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武大帝-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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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乌龟诡辩说:“这叫良臣择木而栖。”
大泽龙神掏出两幅闪闪发光的项链与耳环说:“神主,这是你在大泽水边遗留的东西,现在物归原主。”
刘秀说:“我不要,他们在阳光下会变成露水,我根本没法送人。”
“那只是在宝物上施的障眼法而已。“大泽龙神说;“放心好了,我已经收了法术,它们再不会在阳光下化成露珠。”
刘秀喜欢地接过,揣在怀里,只想着第二日天明,送给阴红二人。
大泽龙神一招手说;“请神主随我来。”
他与刘秀的身体,又轻柔如风地飘起。
刘秀向下望去,忽然看见两条黑色的人影跃出昙花上人的房间,那两条窈窕的是身影,正是阴玉萍与红绡。
九 夜寐惊魂
阴玉萍与红绡伏在三座品字形黑色的大帐外,一动未动。
两座大帐已熄了灯火,只有一座大帐里灯火幽魅。
三盏青铜羊角灯飘着黄黑袅袅的邪烟,三只灯芯如同三只青白的眼球邪光四射。
金光和尚双目垂睑精赤上身,露着雪白的大肚皮,倒立在三只羊角灯的中央,油光可鉴的大秃头下枕着一块一尺见方的丝巾。
那块丝巾仿佛只是某条织物的一角,边缘破旧,上绣着密密麻麻的符咒与一些毒物爪牙之类的图形,只是残缺不全。
刘秀伫立在大帐的上空问大泽龙神:“他们能看见我们吗?”
大泽龙神道:“不能,他们不过是人间极其平常的高手。”
“难道没有人能看见我们?”
“只有剑仙中最出类拔萃的,才能看见你我,能自由地穿梭于人神两界。”
刘秀说:“那我也不是剑仙,怎么能看见你。”
大泽龙神道:“因为你是神主,你是神界钦定,容尊人间的唯一主宰。”
刘秀问:“除我以外的人呢?”
大泽龙神叹息道:“据我所知,有一个人可以。”
“是谁?”
“燕无双。”
刘秀想,又是燕无双?他问龙神“是不是真有燕无双这个人!”
大泽龙神一字一字道:“有,而且燕无双的剑在神界之内也是罕有匹敌。”
刘秀不禁对燕无双肃然起敬,忽然看见金光和尚大眼一睁,那一尺见方的丝巾上冒出滚滚的黑烟,黑烟一丝一丝被大和尚吸进鼻孔,不消盏茶功夫,他的大肚子已变得金光缭绕了。
刘秀说:“和尚在干什么?”
大泽龙神面有难色地说:“神主最好不要问。”
刘秀冰雪聪明,知道龙神这样说,一定是对阴红两位姐姐不利,就说:“难道他是在作法?”
“正是。”
刘秀又道:“那块丝巾好象很厉害?”
大泽龙神道:“那丝巾叫四昆五蜇巾,上古蚩尤大战黄帝,他聚汇四方毒物就扯起一杆八极宝坤旗,后蚩尤战败,那八极宝坤旗被黄帝劈成四块,镇于天地四角,这丝巾便是大旗的一角,不知这和尚是如何得来,用它聚会毒物灵异非常。”
刘秀说:“我明白了,他用这五蛰巾是要暗算我们。”
大泽龙神道:“神主不必担忧,你有天佑神光护体,对付和尚这一点小小的法术,便是百无禁忌。”
“那我哥哥呢?”
大泽龙神忽然低下头去,沉默。
刘秀只觉得他吞吞吐吐,好象有话不好言明,焦急地说:”有什么话,你但讲无妨。”
大泽龙神喃喃地道:“神主,刘演虽与你是一母同胞,面相英武不凡,只是我见他眼光凶暴,虎行兔骨,并非是长寿之相。”
“你的意思是说我哥哥今夜会遭他的毒手么?”
