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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武将观察日记-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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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师父:
我想我真的见证了历史,从长安逃出来的那一刻,乱世开始了。
袁绍占据都城,曹操掳走天子,吕布败逃。
您可能想象不到,我是以什么心情来写这封信的。
现在发现,从刚抵达这个时代开始,我就摸了一手烂牌。
太难了,计划全盘失败,说不定我需要换一个目标,从头开始。听到吕布逃跑消息时,我心里空荡荡的,几乎无法相信。
或许他是忘了,也可能是因为喝醉酒。我觉得吕布对待身边对他好的人,总是不留余力地去相信,一旦开始怀疑,又彻底推翻之前的所有结论。
他为什么会仇恨丁原?
算了,那不重要。
曹操掳走献帝,吕布很快要进军兖州,再转战徐州,逃向下邳,最后迎来他白门楼的覆灭。我输得起,大不了再换一名备选人;吕布输不起,战败则死。
吕布如果出局,三国时代正式开始,还剩下谁可以选择?
江东孙坚,荆州刘表,西凉马腾,辽东公孙渊,他们即将退出历史舞台,剩孙策、刘琦、马超几个小辈。
你说得没错,三国的人果然不好对付,或许我也需要一名谋士。
我想听听您的意见,或者我还是再尝试一下寻找吕布,偷偷跟在他的身后,再观察一段时间?
虽然对曹操阵营力量的大意导致了不可挽回的失败,但作为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次尝试,我学到了很多。
失败是成功之母,请您在回信中祝福我,太师父,我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需要鼓励的了。
我想你们,想早点回家。
——头晕脑胀的:小黑。
麒麟手指中迸出一团火焰,将信烧了。
“何人鬼鬼祟祟!”男人声音在背后响起。
麒麟没有回答。
“你的手指中能喷出火?何方妖孽?”那男人话中充满威严,勒令道:“放下手中兵器。”
麒麟道:“没有兵器,这只是一根炭条。”
麒麟转过身,那男子一身银铠,光华流转,日光熹微,投于其身上。
“纵是炭条,也可取人性命。”男人微微抬起下巴,蹙眉打量麒麟:“你叫什么名字?曹操的人?颈上系着的……”
那男人瞬时噤声,目光紧盯于金珠上,仿佛在猜测麒麟的来历。
男人五官俊秀,剑眉皓目,充满英气,执一把金色手戟,身后十余名亲兵各持机括弩,警惕地指向麒麟。
丹唇秀面,鼻梁高挺,目如皓皓长空,瞳带蓝天一色,语间不怒自威,当是一名英俊无比的少年战将。
他的容貌完美得无可挑剔,较之吕布那粗犷,不修边幅的桀骜感,漂亮的是容貌浑然天成的精致,带着书卷气与征战沙场的自信。
风度翩翩,一表人才。
麒麟心内唯一浮现的只有三个字:美姿颜。
——卷一·赤兔·完——

群雄割据远走江东

陇西,并州军临时营地。
曹操掳了献帝回许昌,袁绍扣押朝廷百官,瓜分了汉庭天下最后一点基业。
至于吕布,谁都懒得管了,丧家之犬,爱逃就让他逃吧,于是并州军各个丢盔弃甲,长途跋涉,绕过渭水,终于缓得一口气,就地扎营,静候主将命令。
主将终于醒了。
吕布睁开眼,头疼欲裂:“什么时候了?”
高顺跪在帐前:“酉时了。”
吕布悠悠出了口气,肩膀钻心地疼,记起临阵交战时,自己一马当先杀入战阵,乱箭四飞,身后部将尚不及追上,吕布便被一箭射了下马。
骑兵冲锋间坠马最是凶险,无数马匹乱践乱踏,稍有不慎便是筋骨断折的下场,吕布就地几个打滚,却唤不来赤兔,双方兵士一碰上便不要命地互相冲杀,两百来斤的战马轮番踩踏,将他撞得昏了过去。
吕布一时冲动的结果是:断了两根肋骨,肩上重伤,最后被高顺抢回己方。
吕布道:“麒麟呢?唤麒麟来,昨夜是我冲动了。”
高顺道:“回禀主公,如今是第三天傍晚了。”
吕布:“……”
吕布稍一动便全身疼痛难忍,貂蝉掀开帐篷,端进药来,吕布伸手要接,貂蝉执意道:“我喂侯爷。”
吕布点了点头,道:“以后出征前不能酗酒,唤陈宫,麒麟帐内议事……”他终于意识到不对了,愕然道:“这是何处?”
貂蝉一面吹药,一面低声道:“长安被袁绍那厮占了,乱中高顺将军将贱妾接出,带着侯爷部属一路逃到陇西……”
吕布双眼神采涣散,难以置信道:“谁让你们撤军的?!谁下的命令!”
