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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晚清帝国回忆录-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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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云山的死对太平天国和洪秀全都是极大的损失。冯云山是拜上帝会的主要组织者,也是洪秀全的主要支持者,同时,他还是太平天国上层领导的重要协调人,如果他能多活几年,或许就不会发生“天京事变”这样的内讧,至少也不会来得如此之快。洪秀全听到冯云山的死讯后嚎啕大哭:“老天不想让我定天下啊,何以这么快就夺去我良辅的性命哪?”
埋葬了冯云山后,太平军继续向北进军,杀近长沙。西王萧朝贵率李开芳、林凤祥前去攻打。萧朝贵的勇猛是出名的,他身着黄袍,立于城下督战,但很不幸被大炮击中,当下就口舌不能言,立马去见了上帝。至此,南西两王已经报销。
萧朝贵死后,太平军主力进逼长沙,但打了三个月也没拿下。久攻不下,太平军只好弃城而去,1852年底占领益阳时,数千船户带着民船参加太平军,帮助太平军渡过洞庭湖并攻下岳州,又得到民船五千,于是顺势拔汉阳、武昌,一时间声势大震。
但太平军随后又放弃武汉,上万艘船“蔽江而下,帆樯如雪,”一路上势如破竹,很快攻克九江、安庆。不过短短四周的时间,太平军已经逼近金陵。
由于清廷害怕太平军北进,兵力主要集中在北方,防守九江、安庆、巢湖等地的清军人数很少,和太平军正面交锋,基本就是以卵击石。面对太平军乘风破浪的威势,清廷的江防军早被吓破了胆,几乎是闻风而溃。一路上太平军江上横行,首尾相接,几近十里,对外号称五十万(实际作战兵力约七万五千人),势力大振。
1853年3月8日,太平军把金陵团团围住,据时人江士铎《乙丙日记》的描述,“自城外至江东门,一望无际,横广十余里;直望无际,皆红头人也(太平军)”,太平军扎下铁桶阵,不分昼夜的攻城,挖地道,埋炸药,“砰”的一声崩开了南京的城门,随后太平军蜂拥而入,南京城陷,不过七日。
南京失陷后,两江总督陆建瀛被杀,凡是在政府中任职的汉人,也被视为“清妖”,全部加以捕杀,“凡掳之人,每视其人之手,如掌心红润,十指无重茧者,恒指为妖,或一见即杀,或问答后杀之”。南京城内的满城,江宁将军祥厚以下的满人男女老幼大约有四万多人,统统被杀,一个不剩。太平军果然言必行,行必果,真真是一场民族主义的灾难。
南京的陷落,不但让北京的朝廷震惊,连世界都为之震惊。各国外交人员都纷纷预测可能的改朝换代,并准备和太平天国打交道,以尽早获得未来的利益。如当时的香港总督文翰(兼任英国在华事务代表),就赶忙提醒英国政府要重视太平军的发展。
南京城破后,太平军搞了一个规格很高的入城仪式。清人笔记《盾鼻随闻辱》里说,天王洪秀全从一个遍插红旗、点灯三十六盏的王船上下来,随后坐着六十四人抬的大轿入城,东王杨秀清则坐着四十八人抬的大轿,前后相拥者,竟然有数十里之长。天王、东王所到之处,老百姓必须跪着迎接,不得仰视。
一个新的王朝诞生了。至此,洪秀全可谓是鸟气出尽,可以和满清皇帝分庭抗礼了。
只可惜,此国只应天上有,缘何下凡到人间?
2.4、胡马啸西风,北伐一去不复返
    太平军打下永安的时候,道州举人胡孝先投奔了太平军,洪秀全很欣赏他,常与之共商大计。胡孝先说:“关中乃天府之国,是周朝和秦朝兴起的地方,欲争天下的话,必须先取咸阳,然后北定燕蓟,这样的话,天下就唾手可得了。”洪秀全听后大喜,对他更加宠信。(罗惇曧:《太平天国战记》)
大字不识一箩筐的东王杨秀清对文人很是反感,同时也怕胡孝先影响自己的地位,于是借永安突围的时候将胡孝先给宰了,丢在半路上喂狗。洪秀全听说后捶足叹息,心里对胡孝先的计策还念念不忘。
打到安庆的时候,洪秀全提出从安徽北进河南,杀往陕西,再定中原,但这个提议遭到杨秀清等人的坚决反对。在这些人的心目中,陕西乃贫瘠荒凉之地,哪有六朝古都、秦淮金粉的吸引力大?杨秀清甚至“哐当”一声倒地,再次以“天父”名义下凡,命令大伙前往南京,说那里就是地上小天堂,不得有误!
