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汉-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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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琳黑白分明的美眸,闪漾出奇异的神色,可爱的小脸上,写满了莫名其妙,娇声道:“轩哥,你不是伤到头吗?这嘴是怎么了?”闻言,屋中陡然哄堂大笑,云烯扯着仍在发楞的妹妹,轻声道:“欣梅,父亲就坐在你身后,我们还没给父亲请安!”云琳柔嫩如雪的小脸,刹时有如夏日的晚霞,低着粉脸,走到云翔身前,用低如蚊虫之声道:“给父亲大人请安。”说完,一把躲进徐皇后的怀中,不敢抬头。
一边抱着欣梅,徐皇后一边笑着道:“你就别生欣梅的气了,想当初,小妹见你时不也把我们姐妹三人丢在一旁,丽贞、德贤,你们说是不是?”淑妃与贤妃早已笑得娇躯乱颤,连声道:“大姐,此乃有其母必有其女,不足为奇。”
深邃的眼眸中,射出无奈的目光,云翔道:“陛下,您不会是真的认为他们两个会来看臣。平日里,臣若是多说几句,一个是找她奶奶和玉瑾告状,一个是从不作声,臣也是头痛的很。如今臣把他们二人亲手交给陛下,您就瞧着如何发落吧!”
遂,世宗就把刚才说的再说了一次,二人羞涩的听着颁布自己的婚事,各自看着意中人,露出羞喜交集神采,雀跃不已。世宗说完后,嘱咐:“剩下的就不用你们操心,明年二月后,两月之内你们所有人都给朕成亲。皇儿,从后日起,朝会之日,汝就在一旁聆听。”
后人读《言亢传》时,叹息:天妒英才,壮年失挚;舍身以国,智勇无双;三千弱卒,成世宗之奇计。
第四章
天色微蒙,安平城尚笼罩在朦胧的晨烟之中,沂水上游荡着乳色的轻烟,如思念般眷恋着轻柔的沂水,川梭于画舫间,倾诉着昨夜的良辰美景,笙歌燕舞,暖酥腻云,久久不肯散去。宽敞的街道上,早起的人已是三三两两络绎不绝穿行,发白的天空好似要扫尽夜里所有的阴霾,为辛勤的人儿送出自己的一点关怀。
金碧辉煌的紫宸殿,四根巨大的盘龙柱,映衬着殿堂的浩荡,明黄的帷幔整齐地挂在四下,百官早已按部就班的站在各自的品阶之地,齐聚于庙堂之上。然而,大殿之上却弥漫着丝丝寒意,众臣已然是唇枪舌剑,暗藏机锋,云轩立在一侧,冷眼看着世家与世宗重臣交锋,星目寒芒时不时的扫过那些有才却从不参与相争的中立之人。
赵王林驰依旧是一张千年不变的笑脸,一副老好人的样子,若非十分仔细,绝难察觉那笑成一丝缝般的眸子不时地闪过一丝阴鸷;丞相韩嘉年约六旬,精神矍铄,前朝老臣,遵高宗遗旨辅佐世宗,做事向来小心谨慎,事无巨细,鲜有小错,虽无良策,却能把世宗吩咐之事一一做好,中立之臣皆以其为首;太尉云翔循例三缄其口,神情肃然;太傅陆安神色自若,面含微笑的看着发生的一切;司徒王恢,字彦弘,年纪与云翔相若,相貌峻朗,眉宇间果敢坚毅,杀伐决断沙场之气萦绕在其周围;司空欧阳缙,字简舆,四旬,望之有如平常之人,眼眸开合中偶露的精光,方才端显不凡;乃世宗军中重臣。
尚书令解华,表字祖岩,此时,其一反平日睡眼惺惺,眼眸异彩四射,口若悬河地与尚书令右仆射刘家家主刘渊、户部尚书赵家家主赵涛,针锋相对,寸土不让。赵家号称北汉首富,掌握着一半以上的酒与玉器,其富约有国库之一成半;陈家则是占有四层左右的粮食生意,刘家却是与齐国交好,所有齐国的木料皆是由他把持,暗中有传闻京城最大的赌坊就是刘家的,两家分别都有一成左右;云家手握半数丝绸与茶叶生意,实乃北汉真正的首富,其富近国库之两成。
原来今日朝会乃是为京城外左督府都尉一职争执不休,北汉分设南北二营,归世宗直属,开左右督府,设左右卫军,赐青龙旗、黑龙旗,由左将军领镇军大将军黄坚,右将军领定军大将军常简分统,麾下各设大将军二人,将军四人,中郎将四人,副将八人,都尉十人等。无战事时,由都尉领士卒操练,督导所领各营,每营五千士卒,乃世宗临朝后亲自督建的北汉主力之一。赵王与三大世家对此垂涎欲滴,已非一日,此口一开,四大世家与赵王日后定有许多借口安插心腹之士进入左右督府。
欧阳缙此时出列,拱手沉声道:“陛下,臣以为解相言之有理,军中皆以军功立之。赵王之二子林谕虽有薄名,却从无战功,凭何立锥于我北汉精锐之中?”
