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贴庄主_by春从春游-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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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难道……”苍迹却像醍醐灌顶一般,猛地反应过来,“我马上去带他回来,你们在此地等我。”
“……不必了。”蓦然一道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来人笑靥如常,风华自若,“莫刀,你未免小题大作了。”
“主人?你……”莫刀迎上前来,眸色复杂难解。
君临无视莫刀担忧的神色,径自走到苍迹面前,莞尔笑道:“幸好你们动作够快,若是再慢一步,恐怕就大事不妙了。”
“若无地图在手,纵有滔天之能,也未必能顺利脱出险境,这份人情寒剑山庄暂且欠下,日后定当图报。”苍迹容颜微俯,语调沉静。
“苍兄不必客套,只是举手之劳罢了。”君临微微颔首,“两位一路奔波,想来也累了,莫刀,你带贵客前往西厢休息吧。”
“嗯?”察觉君临言行仓促,苍迹眉头微皱,心思若定。
“在下也有些累了,恕不奉陪。”君临语罢转身入舱。
……就在房门掩上的霎那,汗水毫无预警的自君临额际潸然滑下。
强烈的药效似星火燎原,瞬间窜遍全身,君临感到四肢无力的同时,体内奔窜的热流却变得越来越汹涌,一双如水星眸已然目光涣散,红唇不自觉地轻启,发出了难耐的喘息。
——死亦合欢,顾名思义,是一种极端到宁死也难逃欲障的烈性媚药。
君临没有想到封千里竟会用两次同样的手腕来对待自己,因而心头泛起了一丝莫名的苦楚。
封千里不是坏人,当初两人相识,也共度过许多欢乐的时光,可惜人生并不会只如初见,封千里阴暗的情绪和残忍的处事手段常常让君临感到无所适从。方才若不是苏青弦失踪的消息及时传来,使得封千里有片刻分神,君临没有自信可以自他掌控下顺利脱身,然勉强用内力镇压药性的后果,是药性反噬,此番再度爆发,将是无方可解。
“唔……啊!……”君临想要走回床上,不料才迈开一步,整个人便因腿软而跌坐在地。
下腹燃烧的烈火是最要命的折磨,渐渐挺立的部位也让所有的思绪脱离了正常的轨道。
君临放弃了回到床榻的念头,就地蜷缩起身子,吐息愈发缭乱,浓密的眼睫掩去了眸中水色氤氲,纤长白皙的手指颤抖着伸进里裤,缓缓缚住了早已充血的昂扬。
“嗯……”眼角的余光瞥见自己已然半退的衬裤,君临难以忍受的弓起双膝,手上抚慰的动作加大,下身有透明的液体粘湿了衣物,宣告着身体所受的折磨正濒临解脱——
“嗯嗯……哈啊!……”红唇热切的喘息着,君临神思迷离,纾解后的浊液弄脏了地板,整个人已然瘫软。
体内炽火稍解,却并不足慰情思。
感觉到下身有再度抬头的趋势,君临却无力再加施为。
门扉被推开的时候发出了一声吱的微响,君临的心脏猛烈一跳,想动,却是浑身疲软。
头上的束冠早已掉落,现在的君临身子微曲、长发纷散,半退的衣裳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迷蒙的眼神热情而又迷乱。
来人显然没有料到会撞见如此香艳的一幕,脚步登时僵住。
“是莫刀?……”君临吃力的微抬眼眸,却是视线朦胧,几乎无法视物,因而只能依本能推测,“好难受……帮我……快点……”
苍迹无法形容此时心底泛起的感觉是何种滋味,当下转身要走,但耳畔不断传来的绵密呻吟却如此痛楚,让他无法就这样狠心的扭头离开。
——不对!!
蓦然察觉出事有蹊跷,苍迹又回头看了君临一眼,这才发现他的面颊红到了异常的地步,急促的喘息也失却了稳定的频率,紧紧蹙起的眉头,分明是正饱受折磨的象征……这种现象,与上回自己身中媚毒如出一辙,却又似乎更为深重。
“是封千里?”
问句简短,但意思分明,苍迹冰冷的语调藏着怒气,但此时的君临头昏脑胀,只茫茫然道:“……不是莫刀……你是谁?……”
“我……”苍迹倏然收口,走过去把人扶起,“我带你去如梦楼。”
“苍、苍兄?……”君临的脑袋几乎要被邪火烧断,却在辨认出这是苍迹的声音后硬是回过神来。
“……何事?”在苍迹的视线触及怀中人的一双迷蒙泪眼时,声音已然暗哑。
“抱我……”
随着炽热的一声吐息,唇上骤然压上一片柔软。
心神微荡的瞬间,苍迹勉力把人拉开些许:“抱歉……我不能……”
君临将头埋在他的颈窝,撑着微薄的理智吁喘:“我知道你心里只有青弦公子……没关系……把我当成他就好……不要……不要拒绝我……”
——被看穿了!