要说定都南京,倒也不是完全错误,假如他们以此为基地,并保持昂扬的士气迅速向北进军的话,是非常有可能推翻清廷另立王朝的这是上策。倘若这策不能成功,也完全可以打通长江,断绝清廷和南方各省的联系,并进而控制南方各省,形成南北朝一般的南北割据政权此为中策。最糟糕的,就是疲于奔命,困守南京实在是下策。
事实上,太平天国的领导者们并不是没有想到,但行动的效果不佳,究其原因,还是对北伐重视不够,而西进的主要目的是保卫南京的安全。当太平军战士浴血奋战的时候,天京领导层的腐败和分裂却来得如此之快,也让人始料未及。
中国古代一贯讲究“势”,常说“大势所趋”、“势之使然”,这个“势”,是个难以琢磨但相当有道理的东西。在攻下南京前,太平军可谓是“势不可挡”,但来到南京后,整个太平军特别是领导层的进取之气没了,但奢侈淫秽之风却上来了。没有了士气,就没有了势力,“势”也就稍纵即逝,很快转换。在此背景下,北伐西征的前途命运,可想而知。
1853年四月,东王杨秀清命令天官副丞相林凤祥、地官正丞相李开芳,加上春官正丞相吉文元等带领九军两万人进行北伐。临行前,杨秀清叮嘱他们说,不要等待后援,也不必计较一城一池的得失,只管杀奔北京,捉拿满妖皇帝。
得令后,林凤祥、李开芳等便兵分三路,杀奔六合、滁州,很快就到了朱元璋的老家凤阳府,随后又北渡淮河,克怀远,下蒙城,陷亳州,一路上连战连胜,好不得意!
但北伐军如同过河卒子,虽然一路上攻城拔寨,可是兵力有限,无法分兵留守攻下的城池,这使得北伐军和南京的联系完全被尾随的清军切断,这两万多人就象断线的风筝没奶的娘,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自生自灭了。
幸好这时捻军来帮忙。蒙城、亳州一带的捻党见太平北伐军将清军打得落花流水,很是羡慕,于是也蜂拥而起,群起归附,北伐军的势力一时间急剧壮大。但这些会党和广西老战士毕竟是两回事,他们既没有高度的政治觉悟,也不懂得尊奉上帝,更没有建立天国的远大理想,这些人更喜欢的是趁乱剽掠的土匪行径。这样的结果就是,当北伐大军离境的时候,这些人往往大半开溜散去,真正北进的,还是那些广西老战士。
当北伐军进到河南归德刘家渡准备北渡黄河的时候,黄河水突然暴涨,两岸船只也早被清军拆散烧毁,北伐军望着对岸苍茫的平原,只能望河兴叹。
无奈之下,北伐军只得沿着黄河南岸绕道西上,花了二十多天的时间后,总算在巩、汜河边掳得一些运煤船,但由于船只既小又少,一两天根本渡不完。刚渡到一半,就被跟踪而来的清军截击,剩余的一小半人乘机掉头南下,向着小天堂奔去,但最终还是被清军消灭于安徽境内,这批太平天国的原始股民,终究没有享受到小天堂之福。
已经北渡的主力部队没有退路,他们一路狂奔,攻下温县,逼近怀庆。但怀庆是个硬骨头,有清将胜保和直隶总督纳尔经额坐镇指挥,兵力有六万人,北伐军久攻不下,只好越过王屋山绕进山西。
进入山西后,北伐军沿着太行山的羊径小道,连下垣曲、平阳(今临汾)、霍县等地。正当北伐军准备继续北上之时,听说前方清将胜保已经布下重兵,北伐军不想主动钻入口袋,于是从洪洞县(苏三起解的地方)再次改道平行向东,进入直隶(今河北)境内。
随后,北伐军钻隙前进,速度飞快,很快过邯郸,克正定(今石家庄的机场就在正定),下深州,正要逼近保定的时候,又有大批清军北下阻截,便又掉头东进沧州。
但杀到沧州时,遇到了当地团练的顽强抵抗,北伐军遭到重大伤亡。林凤翔大怒,把主要兵力全部压上,在付出了沉重代价后攻陷沧州。因为伤亡过大,林凤翔等在城内纵军大肆烧杀作为报复。据说,城破之日,全城满汉回居民万余男女老幼,均被屠杀殆尽。
在这里,笔者插句题外话:战争这个东西,除了反抗侵略是正义的外,其他很难说什么正义可言。中国有句古话,“一将成名万骨枯”,一个英雄的后面,往往是千万孤儿寡母的万千泪水,但凡内战,遭殃的总是那些无辜的老百姓。
譬如太平天国起义,往往是太平军攻杀在前,官军掳掠在后。太平军一贯挟裹平民,离开武昌时就征发了上万民船,那可是数十万船民的身家性命,那些失去了家中男人和主要财产的船民老小,又该怎样面对剩下的凄惨人生?
