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缘之恋-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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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完全黑了下来,光线十分昏暗,她依然能看清面前站着的是她的儿子苏俊岭,身边还跟着纤纤。两个人显然是刚刚从医院里出来,手里还掂着一只大包,纤纤的手中拎了一只白色的塑料盆,盆底依稀还能看到“十”字形的标志。看到了纤纤,林芝梅立即就想到了了然大师的骂一番话来,刚才激动的心情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继而,一股强烈的怒气升腾而出。她的眼前又闪现出梦中的那一条凶恶的怪物,跳跃着吠叫着,呲着尖利的牙齿,舞动着四只毛绒绒的爪子向她扑来。她激灵一下打你个寒战,下身又不由自主地刺出一股尿液来。
“妈,妈,你咋不说话?快让我们进去呀。”看到母亲呆愣的样子,苏俊岭连叫了两声。
“阿姨,您这是咋啦?”纤纤放下手中的东西,拉住林梅的手,关切地问。
林芝梅缓过神来,那一条凶恶的怪物消失,站在面前的仍然是儿子和纤纤。她下意思地甩开纤纤的手,却冲着儿子质问地说:“你不是去医院安顿你爸了吗?咋又回来啦?”
“俺爸都安顿好了,好纤纤听说了这件事,害怕你一个人孤单,非要出院来陪你。”苏俊岭看了看纤纤说。
“你让她快走,我不要人陪。”林芝梅恐惧地后退了一步,像被蛇咬了一口,语无伦次地说:“她不是人,是妖怪,是来害人的。”
林芝梅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两个人大惑不解,也哭笑不得。好在纤纤早知道林芝梅的迷信程度很深,尽管心中十分委屈和生气,表面上却还是勉强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大度地说:“阿姨一定是听了走路人的话了,有啥误会了。”而苏俊岭更加尴尬,急忙向纤纤道歉地说:“纤纤你可别在意,俺妈这几天劳累过度犯了迷糊啦。”说着又对着母亲责备道:“妈,你看你都迷信成啥啦,整天妖啦鬼啦,人家纤纤是帮助咱干大事的。”说着话也不看林芝梅的表情,一只手提起包儿,另一只手拉住纤纤自顾地走进院子里。林芝梅刚要转身去阻拦,却又看到吉运从胡同口处晃了一下,稍做停留又走了过去。她立刻就改变了主意,紧走两步追过去,紧张而又兴奋地叫了一声。“哥,你咋不进家门说话嘞?”
吉运听到叫声,有些不情愿地站住身子,很没精神地问了句:“妹妹,有啥事明天再说吧,我今个……”看着吉运那一副沮丧的样子,林芝梅心中也不由一阵难过,刚才的兴奋顿时消失了:用一副很同情的口气劝道:“哥,我知道你想去哪儿,你也别去啦,去了也没用,俺嫂子她……,去俺家坐吧,我正有话想跟你说嘞。”“她不在家?不在家,唉——!”吉运非常失望地叹了口气,犹豫了好久才折转过身来,到了林芝梅的身边的时候却又说:“妹妹你回去吧,有啥事咱明个再说。我累了,想回去睡会。”“哥你别走,再累也不差这一会,只两句话就完。”林芝梅说着,生怕吉运跑了似的,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拽着就走。吉运顿时觉得脸上火烧火燎地热。他使劲甩了两下竟然没有甩掉林芝梅的手。就这样极不情愿地被强拉硬扯地进了她的家中。还没到屋里就听到苏俊岭惊喜的说话声,“看到了吧,俺妈是刀子嘴豆腐心,知道你今天出院,特意做了这么多好吃的给你接风嘞。”“多亏了阿姨的一片好心,不但菜好,还有美酒,真得好好谢谢她呢。”
听到纤纤的声音,林芝梅的火气腾地一下就又窜了出来。她赶忙松开吉运大步走进屋子里,见两人已不请自坐,有说有笑地对着一桌子好菜指指点点。她的脸色立即就寒了下来,狠狠地剜了纤纤一眼说:“谁说这菜是给你俩做的,这是专门请你吉运大爷的。”“请他?”苏俊岭很是惊诧地站起身来不相信地看着母亲。林芝梅气呼呼地转过身,果真就将吉运拉了进来。苏俊岭尽管心中十分别扭,脸上还是勉强挤出一些笑容来,将吉运谦让到一把椅子上,说:“大爷来啦,前几天我爸多有得罪,这顿饭就算是我替他给你赔罪的吧。”
纤纤接连两次讨得没趣,面子上十分过不去。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自己在哪个地方得罪了林芝梅,使得这个平时温和善良的女人如此一反常态,每一句话都带着尖利的毒刺。或许我不该来这里。她这样想着就起身告辞说:“你们先吃吧,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没办,就先走一步啦。”
听说纤纤要走,林芝梅赶忙让开路子做出一个送客的姿势说:“既然这样就赶紧走吧,以后就别再来啦。”
林芝梅今天反常的表现让苏俊岭十分不解和生气,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却反手一把拉住纤纤的手说:“我妈是开玩笑的,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咋能说走就走嘞,先吃了饭再说。”
被苏俊岭强拉着坐了下来,纤纤的屁股上就如扎了蒺藜一样,走亦不能走,吃又不敢吃,心中十分不是滋味。她非常后悔今天的草率行动,不顾医生的阻拦提前出远,更不应该听从苏俊岭的安排答应搬出旅馆住进他的家里。
苏俊岭已取出杯子并麻利地倒满了酒,率先端了起来说:“这杯酒为吉运大爷重获自由,也为纤纤的康复出院接风洗尘,干杯。”
吉运诚惶诚恐地端起杯子犹豫着不敢往嘴边送,却吞吞吐吐地说:“这酒,这菜,咋会请我嘞?”