太常卿陈家家主陈缪略带着阴阴的声音,质问道:“老臣以为欧阳司空与解相之言差异,昔年陛下登基之时,可有战功?却能领督府设左右督尉,才有今日之左右督府,难道说这也要战功不成?”言毕,中书省侍郎云济、吏部侍郎刘刑、户部侍郎陈同、兵部侍郎周宾、鸿胪寺少卿刘泌等十多人皆附和陈缪所言,
中书令徐建,字季真,徐皇后长兄,为人善断,俊逸不凡,一副泱泱君子之风。闻言,顾不得其君子之态,怒喝:“林谕小儿焉能与吾皇相提并论?陈大人,此番言语是何用意?”
秘书监少监赵豪,幽幽的道:“徐相此言有误,陛下圣明,不以言论断人入罪,请您三思。”
侍中杨弘,字子璋,淑妃之父也,满头华发,双眸暴瞪,寒芒电射,训斥赵豪:“昔年陛下建督府,麾下无一兵一卒,这些将士都是与陛下出生入死,血战沙场方有今日所成。尔等小人,乃是想让我北汉精锐毁于一旦。”
兵部尚书王远,字廷皓,齐人,天瑞三年闻世宗招贤,入汉出仕,相貌堂堂,虎目方脸,一脸胡子,年近四旬,出列言道:“臣乃齐人,蒙陛下天恩,授兵部尚书之职,今臣有一言,谏于陛下。虎贲营之名,乃陛下亲赐,纪念安国公,非武勇善谋者,不应得其位。故臣请赵王之子林谕与王恢大将军之子王豫,从禁军中各统一部,胜者,再由陛下定夺。”
翰林学士,领给事中之职的薛临,闻言大喜,出班道:“臣薛临,附王尚书所议。”丞相韩嘉亦道:“王尚书言之有理。”
当下,云轩差不多都要笑出声来,王远等到众人争得面红耳赤,头脑有些发蒙时,说出这些话语,胜了尚要父皇定夺,并未说胜者得其位,难怪能居兵部尚书之职。内督府设中将军一人,由贤妃之弟程翼统领禁卫,外督府统领禁军,设南北督将二人,由赵涛之弟赵理与吴任分领。吴任,西魏人氏,天瑞八年入北汉,随云麾大将军成曦征战多年,领北督将之职,安东将军陈喜乃陈缪之族弟,其余三位将军安南将军乃云翔所荐楚国人士班敦;安西将军李中是中立之人;安北将军苏遂跟随父皇多年。若是从其中遴选士卒,弄不好父皇还会得到一营士卒,厉害啊!退一步说,苏遂将军所部必胜过陈喜多矣。
果然,刘渊不上当,表情恭顺地道:“老臣以为,若从禁军中挑选士卒大为不妥,当在只有半年从军之龄者中,各选五千人,三月后在北营校场恭请陛下圣裁。”
世宗淡淡的道:“列位卿家对右仆射刘渊之言认为可否?”似乎世宗已是司空见惯,朝会中的争吵,面容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
众臣同声道:“臣等尊陛下旨意。”
知道虎贲营是为纪念雪儿父亲而得名,云轩一直蠢蠢欲动,终按耐不住性子,出列宏声道:“儿臣斗胆,恳请父皇准儿臣参与。”
三方势力,见云轩一改往日之温顺,跃跃欲试地想要此职,各式各样的目光都投向云轩。世宗眼眸中流传出赞赏的神采,道:“皇儿,军中比试刀剑无眼,汝可要想明白?”
云轩斩钉截铁的道:“儿臣定不会负父皇厚望。”不管是否能得到都尉之职,但却能在军中竖立威信,一洗往日予众人之形,若是能得之,那是最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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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宗哈哈大笑,道:“难得皇儿有此心,准奏!传朕口谕,五日后外督府校场点兵,三月后左督府北校场太子林珏、赵王二世子林谕,昭武校尉王豫三人各领一千骑兵、两千弓弩手、两千步卒比试三场,胜者得虎贲营都尉之职。明年二月,太子将与安国公主言婉、镇国郡主云琳完婚。皇儿,朕等着你得胜归来为汝完婚。”
紫宸殿上此时一片恭贺之声。世宗道:“韩丞相、陆太傅、云太尉、王司徒、欧阳司空、解相、徐相、杨侍中、齐侍中、王尚书与秦尚书(礼部尚书)御书房议事。众卿尚有何事,无事便散了吧!”钱圭尖着嗓子道:“退朝!”
