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身而过-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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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小米没理他的揶揄，呆呆地看着他明朗的笑脸。他很少如此大笑，不是那种温文尔雅、高深莫测的微笑，而是纯粹的心满意足的开心。
“老大，你笑起来真好看。”她喃喃赞叹。
慕思源一怔，随即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去，平平地说：“发什么呆，快起来。”
安小米盯着他微微泛红的脸，他不会是害羞了吧？她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慕思源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安小米大笑着跳下床，跑进卫生间，“老大，你等着吧，我先伺候自己哦。”
她刚打开热水，门一下子开了，慕思源挤了进来，将她压在墙上，蓬蓬头里的热水淋在两人身上，热气蒸腾着□，一室靡靡。
等到安小米以史上最慢的速度洗完澡出来，慕思源才告诉她，10点D市医院有几台手术等着他去做。
安小米瞄了瞄墙上的挂钟，快九点了，不由大怒：“你怎么不早说！”
飞快地冲进厨房去为他准备早餐，幸好她经常自己做饭，各种食材准备充分，迅速的煎鸡蛋、火腿，做了两个汉堡，冲了热可可，催促他快吃。
慕思源安静地吃完，抬头对盯着他喝完最后一口热可可的安小米说：“小米，你敢跟我进手术室吗？”
“什么？我也可以进去？”安小米一阵雀跃，她想跟他呆在一起，一分一秒也不想分开，哪怕他不理她，只要让她看到他就好。随即又有些苦恼，“我进去不会妨碍你吧？”
慕思源哼了声，十足的自信，“对我这么不信任？”
安小米欢呼一声，跑去换衣服。慕思源摇头失笑，将她一动未动的早餐收拾起来，装进纸袋里，呆会儿在车上可以吃掉。
到了医院，安小米按照要求，穿戴整齐，被领进了手术室。进去才知，原来里面有四个手术间，可同时进行四台手术，旁边领她进来的小护士低声告诉她，“四台手术都等着慕院长来做呢。”
“什么？”安小米有些震惊。他要连着做四台手术？这得多大的工作量啊，还让不让人活了。
“没办法，很多人都冲着慕院长而来。”小护士无限崇拜地低叹。
第一位病人的准备工作已经做好，包括消毒、麻醉、切开病人需要手术的部位等等，慕思源随后就进来了，看了小米一眼，微点了点头，就专注地投入到手术中。
“骨钳给我！”“吸引器……”“血压……”慕思源冷静地发布着一道道命令，手术器械发出的撞击声太过冰冷，而他沉着的声音透出无比的坚定和从容，让人不自觉地信赖他，依靠他，坚信任何难题都会在他手中圆满解决。
安小米从未见过手术台上的慕思源，她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他的脸大半隐在口罩下，露出的一双眼睛深邃冷静，剑眉微微拧着，额头上很快密布了细细的汗珠，他微微一侧头，旁边的护士赶紧用毛巾帮他擦去。趁这间隙，他看了小米一眼，转瞬又低头专注地工作。
周围有医生护士顺着慕思源的眼光，看向安小米。小米不好意思再盯着他，转头去看手术台，红的血和白的骨，让她这个很少直面如此血淋淋画面的人一下子呼吸不畅。她赶紧转过头去，深深地吸了口气，觉得腿有些虚软。
很快，慕思源进行完了他需要亲手做的部分，留别的医生进行缝合，他要紧接着转到下一个手术间去。
进消毒间之前，他注意到安小米的脸色刹白，看来她有些被吓着了。他招手让她走近，低声说：“你快点出去，不然一会儿我还要抢救你。”
他开了个小玩笑，安小米紧绷的心有些松驰下来。看了看他眼里的关切，知道自己再呆下去，可能会影响他，赶紧点了点头，又低声问：“完后午饭在医院吃？”