陈宫在帐外等候已久,却不入帐,没有半分畏惧,朗声道:“公台与高将军商量后下的命令。”
吕布道:“什么规矩!进来说话!谁许你发号施令?!”
陈宫揭帐而入,冷冷道:“主公可知当时局势有多凶险?”
“袁绍得长安城内士大夫为内应,主公坠马后我军士气涣散,袁军士气高昂,攻陷长安南门。曹孟德觑机已久,于西门外作犄角支援,强攻内城,带走皇上。并州军缺了主将,主公倒是教我,该回援,还是该拒敌?!”
“回援则南门陷落,袁绍长驱直入,失了长安,拒敌则曹军乘机偷袭,俱是腹背受敌之境,若不抽身而退,并州军四万将士,必将尽数陷在长安城内,只怕此刻主公已成了阶下囚!”
陈宫毫不留情,咄咄逼人道:“主公问谁许我发号施令,公台倒要问主公:谁许你阵前酗酒,不宣而战?!麒麟一片忠心,谁许你不罪而牢?”
“谁许你听信谗言!中了曹孟德的反、间、计!”
吕布勃然大怒道:“放肆——!把这贼子给我拖下去斩了!”
高顺情急喊道:“主公息怒!是末将下的命令!”
吕布猛地掀飞帐内案几,将貂蝉一把推到侧旁,貂蝉尖叫,药汤泼了一身。
陈宫巍然而立,话语掷地有声:“主公素喜行这等亲者痛、仇者快之事,便将公台斩了又如何?麒麟如今身陷敌营,料想有死无生,不枉与你主仆一场,倒是你!如此刚愎自用,以他人性命为己败绩祭旗,简直可笑!”
吕布急怒攻心,哇地吐出一口血。
“你是曹操的人?”孙策带着敌意,打量麒麟许久。
麒麟道:“不,曾经是吕布的参谋,现在……估计也不是了。”
孙策喝道:“将他拿下!”
左右一拥而上,制住麒麟,麒麟也不反抗,任由人拿着肩膀,忽然问:“孙策,你父亲死了?”
孙策军中戴孝,嫡系军士臂系麻,头围纱,这种情况唯一的可能只有将领战死。联系时间,十八路诸侯军各自为战,江东军从洛阳战役中退出时,袁术命令孙坚攻打刘表。
孙坚于鲁阳发兵,阵前交战时被黄祖一箭射死,孙策带兵撤回汉水畔,借哀兵士气再三攻击襄阳,无功而返,只得撤回寿春。
孙策深深吸了口气,双目通红,显得甚为疲惫:“你颈上金珠,乃是温侯所赠?”
麒麟点了点头,环顾四周:“我半月前刚从洛阳出来,这里是汉水?”
不知不觉,麒麟从洛阳出来,竟是行了近千里地域。
孙策发令道:“现无暇审你,来人,先把他关着。”
秋冬交际之时,荆楚一带阴雨连绵,麒麟被关在一辆笼子般的囚车里,以湿牛筋束了手,懒懒坐着。
他的头发比起刚来这时代已长了许多,被小雨淋得湿漉漉的,颇不自在。
江东军个个披麻戴孝,表情悲凉,孙坚讨伐刘表身死,这一路军队正将江东太守尸身送回吴郡下葬。
孙策吩咐将麒麟收押后,便不再管他,然而一日三餐,食水不缺,看守也十分礼貌,从无打骂之举,停军扎营之时还能放麒麟下来活动行走,待遇浑不似俘虏。
一路上走走停停,军伍将士从不交谈,麒麟连消息也听不到半句。
那一日傍晚,行到长沙附近时,丘陵上千木凋零,落叶满地,满山黄叶中,鸟雀脱林而起,纷纷飞向天空。
麒麟仰头看了一眼,吹了声口哨。
一只灰鹰在高处盘旋片刻,转身扑向东面。
大部队停了。
麒麟朝看守将士道:“前面有埋伏,去通知你家主公。”
“你如何得知?”数名看守平日与麒麟略有交谈,从谈吐上看,这少年不似寻常人物,开口说的便是战机,不敢怠慢。
其中一人转身前去禀告孙策,片刻后回转,问:“少主问你何出此言,可否详细分说。”
麒麟想了想,答道:“傍晚时分,百鸟归巢,林中鸟大面积惊飞,一定是有小股军队进入前面树林埋伏,刚刚我还看到一只探鹰。”
那人神色凝重,再去回报,不多时回来道:“少主说知道了,有劳小先生。”
车队停了片刻,再次起行,麒麟朝队伍前头张望片刻,却不见孙策有兵力安排,一切如常。
麒麟微微蹙眉,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意味。
落日将隐未隐,暮霭沉沉之时,小雨又下了起来,江东军点起火把,在密林中蜿蜒穿行,一声尖锐的哨响,紧接着,远处传来兵士的闷哼。
“有偷袭!”
