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黄与蚩尤-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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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根毫毛,…”
不等玄嚣说完,国王突然发话:“来人!”玄嚣浑身一震,正要破口大骂,只听他对臣下说:“把公主请来,穿上那件衣服。”
女郎进来,一室生辉。玄嚣惊异地望着她,没想到在这蛮荒之地,竟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儿!只听国王说:“这是我的女儿,叫雒(luo) 棠,我打算把她嫁给你。你要是同意的话,肃慎就立即臣服贵国,世代进贡;你要是拒绝,马上人头落地。即使轩辕举国来伐,肃慎也不会屈服。”
玄嚣想,力牧元帅正拿他们没办法。我要是答应娶了这位公主,使肃慎国臣服,元帅肯定高兴。不知这女孩愿意不愿意同我回国。于是说:“她要是跟我去轩辕国,我就答应;我可不愿意在这鬼地方安家落户。”说完,他看一眼雒棠。她“扑哧”一笑,点点头。国王哈哈大笑,说:“好啦,传喻全国,庆祝肃慎人获得新生!”
玄嚣不明白,公主出嫁,同国人的新生会有什么关系?雒棠给他讲述了个中原委。肃慎国不出产能够绩线织布的原料,男女老少只好赤身裸体,或以毛皮遮身;每到冬天,必须在浑身上下涂满数寸厚的脂膏,以御风寒,无异于禽兽。为此,肃慎男女羞于见人,国王臣子也绝少同他国交往。
不咸山上有一种树,光溜溜的不长树皮,叫作雄常树。老辈子传下来一个谚语:“中国出圣,雄常长皮,肃慎有衣。”今年,山上最古老的一棵雄常树意外地生出皮来。国王梦见织女对他说,让公主披着用雄常树皮做的衣服,去拜见中国圣人,肃慎国得到上国承认后,漫山遍野的雄常树就会长出皮来,国人都能穿上衣服。“父王听了你的讲述,断定轩辕就是中国的新圣;派我这个新媳妇去拜见公公,事情还不好办吗?”雒棠俏皮地说。
第五十章 阪 泉 决 战
轩辕乃修德振兵,…教熊罴貔貅貙虎,以与炎帝战于阪泉之野。三战,然后得其志。
——司马迁(汉)《史记﹒ 五帝本纪》
肃慎国王用鹿肉果酒犒劳力牧三军,交换信符,答应安守本土,年年进贡。力牧说,路途遥远,只把楛矢多贡些就行了,其他就免了罢。后来,雄常树真的长出树皮,轩辕派裁缝胡曹去教肃慎国民制作衣服,他们感激不尽。以后的两千多年间,不管中国王朝如何轮换,谁家为帝,肃慎国照贡楛矢不误,其民风的淳朴诚实可见一斑。谈起肃慎国的归附,铁血将帅力牧感慨颇深,事后与轩辕议论时说:“征服他国,看来使用武力不是唯一的办法,也不是最好的办法。”对力牧的这一观点,轩辕颇为赞赏。
一日,玄嚣驰马赶来,要借一支军旅,援助肃慎国抗击外敌入侵。原来,不咸山以北有个劳民国,与肃慎国隔水相望。劳民人的手足和脸面都是黑的,一年四季靠采集野果和草莓作食物。劳民国的各级头头脑脑们妻妾成群,普通男士却因找不到配偶而烦躁不安。为此,首领鼓励光棍们到邻国去抢女人。每年水面一结冰,劳民的年轻人就驾起狼拉雪橇,偷袭肃慎居民村落,两国的战争就开始了。
力牧拨出一支貔貅(pi xiu )营交给玄嚣,打发他上路。这时,一只远飞鸡落在力牧肩上。从它的腿上取下一块绢,上面是风后的画:一只黑熊坐在残雪上揉眼睛,旁边还有一支飞行的箭。力牧会意,这是命他在熊罴苏醒、冰雪消溶时赶回轩辕丘。虽然时日绰绰有余,力牧还是告辞肃慎国王,打点班师;临行给玄嚣留下话:“务必驱除劳民,再携雒棠公主率队归国。”
当国王组织军民,与数股入侵者展开拉锯战时,玄嚣军却在雒棠的引导下直插劳民国。当时已是深夜,劳民国的头头正在和他的三十八位太太饮酒作乐,便胡里糊涂一堆儿作了俘虏,被押到肃慎国。玄嚣和雒棠告别国王,一路抄小道往回赶。因为力牧掐着日期不慌不忙地行军,反被日夜兼程的玄嚣超在头里,抢先到达轩辕丘。
