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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云上宫记-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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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曾和我抱怨,只道白伦呆气。我不乐意他如此形容我的儿子,遂气哼哼回答:“一个儿郎家,若是成日絮絮叨叨缠人要抱成什么样子!”

    他想想,虽也点了头,但对白伦究竟不如对珠岚热络。我倒也不以为意,怎么说两个孩儿都是我的心肝宝贝,他疼哪个都好,只要不太偏心我都能接受。

    可是,今天这样也太过分了!

    他们几个人围着珠岚,一副掌上珠手中宝的样子,却把我的白伦丢在摇篮里不管不问!我气冲冲地抢到白伦的摇车边,却没想到这孩子悠悠睁开眼,看我一眼,又闭了眼睡过去了。

    “睡睡睡,天天睡,你怎么就睡不够,再不起来逗你父汗,父汗就不心疼你啦!”我颇怒其不争,用指头轻轻戳他小脸儿。他不满了,却连眼都不睁,一侧脸咬住了我的指尖。

    他的牙已经长起了,这一口虽然并未咬破出血,却仍出乎我意料,不禁尖叫一声。

    方才我抱怨的时候,羽瞻和塔丽、茨儿便听了说笑,睁睁看着我,此时听我这一声小叫,竟而哗的一声都笑了出来!

    “你们不仅欺负本宫的白伦,连本宫都敢嘲笑?!”我横眉怒目:“给本宫拖出去打!”

    不说还好,他们知我开玩笑,笑得更加肆无忌惮。羽瞻更是起身走来,将我拥进怀里:“怎么,谁嘲笑朕的可敦啦?”

    “你们!”我跺跺脚,恰好踩在他脚上。

    他吃痛,一把将我横抱起来:“白伦好睡,就让他睡吧,珠岚喜欢有人逗,就一起来逗她玩,你么,就好和朕撒娇赌气,朕成全你!”

    “放下我来!”我扑腾:“当着塔丽一个姑娘家成什么样子!”

    塔丽立刻伸手掩住了眼:“娘娘,奴婢看不到,您放心吧。”

    珠岚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走了,竟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摇摇摆摆地站起,走到羽瞻腿边,用尽全身力气拽他的袍角。

    羽瞻笑道:“看,朕的女儿呷酸了!她不想叫朕抱你呢!”

    我涨红了脸:“那就快放本宫下去!”

    他放了我,伸手欲抱珠岚,珠岚却转过小小胖胖的身体,直扑进了我怀里。

    “您看到了?大汗?本宫的宝贝女儿更喜欢本宫呢,她是呷酸,却是讨厌您抢了她阿娘!”我得意洋洋,羽瞻却摆出了一副既遗憾又失望的表情:“珠岚,当真不要父汗抱?”

    珠岚在我怀里,眨眨圆溜溜的大眼睛,一只小手勾住我的脖子,另一只小手却伸向了羽瞻。

    “小公主既舍不得娘娘,又想要大汗呢!”茨儿笑道:“娘娘啊,您可真幸福。”

    我脸上红潮未退,一时不好意思,笑啐道:“等你生了小慕容将军,那时再遣塔丽去笑你。”

    塔丽笑了出来,茨儿却颇为讪讪,羽瞻迫不及待地打断尴尬的气氛:“阿鸢,你猜猜,今儿珠岚干什么了?”

    珠岚在我怀中蹭着,我伸手摸摸她的头:“宝贝儿珠岚,你干什么了?告诉阿娘好不好?”

    珠岚撅起嘴,“噗”地吐出一长口气。

    我微蹙眉,这算什么?

    “干什么了?”我耐心询问,虽然知道这小家伙还不会说话,但我相信母女间一定有心灵相通的灵犀。

    “呋……”她又吹出一口气来。

    “她会喊朕了。笨阿鸢。”羽瞻得意非凡:“虽然还只能发一个音。”

    “你是说,她吹气是‘父’?”我愕然:“这算什么会喊了呀?!‘父汗’‘阿爷’‘阿代’,这么多叫法,她总得能完整叫出一个才算会叫你啊。”

    “你何必难为小孩子呢?”他挑眉道:“朕就知道她在叫朕。”

    好吧,我不与他认死理儿,且算她会叫他了。

    “他们快满周岁了。”我小心翼翼坐下,轻轻把孩子放在地毯上:“好重。”

    “嗯。”羽瞻眼睛亮亮:“得好好儿庆贺一次。”

    我挤出一个微笑:“可是在他们的生日之前,是父皇的忌日。”

    他恍然:“怎么,你要去祭祀你父皇?”