大泽龙神道:“属下并不敢泄露天机。”
刘秀想到哥哥平日对自己呵护照料,关爱倍至,就哼了一声道:“我哥哥自幼习武,勇猛过人,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他有什么危险。”
话音未落,金光和尚突如猿猴跃起,向三只青铜羊角灯内啐出一口鲜血,灯内的三只白色眼球忽然变得一片血红,射出的红光直击在五蛰巾上。五哲巾本是凝聚邪灵的宝物,此刻光彩大异,飘飘飞起。
大泽龙神黯然道:“这是五虫追心法,他将五蛰巾祭在上空,当五蛰巾长到一丈大小时,这方圆十里的毒物,便统统听从和尚的调遣,甚至那些有些道行的毒物,都不得不对他附首听命,任从摆布。”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洁白如莲的剑光直向和尚咽喉飞去,竟是阴玉萍抢先出手。
金光和尚正在专心施法,冷不防剑光扑面,快如闪电。和尚慌忙一蹦十丈,窜出大帐,别看他身形肥胖,施展的竟是踏雪无痕的绝迹。
可是剑光如影随行,直刺和尚的咽喉。和尚又急又气,一把薅下耳上金环,随风一展,变成一个锅口大小的金刚圈,迎着飞来的剑光上下遮挡。
铮!铮!铮!击出一溜剑气如灼的火花。
刘秀对龙神说:“你要帮我的玉萍姐姐。”
“好。”大泽龙神一指阴玉萍的剑光。
剑光大盛,如莲花喷涌。
阴玉萍忽觉自己的飞剑似乎功力大增,就紧紧催动飞剑,围绕着和尚剑剑致命。
和尚大惊失色,白日还觉得这个小美人的飞剑不足为奇,现在怎么如此厉害。金钢圈上道道都是淡如白烟的剑痕,也顾不得祭在半空的五蛰巾,只将一个金刚圈舞得风雨不透。
那升至半空的四昆五蛰巾失去法力指引,竟如一只的苍鹰,敛翅而落。红绡早已瞄准时机,剑光一放一收,五蛰巾已落在红绡的手上。红绡复将飞剑放出,直刺和尚的天灵。
金光和尚见宝物被红绡收去,勃然大怒,猛地将金刚圈向空中一推,刹那间化成一个丈许的光罩,赤黄的光芒射在阴红二人的眼上,令人昏昏欲睡,似乎有某种脆人欲睡的迷魂魔力。
阴红二人忽觉得头晕目眩,就纵剑飞起,冲进花田。
和尚正想跟随飞起,忽听背后有人说:“大师且慢,昙花上人的五行花田阵十分厉害,不要轻举妄动。”
和尚身后飞起两道剑光,将阴红二人的剑光缠住。
来人正是紫衣剑客叶飞龙的紫枫剑与北海神眼沙大头的金钱剑。
这一紫一黄两道剑光,只邪不正,一如紫红枫叶,一如耀眼金钱,却将阴红二人的莲花飞剑前后围住,猛砍猛攻,而和尚将金环罩在这四件兵器之上,莲花飞剑的灿烂光华顿然消逝了许多。
阴红二人只觉得自己控制的飞剑的力量,已越来越弱,飞剑大有脱手而飞的趋势。
蓦地,花田中忽然群芳竞艳,异香纷纭,身影一晃,昙花上人已经来至二人身后,他指尖放出七根夺魄金针,一时间各种飞剑环针,在夜空下杀得难分难解,光影流离,幻彩缤纷。
刘秀与大泽龙神却在苍穹之上,乘风掠云,好不快意。
大泽龙神站在一片乌云上,手抚星辰的微芒道:“神主,你可看得清楚?”
刘秀俯视着茫茫苍野上,离地不过数十丈,一个破铁圈子,几支缝补的小针,两瓣莲花,一枚铜钱,一只拇指大小的枫叶。正自你来我往,一招一式如同儿戏一般。刘秀答道:“看得很清楚。”
龙神道:“神主以为凡间的飞剑如何?”
刘秀道:“好象玩具。”
大泽龙神道:“神主可能看出谁会战败,谁会告负?”
刘秀摇摇头说:“一时间我还看不出,但自古以来邪不胜正。”
大泽龙神道:“那两道莲花飞剑虽然剑光纯正,但功力不足,若不是有我的一丝神力,她们早已经败了。”
刘秀说:“如果你是他们,你怎么办?”
“神主问得好。”龙神说,“我当避其锋芒,出奇制胜。”
“你说的是剑术,也是兵法。”刘秀说,他时常觉得自己有些古怪的念头想要脱口而出。
“神主果然聪颖。”大泽龙神手指天际道,“但是神主请看,即便她们胜了又当如何?”
刘秀极目远眺,一轮银辉拓洒大地。万水千山起伏延绵,雪山如镜,从林似花,大江滚滚,奇峰翠玉,真是江山如画,胸中涌起无边豪情。
刘秀问大泽龙神:“难道你不希望,我的两个姐姐赢吗?”
大泽龙神道;“我当然希望她们赢,可是皇宫大内之中,像边城三怪这样的高手多如牛毛。”
刘秀似懂非懂地问:“你的意思是说,有皇帝给他们撑腰,就算咱们能取得一时的胜利,也终究不免失败,对吗?”
