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火葬-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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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特的语气变了,“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听到我们的计划——”他犹豫了一下。
州长马上回答说:“我是阿米塔。想说什么,尽管说好了。”
“好吧,”纳特说道,语气非常严肃。“是这样,我们不想让你们抱太大的希望,因为我们怕计划行不通。”
“明白了,”州长说。
“但是,”纳特说,“如果这个方案行不通,那么,我们一定另想办法。我保证。”他挂上了电话。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本·考德威尔淡淡地笑着,几乎是道歉似地望着州长和贝特。“我发现,”他说,“纳特·威尔逊的保证是可靠的。”他笑得更开心了。“我发现自己就靠他们的保证了。”
“我们大家都一样,”州长说。“我们可以建造象这样的高楼大厦,可以组织政府,发明机器,还可以建立永久性的制度。但是,一旦发生情况,却无法找到一个可靠的男人。”
大厅里传来酒杯破碎声和人们的议论声。
州长从椅子上站起来。“又到通报的时间了。”
***
纳特转身离开电话机,走到办公室的另一头,又和帕蒂站在一起。他说:“我们想拿到那些许可证的原件,如果还能找到的话。”
帕蒂下意识地说:“保罗的文件夹?”
纳特点了点头。“也许你说得对。我们派人去把它们取来。我要和布朗谈谈。”
布朗从办公室的另一头说道:“他们已经上顶了。奥立弗想等眺望厅的人准备好时,告诉他一声。”布朗将步话机递给纳特。“你拿着。”
纳特点了点头。“我们走吧。”
第三章
〖22〗5:31—5:43
保罗·赛蒙斯开车回到曼哈顿,将车停在办公大楼的底楼。他朝电梯走去,但又改变了主意,走到街上,跨进了一家酒吧。酒吧光线暗淡于刃,无刃即无利,无形亦无神也。以此批驳佛教“形亡而,除了酒吧老板外,里面没有别的人。柜台背后的彩电正在播送冒着浓烟的世界大厦。保罗装着什么也没看见,付了酒钱,端着杯子走到一个角落。谢天谢地!酒吧老板并不多说话。
警察已经把帕特·哈里斯抓起来了。这是开头,情况不妙,保罗想。如果对他用刑,帕特·哈里斯只会保全自己的脑袋。他不会讲他们在游戏室商定的假话,这狗娘养的哈里斯。
那么手总是伸在外面的检查员哈利·威泰克怎样了?惊慌失措了?最好还是弄确实。保罗溜出酒吧,走进公用电话亭。
“我是赛蒙斯。”
“哦,”哈利说,“天哪!我一直在找你,但他们说——”
“你现在找到我了,”保罗说,语气冷峻。“你想要什么?”
长长的沉默。“我想要什么?”哈利惊奇地反问道。“你想我会要什么,赛蒙斯先生?我想知道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又是更长的沉默。“我不明白,赛蒙斯先生。”
“我也不明白,”保罗说。他想,再让这笨蛋想下去,沉默会永无止境。
“听着,赛蒙斯先生,”哈利终于说道,“你没有从电视上看到发生的一切吗?我是说世界大厦,发生了火灾,人们被困在眺望厅里,没有电,他妈的,大楼全都没电了!”
“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保罗说。
哈利喘着粗气,在电话里都能听见。“听着,赛蒙斯先生,你给了我钱,你告诉我说不会有事的。你还说事情一旦暴露,谁会知道我们偷工减料?谁会知道?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会发生象这样的事。那边已经死了两个,上去的消防队员情况好象也不妙,他们一旦不能将眺望厅的人救出来,结果将会怎样?赛蒙斯先生,那就是谋杀了!我们怎么办?”告诉我,我们怎么办!”
“我不知道,”保罗回答道。
“听着,你用钱买我干的!”
“我什么也没给你。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好了,我与此事无关。”
“你用钱买我干的!”他的声音现在失去了控制。“你给了我钱。你说,我他妈的去弗洛里达度假干什么?”
“我也正在想这个问题,”保罗说。“以一个监工的薪水来说,是有一点奇怪。”
这次的沉默最长。电话里只有哈利喘粗气的声音。他终于问道:“只有这样了,对吗?”几乎是放弃的语气。“好吧,赛蒙斯先生。验收单上面全是我的名字。他们要找的是我。你知道我会告诉他们什么吗?”
