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南国-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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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在这里清点货物吧,我出去了。”毕炜推辞一会,待陆齐离开,便开始清理背包中的物资。
“ 正宗洛阳铲,探铲,探针,七星开山刀,工兵铲,数码相机,用处都不大啊。蔡斯望远镜,卷尺,还有用。两个16开笔记本,中性笔,打火机,可以用。地图集,可惜比例尺太大。方便食品,可惜过了保质期,坏掉了。这个是酒,可以卖钱。”
他打开第一个箱子,只见里面全是表面褐色的,有着黑色与黄色相交的纹理,呈盔帽表、棒状形或片状形,外形极不规则的物体。他拿起一根,觉得入手沉重,试着折了一下,没有断,放在鼻子前闻起来气香特殊,又舔了舔,味道很苦。
毕炜的表情凝重起来,用打火机点着一小块,只见那物品燃烧起来有油渗出,香气缭绕。
“沉香沉水心材香,块片凹凸不等长。常见刀痕斑纹理,行气止痛温中脏。是沉香啊。”
第二个箱子里也是香料,毕炜识得是苏木,胭脂的原料,产自扶南。制成胭脂,风干了,变质了,就像在等待中发黄变色的青春。毕炜的女友说的好,那些情情意意,恩恩怨怨,卿卿我我都是玫瑰莫名。人生不过是抹了胭脂的脸。终究,胭脂不是真的颜色。
他把陆齐叫来:“丈人,当日渔人打捞起的货物,都是沉香和苏木,可值万金。小侄劫后之人,这些财物已不放在心上,愿以其献于世伯,充于府库。”
陆齐怒道:“胡说,沉香苏木,虽值万金,我也不稀罕。你大难不死,说明这是老天留给你的本钱,将来你还要中兴家门,需要用钱,这么珍贵的沉香,怎么能随便送人?”
毕炜心中苦笑,心道我被命运从未来的二十一世纪扔到这公元初的封建时代,也能算是天将降大任于我,何况那沉香本来又不是我的?便道:“小侄能够回归大汉,便已心满意足,不敢再求财物了。”
陆齐笑道:“我想你是不知道这沉香价格,求我帮你卖吧。日南距离扶南不远,贾人购沉香苏木者多自郡起程,所以价格颇廉,只有到了南海郡,沉香苏木才能高价卖出。这样吧,我先帮你卖一些,换成五铢钱,作为本钱,你坐回船去南海,必定收入不菲。”
毕炜笑笑,大喜,心想这就是回到汉代的创业基金了,日后定要用这笔钱做出一番事业来,便道:“多谢世伯,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于是陆齐拿了两块沉香准备去城里变卖,道:“明天我就去城里,你也一起去。”
第四章 吕家
“好贤侄,一切就有劳你了,这些匠人以后就亏你指挥了,明天我的管家就要从南海郡过来,等到了朱崖洲,难免要与黎人打交道,我这管家在黎人中还算有些威望,就让他助你一臂之力吧。”刘太守道。
毕炜心中暗骂,心道不就是想找人监视我吗,也不用找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吧,又想到造船一事还落在自己肩上,不由又觉得任重道远,便对太守笑道:“有劳世伯费心了,如此甚好,这造船一事就更好办了。”
坐在下手的一个匠人头目笑道:“我们南海船匠,一点微末本事,恐怕要让公子见笑了。想公子自大秦万里来归,过万里南海,对造船是了如指掌了。”
自那日太守来后,毕炜便与那群匠人在一起商议,何处选址,何处伐木,要去的又是化外之地朱崖洲,还须带足兵器防身,不多日刘太守的管家到了卢荣县,这管家叫刘武,四十来岁,黑瘦黑瘦,一看就是精干之人,他本是南海刘家旁支,但世代都在朱崖与黎人贸易,所得利润丰厚,所以现在的刘家家主也就是刘太守,十分器重他。毕炜对汉代海南岛本也只是一知半解,待刘武一来,一个清晰的海南情况就在他心中描绘了出来。
原来海南自前朝罢朱崖儋耳两郡后,就为化外之地,但岛上物产丰富,多珍奇异宝,交州汉人多往与土著黎人交易,皆得重利,像那合浦郡徐闻县,靠着地利,县人十有四五坐船往朱崖经商,故该县多豪富,就又有“欲拔贫,谒徐闻”一说 ,岛上黎人分五十洞,各有洞主,刀耕火种,生活穷苦。岛上土地肥沃,一年三熟,本是天赐的农地,但交州本就人少地多,所以迟迟不得开发。
毕炜闻言点头称是,他知道海南岛直到宋朝才算真正开发出来,他也不急于现在就开发全岛,只图将岛上资源如石碌铁矿等占有,建一个基地便心满意足。他又与刘武商讨多日,定下出发日期,便自去与陆彬打猎,至于行装准备,物资船只,自有刘武去处置。
毕炜去找陆彬,陆彬见他大喜,笑道:“兄来的正是时候,那吕家来请我俩去赴宴,我正要去找你呢。”
毕炜道:“我和吕家又不熟,这筵席不去也罢。”
