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茶小说网 > 仙侠电子书 > 云上宫记 >

第10章

云上宫记-第10章

小说: 云上宫记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六年前,时间刚好吻合,可是,若她家中无权无势,如何能搞到百花蕈的菌种?看来兰佩和这事情还脱不了干系……
“她可有同乡之类关系好的人在宫中吗?”问出这个问题,我的心脏狂跳,若是有,且那人是兰佩,一切就都好解释了。
“……有。似乎是安贵妃娘娘那边的宫女。”她想了很久才说出这句话:“不过,奴婢不记得那人的名字了。”
不记得也无所谓。我长出一口气,一条晦明不定的线索在我眼前延展了起来。
首先要搞清楚她父亲为何入狱,现在又怎么样了,若是已死或者已释放,这里面说不定就有我想要的东西——安氏以“救你父亲”为名诱使她下毒。
然后是兰佩,要传给她百花蕈的菌种,兰佩必然会经手。若她恰好就是那个同乡,此事更笃定了三分。
又要去找父皇了。
“公主,奴婢……”那宫女还恭恭敬敬地立着,她看着我忽喜忽忧的表情,说不定内心正怕着我一个不高兴就降祸于她呢。
“没关系了……”我一笑:“你下去吧。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汀芷……”
“名字不错,人也漂亮。”我从手腕上撸下一只捻金丝高玉镯子:“这个便赏了你吧。”
她跪下谢恩,那声音却犹带着恐惧的战栗。
“我有那么可怕么?”我心中寻思,竟脱口说了出来。
“不……不是……不是的。”她打着抖说。
“还说不是呢……看你吓得。”我笑:“下去吧。”
她话也不说了,磕了个头便往外疾走。明明听到外头有内监唱到,却煞不下脚步,和徐公公撞了个满怀。
“殿下,这哪儿来的小宫女啊,这么冒失……”徐公公不高也不胖,差点被汀芷撞倒。汀芷闻言脸羞得通红,夺路而走。
“呵?我的小宫女。没经验,胆子小,被我吓着了就成了这样……徐公公来是什么事儿?”
“差点儿把正事给忘了……公主殿下,皇上有急事宣您觐见呢。”
“急事?什么事?”我随他出帐。
“这……这可不是老奴该说的,皇上会和你讲的。”
仲秋,大帐里已点起了火盆,未免有些太热。
父皇看我进帐,微微一笑:“阿鸢,知道你哥哥干什么了么?”
“什么?”他总不能自立为帝吧?我内心暗想,却不敢说出来。
“他自立为摄政王了,总领天下兵马。哈哈,摄政王……他以为朕死了吗?!”父皇的脸色便在那一句“哈哈”后急转直下,一拳砸在了几案上,连上面的茶盏都差点弹起来。
“父皇息怒!”我急道:“这……这可怎么办?”
“怎么办?”父皇原地踱了几个来回:“明日启程回京!朕还不信了他敢和朕明反!”
“父皇……”我刚想为冬珉求情,再一想他那日所作所为,就闭了嘴。
当天晚上,我又听到帐外传来笛声,想是羽瞻所吹,便出了门,果然见他坐在稍远处的草滩上。月光下他的背影一动不动,倒像是一块石头落在草原上。
“又在吹笛子?”我在他身边坐下。今日面见父皇时他亦在大帐中,但是他却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看着父皇发怒,看着我不知所措……
“嗯,明天你就要走了,大概会很想你。”他似不好意思:“所以来吹会儿笛子散散心。顺便看看能不能把你招出来。”
“这不是招出来了么?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今天你表现得很好。”他没有看我,而是看着月亮:“你若是还为冬珉求情,那我简直白劝告你了。”
“我不会为他求情了……以后也不会。不仅不会为他求情,反而会尽可能打压他。”我听不出自己的口音里有什么惋惜和难过:“我不坐那帝位,但也不想让安家的人坐。”
“他可不是安家的人。”他笑道:“到底还是姓延……安家要是让安向礼来当皇帝,那才是纂位呢。”
“别这么说……”我大惊:“这很犯忌!”
“难不成你还会去向你父皇告发我?算了,不提这个了。”他把笛子凑近嘴边,又开始吹奏起来。
“若是大延朝内乱了,你会帮我父皇么?”不知为什么,我突然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他停了笛声,看着我:“这难道就不犯忌?……不过若真有那么一天,我定然……你站在哪一边,我就站在哪一边。”
我微微笑:“那便好。你什么时候来求亲?”
