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缘之恋-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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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保镖一直拖着他朝里走了百多米远,下了一个坡,终于在一棵碗口粗的槐树旁停了下来。身材偏廋一点的保镖用一种近乎同情的口气警告说:“兄弟,老实点,少受点罪。”那个胖保镖显得很不耐烦,粗声粗气地说:“跟他啰嗦个屁呀,对牛弹琴。”苏俊岭很理解瘦子保镖的话中的含义。他知道他们下一步将会对他采取什么样的行动。“他们要杀人灭口,这些丧心病狂的王八蛋,仗着自己财大气粗草菅人命无法无天。”他听纤纤说过,陈家辉的家产过亿黑白两道通吃。“我不能死,我得想办法摆脱他们,纵使纤纤走了,我也要将事业进行到底,讨回我该要的东西。”他心中这样想着,脸上却不动声色,而且假装很配合一样子一动不动。两名保镖果然就对他放松了许多警惕。瘦子保镖很费力地解开缚在他手腕上的领带,然后就反拧着他胳膊向槐树靠过去。被束缚了多时的手腕终于得到解放,顿时血脉畅通。他瞅准了两名保镖稍有麻痹的机会,突然双腿猛一使劲,用力摆动两只胳膊想要摆脱两人的控制。但他完低估了二人的应变能力。胖子保镖像早有防备似的,扭着他的胳膊的那只手猛然加力并使劲向上猛抬,他就听到臂膀处咯叭咯叭炸响了两声,疼痛直入骨髓,双眼立即就被一层迷雾蒙住。“不哭,男子汉大丈夫,死到临头也不许哭!”他命令自己。同时也不得不放弃逃跑的念头老实下来,不敢再有半点的反抗意思。“敬酒不吃吃罚酒。他妈的活该!”胖子保镖阴阳怪气地说。
“吃人饭,受人管。兄弟,我们也是奉命行事。”瘦子保镖口气平和了许多,话语中透出几分的无奈和怜悯。
两个人将他背靠着槐树重新绑住,又试了试牢固程度,才放心地松了手。胖子保镖绕到他的面前拍了拍手,皮笑肉不笑地说:“小子,委屈你啦。”
瘦子保镖站在原地仔细地欣赏着这少有的野外园林风光。风已是收敛了许多,树叶相互摩擦发出哗哗的笑声。瘦子保镖的脸上现出一种陶醉的神色,并出乎意料地冒出一句文绉绉的话来,“啊,太美了!如果能远离都市的喧嚣,回归自然,清心寡欲,当是别有一番风味。”
胖子保镖却不屑地看了看他,笑道:“毬,还想回归自然,去梵净山当野人吧,还能返朴归真。”胖子说话的时候,竟然脱下裤子背对着苏俊岭哗哗地撒起尿来,将那和脸一样张满横肉的白花花的屁股大半暴露在苏俊岭的眼前。苏俊岭看着胖子放肆的样子,突然心血来潮,猛地抬起一只脚踢了过去,骂道:“日你妈,尿哪!”
胖子保镖丝毫没有防备,臀部挨了一脚,屁股猛往前一挺,后半泡尿立刻就憋了回去。他惊慌地向外跳了一步,哎哟叫了一声。瘦子保镖听到动静,回过头看到同伴的滑稽相,竟然没有半点的同情和气愤,反而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看着瘦子笑得前仰后合双眼流泪的样子,还有胖子气得鼻眼错位七窍生烟的狼狈相,苏俊岭心中升出一种强烈的快感。
胖子受了羞辱,又被同伴嘲笑,气得满脸青紫,迅速系好腰带,咬牙切齿地转过身直冲着苏俊岭的面部挥出一拳。他的头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倒,后脑勺磕在坚硬的槐树身上,大脑中轰响了一下,就像天上打了一个闷雷,眼前顿时漆黑一片。黑暗中他听到那海浪般哗哗的林笑声,还看到碧绿的树叶铺天盖地地落下来。“这些树叶便是埋葬我的厚土。”他突然理解了落叶归根的真正含义。面对死亡他没有半点的恐惧,反到有一种释然的感觉。只是不能和纤纤一起将未完成的事业进行到底是他人生中唯一的遗憾。
胖子并不罢休,又连着挥出几拳。瘦子看到同伴疯狂的样子,突然有些害怕起来,连忙走过去阻拦住胖子的动作,说:“别打啦,万一出了人命麻烦可就大了。”胖子闻言,果然住了手,却又兴犹未尽地补了一记耳光,愤愤地骂道:“真他妈的犯贱!”