古代没有战争法的约束,但凡战斗激烈的攻城战,城破后多半会发生屠城和烧杀抢掠的悲惨事件。发生这种不幸事情的原因,多半是获胜的一方死伤惨重,这些获胜者看到战友一个个的死去,心中的愤懑和悲伤要发泄,而主帅为了抚慰这些人,往往默许甚至纵容部下滥杀无辜,大肆抢劫,甚至奸淫妇女,胡作非为。
有的军队为了震慑对方,往往也故意制造屠城事件,其中特别以元朝的蒙古人最为恶劣与凶残。平民被屠的事件在中国历史上比比皆是,如五胡乱华时的各族互屠、蒙古人灭金和南宋时攻城逢抵抗即屠、张献忠屠四川、满人的扬州十日和嘉定三屠,还有日本人制造的旅顺大屠杀、南京大屠杀,直杀得中原大地遍地是血,所有的这些,都是国人难以磨灭的伤痕哪!
林凤翔等在沧州的屠杀引起了北方人的反感。本来直隶、山东等省的老百姓不满于清朝统治,聚众抗命的起义团体如捻军、白莲教、天地会、回教等此伏彼起,在太平军来到的时候,纷纷附和助战,但太平军所到之处,就焚庙毁佛,强迫他人信仰“天父天兄”,又在沧州大肆焚杀,等于把这些人逼到了清军阵营。民心不再,北伐军越往北走就越艰难了。
沧州被屠后,一些归附的义军纷纷散去,北伐军的实力大不如前。尽管天王在小天堂遥加封赏,林凤翔、李开芳等五人同时被封为侯,但这些封赏对那些在北方拼命的老战士不过是画饼充饥,毫无用处,特别是当这些人听说留在天京的同伴们在小天堂里锦衣玉食,吃香的喝辣的,心理如何能平衡?譬如那些没有渡过黄河的那一小半人,到底真是受到清军截击而被迫南撤,还是乘机开溜,还很难说。
更为要命的是,攻下沧州已是十月底,北方开始进入寒冷的冬季,这些南国来的广西老战士,能不能经受得了北方苦寒的考验,是个极为严重的问题。想当年,拿破仑意气风发,一心北进,直取莫斯科,但最后却在漫天风雪里狼狈逃回,而二战中希特勒的铁甲兵团,也是重蹈覆辙。兵书上说,宁可南行千里,不愿北上一天。北方苦寒贫穷,南方却富裕温暖,这些北伐军将士本就大都来自南方,北伐的难度可想而知。
很多人以为北伐军攻下沧州,进占静海、独流、杨柳青,迫近天津后,胜利在望,并时常引用“京城大恐,居民外逃,咸丰帝都做好避难热河”的说法,为北伐军顿足叹息,以为是时运不济,以至于功亏一篑…如果再往前拱一拱,不就把满清皇帝给拱下来了吗?
其实不然!北伐军迫近天津,用“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来形容可能更恰切。要知道,当时的北伐军孤军深入,已陷于严寒风沙之中,能量已经发挥到了极限,所谓物极必反,攻防转换,北伐军已经接近了死亡的边缘。
从地势上来说,北伐军虽然占据津郊三镇,但在华北平原上,无险可守,无隙可钻,面对清将胜保的追兵和蒙古亲王僧格林沁率领的生力军蒙古铁骑,已经疲惫不堪的北伐军很快被团团围住,此时莫说攻打北京,能够安全突围已经是胜利了!
在据守相持中,北方的天气已经到了滴水成冰的隆冬季节,北伐军粮草严重缺乏,只好放弃杨柳青,由林凤翔、李开芳分别退守独流镇和静海两个据点。当时正好漳水暴涨,运河水泛滥,清军和北伐军便互相掘堤灌淹对方,你来我往,打成胶着状态。
但是,北方毕竟是清军的大本营,粮饷充足,而僧王的蒙古铁骑又刚参战,战马来去如飞,对付这万余人的北伐残军还是绰绰有余的。最后,弹尽粮绝的北伐军被迫在次年(1854年)南逃,但是,两条腿的广西老战士怎可能跑过四条腿的蒙古骑兵?在南撤的路上,光酷寒的天气就冻死冻伤了上千人,有的人脚指头被冻得青黑发烂,而因冻伤落单的人又往往被追兵所杀。
二月初,华北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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