云烯与薛临退朝后,便不见踪影,让云轩一通好找,就先去给三位娘娘请安后,始终没有见到任何一位公主在宫内,便了无兴趣地走出内宫。自云轩上朝十来天,终在今日见识到赵王与四大世家已经在同一条船上,也看到世家在朝堂之上的权势。不禁暗忖,日薄西山时尚且如此,若是得势岂非权倾天下?尚好父皇在天瑞六年从陆安、云翔、解华、徐建、齐涓(侍中)五人之言,一改三公九卿之制,设丞相,三师三公,三省六部。丞相总领各事,三公督军、三师议事,三省辅政,分由六部尚书掌实事,让世家措手不及,至使各家前任家主对诸职估计不足。初始之时,六部皆有世宗之人掌管。云家得司空一职,赵家得尚书令,刘家得中书令,陈家得门下省二侍中之一,世宗便时常闻策于左右仆射,中书、门下二省侍郎,六部尚书掌实权,却在世家与赵王的重压下才缓缓的让出小半实权。后,纳时任门下省侍郎齐涓之策,徐徐缓图,经七八年的蚕食,现在世家权势在庙堂上已不过只有十之二三矣。
心下有些疑惑的云轩,双眉微皱,负手慢慢前行,暗忖,自己总是闹不明白,为何云翔能够隐忍多年,让世家之人丝毫不起疑心,云家内部如今看来亦并非滴水不漏,这究竟是何道理?若云翔乃世家之人,那么所献之策毫无一丝利于世家;若不是,岂非太过怪哉!
皇城外,此时薛临已是换下朝服,以木簪束发,身着灰衣锦服,清秀的面容散发出浓浓的书卷气息,不复朝服时轩昂之质,怡然地与一身便服的云烯在车辕边聊着。见云轩出宫,迎上前去道:“殿下,岫之与怀民奉命请您上车更衣,带您到一去处。”
有些惊奇看着二人,云轩道:“岫之,适才散朝之后,你到何处去了?正四处找你们,尚有事请教。”
与云轩自小相识的云烯,收起平日波澜不惊的面容,笑嘻嘻的道:“快走吧,我二人的性命身家,现在可都全凭殿下一行。”昨日昭阳公主婷萱看似不在意的道,若是自己不能在散朝后,将云轩立即带到柔水阁,让自己看着办,且还不能说是她们三人请的,旁边那位想必也是如此。现在都是什么时辰了,保不齐婷萱会给自己什么脸色。
二人推着云轩让他快些换好衣衫,云轩灵巧的闪开二人的手,道:“慢,慢,你们如此着急,究竟是为哪般?我还要回府准备三月后与林谕、王豫二人的比试,二位姐夫,恕小弟不奉陪。”
薛临有些急不可待的道:“关于比试之事,由我与怀民兄助您一臂之力,定可得胜归来,现在请您上车更衣与我们同去柔水阁。”
云轩有些不耐道:“到底有什么事情?关于比试之事无须你们操心,我自有办法。”
此时,薛临心急如焚,道:“我的好太子爷,好殿下,您就行行好。上车后,岫之定当给您个满意的答复,如何?”心道,得,这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那位公主大人已是挺难伺候,殿下却是要弄个明白后才肯上车。
沉思片刻,云轩上车换好,把衣衫递给黄华,道:“你回府与雪儿说一声,就说午时我与二位驸马爷到柔水阁。”小太监黄华躬身道:“奴婢领命。殿下,若是雪姑娘想去找您,是否让她前去?”
闻言,云烯插言轻笑道:“黄华,雪姑娘之事你就别操心,她自有去处。”说完,拉着云轩到一辆五品以下官员或富贾所乘的二马车辇。
车辇中,云轩运转真气于双腿,低头掩饰眼中戒备之色,若是稍有不对,便立时逃走,低声的问道:“怀民兄,实不相瞒,小弟有一事百思不得其解,尚请你相告?”
闻言,云烯眼眸陡射一缕异彩,沉声慎重地问道:“岫之,汝这车夫可靠否?”薛临摇头道:“我也不知是否可靠,乃……”偷偷一指仍在低头的云轩。
思索一会,云烯道:“殿下,怀民知道您想问之事。待到柔水阁后,你我二人找间安静的去处,怀民定当知无不言。”
云轩点点头,细细地打量着平日沉稳的二人,今日都像是有些毛躁,回想起自己在宫中并未见到三位姐姐,心念电闪,惊声道:“难道是三位公主都在柔水阁?”
柔水阁,位于城南沂水河畔,天瑞九年建,京城首屈一指的风月之地、销金之所,地处沂水之畔,占地颇大,亭台楼阁,水榭歌台,星罗棋布,错落有致。平日,从午时迎门至月华西挂方至,午后达官贵人川流不息的行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