“先别喝酒,听我说一件大事。”林芝梅依然寒着脸,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纤纤,又将目光转向吉运,双眼顿时明亮了许多,脸上也泛出两片逝去多年的少女般的光彩。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将杯子放了下来。苏俊岭极不满意地白了一眼母亲,他感到今天的母亲十分陌生。“妈,有啥事,快说。”
林芝梅先抬起手来在脸上搓了一把,深吸了一口气,平抑一下激动的心情说:“儿子,你爸都成了这样啦,妈也老啦,说不定哪天就去西天啦,你大爷也是一个人孤零零的,日子过得多不好。我想着让他搬过来跟我搭个伴,也有个知冷知热的照应。”她知道儿子平常不信神佛,就故意隐去了了然大师那一番黑大仙的故事。
林芝梅的话令三个人大感意外。吉运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她竟然会有这种荒唐的想法,而且说出话来脸不红心不跳。他这一辈子经过两个女人,一个是大风,虽然有过一段断暂的夫妻名义和事实,但最终还是天各一方;第二个女人便是叶梅,断断续续几十年,历尽千辛万苦,除了背地里**以外竟连个名份也没落下,看来也是一桩孽缘。这孽缘还未了,又冒出一个林芝梅来,他头摇得拨浪鼓一样,说:“妹妹,你开玩笑嘞。”
苏俊岭更加吃惊。在他的记忆中,母亲是一个非常本分甚至说很守旧的农家妇女,平时听说哪个女人稍有点风流韵事就会先吐口唾沫再骂几句不要脸。可做梦也没想到父亲才出事几天,她却空得兽不住清苦要急着再找一个男人,难道真的就这么焦渴难耐?况且父亲是疯,又不是去世了,真要走到那一步可是要犯重婚罪的。他突然觉得用焦渴难耐这个词来形容自己的母亲极不恰当的,是对母亲的极大的侮辱。“妈,你胡扯啥呢,还嫌不够乱吗?”他用责备的口气说。
“见过开放的,从来没见过这么开放的。”纤纤突然觉得一阵厌恶。刚来这个村的时候,苏金华林芝梅二人说话都是慈眉善目的,挺和蔼可亲。随着了解的深入她渐渐看清了苏金华的自私贪婪和凶残的本来面目,对他起了反感之心,但对林芝梅的好感却一点没变,可现在看起来咋就是兔唇子碰见了齉鼻子——都差不多一个样呢。她想说点什么,但看到苏俊岭气鼓鼓的样子,还有满脸凄苦的吉运,以及满脸红光的林芝梅,她突然想起自己不过是个局外人,根本没有发言的权力,便张了张口又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林芝梅听了儿子的话,很生气地瞪了一下眼睛,喝斥地说:“胡扯,光兴你们年轻人谈情说爱,难道俺这些老家伙就该熬活寡打光棍,我还不都是为了你好,为了这个家好。”
“为了我好?为了这个家好?你……!”苏俊岭气得说不出话来,好久才强压住心头的怒火,耐着性子劝道:“妈,你也不想一想,俺爸是暂时的精神障碍,治疗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听着母子二人的争吵,吉运的心中非常不是滋味,如坐针毡,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又想起下午的梦来。那是林芝梅走了之后他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他正睡得正香的时候,忽然被一阵阴风惊醒,一睁开眼就看到床前站了一个黑影,腰里束了一条麻绳,披头散发的遮住了半拉脸,另半边脸苍白得像一张纸,那一只眼睛里透出一种充满哀怨和凄婉的目光,下巴处还挂了两颗欲落不落的青泪,他就感到非常的奇怪,忙坐起身子不解地问:“你是谁呀?咋会这身打扮嘞?”那黑影听了,委屈得突然大哭了起来,边哭边说:“冤家,还说喜欢我呢,跟我同生共死嘞,这才几天就不认识我啦?”