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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幻武大帝-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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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轿顶的大雨仿佛被一顶透明的大伞遮蔽,只在轿顶射出一团白朦朦的雨烟。跟随其后的十八骑侍女,一个个亦是狼狈不堪。
刘秀吃惊地看着,他们之间前后不到一箭之地。但这里却是艳阳高照,无风无雨,眼看已走出花田,而那一行人却在飞快地行进,只是脚下的小路,却越拉越远。
当他们走出花田来到篱笆院前时,而那一行人还在雨中挣扎举步为艰。
紫衣玉带的剑客似乎有所觉查,以内力将声音凝成一线,出口如电向头上的雨云飞去,“昙花上人,快收了你的阵法,你知道我家小姐是谁,怠慢了贵客,你可担当得起!”
这句话非但没有让云开雨散,反倒大雨倾盆,浇得那个肥胖的和尚火冒三丈,耳边金环呼地飞起,长成一个径有三丈大小的金色光环,金环直向雨云中击去。
电光一闪!
一道霹雳正击在金环之上,火花四溢,金环却在雨云中仿佛迷失了方向,飞来飞去。
只听轿中人道:“大师傅收了金环罢,小女子素瑶恳求昙花上人慈悲为怀,请为我除了身上顽疾,不胜至谢。”
和尚气哼哼地把手一招,金光收敛,仍是戴在耳畔的金环。
说来也怪,这女子的声音如春风吹拂,吹散了满天的阴霾。云开雨收,四散如鳞的黑云如天花乱坠,遍地而落,阳光一扫就化成百亩灿烂的花田。
大地并无一滴雨露,可是那三名剑客满身的泥点弄得灰头土脸,仿佛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茅舍中有人呵呵大笑:“我当是谁这样狂傲,原来是玉华山紫衣剑客叶飞龙,西域金光禅师,北海神眼沙大头!你们何时做了人家的走狗。”
紫衣剑客叶飞龙傲然道:“昙花上人,做人家的狗,也要看主人是谁!”
“哦?”昙花上人在茅舍中道,“原来边城三怪不会做人,却只会做狗。”
边城三怪正要发作,忽听软轿中轻咳几声,霎时垂手侍立,真的很像三只俯首帖耳的家犬。
只听素瑶小姐说:“上人妙手人心,福泽一方,你等无端滋扰,破坏花田,甚为可恨,尔等速速退下。”
昙花上人道:“还是素瑶小姐通请达理,他用狮子吼坏我无数辛勤培育的药花,我让他灰头土脸公平合理,就算大家扯平,他还占着几分便宜。”
软轿在茅舍前稳稳到一停。边城三怪,默默无语。他们身肩保护重任,却是万也不敢离开小姐半步。
阴玉萍用传音秘术对红绡与刘秀说:“传闻边城三怪已经投靠了朝廷,成为新皇王莽的爪牙,我们切不可说出师傅她老人家的名讳。”
刘秀眨了一下眼睛,看着那个肥胖的金光禅师,有气又不敢发作的摸样,很像一个气鼓鼓的蛤蟆,十分好笑。
和尚阴阴地回看了他一眼。
昙花上人问道:“你们四人又是来做什么?”言下之意是冲着刘秀这一行人。
阴玉萍在刘秀背上一点,刘秀聪颖过人,扑地跪在地上连拜几拜说:“我哥哥在山中打猎,中了奇毒,请上人大发慈悲救我哥哥一命。”
昙花上人道:“我又不是菩萨,说什么大发慈悲,你起来吧,在第三间茅舍里静候,张老汉,你去请素瑶小姐进来相见。”
那在一旁挥汗耕耘的老农,就放下锄头走到篱笆前,打开院门。刘秀看张老汉肤色黝黑,一脸的木讷,像一个本本份份的庄稼人。
激动人心的时刻终于来临。
刘秀目不转睛地看着那顶轿帘缓缓地掀起,走下一个头戴红纱的女子,看不见她绝世倾城的美丽,她万方瞩目的仪态也已令百亩奇花顿时失却了颜色。
素瑶说:“你们在这里等候罢。”所有的随从就如同标枪一般,钉在原地一动不动。
走进第三间茅舍。刘秀才发现是昙花上人故弄玄虚。外面看起来是三间茅舍,实际这三间相同,是一大间宽敞明亮的卧室。
那个红纱蒙面的素瑶小姐好像也很惊异,向他们微微颔首示意。
屋子里的摆设少得可怜,一张茶几,四把藤椅,一幅青色的珠竹帘后端坐着昙花上人的身影。张老汉在竹帘前肃穆而立,仿佛昙花上人最忠实的仆役。
刘秀想看,有不敢去看素瑶小姐,只觉得她风采秀美,气度雍容,绝非一般官宦儿女,或是大家闺秀可比。
昙花上人道:“你们谁先来看?”