苏俊岭疲倦地睁开双眼,怀着十分低落的心情目送两名保镖一步步走出树林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外。周围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风变得十分柔和,摇落许多星星点点的阳光、有两只奇形怪状的鸟儿不知道从何处飞来,头顶着一撮扇形的羽毛从他面前一掠而过,落在前面的一片草丛之中自由自在地觅食。
当王小五他们赶来支援的时候,黑色的越野车早已无影无踪,只留下那一辆四轮朝天的厢货汽车和散落一地的物资。众人急忙在周围寻找,发现了苏俊岭丢失的一只白色运动鞋,再循着被拖拽的痕迹找过去,才将已近半昏迷状态的苏俊岭从槐树上解救下来,并护送回家。林芝梅正忙着布置她和吉运的新房子,看到儿子被两个人搀扶着走进了院子,浑身伤痕累累的,满脸肿胀青紫,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吓得脸都变了颜色,身子直打哆嗦,一个劲地问:“咋啦?这是咋回事?”“妈,没事的。纤纤让她哥叫回去啦,我过去看看,闹了点误会。”苏俊岭轻描淡写地说。“纤纤走啦?走了就对啦!”林芝梅似乎是卸下了一副千斤重担似的长吁了一口气,说:“我早就说过她是个害人的黑狗精,让你离她远点,你偏不听,这回好啦,走就走吧,还把你狠咬了一口。”“哎呀,妈,你就别烦我啦!”苏俊岭十分不耐烦地打断母亲的话,便脚步踉跄地上了二楼,钻进卧室休息去了。看着儿子孤独忧伤的背影,林芝梅却感到憋闷了许久的心胸豁然开朗,兴奋得走路都变了样,一溜小跑地进了自己的卧室,从抽屉里找出一些消炎镇痛药品来替儿子敷上,还不住地叨叨说:“走就走了,省得在这里祸害得四邻不安。瞧那浪骚样子,一看就知道不是啥好东西,……”苏俊岭听得更加伤心,一股怒火直冲头顶,气恼地夺过母亲手中的药粉往地上一扔说:“瞅瞅你这张嘴,整天黑狗精白狗精的,你就不知道她这一走说不定我这几十万就真得打水漂啦!”林芝梅看到儿子竟然如此的顶撞自己,啪的一巴掌搧在他的头上,气呼呼地说:“哪里打水漂啦,人家祁市长不是许给你一个副总吗?还赔偿你所有的损失,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一个破副总,鬼才稀罕!”苏俊岭几乎咆哮起来。说完,猛地掀起被子死死地蒙住头,任凭母亲怎么喊叫,一个字也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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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第十九章
一
眼看着纤纤被两名保镖强塞进越野车里,叶子咬着牙强忍着疼痛,双手撑住地艰难地爬起来努力往前追赶。由于腹部沉重,行动起来十分笨拙,又加上路面被车子轧出一道道深浅不平的沟辙,脚踩下去高一下低一下,娇弱的小花狗似乎接受不了如此的颠簸,很生气地冲着叶子柔软的腹壁上猛挥一拳,瞪着一双凶巴巴的眼睛吼道:“喂,你疯啦,跑那么快,也不让人安静一会。”叶子冷不防挨了一拳,哎哟惨叫了一声,速度立刻就慢了下来。她感到小腹部像藏了一只千斤铁坨一样死命地往下坠。她本能地双手交叉着放在腹部,用力向上托起,用近乎哭泣那声音说:“好儿子,你忍着点吧,妈是看到你纤纤姑姑被抓走,不得已才跑这么快的。”“迫不得已?哼哼。”小花狗冷笑两声说:“你追你的,别连累我,赶快放我出去。”听到小花狗又要出来,叶子立即就吓出了一身冷汗,下意思地将小腹部捂得更紧,劝道:“好儿子,听妈的话,千万可别出来,你纤纤姑姑这样一个菩萨心肠的好人都不得安生,更何况你一个羽翼不全的无名小卒。”“无名小卒咋啦?”小花狗不服气地说:“他姓吉的一开始就是威震四海的大将啦?你看现在拽得,那真是屁股上挂大锣——走到哪响到哪。你敢放我出去,保证不比他差。”叶子缓了一下神,看到越野车渐渐远去,脚下又不由自主地加快了速度,边追边说:“好儿子,妈的责任就是为你遮风挡雨,不把你养肥喂壮妈是不会放你出来的。”