心中禁忌被意外揭开,狼狈的情绪自眸中一闪而逝,震惊,已不足以形容苍迹现在的心情。
“要是你不愿意……那也不、不必勉强……我、我去找莫刀……”君临跌跌撞撞的自他身上爬起,摇晃着就要出门。
苍迹心中油然而生一股莫名的怒气,迫使他将人拦腰抱起。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君临感到自己被放倒在柔软的床榻之上,一双温暖有力的手抚上了身体燥热的源头处,缓缓的开始搓揉。
“嗯嗯……啊啊!……哈……”双手紧紧缠着身上之人的脖颈,君临的反应如此激烈,几乎让苍迹无法自持。
——如果说上一次自己是因为中了媚毒才身不由己,那么这一次呢?
苍迹着魔一般与君临痴缠不休时,心里模模糊糊的想。
“苍兄……进来……”
“叫我苍迹……”
像是甜美的诱惑,又像是艰涩的呻吟,苍迹假装没有看清身下之人究竟是谁,任由潮涌的情思如洪水泄闸,而后……深深的把彼此淹没。
第七章
苍迹睁开眼睛,幕帐掩映下光线并不明朗,朦胧中只感到一双沁凉的手无力的搭在自己胸前,然后是肌肤如玉的修美长腿缠在腰腹,由那人身上萦出的淡淡馨香被清润江风拂散,所有的感知是如此美好,险些就要让他迷醉。
天色尚早,熹微的晨光笼着秀丽的画舫,在一片无声静谧中,耳畔传来江浪拍岸的清响。
苍迹不动声色的自榻上起身,拾起散落满地的衣物默默穿戴。
也许是药性的遗症,君临的意识仍是十分昏沉,长睫遮盖疲惫的眼,白皙的面颊上残存着燃红的余韵,毫无防备的模样透出与昨夜颠鸾倒凤时截然不同的天真无瑕。
苍迹走后又过了许久,君临才模模糊糊的醒来,入目便是轻纱飞扬的帐顶,思绪忆及昨夜,心底顿生一股如同梦幻般不现实的错觉,但周身的疲累在在都提醒着他那是事实。
脑海还清晰的记得,那一声声屈服于欲念的求饶,还记得,那句“把我当成他就好”……心底盘旋不去的是从未有过的阴郁情绪,渐渐孕化成一抹难以言喻的悔恨与自嘲。
对苍迹怀有好感,是一种莫名所以的情绪,君临喜欢他看苏青弦的眼神,那么专注,淡淡的宠溺却不含其他;而与苏青弦的单纯相较,君临自觉早已告别了那样青涩的年龄,很多感觉埋葬在心底,变得模糊不清,只有在阴冷的夜里才能品尝出些许酸涩的孤寂。
自年少成名以来,君临对于与人交往并无特别的想法,彼此喜欢那就在一起,若是无心也绝不强求,只不过长久以来,他始终本能的排斥过于亲密的情感,也从不给予同一个人第二次同床共枕的机会,这个规矩凡是与君临交往过的人都知道,但现在这个规矩已经被打破了。
——接下来要怎么做呢?
君临下意识的把整个人浸在浴池里,直到呼吸微窒,才猛地的探出头来,然后大口的喘息,任由思维茫茫然不知所往。
身后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君临知道来人是莫刀,但不知为何,此时此刻,他连回头一望的念头也没有。
“主人,苍庄主他们要起程了。”莫刀的语调平静而又温和。
君临却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有些迟钝的问:“……起程?”
“嗯,苍庄主说要回皇城,特地前来向主人辞行,现在正在外面等候。”
这一次君临听懂了,面上却没有什么表情,沉默半晌,又倏然蹙起了眉头:“他一个人来?”
莫刀先是一怔,旋即摇头:“和苏公子一起。”
“……我知道了。”君临缓缓闭了眼,“你代我送送他们吧。”
“主人不亲自去送么?”莫刀觉得奇怪,眼神带上几分犹疑。
“不必了,下去吧。”
君临恹恹的把头埋进臂弯,完全没有起身的意思。
莫刀虽然觉得事有蹊跷,但也无意深究,只是奉命走到门外,把君临交待的话转达了一番,不知为何,他觉得苍迹像是松了一口气。
苏青弦和苍迹比肩坐在飞驰的马车里,突然转头问:“君庄主不会有危险吧?”