“你愿说什么就说吧。”
他大叫道:“你他妈的算说对了!我会原原本本告诉他们,说你用钱收买了我!”
“但是,”保罗说,“没有人会相信你的话,你有证人吗?有支票复印件吗?有什么可以作证明的?他们还要问你,‘哈利,你编出这一套假话来只是为了保全你那倒霉的脖子吗?’哈利,对此你能作出什么回答呢?”保罗挂断电话,又回到酒吧,重重地坐下。
他想,除了纳特、吉丁斯、齐勃、哈里斯,现在又多了一个哈利,还有帕蒂,她是否倒向了另一派?他究竟处在什么位置上?
他曾对伯特·麦克劳说过,他没有怀疑改动许可证便照办了,因为这些许可证上都有纳特的签名。也就是说后面有本待·考德威尔在撑腰。果真如此?这可真是个好故事。哈里斯和威特克高兴说什么就说好了,谁也拿不出证据。莫非他们拿得出?
楼上办公室里有他的文件夹。真要是漏出什么风声,那就很可能对世界大厦发生的事进行调查,对保罗·赛蒙斯公司的档案文件肯定也要查的。
他急忙溜出酒吧,又走进公用电话亭。这次他要通过内部线路打他的办公室。时间已经很晚了,但他的秘书还是接了电话。
“露丝,亲爱的,”保罗说,“你好象很紧张。”他头脑中隐隐响起一阵警铃声。“出了什么事?”他想,她至少会和他站在一起。他们在一起性交了不知多少次,和齐勃好上后,就不再那么频繁了。但这有什么区别?漂亮的少妇,露丝,真是太美了,床上游戏可在行了。“出什么事了?”保罗再次问道。
“是这样,你知道世界大厦发生事了,对吗?”
“嗯,是的。”
“还有,”露丝又问道,“你知道麦克劳先生心脏病发作了?”
“也知道了。”
“他死了。”
“现在?”保罗开始露出一丝微笑。他对老人并不怀有恶意,但最好、最好是这样。“对此我深表哀悼。”
“你在哪儿,保罗?你要来办公室吗?”
他脑子里又响起警铃。“你问这干吗?”他停了停。“有我的电话吗?有没有人找我?”
“没有你的电话,”露丝回答说,“也没有人找你。”她停了停。“只是——我想见见你。”她又顿了顿。“就这些。”
警铃还在不断地响着。“办公室里还有别的人没有?”
“谁?”露丝的语气好象感到很迷惑。
“我不知道。我在问你。”
“没有别人,只有我。”
保罗慢慢地出了一口气。“好吧,我马上就来,把世界大厦的文件给我准备好。我想检查检查。”
“我会将一切都准备好的。”
“这才是我的小乖乖,”保罗说罢,便朝大门走去。
***
办公室外面的门卫早就走了。保罗走进自己的办公室;露丝在那儿等着。办公桌上放着他要的文件。
“你好,亲爱的,”保罗招呼道,随手将门拉上了。他停住了,呆呆地望着站在门背后的两个人。
“这是,”露丝镇静他说,“赛蒙斯先生。这两位先生在等你,保罗。”
屋子里一片寂静。“约翰·赖特,本地警察厅的,”其中一人自我介绍道。“我们已经没收了你的世界大厦文件。我们希望你能和我们走一趟,回答几个问题。”赖特的语气变了一点,更加严厉了。“也许不只几个问题。”
“如果我拒绝呢?”保罗说道。
赖特脸上没有任何变化:“你不会的。”
保罗望着秘书露丝。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又看着那两个人。
“我们有搜查证,赛蒙斯先生。”
保罗看着文件夹。“你们什么都找不到的。”
“你错了,赛蒙斯先生。我们已经发现了很多问题,比如,我们已经找到了改动许可证的原件。”
保罗张开嘴,又使劲闭上了。他望着露丝。
“原件没有毁掉,保罗,”露丝说。“我觉得最好还是保存起来。这样,我就有复印件给吉丁斯先生了。”她的语气非常镇静。“我相信他会感兴趣的。”
“你这婊子。”保罗骂道。
露丝笑了笑。那是舒心、得到满足的笑。“也许吧,”她说。“你知道,我不愿受别人利用,保罗。我认为没有多少女人愿意。”
赖特说道:“我们走,赛蒙斯先生。驱车到闹市区会很愉快的。”
〖23〗5:56—6:09