“哼哼,还有脸说责任,人家十月怀胎都宝贝得金蛋子似的,而你才五六个月就害得我挨了几次打,这鬼地方我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快放我出去!”小花狗烦躁地走来走去,不时地用尖利的爪子东一下西一下地抓挠,似乎想要寻找脱身的出口。叶子感到腹内疼痛一阵接着一阵,跟刀绞似。她拚尽全力按住小花狗的身子想要阻止他的行动,但手猛一用力,就觉得有一股滚烫的液体从下面喷射而出,灼烧着她的肌肤,使她疼痛难忍,不由发出“啊——”的一声惨叫,同时条件反射般地夹紧了双腿。那揪心的疼痛和超负荷的体重使她站立不稳,双膝发软,扑通一下就跪倒在地,然后身子向一边歪倒,紧贴着湿漉漉的地面躺了下来,一股凉爽的气息缓缓进入体内,疼痛似乎减轻了许多。“吉庆,赶快来吧,你的儿子太不听话了。”她想喊,可是刚张开口,一股莫大的委屈随之而来,不走呜呜呜地哭了起来。“喊也白搭,哭也没用,这荒郊野外的没人来救你,只有放我出去才能解脱你的痛苦。”小花狗冷漠地注视着她,进一步威胁道。看着小花狗如此坚决的态度,叶子的信心终于有些动摇了,用力止住哭泣,却又不无担心地说:“儿子,你要是真想出来,妈也拦不住你,只是这世道险恶,你又弱不禁风,恐怕凶多吉少嘞。”“凶多吉少,啥意思?”小花狗显然是被叶子的话震住了,畏惧地后退了一步,老老实实地将身子蜷缩起来并低下了头,话语中也没有了底气,说:“让我再想想吧。”凑着小花狗思考的机会,叶子终于得到片刻的安宁,浑身却有一种虚脱的感觉。之后又有一种倦意缓缓地爬上来,不由自主地就合上了双眼,依稀中,她听到小花狗那熟悉的清脆的吠叫声。
“叶子,叶子,快醒醒,你这是咋啦?”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十分不情愿地睁开酸涩的双眼,朦胧中看到一个男人正蹲在自己身边,凸起的双眼里放射出两道有些说哪抗狻!岸常俊彼跃亟辛顺隼矗闹卸偈鄙鲆恢志薮蟮幕炭郑灸艿匾恢皇只ぷ「共浚昧硪恢桓觳仓庵ё〉叵胍碜鹄础H欢砸挥昧Γ旅姹慊嵊幸还勺尤任镉砍隼矗缓梅牌醯囟⒆哦澄剩骸澳阆敫缮叮俊
“看把你吓得,我又不是老虎。”看到叶子如此惊慌和防范的样子,二壮满脸尴尬地解释说:“俺两个开车路过这儿,看到你躺在地上就下来看看,你这是咋啦?”
叶子抬起
头,果然就看见有一辆白色的昌河汽车正停在路中央,大壮坐在主驾驶的位置,一只手扶着放向盘,扭脸向这边张望。两人的目光相遇,她看到大壮的脸上有一种幸灾乐祸的表情,心中顿时升出一种羞愧来,难过地低下头说:“我没事,你走吧。”
“还说没事呢。”二壮撇了撇嘴,又皱了皱眉头,额头上那道明亮的伤疤也跟着耸动了几下,然后又用眼睛朝她的下身示意了一下。她也跟着转过目光,吃惊地看到自己的两条大腿根处早已被染成红色,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腥骚味,裤裆里年乎乎的还伴随着一种皮肉撕裂般的疼痛。“完啦,庆哥,我彻底完啦!”她感到有一种巨大的危机向她搂头盖顶地砸了下来,大脑内随之一片空白,但另一种求生的本又迅速在她体内升起。“庆哥离不开我,小花狗更离不开我!”她下意思地抬起一只手抓住二壮的胳膊,用十分虚弱的声音说:“快,快给吉庆打电话,号码在我兜里。”
二壮犹豫了一下,将手伸到叶子的腹部,从那件肥大的孕妇的口袋里摸到一部手机,迅速翻找出吉庆的号码。大壮却在一边等得十分不耐烦,气呼呼地催促说:“二壮,快走,你跟她啰嗦个啥呀,管这种不要脸的女人的闲事,吃饱了撑的!”
二壮回头看了大壮一眼,并没有理会他,而是回过头来继续寻找号码。他知道大壮还在升他的气。刚才路过的时候,他还没有下车就认出叶子来了,大壮却不肯停车,还训斥他说:“好了伤疤忘了痛。这样一个扫把星害得一家人都没脸出门,死了才好!”二壮虽然觉得大壮的话很有些过分,却也不好反驳,但随着车子越走越远他的心也越来越紧,最后实在忍不下去,硬着性子让大壮返了回来,为此两人还吵得脸红脖子粗的。二壮终于找到了吉庆的号码打过去,简单地说了叶子的情况。吉庆正在镇政府里开会,似乎不太相信,一个劲地追问:“你是谁?”二壮却不想回答,将电话交给了叶子。叶子抖索着手接过电话,一个字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