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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大汉骠骑-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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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汉以孝为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平民尚且如此,更不用说刘彻了。

    主父偃这话说的很明显,托还未出生的刘据之福,卫子夫现在恐怕已然成了国宝级,爱屋及乌的,刘彻对卫家之人必定更加宽容。

    这是契机,灾祸难料,要是卫子夫此胎还是生下女婴,那卫家的一切很有可能烟消云散,刘彻更可能会宠信他人,毕竟他们的一切都源自天赐,是那么的不牢靠。

    由于对刘彻以后的变化的了解,霍去病这种不安全之感更加强烈,只有属于自己的才能依赖。

    “那陛下打算如何处置我?”说了半天,这个问题主父偃却一直没有开口。

    主父偃和赵破奴的脸色都不自然起来。

    “陛下认为公子你无罪,只是淮南国陷害,不过为了使淮南王甘心服下苦果,还得为他遮掩,就不得不委屈公子了。”主父偃又赶紧道:“不过只是表面上公子有罪,陛下心底明镜般明了,知道是公子为了大汉而做出的牺牲。”

    “公子在渔阳立下的奇功传回了长安,震动了长安,陛下也大为惊异,所以打算让公子在边地磨练几年,方堪大用。”主父偃缓缓说出刘彻的判决。

    霍去病知道刘彻除了如主父偃所讲的想要磨练自己以及为曹襄之事做个表面上的交代虽然是原因,但平阳公主的压力肯定也在内。

    至于刘彻此举有没有挫挫他锐气的想法,也只有他心知肚明了。

    “苦了公子了,为了削藩不能将真相告于天下。”主父偃歉意道。

    霍去病还能说什么呢?曹襄原本就是他亲手所杀,当时本也打算到塞外去躲避几年,现在虽然困在边地,但和当初比起来要好上太多了。不过是让霍去病顶上了这个本就是事实的黑锅,更何况这是表面上的。

    以刘彻为首的朝廷高层都以为曹襄不是他所杀,现在是他无辜定罪,算是刘彻欠了他一个人情,对将来只有好处。

    更何况……霍去病浮现出这几日外出巡视之时那些幸存的百姓看他们眼中的殷切和期盼,那是对他们的无比信任。

    无任如何都应当把渔阳重建起来方能安心。

    “去病明白了,长安家人还请先生多多照拂。”霍去病接受了这个事实,起身一揖。
塞外苍狼 第九十八章 淮南雷被
    绵绵细雨下了好几天,整个淮南平添一份朦胧、一点婉约,如诗如画。

    一间中等规模的宅子屋檐前,青年抬头望着模糊的苍穹,心情一如外面的细雨。

    他腰间别着一柄长剑,剑鞘古朴自然,没有一点华贵之气,有的只是内敛的锋芒,随着青年一呼一吸之间,长剑规律的微微晃动,淡淡气势慢慢透露出来,散往四周。

    青年身周三丈内别无他人。

    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青年耳尖微微一颤,却并没有回头。

    粗豪的叫声随即传了进来,将青年的宁静破坏无遗。

    “破之,怎么这么好兴致,在此观雨,往日我前来你不是练剑,还是练剑,你这淮南第一剑手什么时候改了性子了?”来者啧啧称奇道。

    “淮南第一剑手?”雷被露出一丝苦笑:“要是被他听到,明佑你可是害我。”

    “他算什么,还不是仗着是王爷世子,才任意妄为,夜郎自大。”

    晋昌,字明佑,淮南八杰之一,和雷被私交极好。

    自出了曹襄被射杀一事以来,雷被被投入狱中,经历了从人生巅峰到低谷的巨大转变,在狱中更是经常受到冷嘲热讽,潜在的对手淮南太子刘迁更是常常前来羞辱于他,以泄心中不平。

    虽然自云端砸落,雷被问心无愧,此般际遇反而磨炼了他,让他心态更加坚毅,剑术反而更上一层楼。

    过了一段时日,刘迁见雷被油盐不进,加上新婚在即,失去了兴趣,再加上伍被活动,在入狱一月之后雷被终于被放出牢狱。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雷被被免去职务,勒令在家闭门思过。

    人情冷暖,自雷被免职以来,以往来往的士人等等鲜有踏足,只有少数如晋昌等人仍然来往。

    雷被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名声也是累人之物啊!也许淮南并不是自己久留之处,淮南王志趣高雅,有仁者之风,怎么生了个儿子这么不能容物呢?反而不如刘陵君主了。