素瑶说:“这位小兄弟身中奇毒,性命攸关,自然是请人上人先看。”
昙花上人道:“素瑶姑娘慧质兰心,柔慈济世,这位小兄弟虽身中巨毒,却是小恙,只须出了院门,往左边第三亩花田,寻一棵红色八棱叶角的奇花,摘下粉色的花蕊放进他的口中,不消半个时辰,其毒自解。”
刘秀大喜,飞也似的跑出去,依照昙花上人的指点,摘了一棵花蕊跑回来放进刘演的口中。
只听昙花上人说:“素雅姑娘气虚血弱,咳声有如游丝,却深达肺腑,必是思闷成疾,以至于彻夜难寐,每逢子夜月圆,浑身血脉便有如针刺,我说得可对?”
素瑶颤声道:“上人果然是名不虚传。”
昙花上人道:“此症名为离恨相思瘦,取名相思如苦伊人消瘦之意,是三十七种人间绝症之一,但不知姑娘想用哪一种疗法医治?”
素瑶道:“还请上人指点。”
昙花上人道:“姑娘的病是终日闷闷不乐,怨气忧郁于胸,日久天长不能伸抑,那思念之情慢慢沉于奇经八脉,如果珠胎暗结阻血断脉,纵然大罗金仙,也是回天乏术,须用七十二只金针,以剑气化成游丝,刺入小姐的三百六十处周身大穴,刺破郁结之气,使血脉畅行无阻,此为金针清脉法,只是此法手法繁复,需要功力深厚,而认穴奇准,且要裸身行法,但你我男女有别,断不能行。”
“那第二种疗法呢?”
“用药行医,即是对症下药,不枉自夸浮病情,不私下耸人听闻病况,此为医德,小姐的病若要吃药喝汤全是下策,心病还需心药来医,如果能够找到那个人,小姐的病也就无药自医了。”
素瑶浑身一颤,几滴如花露般的泪滴摔在尘埃,顿时芳香四溢,“上人,他四海萍踪,你叫我去哪里找他呢?”这句话又仿佛是在问她自己,哀怨之情令人情不自禁地想随她一同分享。
谁也没有想到刘秀却忽然说道:“这个他是谁?若是我,就算不远万水千山也赶来相会,不让素瑶姐姐伤心。”
红纱之后噗嗤一笑,素瑶说:“愿闻上人的第三种疗法?”
昙花上人道:“这第三种方法么,就是要委屈千金之躯,在我这花田里小驻数月,每天辛苦,给这百亩花田播种浇水施肥,日出而做日落而息,我这百亩花田汇集天下名花,再用药水浇灌,你每日劳作耕耘,遍体生津,花香自会通过毛孔慢慢地渗入你的体内,驱寒散气,数月之后你的病也可不医而愈。”
素瑶还没有回答,刘秀已经欢喜地说:“素瑶姐姐,这第三种最好。”
素瑶柔声道:“就依上人第三策。”然后问刘秀,“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刘秀道:“我叫刘秀,字文叔。”
素瑶点头对上人道:“那我就要打扰上人在此的静修了。”
“不妨事。”昙花上人在竹帘后,沉吟道,“只要能约束好你的属下。”
“小女子告退。”素瑶向竹帘深施一礼,如风摆清荷地退了出去。那一股沁人心脾的女儿香却仍在各人的肺腑中余味悠长。
八 因祸得福
    窗外浮香,鲜花如海,那一位纤纤素影已登轿而去,轻轻地拖起一道柔美的烟尘。
见素瑶小姐那一队人,走出花田,在花田外扎了漂亮的营帐。而那三怪,仿佛很不被小姐喜欢,远远的在密林边扎了三座黑色品字形的大帐,十分醒目,邪气盘结。
阴红二人正要给竹帘后的昙花上人施礼,表明身份。刘秀却挡住她们说:“两位姐姐不必多礼。”他忽然去拉着张老汉的一双大手,“你才是昙花上人,竹帘里面的不是。”
张老汉一捻花白的胡须说:“好孩子,你怎么知道?”
刘秀笑嘻嘻地说:“我闻到你的身上有一股很浓烈的药味,我趁你们都注意素瑶姐姐走出去时,我就趴在竹帘下偷看了一眼,我发现竹帘后面只是一尊木头雕像,这个屋子里并没有别人,也不能藏人,却有昙花上人老在讲话,除了我们,只有你没有开口说过话,那昙花上人,不是你还会是谁呀。”
昙花上人呵呵大笑,“好个聪明的小文叔,不错,我就是昙花上人。”
阴玉萍与红绡又惊又喜上前见礼,一直以为昙花上人是个仙风道骨般的人物,没有想到却是这样一个貌不惊人的乡下村夫。
“免了罢,我早已接到你师傅的飞花传书,已经知道你们是谁啦。”忽然他神色肃穆地道,“你们知道素瑶小姐是谁?”