一个从叫克伦斯基的海岸警卫队队员,小心谨慎地爬到贸易中心大楼楼顶边缘的栏杆边。他双手紧紧抓住栏杆,胆战心惊地探出身子往下看。他很快缩了回来。“天啦,军士长!下面什么都看不见。我一生中从来没有上过这么高的地方。”
“你总坐过飞机吧,”军士长说。
克伦斯基往后退了几步,仔细观察着世界大厦,观察着一排砸碎了的玻璃窗。他脚下就是牵引导绳的射弹发射枪。导绳整齐地卷在导管里。
“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克伦斯基说,“那么远,这么大的风。”
奥立弗心里也这么想。比他在地面估计的还要远——500英尺,也许有600——又刮着大风。还有,他看见了困在大楼里的人们。他能闻到迎面吹来的浓烟味。
“我们开始吧,”他说。
克伦斯基耸了耸肩,拿起枪,小心地装上药。他将枪举到肩上。为了达到最大射程,他瞄得很高。
奥立弗对着步话机说道:“我们现在进行第一次尝试。”
“开始吧。”纳特的声音。“他们都在眺望厅等着呢。”
“只有他妈的旱鸭子,”克伦斯基说,“才会落到这种地步。”他扣动了扳机。
***
导绳闪着火花,从枪口射出。
导绳轻如飞机飞过后留下的白云尾流,不断延伸,在夕阳下闪闪发光。它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朝一排被砸碎的玻璃窗飞去,达到了最大射程,但由于重力的影响,开始下降。导管发出嘶嘶的响声。
他们目测着导绳的射程和降落,绳头还没有落到窗下,他们便知道第一次尝试失败了。
“他妈的,”克伦斯基骂道。
***
州长站在眺望厅里,搂着贝特。他们都看见闪闪发光的导绳升起,顿时觉得有了希望。
本·考德威尔那双艺术家的慧眼首先预见了失败。“我们还是另想办法吧,纳特。”他说话声音很低,可还是让参议员听见了。
“没指望了?”参议员静静地问。
“也许吧,”本回答说。
格罗弗·弗雷泽手中端着酒杯,象着迷似的望着。绳子急剧下降,消失在窗子下面。他的嘴唇颤动着,但没有声音,眼神也不太正常。“好吧,我不能等了。”他说。
兰赛市长站在过道里,劝道:“坐下吧,伙计!”
他摇了摇头,朝门道走去。“别拦我。”他冲着州长说道。
“你要上哪儿去?”州长看着他走出去。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贝特张开嘴,什么都没有说又闭上了。消防局长不安地踱着步。市长开口了:“我们应当拦住他,本特。”
“一切都有定数。”州长说,“我负一切责任。”
消防队队员霍华德说:“他无论如何都下不去的,州长。”
“我知道。”州长的脸色绷得很紧。
外面大厅里的摇滚乐节拍更清晰了。一个女人突然狂笑、尖叫起来,带着醉意和歇斯底里。有人叫道:“啊,瞧!他要出去!”
“他们受了弗雷泽的影响,”市长说。
彼得斯参议员温和地对大家说道:“这狗娘养的冷血动物,不是吗?”
没有回答。
电话叮铃铃地响着。州长拨了一下扬声器开关,好让大家都能听见。
纳特说道:“第二次尝试和第一次一样,不尽满意,州长。从一开始我们就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不过,我们已尽力而为了。”
“知道了,”州长说。“我们非常感谢你们作出的努力。”
“布朗问他的两个手下是否安全到了你们那里。”
“到了。他们现在就坐在这儿。”州长顿了顿。“另外两人下去了吗?”
沉默。听筒里传来布朗的声音:“非常遗憾,还没有,州长。他们大概在第五十层楼上。他们下面的楼梯井燃着大火。”
“那么叫他们上来,伙计。如果他们还能走,就这样。”
“他们上面也有火,州长。”
州长双眼紧闭。
有人尖叫着。叫声很有鼓动性。
“别挂断,”州长说完后从椅子上跳起来,冲到门口,往外一看。“天啊!”他叫道,“天哪!”
有人听见消防门被砸的砰砰声,便把门打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