“当心!”
哨箭呼啸着指引箭雨落点,马匹受惊乱窜,军队前方传来命令:
“少主有令,全部人等,急行军脱离!”
孙策发下的命令竟然是逃跑,不多时林中混战,对手是何人还未曾露面,己方已被乱箭放倒近百人,马匹加速时,又有一人催马疾行而来,一剑砍去囚笼上铁锁,喝道:“走!”
麒麟见是孙策,心内疑惑更甚,搞什么玄虚?
乱箭一起,已分不清何处是敌何处是我,后阵混乱至极,麒麟翻身上了战马,道:“后面的将士们怎么办?”
孙策道:“别问!快走!”说毕长剑回手一掠,砍断束腕牛筋,麒麟双手登得自由,道:“给我一张弓。”
孙策领着麒麟,策马狂奔,沿路江东军纷纷集结,跟随他二人,麒麟纵马紧随,又重复道:“给我弓箭!追得太紧了!”
孙策低头避过流箭,道:“你若不跟着……”话未落,背后护心镜被一箭射得粉碎!
众将惊慌大喊:“保护少主!”
麒麟道:“你别管!”
孙策随手解下背上长弓,两骑并驰之间跑给麒麟,麒麟探手捞住,道:“再给我一根火箭!”弃了缰绳,负弓于背,反手接过燃着的箭,搭上弦,借腰背之力,将弓弦抡满。
“好——!”远处苍老声音喝彩。
麒麟箭在弦上,却不就发,一面疾驰片刻,又一杆哨箭飞来,那一刻,暗夜中他敏锐地捕捉到射箭人方位,松手。
耀目火箭熊熊燃烧,化作昏暗夜中的一点流星。
“弩手听令,调整位置,射!”孙策默契无比,举剑下令。
千百利弩离弦而去,在火箭引领之下飞向密林深处。以箭制箭,密林弓手登时应接不暇,一片混乱,更有痛喊声传来,显是被流箭所伤。
孙策松了口气,道:“走!”
江东军冲出了树林,涉水过滩,军队在河滩上迅速集结,不见丝毫乱象。
一老将纵声大笑,率百余人前来接应,远远便喊道:“方才射箭那人是谁?”
孙策朗声道:“射箭之人不知,伏击之人却知是甘宁。”
那老将不再询问,道:“此处不可久留,恐多生枝节,少主请随公覆来。”
长江边早已备好船只,兵士们纷纷上船,一夜奔波,麒麟满身泥水,只跟着江东军走,也不多问,待得安排停当,十艘战船在深夜中扬帆起航,方有时机喘得一口气。
方才夜中喝彩,岸上接应的老将正是黄盖,此时上得船来,与孙策对面唏嘘半晌,老泪纵横,麒麟不便在旁,遂到船舷边站着,吹了片刻夜风,有孙策麾下亲兵来请:
“主公请先生换过干净衣服,入内叙话。”
麒麟欣然与那亲兵入了一件船舱,热水、干衣俱已备好,麒麟洗完澡,精神抖擞,孙策又派人来请,方进了主舱。
黄盖已告退,孙策遣开亲兵,一身盔甲已卸下,油灯光下现出半湿的单衣。
麒麟拱手,问道:“现在要回寿春去了?”
孙策点了点头,答:“前些日子多有得罪,小先生是温侯属下?侯爷如何了?”
灯火将麒麟清秀的脸映得微红,脖前金珠闪烁着漂亮的光芒,他端详孙策,发现孙策自己还未换过干衣服。
麒麟身上的单衣干爽,却较普通士兵宽大,想必方才黄盖在船上备好的热水,衣服都是给孙策的。
麒麟心里领情,通报名字,答道:“温侯和袁绍交战,败了,半个月前离开长安。”
孙策颔首道:“贼人乱政,吕奉先甘于蛰伏,背负天下骂名,静侯时机,成人之不能,是为大勇,我素来真心敬佩伟男子。”
麒麟走到一旁为他设的位置坐下:“可惜最后还是败在袁绍、曹操手里了。那二愣子现在也不知道怎样,估计也是没头没脑一通乱撞。”
孙策笑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自古邪不胜正,温侯当有卷土重来之日。前些天见你身佩金珠,便知你是奋武将军的人。奈何我军中有袁氏兄弟眼线……”
麒麟动容道:“江东军被潜入了奸细?”
孙策点了点头,踱至正中朝麒麟一躬,麒麟忙起身来扶。
孙策归位道:“本想温侯与袁绍有隙,伯符手中兵力寥寥,分不出人来送你北上。若令你骤然起行,荆扬二州往北,直至冀州,都是袁家兄弟的地盘,只怕沿路凶多吉少,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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