“不错。”大泽龙神欣慰道,“神主已完全明白属下的意思。”
刘秀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是要大胜,而非小胜,我们只有推翻这个皇帝的统治,才能赢得最后的胜利,可是我还小呢,再说,大胜不也是无数的小胜积累的呀,滴水穿石才能愚公移山嘛。”
大泽龙神喜上眉梢,“神主英明。”
小乌龟却从刘秀的口袋里探出头来,对刘秀说:“你快帮帮她们,不要乳臭未干,竟说大话。”
“我?”刘秀说,“我怎么帮她们,我还是个小孩呢,又没有练过飞剑。”
大泽龙神道:“神主,其实你早已是仙剑一体,只是你还没有找到,开启你神力的那柄剑。”
“那我怎么办?”刘秀说。
大泽龙神道:“神主莫急,三怪并非是绝世无敌的剑客,神主只需用你那只碎玉剑,向着那几道邪光随意划几下,就会胜负立判。”
刘秀闻言大悦,拔出碎玉小剑,遥指着脚下百丈远的那个破黄铁圈一划,铁圈就飞了出云层,转瞬不见。
刘秀一时高兴,心想多让三怪吃些苦头,卯足力气,用剑尖点指着紫枫,金钱两道剑光,左右一拨。那两道剑光就像流星一般,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众人斗剑,正在激烈之中。
金光和尚的金刚圈光芒炽烈,他满心欢喜以为就要取胜。可是平地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响,他的金刚圈就再也控制不住,不知飞到哪里去了。金光和尚,大吼一声,身体腾空而起,直向着宝贝飞走的方向追去。
叶飞龙和沙大头正在疑惑,金光和尚怎么不战而走了呢,忽然手中一轻,他们的飞剑竟也不翼而飞。两个人失去飞剑,吓得面无血色,抽身就跑,一向东一个向西,腾起一阵烟雾,寻找自己的飞剑去了。
阴红二人也不追赶,收了飞剑,转身拜谢昙花上人。昙花上人却向空中一抱拳说:“不知是哪位仙剑出手相助,上人感激非凡,不知道否现身一见?”姐妹二人这才明白,另有高人在暗中出手相助。
可是呼唤了半天也不见四周,走出一个人影。他们只得乘兴而返。
不过他们的罗嗦,刘秀已是听不见了。
“神主,我们该起程了。”大泽龙神一挥衣袖,一片乌云就遮住大地,一道笔直的月光铺展在他们的脚下,如一条银光闪闪的长路。
路的尽头升起一座银色的大城。
第十章 同室兵戈
城高万仞,伫立天地。城墙俱是由数十丈的水晶石垒成,晶光四射气度恢弘。
一片云彩托住龙神与刘秀的脚步,飞至城前。刘秀仰视大城,每片水晶无一不映照着他单薄而幼小的身影。
城门紧闭。十名年轻的武士当风而立,白衣胜雪,长剑如玉,连眉毛都纯白如蚕地卧在漆黑的眸子上。
刘秀看见城门上龙飞凤舞地刻着几个大字——“十方倾城”。
这四个字顶天立地,光彩如波。刘秀轻声念出“十方倾城”这四个字,十数丈高的水晶大门便如幻影消失。
十名白武士不禁悚然,除了十方倾城的城主之外,千年以来,还没有一个人的神力,可以让这块用魔力水晶嵌成的大门,訇然洞开。
“什么人?”
“蓝破云。”
十只长剑仿佛十座冰山,刹那将龙神与刘秀围在当心。剑刃上散发的淡淡杀气令人不寒而栗。
大泽龙神似将剑刃看做无物,气定神闲地道:“叫白如风出来,就说神主已至,叫他快快出迎!”
空中一阵疾风吹过,荡开十只冰冷的剑锋。大风中有人说:“我当是谁,当是原来是大泽龙神,好久不见,快请进请进。”声音嘶哑,阴柔如风,随着这一阵大风已吹进城内。
蓝破云向风中喝道:“白如风,难道你就是这样来迎接神主的么?”
白如风哈哈大笑,却并不解释,只说:“要来便来,要走便走。”
蓝破云哼了一声,“等见到神主,看那有何话说。”
说着,和刘秀一前一后走进十方倾城。
城内风声凛凛,大风几乎将刘秀的身体吹得摇摇摆摆,像一只展翅而起的风筝。他只好抓着蓝破云的手,一步一步地紧随在龙神的身后。蓝破云的长须轻如流水地拂过他的脸颊。
十方倾城里永远荡漾着不会停息的风。
环顾城堡,寸草不生,只有无边无际的风和奇形怪状的巨石,除了在风中穿行横眉冷目的白武士,看不见任何一个笑容可掬的居民,耳畔回响是徘徊在石窍中如泣如诉的风声。
蓝破云每向前走一步,就会有一朵随身而升的飞云被风刃裁成两半。
蓝破云低声的刘秀耳边说:“神主,我们来的好象不是时候。”
刘秀懵然无知地问:“你不是来这里找白如风么?怎么会不是时候?”
大泽龙神道:“我低估了邪帝的力量,我早应该想到魔与神不过是一念之差。”
刘秀说:“你在说些什么,谁是邪帝?”
大泽龙神双拳紧握,忽然跪在刘秀面前道:“邪帝是谁,这个你以后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