    我点点头:“不祭祀实在不是作人儿女的所为。重孝没有守全也就算了,连周年祭都忘了,那可当真是天打雷劈的恶事。”

    “你现在去大延可并不安全。”他的笑意慢慢褪去:“莫说冬珉可能为难你,就是你身子也……”

    “臣妾的身子?”我愕然:“臣妾身子怎么了?”

    他不答,挥挥手,先等塔丽和茨儿退下,方正色问我:“你的月信多久没见了?”

    月信?我兀然变色,我居然完全没想过月不月信的事情,掐指一算,竟也有近两个月了。

    “真是粗心。”他笑嗔:“朕都注意到了,你却一直无知无觉!”

    “这……臣妾……可好请杜伦婆婆来诊治一番?”我心中既惊且喜,脸上也带了笑意。

    “明儿个吧。”他起身,将我揽进怀中:“阿鸢,这个是皇子还是公主呢?”

    “臣……臣妾不知。”我羞红了脸,埋首于他怀中,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不至的月信,失常的胃口,这一切原本被我忽略了的迹象如今都成了铁铮铮的证据,证实着

    又一个孩子的存在。这幼小的生命,正在我的心脏下方缓慢地生长着啊。

    想当年失去第一个孩子的时候,杜伦婆婆还说我可能再不能生育了。那时我是何等绝望!我以为自己已经成为了最贫瘠的土地,再也结不出一枚果实。及至怀了白伦和珠岚,我欣喜若狂,我并未期盼能多子多福,只要能为他育下子嗣,哪怕只有一个,也是我最幸福的事了。

    所以,在生下一对孩儿之后,我已觉得人生完满。当年缇金为我疗毒时,亦只道也许可以治好,是不是能生哪怕一个孩子都还是不定之数,能有一对健康可爱的孩儿我已经知足得不能更知足了。怎么料得到上天还会赐给我更多?

    “谢天谢地啊。”我轻声道:“大汗,可否为这孩子祭谢天地祖宗?”

    羽瞻笑了吗?我未抬头,耳边却听着他的声音柔和得像是羽纱织成的缎:“朕可以为你建一座城,建起高高的祭坛。你可以在那里祭祀你父皇,这样就不必劳动你千里南返。这个主意如何?你愿意为咱们的孩子祭谢天地祖宗,也可以在那儿进行!”

屠戮以立威

正在我踌躇着如何开口谢恩之时,门外有侍卫通禀,道是诺延部的诸位贵人打算明日返回诺延部了。

    “诸位大人?”我从他怀中抬起头:“不是只有一个人通过了‘忠诚检查’吗?”

    “是三个人。”他回答:“另两人当时肢体麻痹,但后来自行痊愈了,该也是忠诚的。”

    我点点头:“那么,你如何处置不忠实的酋长?”

    “已经不需要处置了。”他并未有神情波动:“还怎么样呢?他们已经废了。不需要对他们再施行酷刑了。”

    “他们的部落呢?”我提示:“总不能还让他们管理吧?”

    “就近交给那三位没事的大人管。”他眯起眼,阴鸷的目光如同寒冰:“忠诚的人,朕要有奖赏,不忠的,自然有惩罚。”

    “臣妾倒是觉得,将他们的部族收为您直接统辖好些呢。”我道:“直接控制在您手上,就可以更好地管理他们……”

    第二日,在送别诺延贵人们的典礼上,羽瞻颁下的旨意顾全了我的意见,却并未把部民收在自己翼下。

    高勒已成废人,他统辖的人民被羽瞻赐给了我,而其他有反叛意图酋长的部落,被尽数分给那通过考验的三名贵人。

    自是几家欢乐几家愁。我不意他会把诺延汗的民众给我,惊得忘了谢恩。

    而在我呆怔地站着不知所措时,高勒身边所立他的妻子却放声大哭起来。羽瞻剑眉蹙起,面有不悦之色,却并未向士兵下令堵她的嘴。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允许那几乎要疯狂的女人尖叫着。

    她口口声声骂我丧了良心,只云他们夫妇并无半点对我不起,为何我要向大汗出奸计,害她丈夫瘫痪,夺去他们的子民。

    我不知怎么答,难道我说这毒酒计是羽瞻的主意与我无关,难道我说把他们的子民赐予我也是羽瞻的意思与我无关?