“等你及笄。”他没有对我转换话题表示任何的吃惊,或者这也并不算换了话题。我们的婚姻最初就是两个君王的权力交易,没有背后的权位,便是再爱慕对方,想也是难以成事的。
“能和你一起,就已经很幸福了。”他喃喃地说:“而且……你嫁给我对两国都有好处,我想不通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造化。”
我笑着看他:“若是天有完美的造化,便放了心去享受也好……”
他扭过脸,与我对视,突然笑起来,眼睛里光波粼粼,美得让人心惊。
下一刻,我便被他紧紧箍在怀中,头仰到不能再仰下半分,他狂乱的吻落在我的额头,鼻尖,脸颊和唇瓣上,我的整个人亦随之颤抖。
帽子掉了下去,头发披散在背上。他的吻沿着我的脖颈向下,终于在衣襟的掩口停下。
短暂的间隙里,他与我目光相接,他的眼里没有羞愧亦没有侵略性,只有海一样的温柔,掩盖那鹿一样些微的惊慌。
紧紧贴在一起的胸口,感受到他心脏的狂跳,我猜我也是一样……抬起手臂,圈住他的脖颈,向他的唇迎上去,我不知自己哪里得到如此的勇气和狂热,它强大到连自己都暗自心惊,便在那温润相接的一刹那闭上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手臂松开了,轻声道:“阿鸢,我险些就没有忍住。”
“忍住什么?”我抬起头望他,难道他忍了什么吗?
他的脸在白色月光下都能看出红晕来:“我……有那么一刻,想……和你做夫妻。”
我怔住了,困惑地看着他:“难道我们没有么?你……你亲过我了呀。”
他哑然失笑:“……你还小呢,等长大了你就知道了。”
回程的时候,我放弃了骑马,坐在鸾车上心中还在想这事情。我们一起过了一个晚上,我还靠在他身边睡着了,他甚至还亲了我,这都不算做夫妻的话,那“做夫妻”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看看缩在车角的汀芷,不知她知不知道,想问她可又害羞,最终还是自己闷闷地想了一路。
待抵达宫中,冬珉还是老老实实向父皇觐见叩首还政父皇了,但父皇看他的眼神却已经变了。
而我也不再与他亲近,他大概还以为是那日与我争吵的结果,送来些点心果子给我,却被我拒绝了——我已经得到了想知道的消息,那个判断笃定了,就愈发不想见到他了。
兰佩,并不是庭芳的同乡,但她是安贵妃面前的红人,庭芳的同乡是一个叫染云的宫女,和兰佩走得很近。虽然和我猜想的不一样,但到底也差不多。
而临蓟道的参道,恰恰就是右相的门生……杜撰一个罪名,将她父亲抓入牢中,然后诱使她做出下毒的事情,毒死的又是那几个曾欺负过她的宫女,便被人查出来也可以说是不忿自己受人欺压,不必供出幕后的主子来。
最后,放了她父亲,再逼她自尽……仍然是公主身边的宫女,说不定还能让人想起“公主是妖怪”的传说,只是没想到她用了百花蕈却恰好被缇金抓出了破绽。
“父皇,阿鸢及笄你送我什么礼物?”我趁有一天父皇心情好,向他撒娇。
“你要什么礼物?”他笑眯眯地看着我。
“阿鸢想当临蓟女王。”我故作不经事的口气:“冬珉哥哥生日的时候父皇封了临燕道给他,他跑到阿鸢那里好一顿炫耀啊。阿鸢想要临蓟道,这样他就不能嘲笑阿鸢了……”
临蓟道和临燕道是拱卫昌兴都的门户,但临蓟道地方更大,位置也更险要些。把临蓟道给我,意味着我可以在那里放手培植我的势力,也意味着临燕道的安氏势力将被我扼住咽喉。
父皇微微眯了眼睛,谁也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罢了。”他想了很久,终于开口:“都给了儿子一个道了,女儿也得给点儿才好……传旨,封云上公主延氏璃鸢为临蓟王。总领临蓟道军财权。”
我忙不迭磕头谢恩。
临蓟道是我的了……我心中狂喜,迫不及待地想要动手了。
五日之后,查抄临蓟道参道府,我亲自至临蓟道主持。那参道大人是个颇精细的人,整个府衙里竟然什么关于他勾结右相的证据都没有搜到。
书信往来,烧了就可以了,派人带话,买他封嘴或者干脆杀了就可以了,这当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细心,自然可以让查抄的人一无所获。
但是,他不能堵住所有百姓的嘴。
我特意提出了庭芳父亲的案卷,那上面她父亲的罪名竟然是“谋逆”,而在两年前却又开释,时间,恰好就在庭芳死后的一个月。
谋逆是诛九族大罪,便是天下大赦也不能赦免谋逆犯人的。两年前并未有任何事体可以开恩赦,而与他同时收押的斩监犯早就被处死了……如果说这里面什么问题都没有,那谁都不会相信吧。
我要亲自去看看。
我换上男子装束,身后带着几个侍卫,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庭芳的父家。他原本还是个小官吏,否则女儿也不能充入宫中为宫女,但出狱之后却老无所依,只在村边搭了个茅屋住着。
“老丈,敢问你有女儿在宫内当差么?”我使个眼色,一名侍卫上前询问。
“……”他抬起蒙钝的眼睛,似乎在努力辨认来人的身份:“……有……不,没有。没有。”
“到底有没有?老丈,我们是宫里派下来的……若一个宫女没有家人了,那她就不能再出宫……”
那老人的眼睛突然亮了:“我的女儿还活着?参道大人……不是说她死了么?”