玄嚣在城外山上隐蔽安营。拂晓,只见轩辕丘冰堆玉砌,巍巍峨哦,城里城外,一片寂静。玄嚣想,这哪里象个战场?忽然,城门外燃起一片大火。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大群身披焰火、形状像野猪似的怪兽正在列阵。接着,传来一阵高似一阵的叫骂声,阴阳顿挫,粗野而韵味十足。细听骂词,主要针对自己的爹娘轩辕和嫘姑,极尽侮辱之能事,不堪入耳。
玄嚣怒不可遏,大吼一声,率队冲下山去。离开肃慎时,国王送给玄嚣和雒棠两只白虎作坐骑,一雄一雌,凶猛异常,使貔貅营平添了几倍的威风。此时,群虎下山,如山洪爆发,即使刀山火海,也势不可挡。山膏们骂了多日,也不见有人打扰,大感过瘾;今日骂的正兴,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个个抱头鼠窜,四散奔逃。
涉驮坐在高高的山丘上,遥控着山膏骂阵。见援兵从天而降,急忙发出信号;朱明大营鼓角此起彼伏,如阵阵春雷滚过。不多时,朱明的亲兵厌火营,吴回的火箭营,率先杀出。涉驮也发出无声的咒语,把山膏招在身边,列队反击。漫山遍野都是火人火兽,玄嚣和他的虎豹营被困在重重火阵中。
这时,城门突然打开,又随即关闭,一队蹈火营的战士从城内冲出,在火海中趟出一条血路。玄嚣把狼牙棒一挥,人喊虎啸,声震山岳,冒着飞蝗般的火箭,紧随蹈火营杀出重围,朝山上飞奔。朱明的厌火兵,手举火把,口喷焰火,在后面紧追不舍。
山上忽然鼓声大作,一阵阵雪团铺天盖地地抛下,砸在追兵门的头上。厌火兵浑身一激灵,再也喷不出火来;但在后队的簇拥下,依然呼叫着向上攀爬。这时,滚木雷石,夹杂着雪球,呼啦啦滚下,南军将士叫声一片。进攻受挫。
朱明在空中看的明白,在山上实施阻击的,是东征归来的力牧先头部队;大军正在浩浩荡荡地逼近阪泉之野。遥望南方和西方,只见阵阵杀气冲天,似有无数援兵赶来。朱明不敢大意,急令收兵,重新调兵遣将,布阵应敌。
风后也在空中巡视战场。她喜忧参半,回去对轩辕说:“各路大军如约会集阪泉之野,轩辕丘之围指日可解;但据我观察,虽然经过一个冬天的熬煎,朱明军依然很强大,特别是他们的火攻力量,对我军威胁极大,胜败难卜。”
轩辕正要答话,忽见巫咸脚踩一片祥云,飘然落地。他拍着两手迎上巫咸,笑呵呵地说:“正说胜败难卜呢,那就请首席卜筮大师给卜一卜吧!”
巫咸说:“我在上空查勘双方兵力,已卜就一卦在手。”
“吉凶如何?”轩辕和风后同时发问。
巫咸慢条斯理地说:“既不见吉兆,也不显凶象;示意是‘果而有咎’。”三人一起陷入沉思。
良久,轩辕一字一顿地说:“天无二日,地无二君,只有经此一战,方有结果,这就是卦象中的‘果’;天下攘攘,万国并立,若矢志一统,扫清玉宇,又岂能无灾无难、平平安安?这就是‘有咎’,可下令决战。”
巫咸竖起拇指说:“解得好!英雄自应有如此气魄。”
风后说:“南军的优势在于火攻,若在雨天决战,于我军有利,胜算较大,还请大师助一臂之力。”
巫咸说:“这正是一桩难事。天帝已下达密令,所有在封神祉,一律不得呼风唤雨襄助战事,违者革除神籍,永远不许进入天庭。前者雨雪却敌,救下一城军民,乃北海海神禺强有意为之;因为事情发生在密令下达之前,又有禺号合族担保,才没有受到处分。目前禺强还在停职反省,限制出入,这里虽然是他的辖地,怕是指望不上。”
“地方上有一些山神水仙,也能呼风唤雨,能不能请来帮一下忙?”风后又问。
“这次战争是祝融氏打着保卫炎帝的旗帜动员发起的,炎帝十二支神也在北伐队伍中,谁愿意与他们做对?况且,雄居北方神界的烛阴,与轩辕有隙,这些地方小神也不敢轻易得罪他而助轩辕。”巫咸为难地说。
轩辕一声不响地听完他俩对话,说:“看来只有请他出山了。”“谁?”风后和巫咸同时问道。
轩辕故做神秘地向巫咸说:“这个人的底细你比我清楚。你是他的恩人,他是你的仇人。”
巫咸灵光一闪,说:“应龙?他在哪里?你何时同他有交往?”
轩辕微微一笑说:“对,就是应龙。看得出你对他仍然耿耿于怀。自从应龙和危那次大战以后,我还没有见到过他。前些时,三头离珠找到我,要借天鼋剑给琼枝树报仇;当时我正仗剑追杀钟山氏二子,没法借给他,就让离珠先行跟梢,掌握应龙的行踪,待机除之。离珠后来发现,应龙深深暗恋着女鲅;因为羞怯,从不敢向她示爱,却天天跑去向素女请安。事到如今,只有劳驾巫兄到西王国遨游一遭,找到素女,约期让应龙来阪泉行雨。”说完又加一句:“怎么,现在他还是你的通缉对象吗?”