    她不会信,所有的人都不会信,若是信了,则是对羽瞻更大的威胁。所以,给磊落勇武的大汗出这条阴毒诡计的罪名,只能让我去承担。

    我青着脸,一言不发。

    她已经骂得嗓音嘶哑,她身后跟随的侍从则一个个满脸怒火,恨不得杀了我的样子。

    “住嘴!”我终于忍耐不住,喊了出来。这一声,连羽瞻都满面惊异地转头望我,他应该也没有预料我会有这样的反应。

    她有一瞬间的失神,便抓住这个机会,我高声喝道:“如不是你夫君心存反意,如何会被酒中神力所噬?!”

    我赌她丈夫尚未来得及将自己并未喝下那酒的事情告诉她,更未公告于属下侍从。如此,我方能以“神酒起效,叛者诛心”的理由蒙混过去。

    我曾经多次在这样的时刻不假思索地做出一个赌博般的决定,从未输过,但今日,不灵了。

    “汗王他根本没有喝那酒!定然是食物中有毒!你们故意投毒!”她的眼中像是要冒出火来。

    “如何故意投毒?!”我亦勃然:“所有人吃的是一口锅里煮出的肉,喝的一个酒囊里倒出的酒,这如何做手脚?!”

    我且不与她纠缠那酒是故弄玄虚之事,只驳她“肉中有毒”之说,盼将她驳倒了便可直接称她所言无稽了。

    但我小觑了她。

    “便是食物无毒,难道杯盘碗碟不能下毒么?”她冷笑道:“所有诺延部的贵人,只有三人暂免于难,难道大家都想造反吗?”

    “是不是大家都要造反我哪里知道?!”

    “不如就反了吧!”她却不接我话茬,反倒转过身,向自己和其他贵人的侍从们煽动道:“你们看到了,大汗和可敦根本不相信咱们!他们想害死谁就害死谁!今天是咱们的首领遇难,明天就是你们!”

    羽瞻脸色微变,唇角却勾起一个笑容,不慌不忙道:“夫人可是当真想知道那神酒是怎么回事儿?朕告诉你!肉中是有毒,可酒中有解药!问心无愧敢于喝了酒的人,吃肉是不会中毒的,可将那酒偷偷泼掉,不想露出马脚的,现在,都躺在这儿了!”

    他扬起手臂,马鞭指着那些躺在担架上的贵族:“若是本无反意,为何不敢喝酒?!”

    高勒的夫人亦回以冷笑:“我丈夫没有想过背叛!他只是……不甘你们揣测他,所以一时义愤没有喝酒!”

    “哦?”羽瞻冷笑:“还有哪位贵人是不甘被猜忌而没有喝酒的?请他们的夫人出来说明!”

    果又有几个女子出了列。

    “哼,不甘我们揣测?夫人可知朕是谁?!”

    羽瞻见此,甩出这一句话来。他的声音冷厉,最后的音节如断玉钢刀疾挥而下一般,让人心悸。

    “朕是大汗,朕的旨意违者必斩!不管朕猜忌也好,揣测也好,朕要他们干什么,他们居然敢违旨,这不是谋反是什么?!”

    他的声音不算大,却够狠。

    满场被他气势所慑,再无人敢出声。

    “不出列的谋反者,降为庶人,再无‘白骨’贵人之封号传承,出列者……”他的笑容再次浮起:“满门尽斩,概无所赦!”

    这是蘸着血的笑,它浮现于君王脸上时,就必有杀戮凶罚之事……

    刽子手冲上来,将那些头人和他们的妻子架下去,骑士们翻身上马,要去遥远的诺延以刀和箭传递死亡的信息。

    羽瞻的声音益发遥远,他说了什么?他要将那些敢于抗旨的头人们的家人全部杀死,而谁敢包庇,则一律随诛……

    这场声势浩大的杀戮,将奠定他不可挑战的位置,将留下他英武果决的形象。他的意志恰如一支脱弦的箭,他不株连百姓,以降低拦截箭矢飞行的力量,而任何人敢于挡在箭羽之前,却定然是命绝当场的结果。

    刽子手们磨亮了的刀,截断人的血肉之躯是那么容易。稍远的地方,哀声震天动地。有男人的,女人的,孩子的。有人在哭,有人在骂,也有人发出惨叫。这些声音汇成滔滔的哀河,迎面席卷而来,我却什么也听不到。

    我的眼中心中骨中魂中,都只留下了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畏惧,没有犹疑,没有失落,只有凿凿的恨——足以让我身躯冰冷的恨。

    那是高勒妻子的眼睛。

    我记得,那时在诺延部,她曾借我一身贵妇的衣饰,让我将额勒雅打扮起来,使羽瞻得以明白额勒雅的存在给我的伤害。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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