陆彬道:“兄不知,这吕家乃是郡中第一大族,势力极大,他派人来请,必是有要事相商,怎可不去,何况那吕家小一辈的三人,号称西卷三杰,他们这次都来了卢荣,去见一下他们也好。”
毕炜笑道:“也好,我这就随弟去,我们是否要带礼物?我自回归大汉来,还未服过筵席,就当去开开眼界也好。”
陆彬道:“虽说是筵席,恐怕他们是另有所图了。礼物就不用担心,我已经准备好一套玳瑁杯,我们这就去吧。”
毕炜笑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只要不是鸿门宴就好。”
两人出门,自有下人牵过两辆牛车,两人一前一后,让水牛拉着,慢慢的在街上行着,走在后一辆牛车中,毕炜真是哭笑不得,汉代出行本多用马车,但南方马匹稀少,价格昂贵,在这日南郡,据陆彬讲全郡竟只有五百匹官马,还是郡兵的一个骑兵队所有,这卢荣县,连一匹马都没有。所以现在二人就只好坐在牛车上,慢慢的向前去。
卢荣县城不大,街道两边种满了椰子树,他们要去的是城西的吕家别馆,毕炜坐在牛车里胡思乱想,不一会功夫便到了别馆门前,便下车步行,发觉门前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牛车排除老远,毕炜和陆彬一下牛车,便有平时里认识的几个朋友上前招呼,两人周旋其中,一时间其乐融融。
毕炜只见三个青年走上前来,陆彬为他介绍,左手的是吕家大公子吕嘉,中间的是二公子吕祥,右边的是三公子吕安,便是那西卷三杰了,毕炜见三人长得还算英俊,只是和所有南方人一样,黑瘦。吕嘉走上前来,抱拳行礼,毕炜和陆彬忙回了一礼。
一行人进入别馆,走过几座阁楼,经过一个小湖,就来到一座水榭。此时中国园林还远未诞生,毕炜所经唯见处处珠光宝气,实在是豪富之家,但骨子里却俗不可耐,到了水榭前,只见椰林参天,挡住了盛夏阳光,人顿觉清凉。
待一行人走进水榭,才发现酒宴已经摆好,全是南方特有的山珍海味,又有荔枝龙眼琵琶榴莲种种水果,堂下更有一班乐人在吹吹打打,好不热闹。然后因为分主次位置,大家都在互相推让,毕炜心道这后世中国人的老毛病,在这时就有了啊。大家推辞了好一会,才坐好,那吕嘉是大公子,坐在上首,他拍拍掌,只闻得一阵香风涌来,十个舞女随着音乐,走上堂来献舞。
别人看了这舞到没什么,可是毕炜见那些女子虽然打扮的妖娆万分,长得却很黑很丑,忍不住想吐,心中大骂古人欺我,这些跳舞的女子尚如此,那么那些小姐也好不到哪去,又想到此时没有保养霜之类,又不会美容,营养也不咋的,说不准貂蝉也是如此,又想到四大美女中西施心绞痛,昭君削肩,杨贵妃肥胖加狐臭,心中顿时对三国美女的希望降至冰点。
众人吃了一会,毕炜更是叫苦,此时没有番茄辣椒不说,土豆菠菜之类也没有,席上那些山珍海味做法古怪,亏他在号称“天上飞的飞机不吃,地上走的汽车不吃,水里游的轮船不吃” 外无一不可入席的广州生活了十几年,他也不敢下箸,只好猛吃那些水果,别人见状问起,只推说肠胃不好,不宜多吃肉食。
那酒更是不值一喝,米酒奇淡无比,毕炜一杯接一辈的喝下肚去,如喝水一般,被旁人称为酒豪。
那大公子吕嘉见状,微微笑道:“毕公子,可是酒不合公子胃口,来人,给上猴儿酒。”
四个仆役抬着一个大罐走上前来,毕炜只见那四个仆役深鼻隆目,肤色白皙,头戴缠头,绝非汉人,也不是交州各郡常用的粤人仆役,暗暗思索,心道这些人莫非是后来在广州汉墓中出土的那些仆役俑的原形么?他知道广州汉墓中常常出土一种深鼻隆目,肤色白皙,头戴缠头的仆役俑,没想到今天看到了原型,毕炜心想这些人可能是来自阿拉伯半岛,以后进攻中东可有了领路人。
一个仆役给他斟了一杯猴儿酒,这酒颜色青绿,喝下去口感极好,酒精度也高,一杯下肚,毕炜叫了一声好,道:“清香脱俗,淡雅醉人,果是好酒。”
吕嘉笑道:“诸君有所不知,这猴子喜欢喝酒,更会酿酒,这猴儿酒是天下难得的极品,那猴子将山中野果采集起来,放到树洞中发酵,便成了这种酒,苍梧郡人常到高山中寻找,带回家再加以种种药材调配,所以很难得,我花千金采购得十升,近日与诸君共享,这酒不但有天然的果香,更是汲天地之灵气,吸日月之精华,常饮有延年益寿之功效呢。”
毕炜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心中却想,不就是猴儿酒吗,有什么好吹嘘的,你就抡圆了吹吧,好酒多着呢,等老子到了海南岛,造出蒸馏酒,还不馋死你小子,到时就算你来求老子,也别想喝到我一滴。
众人都喝了这猴儿酒,便纷纷借夸酒好来奉承吕嘉,这率达公子更是洋洋得意。
那二公子吕祥一直不吭声,现在突然站起来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当从军报国,为国捐躯,怎可在这酒上下文章?”