慕思源挑了挑眉，“怎么？”
“如果没饭局，到我那里吃吧，我先回去做饭等你。”
“好。”慕思源很快答应，又盯了她一瞬，转身进了消毒间。
安小米出了医院，直奔公寓不远处的超市，买好各种食材，估计着时间差不多了，开始做菜。
快两点了，慕思源才回来，他的脸色看不出疲惫，只是额前的发丝被汗水浸透，贴在了俊朗的额头上。
安小米赶紧迎上去，递给他一杯温水，“累不累？”
慕思源没说话，脱下外衣，他贴身穿的背心早已经浸透了汗水，现在又凉又湿的粘在身上。看到安小米心疼的眼神，低笑道：“又免费蒸了次桑拿。”
他的本意是不要让她担心，小米却觉得肃然，还有一种无可抑止的心疼，忍不住埋怨道：“就不能把手术错开做啊，一下子做这么多，你是铁打的？”
慕思源低下头，用额头轻轻碰了碰她的额，低声说：“别担心，我习惯了，这次都是小手术，时间不算长的。”见安小米脸色还是很臭，叹道：“这样才能多挤点时间出来陪你。”
云开日出，安小米咧开嘴笑了起来，笑过仍说：“以后悠着点。”
“遵命，老大的老大。”慕思源边说边拿起衣物进了卫生间洗澡，为怕她担心，他等不及在医院冲澡就回来了。
慕思源洗完澡出来，安小米开始往餐桌上摆饭菜，蕃茄汁焖牛尾、鱼头豆腐汤、素炒青菜心，又盛了两碗杂粮饭。
慕思源看着她忙忙碌碌的身影，有些动容，伸手揽过纤细的小腰，哑声说：“怎么做这么多？会累坏的。”她昨晚就没得休息好，上午又被吓了一场，现在脸色还有些苍白。
“啊，忘了，还有一个菜。”安小米一听他说累字，突然叫起来，挣开他跑进厨房，端出来一个盘子，贼兮兮地笑道：“蒸牡蛎，老大，你出这么多汗，是不是虚的？该补补了。”
慕思源咬牙，“谁说我那是虚汗？”
“呵呵，好好，不虚不虚，趁着还不虚，赶紧补吧，别等着真虚了，就晚了。”小米仍然不怕死地笑。
慕思源也不管满桌诱人的美味了，现在需要解决的是这个丫头。他一把抓住想逃跑的小米，紧紧锁在怀中，危险地眯着眼道：“看来，我表现得还不够啊。”说罢就去啃她雪白的脖子。
安小米边笑边躲，连连求饶道：“老大，饶命，你不虚，是我需要补，行了吧。”
慕思源结结实实地吻了她一会儿，方才放开她，拉着她的手一起坐在桌旁。他慢慢地、细细地吃光了每一道菜，得出结论，这是他这么多年，吃过的最美味的午餐，比所有高级餐厅的高档饮食都要好吃。
饭后，在安小米的一再要求下，慕思源躺回床上小睡了一会儿。他知道她心疼他的劳累，虽然很久以来，他一直如此劳累，早已经习惯了咬牙支撑，很少会在白天真正放松的爬到床上休憩一会儿。但是这一次，他却觉得能如此小睡片刻，真的是人世间一桩美好得不得了的事。
特别是，有她在他的怀抱里。
两人醒来时，日光已经西斜。慕思源斜倚在床头，含笑注视着安小米，轻快地问：“接下来做什么？”
“你什么时候回去？”安小米记得明天是他查病房的日子。
“你说呢？”他问她，带着丝宠溺。
“明早再走行吗？”安小米小声说，好想他能再留一晚，因为又不知道何时才能见面。
“嗯，身为业务院长，要以身作则，怎么可以迟到旷工？”慕思源一本正经地说。
“那，今晚最晚的班机？反正一个半小时就到了……”安小米急道。
“不知道早上五点半的航班还有没有？”慕思源微笑。
“哇，这么说你答应再留一晚了？”安小米高兴地抱住他，毫不掩饰快乐。
慕思源也被她的兴奋感染，笑道：“那你要想想如何招待我。”
“老大，咱们去看日落吧。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看到海上日落。”安小米不理他的话外音，兴奋地提议道。读大学时，她就有个心愿，要和心爱的人到琼岛上去，和着波涛，看日落大海。
“看日落啊，适合我这么大年纪的人去做吗？”
“说什么呢，你可不老哦，年轻英俊，身体倍棒，吃嘛嘛香。”安小米拉着他的手，撒娇。
慕思源被她逗笑，亲了亲她泛红的脸颊，“好吧，看日落去。”
琼岛离D市很近，隔海相望，坐快艇不到二十分钟就能到达，是有名的度假景区。