“怎么这么说?”
“封千里城府深沉,做事不择手段,万一被他知道君庄主私下帮助我们,那君庄主的处境不就很危险?”
苍迹看得出来苏青弦是真的担心,心中也不免起了顾虑:“你想留下来?”
“……嗯。”苏青弦面色微赧。
“王爷重伤垂危,难道你不想回去看看?”
“我相信爹吉人自有天象,一定不会有事的。”
苍迹无奈,终于还是妥协:“也好,那我们就在此暂留两天,待情势稳定再出发。”
当栖凤山庄被重重包围时,君临在心里想,原来要蒙骗封千里,并不如想象中那般轻易。
站在远处望着前方黑压压的人马,有家归不得的一主一仆面面相觑。
此前暂时休居的画舫是断然不能回的,万一不小心被封千里逮到,那可不是闹着玩就能唬弄过去的。
“主人,现在要怎么办?”莫刀望着君临,语调沉静。
“只要我不露面,封千里就算想要对质也无凭无据。”君临看起来并不急着回府,眸底的笑微微泛着冷意,“他要守株待兔,我就要自投罗网吗?世界上的事情又不是哪边人多哪边就有道理。”
“主人的意思是……”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封千里正在气头上,我们还是暂避风头吧。”
君临说着,施施然回身,莫刀不明就里,只安静的跟上前去。
距离城门五百里的小酒肆里,坐着一名黑衣男子,男子身后背着一柄厚重的剑,英俊的面颊上印着浅浅的一道伤,眼神忧郁。
门帘被撩开的时候,蓦然一阵香风袭面,进来了两名男子。
君临一身惯常的白衣装扮,含笑的眼角在瞥见黑衣男子的身影时,不觉一僵。
“主人?”莫刀不解,脚步亦随之停下。
“……惨了。”扇影回旋遮去半边秀颜,君临转身想走。
封千里的动作却比他更快一步,长剑脱手,堪堪挡在了两人脚边。
“不打声招呼就想走么。”神态安然的端起酒盏,说话的人声音沉郁。
君临心念一转,回身轻笑:“唉,原来是少主,真是好巧。”
“我在此苦等数日,没想到只等来一句好巧。”封千里看起来波澜不惊,“这里是通往城外的必经之路,你连山庄也不回就想出城,看来是有急事缠身了?”
“少主言重了,我只是觉得此地风光甚好,前来小酌一番别有意趣。”君临面不改色,气度悠然。
“君临,我给你最后一次为自己辩白的机会。”
“哦?我倒想知道惹怒少主,究竟会有什么后果。”君临眸色骤冷,掌中纸扇随之合起,周围气氛一时肃杀。
“敬酒不吃吃罚酒,为了一个外人,值得么。”
“君临做事从来不问值得与否,一切唯心而已。”
“好一个唯心而已,君临,你让我有想杀人的冲动了——”
“少主若想,我自当奉陪。”
淡漠的语调映着泠然的眼神,此时的君临全无半点风流之态,唇角的笑意浅薄,带着几不可察的些微寂寥。
封千里身形挪动瞬间,莫刀挺身挡在君临面前,刀剑相撞,铿然一声闷响,银花四溅。
“莫刀,退下。”
漫不经心的一声低喝,君临化气凝指,纸扇携带无形刚猛之劲,只稍稍用力便震开缠斗的两人。
“少主,得罪了——”
话音落,刀光隐,封千里只见眼前扇影翻转,杀气骤然临身;君临的内劲雄浑如龙腾虎跃,步法轻灵若飞羽惊鸿,逼得对手频频败走,直至退无可退。
“君临,你真是让我意外。”
封千里平复了心头翻涌的情绪,蓦然沉声一喝,剑风已然破空而至,君临猝不及防,被强烈的剑气划伤,鲜血登时染红了雪色白袖。
“主人!……”莫刀踏前一步,扶住了身形微晃的君临。
“我没事。”
臂上久违的刺痛让君临尝到一丝嗜血的快慰,脑海里仿佛还有另一个自己正狂笑着叫嚣,蛊惑着每一根跳动的神经……
“现在求饶,还来得及。”封千里用居高临下的眼神注视着君临,像是一种挑衅。
君临面上的笑意尽数敛去,唇角抿得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