐贤契,却又得知贤契卧病的消息,故而就没提起,现青州城外二龙山新来了一股流寇,四处打家劫舍,百姓惶恐不安,待我处理了此事之后,自举荐贤契前往孙大帅处,上报皇恩,下也可让贤契一展胸中抱负。”
李世彦喜道:“如此便多谢恩师,剿贼之事,学生愿效犬马之劳。”
一时宾主尽欢,祝知府甚爱这个学生,当晚便挽留歇宿于府中。
次日,祝知府便召集青州将领至花厅计议讨伐二龙山之寇,那青州统领姓岳,领参将衔,却也是一个骁勇善战之人,性烈如火,前一次讨伐贼寇,本来贼寇已败,可惜岳参将贪功冒进,以至中了贼人埋伏,如此一来,贼众在官兵来时,便紧闭寨门不战,平时也只以小股部队骚扰过往行商。那二龙山山势险峻,由山脚到山上只有一条盘肠小道,仅容3名士兵并排而行,攻城器械无法运送而上,贼众则居高临下,山顶又自出产粮食,官军即便围山,也拿贼众无可奈何。今日听得祝知府要再次攻打二龙山,便一路寻思着破敌之策而来。
刚踏进花厅门,祝知府已迎上前来,向这李世彦道,:“贤契,这位便是我青州城的岳参将岳大人,骁勇善战,世之猛将啊。”
回过头来又道:“岳将军,这位是本府的学生,李世彦,少年举人,也是当世豪杰,今日请将军过来,便是想合二位之力,以期一战而定。”
李世彦站起身,笑吟吟地道:“学生李世彦见过岳将军。”
他见这位参将长得九尺开外,膀大腰圆,瞧去便是一员猛将,心中甚是敬重。
那岳参将却看李世彦一副书生模样,虽配有武器,在武人心中却百无一用是书生,听得祝知府称之为“当世豪杰”,心中颇为鄙夷,料想定是借着有个知府老师胡混的少年郎,便没吭气,只是拱了拱手。便往侧座上一屁股坐了下去。
李世彦毫不在意,那祝知府却颇有不乐,便故意说道:“岳将军,本府今天请你过来,还是因为那二龙山的贼寇,不知道将军可有剿灭之法。”
岳参将一听,微红的脸便涨红了起来,道:“贼寇死守不出,末将几番前往讨伐,均无法可施。”
他被祝知府点了这么一下,心中也是不舒服,便冲李世彦道:“知府大人不是说李先生颇有谋略么?”末将今天单凭差遣。
那祝知府本对学生抬爱,欲借此事使李世彦立些功劳,给孙承宗的推荐信也可润色几分,虽说欣赏李世彦的才华,心中却也未尝没有私心。这时给岳参将一挤兑,才省悟过来昨日只顾饮酒,还没来得及与李世彦相商,恐他年轻,这一时半会的,如何能有一条妥善的计策拿出来,当下无言以对,只得目视李世彦。
李世彦见二人尴尬,轻咳了一声,道:“昨夜学生筹思半晌,这二龙山在宋时便是梁山头领武松等人所占据之地,山势险峻。若要硬攻,即使能攻破贼寨,我军恐也是伤亡惨重。故硬攻实不可取。”
“听说自将军上次攻山之后,贼寇便闭寨不出,只以小股部队骚扰过路行商”李世彦目光转向岳参将道。
“不错”
“贼寇不出,我们又硬攻不得,以学生愚见,不妨引蛇出洞”
那岳参将见李世彦就想出这么个办法,不禁内心好笑,那贼寇要这么容易引出来,本将军还在这绞尽脑汁么?
然知府大人的面子不得不给,这笑嘛不妨回家再笑,现时先得提醒下这小子:“李先生,我们也曾引诱过几次,然不关我们如何示敌以弱,奈何贼寇坚持不下山,如之奈何。”
李世彦笑道:“诱敌之道何其多,岂止示弱一途,我们可以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祝知府和岳参将听闻之下,眼睛也亮了起来。
当下四散,各自取作准备,准备次日攻打二龙山。
第一卷 残破山河 第七章 喜忧参半
咚~咚~咚三声炮响,青州府岳参将率领1500士兵,再次出发攻打二龙山,岳参将本就长得身高体长,这下身披连环锁姿甲,头戴一顶戏龙镔铁盔,手持一支镔铁混以油钢的长枪,看上去更是威风凛凛。
誓师已毕,岳参将长枪一指,两腿轻夹胯下烈马,大军便缓缓向城外开拔而去,城门处,祝知府早已备下壮行酒,一路只见旌旗招展,看上去到也军容齐整。
这大明的各路卫所屯军那是战力全无,不过青州到底是个大州,虽说朝廷粮饷因内外交困而时常拖欠,不过这大地方的军队比不得小县的卫军,是以战力尚可,再加以领军的岳参将本身便是武勇之人,俗话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在这员猛将的带领下,青州士兵到比周遭各州县的到显得齐整得多。
一路无话,晌午时分便抵达二龙山下,
埋锅造饭后便使人上前挑战,寨中早已得知青州兵前来的消息,怎肯下来送死,是以寨门紧闭,只在寨墙上严加戒备便是。
那岳参将便使一小队士兵上前叫骂,这些兵痞打仗奋勇向前那是决计不怎么样的,不过这骂人的功夫到和脚底抹油的本事平分秋色,一时间只听某种器官满天飞,到也慰为奇观。
那寨墙上的山贼也不回骂,只是在阵前骂兵靠近之后才射出几箭,待见官兵手忙脚乱的躲避时,便发出阵阵哄笑声。
寨前的官兵虽然气得五内生烟,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暂且退后。
下午官兵复又使人挑战,寨中依然避不迎战。岳参将无奈,只得命令退兵。
眼见官兵依次退去,寨墙上便抢下一个小喽罗往聚义厅禀报,山寨头领闻报官兵退去,也不追赶,只使斥候跟随在后查探消息,待得斥候回报官兵果然已退回城后,心情大畅,便欲下山查看一番,那探查的斥候却道:“小的在回来的路上看到一伙行商,赶着10多辆大车,车上的货物看起来甚是丰厚,小的注意看了下,应该是王济南府去的,寨主你看兄弟们最近被狗官兵追得甚紧,这票货是吃还是不吃?”