他听那声音十分熟悉,眨巴着眼睛使劲看了一阵,发现那黑影果然十分像叶梅,就很吃惊地问:“好妹妹,你是人还是鬼?”“已经不是人啦,是鬼。”叶梅止住哭,抽抽嗒嗒地说:“我说咱俩没有夫妻缘分,你非要硬着性子来,这回好啦,阴阳两隔啦,你说咋办吧?”“阴阳两隔啦?咋会这样嘞?不可能!”吉运不相信地摇着头,说:“妹妹你是在诓我在吓唬我。”“我诓你?”叶梅冷笑一声说:“我为啥要诓你,不信你摸摸我的手。”说着话果然就将一只手伸了过来。他赶忙接住用力一握,果然凉得像冰块一样,但他还是不愿相信,说:“不可能,咋会这样呢?”“都已经这样啦,咱俩的缘分尽啦。以后我还是老大的鬼,今个就是来向你告别的,这以后的日子你就自己保重吧。”叶梅说着晃晃悠悠地就退了出去。他慌忙下了床边喊边追,可到了门口不知道咋的就摔了一跤,再爬起来时就啥也不见了。他一急就醒了,抹了抹满头的汗水,感到那梦非常奇怪,又想起一路上抛撒的纸钱,脑海中突然掠过一种不祥的预感,赶忙下了床,看了看外面,天色暗暗的,他再也顾不得许多就着急上火的往叶梅家走。
两人的争吵还在继续,吵得吉运心烦意乱。他看到林芝梅竟然委屈得哭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苏俊岭则满脸的青紫,一句话也说不囫囵,而纤纤虽然是一个局外人,局促地坐在一边,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吉运想了想勉强地苦笑了一下,劝道:“妹妹呀,你也别为难孩子啦,咱俩的事成不了。”
“成不了?咋成不了啦?”林芝梅突然话锋一转,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用带有几分讥讽的的口气说:“你瞅瞅你那熊样,腰弯得虾米似的,我跟了你算是捡了个大便宜,你倒拿起劲来啦。”
“哎呀,妹妹,这可不是吃亏沾光的事,咱都这么一大把年纪啦,这不丢人现眼吗?”吉运苦丧着脸说。
一直没有说话的纤纤终于开了口,满脸笑容地拉住林芝梅的手劝道:“阿姨,这结婚可是大事,不是说办就能办的,你得先跟叔叔办了离婚手续……”
纤纤的话还没有说完就遭到林芝梅的一通喝斥说:“你是个啥东西?说好听了是黑大仙,说难听了是黑狗精!没事在城里呆着呗,非要跑到俺家来祸害人干啥,滚,快滚!”
林芝梅的话彻底激怒了纤纤,愤怒和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一番好意帮苏俊岭搞大棚建设,差点连命都搭进去,非但没有得到应有的感谢,反到遭到林芝梅如此三番五次的漫骂和攻击。她抹了一把满脸的泪水,失望地看了看苏俊岭,一句话也没说便夺门而去。而苏俊岭却被母亲过分的举动震惊了。他看到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是那个养了他二十多年的慈母,而是一个蛮不讲理的泼妇恶魔,甚至像是****。他用极其愤慨的目光瞪了她一眼,忙急匆匆地追了出去。
看到事情出现如此的僵局,吉运却一脸的茫然,口中一个劲地嘟囔:“何苦呢,都一大把年纪啦,这又是何苦嘞?”
“一大把年纪又咋啦?”林芝梅对于儿子的离去无动于衷,又将矛头指向吉运,瞪着眼睛说:“你和那个**人不也是一大把年纪啦,咋还闹得有死有活的!这回好了,叶梅死啦,老娘来顶这个缺,你倒还拿起架子来啦……”
林芝梅的话不亚无一声炸雷,惊得吉运头轰地巨响了一下。他又想起那个恶梦和路上撒落的纸钱,那个不祥的预感终于应验了。“叶梅,咋啦,你说她咋啦?”吉运的话刚出口,突然就有一团热物上涌卡在喉咙处不上不下,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