安小米和慕思源手拉着手，爬到小岛西面的山崖上，相偎着坐在崖顶。火红的太阳刚刚落到海面上，将碧蓝的海水染成了胭脂色，波光潋滟，宁静壮美。成群的海鸥展翅西飞，归处彩云满天。
“思源，你知道吗？我大学时来过这里，被这里日落时的美景吸引，当时发下一个愿望，谁第一个陪我来这里看日落，我就嫁给谁。”安小米在慕思源怀里，玩笑似的说。
慕思源静了下，轻轻吻了吻她的头发，低笑道：“你是暗示我向你求婚？”
安小米脸红，她是没想过求婚这件事啦，只是如此美景，大海和山崖都有了，不是应该做做应景的事，来个海誓山盟什么的吗？这家伙怎么这么不解风情？
安小米愤愤地瞪着他。
慕思源一笑，道：“嗯，求婚，我身边没准备戒指，不过如果你着急的话，我们不妨把仪式先进行了，戒指回头再补上。”说着作势就要单膝跪下。
安小米赶紧拉住他，羞恼道：“谁着急了？”
慕思源就势抱住她，调笑道：“一个叫安小米的小丫头。”
安小米不依地挣扎，他却越抱越紧，不让她挣开，低头吻住了她的唇瓣，深深地吮吻，舌头更是探进她的口中，纠缠住她的小舌。
这么多次，安小米还是无法抵挡他的吻，揪住他的衣袖放任自己沉迷。
罢了，不就是一个表白吗？也许他不是愿意付诸于言的人，行动和眼神不是更能反映他的心吗？
两人在落日的霞光中久久地拥吻。直到慕思源口袋中的手机蓦然响起。
安小米推了推他，示意他接听。他不为所动，仍旧不慌不忙地吻她。可是打电话来的人也是个有耐心的主儿，铃声一直不停地响。慕思源终于放开她，皱着眉摸出手机来，看了眼上面的号码，放开小米，走到一边去接听。
安小米不知是什么事，想想他的身份，确实有她不便听到的内容吧，可是，他背对她的身影，让她觉得受伤。
慕思源一直讲了好几分钟才回来，紧皱着眉望着小米，似乎有些艰难地说：“小米，我……那边有事，我必须马上回去。”
安小米觉得眼泪不知怎么就冲到眼底来了。她咽不下胸口的难过，提高声音追问：“到底什么事？一晚上都等不了？难道有人等着你大晚上的赶回去救命？”
慕思源看着她，没解释。
小米觉得自己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但是却做不到潇洒地挥手让他走，没有希望的时候也就罢了，明明给了她希望却又打碎，这落差够让人郁闷的了。小米努力扬眉瞪着他，不让眼泪滑下来。
“对不起。”他叹口气，过来抱住她。
小米没说话，但是气势已经萎了，深深地吐了口气。还能有什么办法呢，谁让她爱上的是一个以事业为重，忙到无法无天的人？
过了会儿，慕思源拿起手机，打电话给秘书，让他订下一班回A市的航班。
两人默默地从山崖上往下走。安小米忍不住回头，太阳已经落到了海平面下，只余满天红得发暗的晚霞，血一般划过长空，如她的心情一般，隐隐的透着悲伤。
夜里好冷
慕思源驱车离开，后视镜中，安小米的身影飘去一般，迅速远离。她没有看他，侧着身，望着远处，不知在想什么，朦胧的黄昏街头，孤单只影。
剑眉紧紧皱到一起，车速不自觉地越来越慢，手机偏在这时响起来，慕思源又往后看了一眼，小米的身影早已看不清了，他用力握住方向盘，抿紧唇蓦然加速，飞快地汇入车流中。
“喂。”他接起电话，声音恢复成一贯的平稳沉静。
“思源哥，你订到机票了吗？什么时候能到？”电话里传来一个娇柔的声音，甜甜的，带着些天生的虚弱。
“嗯，正往机场赶。你别乱跑啊，到了我直接过去。”慕思源松了松领口，随口说道。
“好的，我等你哦。”
挂断电话，慕思源烦躁地将手机抛到一边。隋云，最近她实在粘他，似乎抛弃了一些顾忌。慕思源眼神一冷，这是她的意思，还是老爷子的意思？不管是谁的意思，都不好处理。
到达A市时，已是夜里八点半了。两三个小时前，他还在D市与小米看日落，如今却顶着华灯，驱车疾驰在通往西山军区大院的路上。
门口的警卫看到他的车，敬了个礼直接放行。慕思源将车停到1号小楼下，深吸了口气下车。还未上前按门铃，门就直接开了，隋云站在台阶顶上，冲着他笑道：“我一听引擎声就知道思源哥来了。”
她的个子娇小，五官精致，灯光下更显脸色苍白，像个易碎的瓷娃娃。
慕思源站住，同样笑道：“就你机灵。”
隋云这才