    “明佑此来何事?不会又找我喝酒吧。”晋昌闻言嘴角生出津液,雷被不仅是好剑手,也是高明的酒师,他酿的酒远比酒肆之间的名酒来的甘甜爽口,也只有王府的库藏才能想比拟了。

    “酒是一定要喝。”晋昌正正颜色:“我此来却是有另外一事说与你听。”

    “王爷忠君爱国,上表献上一千淮南精兵为陛下分忧,还被陛下嘉奖,我等也与有荣焉。据说这千余人马是上边地去杀匈奴立功的,现在王爷独独少了一领军之人,怎么样,破之可有兴趣,要是立下军功,封侯拜相也未可期,你更可离开此地,省的受刘迁那小子的气。”晋昌兴奋道。

    “王爷是什么意思,他同意吗?我现在可是布衣啊,比我更加符合资格的多的是,难道你不想去吗?”晋昌最后一句话却说到雷被心里去了,他顿时意动。

    “这个……我也不知道王爷是什么意思。”晋昌挠挠头:“说实话,我也向王爷自荐,可被驳回了,其他人也是如此,可是我提出你之时王爷却没有说话,可见王爷心中还是属意于你,我说嘛,你可是淮南第一剑手,谁比你还有资格,难道让刘迁那小白脸去上阵?”

    “伍中郎呢?他也同意吗?”雷被露出一丝明了的笑意。

    不比晋昌这个没什么心机的豪爽大汉,雷被想的更多。淮南八杰,其中最受器重的只有伍被,很多隐密之事淮南王都是交与他去办,他才是淮南王的心腹,雷被只是一名将领,所知却不是很多。

    在众人面前,淮南王是一忠厚长者的形貌,但私底下雷被却隐隐听说过一些秘辛。

    “伍中郎也没说话,他被王爷留了下来,我则赶来通知你了。破之你不用担心,此等重事非你莫属啊。”晋昌还以为雷被担心伍被阻止,赶紧安慰道。

    淮南八杰之中,能领兵之人并不少,为什么淮南王独独青睐于他,他现在只是布衣,淮南王只怕早就将他忘记了。雷被却并没有晋昌那般单纯,知道其中不对之处。

    晋昌说这一千精兵是淮南王主动献上的,并没有胁迫之意。可雷被知道,淮南国这样的精兵并不止这区区一千之数,利用权利之便,他也曾经估算过,淮南国一年所耗军饷远远高于这一千人所需。

    当时巫者还在世,对他的疑问只是摇头让他不可追究,这事就被他埋在肚中。

    要说是关心国事,为天子解忧,那应该献上所有精骑才对。

    雷被更是想到,当初平阳公主前来之时,看到的淮南精兵正是这一千之数。当日平阳公主还曾质疑,他心中惊愕,还是伍被替答的。

    不过晋昌浑然没有往这方面想去,他拉着雷被叫着要喝他亲手所酿的好酒,打断了他的思绪,雷被也没多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糟也不可能比现在还落魄了。

    两人喝得酒酣兴浓之时,淮南王派使者前来,在晋昌鼓励和羡慕的眼光中,雷被果然被淮南王征为此千人的首领,并官复原职,待三日后整军完毕就带领人马上路,不得延误,前往长安听从调派。

    出行之日,平民百姓夹道欢迎,对于这些要上前线杀敌的勇士致于最热切的掌声和鼓励。虽然偏处南方,但对匈奴的仇怨并不少。

    雷被带领千余精骑出了淮南,跋山涉水到了长安,等待了十几日后,待各地诸侯国的兵马到齐之后,将他们编制打乱编入军中,一些则送往边地。

    雷被也收到了调令:前往渔阳郡,归于韩安国麾下。
塞外苍狼 第九十九章 喜事
    辞别主父偃后,霍去病单独一人前往拜见张汤。

    以往只听说张汤奸诈,掌刑严酷,士人都不愿和他来往,霍去病对他的印象并不好,可是这次的会面完全推翻了他的成见。

    为了张汤前来,韩安国已然让出了郡守府,自己前往城外军营暂住,让张汤住在郡守府中。可张汤坚持不受,硬是在郡守府旁一民居住下,居之若泰。

    霍去病前去找他之时,他正在研读律法,那仔细钻研的劲让霍去病佩服不已,和霍去病也不是以审犯人的态度来进行,虽然语气干涩、有些尖锐,总体来说还是比较随和。这固然是刘彻属意的缘故,也有张汤不轻视霍去病在内的原因。