“你的女儿叫什么名字?”我生怕那侍卫说漏嘴,也不顾我女音明显,只压了嗓子便脱口问出。
“贾……贾瑞兰。”
贾瑞兰,正是庭芳入宫前的名字。
“你到底是犯了什么罪?”我皱起眉头沉沉道:“庭芳……就是你的女儿贾瑞兰,因为家人犯罪,早就被赶出宫外了,她没有回来找你么?”
“没有……我的兰儿,她……是爹爹害了她……”那老人的眼泪顺着纵横的皱纹淌下:“我不该……不该一时冲动……打伤税吏……”
“打伤税吏?”我一怔:“你打了税吏,官府便记了你谋逆?”
“是……”他猛然抬头:“公主殿下……求您为老朽主持个公道!”
“你怎么知道……我是公主?”我一惊。
“参道大人派人来告诫过,若有人来问,只说无女儿在宫里……我听说皇上将临蓟道赐予公主了,想必您……”
“那个参道大人,会不得好死的。你放心吧。”连我都能听出自己声音里的几分狞厉。
“我的兰儿,这么久都没有回家,想必是不会回来了……草民谢公主……”
那个“主”字,拖出了奇异的含混长音。血从他嘴里渗出,我一惊,急令侍卫上前撬开他嘴,却发现他将舌头尽根咬断,已是不活了。
“就这么怕被参道报复?这参道到底是官家大人,还是无赖子?”我恨恨道。
“官家大人与无赖子,有几分差别呢?”随着这句话,一名着短打的男子从那棚屋里缓步而出:“只怕公主殿下要看看我们这些无赖的手段了。”
“这也叫无赖?”我轻笑:“无赖,不就该不宣而战么?”
话音未落,我身边的侍卫们已经抽刀与突然涌出的一群乡民打扮的人战在一处。我方虽然人少,但面朝外列成圆阵,将我围在中间,彼此支援,却丝毫不落下风。不到一炷香时分,地上便躺倒了十数个“乡民”的尸首。
那男子叱一声:“没用的东西们”,纵身跃起便要跳进圈内,对应着他方向的亲卫却也飞身而起,刀剑相交,那男子的剑瞬间断成两截,刀风所过之处,他的腿被割伤,血大片涌了出来。人倒是硬气,哼也不哼,仍攥着那半截断剑朝我飞扑而来。
就在离我只差三两步的地方,他终于跌了下来。眼睛仍是大睁着的,背上,一把雪亮的钢刀犹在熠熠闪光。
那些人见头子已死,竟一哄而散。被侍卫们追上去又杀了几人。
那与头子格斗的侍从单膝跪地:“公主殿下,让您受惊了。”
我轻哼一声:“慕容将军,为什么我走到哪儿父皇就把你派到哪儿?我长了一张天生会闯祸的脸,随时都要师父护着么?”
那人抬起头,果然是除了打仗什么都干的大将军慕容朝:“臣也不知道皇上怎么料定公主一定有危险的。”
“父皇果然是这么说的?”我一时气急:“难道我自己还料理不了几个小贼吗?”
“……大概不能,公主殿下,您莫道臣与之交手的那人几招便被臣所杀,他的武艺实不在臣之下,只是想袭击公主,所以破绽百出罢了!若他是与公主交手,难说胜负……”他见我面色越来越差,便识相地住了嘴:“现下公主想查明的事情已经都查明了,请公主回鸾吧!”
“把那人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