那头领闻言,更是高兴,没想到官兵再次铩羽而归不说,今天还能再吃上一票大的,怎不令人心花怒放,犒赏了斥候后便大聚寨中的喽罗,这二龙山贼寨中共有500多贼人,当下全聚居在聚义厅前,众贼兵听闻有大票货物,也轰然响应,
众人正欲整队下山,二头领忽道:“大哥,我们要全都去了,要是官兵忽然回来,岂不糟糕。”
大头领思虑了一下道:“不错,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这里便留200兄弟看守,其余弟兄随我下山,你便留在山上照看。”
二头领却道:“刚才所言,只是为防万一,这次下山,料来应该无事,我也想跟去看看。”
那大头领对二头领甚是喜爱,也不阻拦,于路下山不提。
却说青州出发的商队正自路上行走,一路只奔济南而行,忽然背后一路烟尘,一个车夫回头张望了一眼,道:“是二龙山的贼人来了。”众人听了,惊慌不已,尽皆打马驱车加速前行。
那二龙山上的贼人看见前面商队欲逃,这到口的肥肉怎能防掉?
也是急急追赶,正追赶间,只听一声炮响,四围响起一片喊杀声,前面正在奔逃的商队也从车上抽出武器,转身掩杀而来。
“糟糕,中计了,弟兄们随我冲杀出去。”
大头领发一声喊,挥动手中朴刀,迎上一个官兵,那官兵听见叫喊,情知这是贼头,虽是生命为重,然在重赏之下,扔壮着胆子一刀向大头领当头砍去,那大头领也甚是了得,执手中朴刀向上一迎,崩开了那官兵的武器,随即回刀一抹,只见那官兵的头已滴溜溜的滚落到地上。
四周的官兵发一声喊,齐齐向后便退,须知金银财宝,高官厚禄那也得有命才能享受的。
这实后面的官兵已然冲了上来,这些官兵虽撼于大头领的本事,无奈却被众同僚推着,却是又跑了回来。
既是跑不了了,众官兵便也恶向胆边生,齐齐挥刀向大头领及其身边同伴砍去,那大头领手中朴刀挥舞得瓢泼也似,指东打西,指南打北。一会功夫便砍翻了好几个,无奈官兵四周围困,便似蚁聚一般,杀不胜杀,众官兵眼见其凶悍,也甚是畏惧,只在周围呐喊围困,却不敢轻易上前。
这时官兵已将众贼兵围住,前面扮成商队的已杀了过来,领头的正是李世彦、李世林及赵洪、张永年、燕明、谢柏。
原来李世彦便是献计让官兵先骄敌志、再以商队诱惑,贼人眼见官兵拿其无奈,不免骄矜,更兼被岳参将时时骚扰,山寨中粮食到是无虞,但其他物资却逐渐见底,待见到大量货物,那里还忍得住。至于岳参将一部,到是真正全退回青州了,眼见官兵无功而返,再苯的贼人那也是会派斥候打探的。
再说几人虽从未上过战场,到也弓马娴熟,这些贼兵除了两个头领,多是流民聚集而成,面对几人的凶猛攻势。便似滚汤泼雪一般。
李世彦勘勘杀到中间,见前面几个官兵困住了一个贼人却畏畏缩缩的不敢上前,发一声喊,提刀便砍了上去。
“叮”的一声,火花四溅。
交战的两人却全都傻了眼
原来那山上的二个头领便是李世彦等人在进青州前搭救的武士元,武青若兄妹二人。刚刚与他两刀相交的便是那武青若了。
李世彦虽与二人相别才两日,闲余时间眼前却全是这青若姑娘的影子,尤其是那双眼睛,更是时时在在眼前扑闪一般。这时眼见时时牵挂的影子居然就在眼前,还是自己苦心积虑要剿杀的山贼,怎不叫他傻在当地。
那武青若倒也没趁机下手,也是傻呆呆的看着李世彦。
倒是不远处的李世林和武士元看见哥哥(妹妹)似有危险,拼了命的往这边冲杀,二人呆了一晌,李世彦急道:“怎么会是武姑娘你?”
那武青若自青州城外一别,回到山上也是愁肠百结,这女儿家的心事,本就说不得准,那日自己与哥哥本想杀掉那几个官兵,听见了马蹄声才忍住没下手,没想到这几个人到是热心肠,居然不怕官兵的报复救了二人,想起那呆子傻乎乎的看着自己的样子便忍不住好笑,可是没想到分别后那傻乎乎的模样和策马而去的背影竟自进入了心中,虽然才两日,可也已是愁肠百转,可那人是有功名的举人,还以平贼报国为己任。自己一个落草的山贼,又怎能和他产生什么感情呢?可要叫自己放下,这感情的事情又如何能说放下便放下。
今日哥哥下山,原本就是作一桩买卖,自己本可不来,但想想下山散散心也不错。可没想到这次出来,竞见到了自己念了两日的冤家,更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形下和这冤家见面,自己本就知道不可能,可总抱着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