    仔仔细细的问了大大小小数十个问题,一直从霍去病初见刘陵到淮南国曹襄之事,无一泄漏,不过有了主父偃的提醒,霍去病自然把曹襄之事改了一下,只说当时自己就逃离了,没有见到曹襄。问完张汤就苦思起来,不断的在屋中翻找所需律法,对任何角落都不放过,不断求证不断假设,曹襄之事被一下子改的面目全非。原本此事只是猜测,光有霍去病的招供并不能使淮南王信服,他自有千万种理由推托。

    不过张汤就是张汤,硬是从各种环节中找出疑点,引经据典,援引律法,让人根本无法辩驳,条理清晰,丝丝入扣,让人叹服。

    看了最后整理出来的供词,霍去病心中敬佩,这里面多数都只是猜测,只有极少数才是不容辩驳的事实,不过经张汤巧手一理,就变得无法质疑了,端的神乎奇技。

    张汤拈须微笑,说他可是掌律二十余年,其中关节清楚无比,断无有误之理。

    也许是为了保持酷吏的形象,让人肃然生畏,张汤很少笑,霍去病发觉其实他笑起来还是很亲切的。

    一句话,不能让人亲近,那就让人畏惧,这是张汤的行为准绳。

    办完了正事,张汤松了口气,执掌刑律,得罪的人必定很多,这点张汤早有心理准备。所以人前人后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不过眼前的霍去病并不会和他有什么厉害冲突,让他放下了提防之心,霍去病的年幼不凡更是让他起了共鸣。

    张汤少年之时也有天才之称,小小年纪就表现出了对律法的天赋,更有人说他就是为了整治律法而生。

    张汤尚是孩童之时,父亲是长安丞,一日父亲外出,而家中肉脯不见,张父以为张汤偷吃,鞭笞之。张汤不服,掘墙角找到盗鼠和残肉,立名堂,审老鼠,有条有理,丝毫不乱,对鼠处以殜刑,所立文书犹如积年老吏所作,由此大名远扬。

    “哈哈,此事和当年巫盅之祸相比算得了什么?牵涉不深,人员寥寥,不算什么本事。”张汤傲然道。

    “有劳大人了。”霍去病自然知道张汤的意思。

    当年卫子夫入宫,受刘彻宠信,陈皇后妒忌,下盅以咒之,后来事发,刘彻大怒,令张汤办理此案,扳倒了陈阿娇,才有了卫子夫现在的地位,张汤更是自此登上廷尉宝座,深受刘彻青睐。

    此事虽然不算不禁谈及,但顾及刘彻颜面,很少有人敢提起,现在张汤突然提起,自有提醒霍去病不得忘了他的功劳,他卫家有今日之荣耀离不开他张汤。

    张汤满意道:“我有幼子,今年方十六岁,深得我喜爱,对刑法之学也颇具造诣,不过只是纸上谈兵而已,我有心让他出门历练,方能有所成就。”

    说道此处,张汤笑吟吟的望着霍去病,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渔阳偏远,尽此劫地方治安败坏,正要以律法来约束,如张公子有意,不妨请他前来渔阳历练,去病定会为他安排。”霍去病道。

    渔阳的确需要这样的人才,西汉第一酷吏之子律法必定不差,用来整治正是正途,霍去病立即答应下来。

    也许是为了磨炼霍去病,也许是有心无力。韩安国战后余生灰心丧气不少,对渔阳政务并不关心,政令实施、选拔人才诸多方面并不过问。所以霍去病现在实际上已然等同于内地郡守之职,唯一缺少的只是军事罢了。

    虽然名义上无职务,却掌握着一郡百姓的生死,安排张汤之子自然不在话下。

    “不出长安多年,这么点路就疲乏了。”再聊了几句,张汤面露乏色。

    “去病告退。”霍去病离开之后,张汤又恢复了肃然之色,似乎刚才的谈笑不是出自他一般。

    回到屋内,霍去病讶然发现赵破奴正侯着。

    “破奴,这次真是辛苦你了,快将长安之事细细道来,你们兄弟二人今夜定要秉烛夜谈。”霍去病喜道,这里诸人就论赵破奴和他关系最好,两人亲如兄弟,最值得信赖。很多无法对主父偃、朱诺等人说的都可以向他倾诉。

    “我此来是为一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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