巫咸苦笑说:“公无私怨,敌友因时因事而变。如今天庭都不过问了,我还翻这些陈年老账做什么?我这就遵命去办。”
城上射下一块丝绢,围城士兵上交到朱明手上。绢上画着三个太阳,下面站着一名战士,一手执戈。这是一封战书,约期三天后会战。朱明的战略部署是:封死城门,派大将摄提部阻击南来之敌,条风部守住西面通道;他亲自指挥主力大军集中力量打击力牧军团,并将援敌逐一歼灭于城外,而后破城擒王。
这天的拂晓,吴回率主力布阵阪泉之野,发现对面山坡下黑压压的尽是敌兵;继而,鼓角大震,旌旗摇曳,阵形变换移动,似是朝本阵压来。吴回催动大军迎上,不等靠近,士兵们便把火枪、火箭、火球一齐抛射。十二支神各显神通。山膏、旱貉遍地游走,所过之处尽成焦土;火鸭、火蛇如漫天流星,飞落敌阵纵深。眼见力牧阵上烟火熊熊,厌火兵口喷火苗率先冲入,却发现敌兵都是一尊尊披着兽皮的雪人!从雪人的背后,闪出一个个身穿火浣衣的蹈火营健儿,执矛搠来。原来是他们推动雪人,迷惑敌人,提前诱发火攻。
火光就是信号。应龙可找到一个讨好梦中老丈人的机会,他在高空尽心侍侯,哪里冒火就往哪里浇水,炎帝阵营的火人火兽个个熄火,垂头丧气,连善于玩火的神仙们,也只能指天生嗔,无可奈何。
力牧事先在山坡上埋伏下无数骑兵,战士们反披兽皮,骑白马,卧在雪地上。此时忽然冒出来,雪崩似地冲下山岗。吴回临危不乱,高举吴刀,一马当先;在他的身后,六路纵队像一把钢钎楔入敌阵,中间开花,好一场混战!吴回挥舞一把吴刀,在白马军军中来回驰骋,如入无人之境。
鏖战正酣,忽听山腰鼓声震天,虎、豹、熊、罴和貔貅五个方队,齐头并进,势若排山倒海;悍卒与猛兽并肩,刀枪同爪牙齐舞,铁蹄踏处,地动山摇。在浩浩荡荡的大军面前,神仙们也无力回天,只有施法自保,纷纷避开。力牧要挫一挫吴回的威风,弯弓凌空一箭,先声夺人,正中高高举起的吴刀。吴回吃了一惊,只觉手腕发麻;略一定神,力牧已到面前。两人并不答话,刀来枪往,战在一处。
朱明在上空观战,见吴回将士渐渐不支,于是把龙角连连摇动,一颗明珠从火龙口中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虹霓。联军大营长号响起,两队庞然大物步出栅栏。左队是产自琴鼓山的白犀,独角似玉石磨就的尖桩,不闪不避,勇往直前。右队是来自聚窟洲的通天犀,它的角上有一条血红的条纹,触之立死;用角盛米,若群鸡近前,会立即惊退,因此也叫骇鸡犀。犀背上的骑士个个肩担开山大斧,威风凛凛。领头的那位白发白眉,身披白袍,据说他一日三餐以白石为饭,人称白石先生,颇有道行。
吴回见犀牛大阵出动,一声口哨,招呼部下避到两厢,专寻白马骑士撕杀;撇下力牧和他那难对付的猛兽军团,交给白石先生来收拾。白石坐下的白犀名叫辟尘,与力牧的诸既正是一对敌手。白石的兵器是一柄拂尘,看上去没甚威力,但力牧总感到眼前有一颗扫帚星晃来晃去,致使他的长枪大失准头。两位主帅就这么胶合着。虎、豹、熊、罴遭遇白犀,已有三分寒意,但人和兽的数量超出对方一倍,总体上看势均力敌。
至此,城外双方主力都投入了战场,直杀得云雾惨惨,鬼神号啕。轩辕和风后站在城头观战,见时机已到,令居余率卫队顺冰城滑下。朱明这时才发现,头天夜里,轩辕已在城的侧面,筑就一条冰雪滑道,关键时刻把城中生力军投入战场。所幸人数不多,料也左右不了战场形势。
居余的两只脚心里各有一撮毛,跑起来足不沾地,能够拽着吉量的马尾飞奔;因丁零时常外出执行任务,轩辕就让居余做了卫士兼马童。后来轩辕乘龙飞升时,居余也抓住一根龙须升天成仙。此时,居余率队溜下城墙,却不去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