吕嘉大怒道:“老二,你是男子汉大丈夫,怎地一点苦都受不得,当日怎么躲在林子里?现在还有脸说我?还不给我滚?”
吕祥气得脸色苍白不言,手按剑柄,拂袖而去,毕炜等人鸦雀无声,顿时冷场。
三公子吕安见状,忙道:“诸位,此乃我家事,各位莫需多虑,喝酒喝酒。”
第五章 宝刀
毕炜和陆彬对视一眼;心道这吕家定有什么纠纷;才使得兄弟二人争吵。但是外人不便多问;只好低头大吃酒菜;其他人也如他二人;低头大吃;心中都道:“他家人争吵;管我等外人何事?”
那大公子吕嘉本是聪慧之人;只是一时恼怒;见二弟离席;心中暗暗叫苦;心想这下老吕家的面子都叫他兄弟二人丢尽;便向吕安使了个眼色。
吕安会意;走到堂中; 道:“诸位;在座的都是郡中英杰;此次我兄弟请大家前来;乃是有一件大大的富贵要送给大家。”
一言激起千层浪;看着众人议论纷纷;吕嘉道:“不错;是有一件天大的富贵要送于诸位;男子汉大丈夫,敢不敢接?”
一个少年站起来道:“富贵本是险中求,男子汉大丈夫,怎不敢接?吕公子;你就明说了吧。”
又有一个少年道:“我等有言在先;只要公子所为不违背天地良心;不是那无父无君的叛逆之事;我等愿为公子效劳。”
吕嘉笑道:“我怎会让诸君为难;做出大逆不道之事;我们要做的事绝对有利国家;有利州郡;只要做好了;不但富贵易得;便是青史留名;也不困难。”
一个粗野的声音喊了起来:“公子就明说了吧;既有这等好事;我等自当为公子效劳,虽刀山火海也在所不惜。”
毕炜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了,这人姓梁名龙,是九真郡人,自幼习武,在郡中后辈里小有名气,在毕炜学习汉代汉语的三个月中多次来看他,也向他打听过大秦事物。
吕嘉道:“果然豪爽,不知各位发现没有,在座的诸位都是中原后人,那么为何没有越人?”
毕炜道:“公子所言的大富贵,难道与这些越人有关?”
吕嘉道:“不错,正是这些越人土著,我听得公子讲那海西大秦,以蛇吞象,两百年间竟混同海西,不知他们用的是何种策略?”
毕炜道:“奴役,那些大秦人极为残暴,每夺一城,每灭一国,必当焚人城池,夺其财宝,将人卖作奴隶。”
吕嘉道:“那毕公子认为我大汉拥有交州,与大秦之策略何异?”
毕炜道:“我大汉每开疆土,毕教化其民,教其农耕,以为编户齐民,不若那大秦,烧杀毁灭。”
吕嘉道:“不错,我大汉对异族之仁,世间少有,那匈奴肆虐北地,先孝武皇帝屡加征讨,一旦附义来归,我大汉待其如己出,与其牛羊金帛,还让他们在长城内边地定居,对这些越人,也是如此,就这样,越人仍屡次作乱,先有二征,后有占城,上月比景越人作乱,勾结边外土著,攻击县城,交州七郡苦于越也久,仁德不能使其开化,为何不使用武力?”
陆彬道:“我辈早有心伐越,但征讨大权在朝庭,我等小民怎可擅自动兵,这可是会被视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