“是谁?”几个人异口同声地问。
昙花上人郑重其事地道:“她就是当今大新皇帝的掌上明珠,芸香公主王素瑶!”
红绡啊了一声,“早知道她是公主,我们为何不出手将她劫为人质,王莽现在正纠集十万大兵围剿我奎山,要是用她做人质,何愁王莽的十万大军呢。”
昙花上人道:“我也有你的想法,只是谈何容易,那边城三怪已是江湖第一流的剑客,此次身肩重任,你若是抢了他的公主,他必会殊死一搏,敌我之间本来就力量悬殊,我们若动起手来,只怕在边城三怪手中就讨不到便宜,更何况那一队弯刀长弓的侍女,以寡敌众,胜算无几。”
“那我们就这样放弃么。”红绡说。
昙花上人道:“此事要从长计议,所以我先稳住芸香公主,让她在此小驻数月,只等你师傅那边的消息。”
刘秀突然大叫了一声,“上人,我哥哥他怎么了!”
众人大吃一惊,躺在藤椅上的刘演,此刻面黄如纸,有五道黑色的细丝在他的太阳穴上弥漫。他的毒性,仿佛更重了一层。
昙花上人耸然动容,撬开刘演紧闭的牙关,发现那些花蕊已经融化几片绛紫的唾液,缓缓从刘演的嘴角流出,上人眉头一皱道,“原先的毒我已经给他解了,可是却有人在他的身上下了另一种毒!”
“是什么毒,谁下的?”刘秀忧心如焚地问。
昙花上人冷笑道:“这个人显然是冲着我来,想要试我昙花是否浪得虚名。”
阴玉萍道:“你们看他的脖子。”
翻开刘演的衣领,发现有一道粗如小儿手臂的一条黑印,仿佛正潜伏在刘演古铜色的肌肉中,正向他的心口爬去,再看刘演的左手心有一团黑影,黑影蠕动八条细线般的触角,右手心亦有黑影蠕动,形如弯月。
昙花上人脱下刘演的鞋袜,左右脚心各有一团黑影,如棉絮一般蠕动。
看罢,上人唏嘘一声道:“这是西域奇毒,五虫追心蛊!”
“是金光禅师?”红绡说。
“不错,正是他。”昙花上人道,”你们可曾与他交手?”
“没有。”
刘秀说:“我看见他朝我阴险地一笑。”
“这就是了,想不到这厮竟然用毒到了隔空取物的境界。”昙花上人道。
“那又是哪五虫?”阴玉萍问。
昙花上人道:“五种毒虫,即是青蛇,蜈蚣,蟾蜍,蜘蛛,蝎子,将这五种毒物养成气候,喂以自身的精血,每到月缺之夜,就以自身的元神演练毒物,再将这五种毒物的丹毒融会进他的丹田,一面能增进功力,又可以施毒伤敌,是西域一种非常流行的密宗毒功。”
刘秀悲切地说:‘“那我哥哥,还有没有救?”
昙花上人道:“这些毒物刚刚在他四肢内潜伏,若要等月缺子夜,金光禅师用丹毒攻心,那就是没有救了,现在救你哥哥并不难。”昙花上人用手在刘演背后一拍一提,刘演就轻如无物地被他提在掌心。
上人左掌提人,右手五直箕张,指尖处伸出五支三寸金针,身行疾转,运掌如风,五支金针尽刺在刘演的咽喉,掌心,脚心。
昙花上人边刺边说:“我以金针震脉法,先将他体内的毒物拔出,你等小心守侯,一等毒物被驱除出体外,切毋放虎归山。”
左掌将刘演呼地抛起,右掌仿如剥茧抽丝,五只金针忽然柔如金丝将刘演团团缠绕,刘演被金丝牵引,悬浮在空中,仿佛一只跳跃翻转的提线木偶,而金丝的另一端牢牢到掌控在昙花上人的指尖。
此刻,茅舍里严阵以待,剑气森严。阴玉萍执剑守左面,红绡横剑守右侧,刘秀拔出碎玉小剑,独立在门前。
昙花上人左手运指如飞,以弹指神通的绝技,隔空拨动金丝,指力穿透空气,留下一道道透明的梨花般的小涡。
五根金丝在指力的贯穿下,飞快到钻进刘演的身体。嗤的一声,刘演上身的衣物暴裂,片片尽碎,有如蝶舞。露出刘演古铜色的坚实肌肉,金线在刘演的血脉中游动,一条条血管青筋勃起,那样子恐怖异常。
随着金线的刺探与震动,那五条黑影似乎拼命到向刘演的血脉深处隐匿。
一根金丝忽然停止震颤。昙花上人翕然一笑说:“注意了,抓到一个。”他左手如刀,一切而过,金丝绷断。
断弦如箭,金光一闪,穿过刘演左手心,一只毒物被金色箭光射出体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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